《唯我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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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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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老母鸡呀,就怕谁伤害她的小鸡崽儿!一刻也放心不下。



  大约,我和她女儿在楼廊上说些啥,她也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显然,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虽然她并不知道我是专为保护她女儿而来,起码她知道,我不会害乎她女儿。



  下了楼,走出学校大门,安主任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谈话’。”



  我寻思安主任这是去哪儿呀?



  “谈话”?还有一个叫“谈话”的地方?



  可不真有,就在文化街上,一个专门卖奶昔的地方,店名就叫“谈话”



  “谈话”是两层楼,每层楼上都是一个个的隔子间,象火车坐椅似的,摆着相对而坐的坐椅,中间一溜小茶几,放着各种奶昔样品,当然也可以喝茶喝咖啡。



  安主任可能经常出入这个地方,绿绿也来过。



  进了里边,绿绿就去吧台要了两杯奶昔,给安主任要了一杯黑咖啡,摆在各自面前。



  安主任说,“你喝得惯奶昔吗?我喝不了那玩艺,糊嘴。”



  我急忙喝了一口,感到香香甜甜糯糯的,就说,“行,喝得惯!”



  安主任笑了,“你爸最喜欢奶昔,培养的绿绿隔些日子就吵着要到这里来。”



  听上去,三个人经常来这个地方啊。



  安主任这么坦率地承认和我爸这么绵密的关系,是我没想到的。



  “你啥时候去的罗奶家?”安主任问我。



  “今天中午。”我说。



  “罗奶咋说?”



  “你认识罗奶,安姑?”



  “认识,你爸领我去过好几次,老太太对我挺好。老太太曾经做过萨满。萨满就是能驱虎逐豹的,还有熊,世上的猛兽都在她操控之中。罗奶对你爸的死,怎么说?”



  安主任好象知道我爸死的底细了?



  我得试探一下,于是我说,“怎么说,还能怎么说,除了难过,还能怎么地?”



  “你爸喜欢绿绿,你爸是个明事理的人。生,是个聪明人;死,也不会是糊涂鬼。”



  安主任这话是啥意思?啊,她以为我怕,或者我罗奶怕我爸的鬼魂要迫害绿绿?



  “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咋地?”倪亚说。



  倪亚啥时候坐在我旁边了?!



  我偷眼去看安主任和绿绿,我想她们娘俩对倪亚的突然出现一定大吃一惊,倪亚怎么象鬼魅似的,说出现就出现,说没就没呢?



  可是他出现,额其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说明他不是鬼魅性质。



  我转过脸去,在肩头对倪亚说,“你别多嘴多舌的,象广告里说的似的,‘哪儿都有你’。”



  倪亚哧哧地笑。倪亚也知道幽默。



  “我爸对绿绿有特殊的感情。动不动就对我说绿绿这么的,绿绿那么的。”



  这些话是我编的,为了试探母女俩。



  其实,我爸从来没对我提过安主任家的情况,更没说过安主任有个女儿叫什么绿绿。



  绿绿很自傲的样子,“那是当然了,干大大,对我可好了!”



  “我看绿绿哪儿长得有点象我爸。”



  绿绿一听我这么说,美的啥样似的,歪着个小脑瓜,直颤微。



  安主任够到正面去看,“是吗,她哪里象你爸?她象你爸就好了。



  你爸是个好人呐,对我安凌颜关怀倍至,无以附加。



  有绿绿那年,我实际上都放弃了这边的工作,跟她爸‘随军’了,没想到她爸在一次演习中出事了……



  我是怀抱着骨灰盒,挺着大肚子回来的,照实说,谁还能管你呢,要走,是你主动要走的,园林处都是除名的人了。



  你爸硬是给我上下沟通,最后,我以军烈属的名义,又重新上班……那时候,卡的才严呢,能重新上班,绝非易事,你说你爸得费多少劲儿?”



  我吃了一惊,随后我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安主任几个细节,证明绿绿是在安主任“随军”期间怀孕的,和我爸一点儿没关系。



  可是,既然绿绿和我爸没关系,那恶鬼找绿绿来干什么?



  倪亚在旁边说,“实际那鬼不是找什么绿绿,那是跟着你,要害乎你啊。”



  “啊?!”我大吃一惊。
第14章 我爸他妈的挺有魅力啊!
  要这么说的话,绿绿会安然无虞的,她和我爸一点关系也没有,恶鬼就不会伤害她。



  我相信鬼在暗处能看清这一点,这就是辩证法:在明处视而不见,在暗处反倒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去,我的心情就轻松了起来,很快喝完了一大杯奶昔,让绿绿再给我要一杯来。



  绿绿很兴奋,说,“干大大每次至少喝两杯,有一次,他喝了三杯半,喝得把着腰带往卫生间跑!”



  “你别胡说,你干大大什么时候象你那么没出息!”安主任嗔怪又怜爱的样子,数达着她的女儿。



  绿绿叽叽嘎嘎跑去给我拿奶昔去了,她说要给我拿一杯“恋曲”奶昔。



  现在人,真投入心思,普通一杯奶昔,起了这么多浪漫的名字,还“恋曲”,我倒要尝尝这恋曲到底啥滋味儿?



  但是,绿绿去取奶昔还没回来,安主任就接了一个电话,听了电话,她被惊得脸色惨白。



  关了电话,她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关切地问,“安姑,咋地啦?”



  “让,让你爸收去了!”安主任说了这么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半天,她才缓过来,收起她的手包,“我得走,单位出事了!”



  “啥事?”



  “小水让车大厢板砸了!”



  “在哪里?”



  “西北山苗圃!”说完,从她手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放在桌上,就走了。



  绿绿手捧着奶昔回来,一看,不见了她妈妈,就问,“小红哥哥,我妈呢?”



  “你妈去西北山了,单位有事儿。哎,绿绿,你们还有没有课了?”



  “有,还有一节课,但是,是自习,无所谓,咋地?”



  “绿绿,你还回学校去,正常上下学,我也得去看看。”



  “你去看啥?我妈说了,干大大出了这么大的事,抓凶手,处理干大大的后事,单位不会要求你出勤的。”



  “不是出勤不出勤的……我要看看去!”



  因为什么我要去,因为安主任那句话,怎么,小水让我爸“收去了”?啥意思?



  小水和我爸还有点儿关系?



  小水是和我脚前脚后上的班,她是中专学园林的,正常的,我们单位都不能收,大专的,本科的有的是,能要你一个中专生?



  可能是她家找了人,托到我爸那儿了,我爸才同意她参加考试。



  出人意料的是,她考了一个第一名。不知出了一点啥差子,等了好一段时间,她才和小孙一起上了班。



  小水、小孙刚上班的时候,和我一个办公室,都在技术科,我和小水处得还行,感到她开朗、热情,和我的性格形成一个互补。小孙不行,太傲,没有人入她的眼。



  没几天,小孙先走了。



  没到一个月,我爸把小水调到财务室,当出纳去了。



  你说你冲她是科班出身,才招用了她,你又把她当成一个出纳,那她那两年的专业知识不白学了!



  一定要用出纳的话,你再招聘一个学财务的多好,省得小水接出纳吭吭吃吃的那么费劲?往税务报个表,往家里打四五次电话也搞不明白。



  我把这个想法当我爸说了,我爸只是说工作需要。



  ——甩大粒丸,纯粹是甩大粒丸!



  你说工作需要就需要,你说不需要就不需要,还不是你嘴上会气儿的?当官的都会玩这一套,我爸也不例外,和他儿子还打官腔呢!



  我和她毕竟在一个办公室呆过,我多多少少地有点儿迷她。



  她白皙,个儿不高,长得肉肉的,一看,就水泠泠的。



  她很配我。



  ——让我爸“收去了”?



  她和我爸有那方面的关系?能吗?我怎么一点儿没看出来?



  她要和我爸有关系,他们俩能差三十多岁,小水初中毕业考的中专,她充其量不过十八岁,我爸搞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



  我爸他妈的挺有魅力啊!



  不能吧,我爸那么正的人,还能有这等的风流史?



  安主任她们尽能扯这类的蛋!



  听她说她‘随军’时有的这个绿绿,不等于她和我爸没有男女关系,她是我爸的“答应”,那是在大面上;背地里,我爸是她的答应。



  在单位,书记都没有她说了算,一些事,她要说“不行吧”,虽然笑滋滋地说的,可是,就不行。



  我爸串她的气管,回她的音儿,也说不行,谁敢不听?



  书记你搞你的三会一课去,别干政!



  我要看看小水去,要是让我爸“收了去”,那就不在人世间了,怎么着,我也要送她一送。



  再有,安主任她不明就里,以为小水的死是我爸在作祟,其实,就我知道,要真有作祟者,就是那个害了我爸,又想害我的恶鬼,绝不能是我爸!



  我爸那么善良的人,能干出那种事儿来?



  一个单身的壮年男人,被荷尔蒙拱的,有些风流事,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是两厢情愿,不作强迫,也无可厚非,况且,是不是真跟小水,还不好说呢!



  你象绿绿,和我爸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爸就是喜欢她,完全展现一种父爱,这有什么呢?



  难道向绿绿展现的东西,就不能向小水展现吗?



  太有这种可能了,至于象安答应说得那么难听吗?



  “那这杯奶昔怎么办?”绿绿把她要来的那杯奶昔举给我。



  “问问他们能不能封上口?”



  绿绿说,“能。”



  “能,你就让他们封上,你带回学校去喝。”



  “那你不喝了,小红哥哥?”



  “哥不喝了,哥哥要去单位苗甫看看去,那里出事了。桌上你妈放下付账的钱,你用它把这里的帐结了,你就回学校。”



  “嗯哪。”绿绿答道。



  “你千万要回学校啊,不可在这里逗留。”



  因为我看到这里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男女,可别对绿绿行为不轨,到时候,就不是绕神刀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我都走出了“谈话”的门,上了道拦住一辆出租车,又说“对不起”放弃了,返身又回去了,等着绿绿结完了帐,和她一起走了出来。



  我深切地体会到,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第15章 爸,是你杀害了小水吗?
  我赶到西北山我们单位苗圃的时候,小水已经没救了。



  或者一开始就没救了。送苗木的重载货车的大厢板,无缘无故地开了扣儿,翻转了下来,正好砸在大厢板旁侧水阮玲的头上,那一下子就能把她的头骨砸碎了,把她的脑浆砸个一塌糊涂。



  有个人说,她是仰面朝天倒下去的,我们没看到她脑后裂口,以为她还能有救呢,听她的心脏,还咚咚地在跳。



  那是脑死亡,心脏还工作,等把她的一腔子血都泵出来,心脏才停止了律动。



  120不熟悉进山的路,到现在还没来。



  我小声问安主任,“不确定(她已死)了吗?!还让120来干啥?”



  安主任压低声音说,“医院不开死亡证明书,谁还敢开?还有,小水是因公死亡,还有许多事要办呢,单位和她们家能达成多大程度上的和解还不好说呢,有的就漫天要价,她不送到医院的太平间,送到哪儿去。”



  我心里想,正好和我爸作个伴,我爸也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他们要真有那个事儿,生前偷偷摸摸的,这回好,死了可以赤裸着身子同处一室了!



  额其合低吠起来,我知道,这是它有所觉警,那个恶鬼来过!



  当然是它来过,也许它现在还在人群里,还在不远处。要命的是,它知道我能来现场,这时正是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它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也下手!



  我暗暗地从脖子上摘下额其合和神刀,攥在手掌之中,心想,有种的你就来!看我不把你扎成筛子眼儿!



  那恶鬼一看到额其合和神刀就吓得落荒而逃——有额其合作证。额其合握在我手中之后,就不叫了——那恶鬼不是吓跑了吗?



  我暂时把额其合和神刀放在口袋里,有可能的话,再一次展现出来,方便一些。



  小水被一条毯子盖着,我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向盖她脸的毯子伸出手去。



  “小红,你干啥?”安主任惊恐地叫着,制止我。



  我回头看看,见她和所有临近的人都对我投以惊恐的眼神。



  机关里的人差不多都在。



  运送苗木,本来是很正常的工作,差不多天天这么做,书记可不怎么心血来潮,说个名目,就让机关里人都来了帮着运送苗木。



  我知道,我爸在时,书记提过好几回,要“机关下到生产第一线去”,都被我爸拒绝了。



  我爸的理由很简单,你设机关,就让机关的人本本分分地干好机关的工作,这些人去苗圃,笨手笨脚的,不够碍事的呢,真要出点儿啥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果然冲我爸的话来了,事出的大不大?



  这回你这个书记负责吧!多么年轻的生命啊,就这样香消玉殒随风散去,这得是多么蓬勃的生命啊!



  更何况,我多少对她还存有爱恋啊!



  我不顾周围惊骇的眼光,把毯子移开了。一张惨白的水水的脸,徐徐展露出来。她的鼻头上有一颗痦子,和我长的位置是一样的,不过,我的那颗被大波用废电池里的那些黑物质烧灼下去了。



  当时,她要给我蚀,我不干。



  大波说,你那痦子长到那儿,多难看。谁一看,寻思是鼻涕嘎巴呢,我给你蚀了吧,不咋疼,忍一忍就好了。



  结果,给我点上去,把我烧得抓心挠肝的。



  我的这个样子把大波吓着了,慌忙把我抱住了,姐亲你一下,亲你一下就不那么疼了!



  其实,她没我大,只是她习惯这么说罢了,我看她几乎除了罗奶以外,跟谁都自称为“姐”。



  小水就不,正好和她相反,她总愿意管别人叫哥了姐了,她还管我爸叫过“干哥”。



  呀!这么说来,真和我爸有那种关系,要不,她比我爸小三十多岁,我爸甚至比她爸都大,她怎么管我爸叫哥?



  当时我听到了,被她嘻然一笑,笑糊涂了,不知她叫这一声哥,有什么含义。



  如果我爸不出事,她没准登堂入室,做我的“小妈”呢!



  真是的,小妈呀,你长得虽然算不上怎么怎么地好看,但是,你极富青春的气息,看你的脸颊,弹力十足。



  你的唇,有一窝蜜,你的鼻息同兰若馨,你的眉,一根一根的,如同工笔重彩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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