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年含笑不语,对他而言,日后有她相伴的日子都是温暖的,无所谓家具摆设富贵贫穷。
进城时快午时,一番收拾过后,已到午时末刻,老于头从外面叫了饭食送到后院,李薇因一路劳顿,倒也不太饿,略用了两口,便要去休息。
贺永年出去到前院吩咐了那两个小厮去给大山和周濂送信儿,便也回了屋。李薇正在解外衫,见他进来,一愣,“你不去看看铺子和酒楼如何?大山和另外两个管事儿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一言未完贺永年已抱起她,略带些委屈的道,“已叫人去知会他们了,傍晚时来家里会面儿。我也赶了几天的路,有些累了”
李薇默了下,伸手去扯他没剩下多少肉的脸颊,赔笑道,“是我疏忽了,夫君妾身给你赔礼,请上床休息吧。”
贺永年看她婉转娇笑眼神明亮,目光暗了下来,李薇觉察到,忙去推他,嗔他,“累死了,小歇一会儿,我要好好熟悉咱们的新家”
贺永年偏头望了下窗外,略带不满的盯了她一会儿,才低低应了声,“好。”
李薇又默了,欲求不满的模样,脸色好象点臭臭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这院子连个丫头都没,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突然找他有事儿……小心的上了床,刚要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躺上,被斜里伸出的一只胳膊抱住,霸道的拉到他怀中,在她头顶嘟哝,“睡了”
李薇悄悄的吐了下舌头,乖乖的窝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倦意涌上,身后的人也没什么动静,她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大约已是半下午的光景儿。旁边的人已不在了,侧耳听听动静,外面也一片静寂。只有远处偶尔从外面飘来的一声声小商贩们叫卖的声音。
知道他不会把自己丢在家里一个人出去,李薇也不急,躺在床上醒了会儿神,这才慢悠悠的坐起来。
卧室之内比之外面更简,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另有一只红漆她木衣柜靠墙立着。孤伶伶的,让她很是心疼。
翻身下床,穿好衣衫到了外间儿。挑帘出去,外面阳光明媚温暖。她眯着眼睛刚瞧了一会儿,贺永年从倒坐的书房里挑帘出来,含笑立在廊子下头。
这院子有一好,便是四面廊子环绕,即便是雨天,在院中绕上一大圈儿,仍能衣衫不湿。
李薇沿着廊子向他走过去,“你在书房做什么?”
贺永年笑了下,“看帐本。大山刚送来的。”
李薇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山了,笑着,“怎么不留他?”
贺永年将她迎到书房之内,去倒茶,一边道,“晚饭来家里吃呢。还有三姐夫”
李薇接来了茶杯,不坐椅子,顺势依坐在他怀里,笑道,“呀,可要我亲自下厨做饭?”
贺永年摇头,“不用,让酒楼送了饭食过来便好。”
李薇呵呵的笑将起来,虽然她这个新任女主人对能自在家招待客人很是热衷,但是她确实要考虑目前的客观情况。以她这么些年没怎么下厨房做过饭的手艺,想必真的不太能入口。
放了茶杯,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猛的咬了一口,笑道,“嗯,那我给你们熬制醒酒汤”前世今生,才有这么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心中此时满是欢喜。
贺永年大掌一伸,将她欲逃离的头,重新兜了回来,双唇重重压了上去,揽在腰间的手臂沾染着隐忍的渴望紧紧收起。最近这些日子,事件频发,这般放松的心境实在是难得,可,李薇喘息间,眼见撇过窗外的光亮,忙用手推了推他。
贺永年略带不满的停了下,已攀伏在她胸前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下,嘟哝,“你要折磨死我……”
李薇大囧,忙去拨他的手,趁机往外挣身子,逃离他灼热的某处,又很无辜的笑,“谁让你挑的时间不合时宜”
贺永年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喝端起杯子将那半杯早已放凉的茶一饮而尽。李薇满头黑线,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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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大山和周濂秋生三个一起到家中,他们前脚到,后脚已有自家酒楼里的伙计送来宴面,众人见了面,自是要热热闹闹的叙些家里如何的话儿。
李薇虽然对这几个人亲近也不陌生,到底他们是男子,真要说到闲话儿上,也没什么可多说的。指挥着两个小厮安排好席面,自己倒去了正房。四处查看一番,找出笔墨来,列计划要添置的家具。
前面几人说得热闹,她写也起劲儿,不过不觉,初更的梆子声已传来。进城时贺永年提及过,安吉州初更…后宵禁,这与宜阳又是有些微的差异。
她放了笔,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厅房门口已有人影在门口晃动,想必这几人也是要走了。
她赶忙出来送客,周濂几个都笑她太客气,又笑她成了亲后,倒是一副小主母的派头。
贺永年已面颊微红,脚步踉跄,酒气微熏,李薇不禁嗔他,“三姐夫几个是天天见的,你用得着这么兴奋么?”
贺永年微笑不语,横在心中的两块大石现在终于落了地。一块是与贺府这么年的纠缠终于有了了结,那金世城已托人将从贺永年那里诓骗的银两托人捎了回来,除了当时说好的两成抽成之外,共余下白银二万两,并五千盐引。而另一块大石却是关于何文轩的,那边儿情况复杂,他能全身而退,实在万幸之事只是这以退为进,以退自保的手段,对于不了解内情的家人而言,或许一时难以接受。不过,在那样的境况下,能退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薇扶着他进了屋,上了门儿,拧了帕子给他擦脸宽衣,贺永年嘴角含笑,看她在昏黄灯影里忙碌着。
李薇抬头看见他脸上的笑,不禁也好笑,“与三姐夫几个说了什么事儿,这般高兴?”一边替他脱了鞋子,将洗脚盆端到他跟前儿,刚要蹲下替他洗,贺永年一把拉住她,“我自己来。梨花累么?”
李薇摇头笑着,“不累,你看我刚才写的,这是咱们家里要添置的家具,还有一些过日子用的小物件儿,明儿你若没事,就陪我去街上走走,把物件添置齐全了。对了,这院子你赁了多久?咱们是不是要重新再添置院子?这院子倒是极好的,只是将来爹娘和虎子还有姐姐们谁来住,房间少了些……”
李薇拿了纸在贺永年眼前晃着,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小计划。贺永年已洗了脚,顺手抄起她的小脚丫,扒去袜子,按到水盆之中。乍然凉意,让李薇住了嘴儿,低头看看已蹲到自己面前的人,踢着小脚微微挣扎,“谁让你替我洗来着。手快拿开,哈哈哈哈……贺永年,你……找死”
脚心传来阵阵痒意让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一向是最怕痒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儿,伏倒在床上,嫩白的双脚将盆中的水踢洒了一地。
好容易挣脱脚上的大手,李薇将手中的纸往床头桌上一放,向立在床边双眸含笑的人扑了过去,要挠他痒痒。
贺永年微微抵抗了两下便由着她闹,不时反击一下,便能让她笑得气息不接,清脆欢快畅意的笑声让他双眸也染上一层温暖,而这温暖,随着两人滚作一团时,衣衫裂开的缝隙而悄悄的变作火热。
李薇正玩闹的高兴,突然某人不配合了,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冒火的双眸,那里面有不掩饰的渴望,心头一热,那些强行压制的情绪,突然迸裂开来,迎着他的炙热的双眸,送上自己的双唇,在微凉而略带酒意的唇上辗转着,丁香小舌若有若无的**着。
“唔……”身子骤然失重,让她发出一声轻呼,继而温柔火热的唇舌重重袭来反击,将她的双唇堵上,一阵如火般的激烈深吻之后,贺永年在她耳边喘息着,“梨花……”
热流顺着耳蜗而下,激起心中阵阵涟漪,烛光透过青色的帐子,愈显昏暗,黑暗给她壮了不少胆色,小手往下探,轻捏他的挺立,趴在他耳边轻笑,“有人不乖哦……”
贺永年轻吸了口气,被她撩得再也按捺不住,反手将她压在身下,微带着酒香的气息,让李薇脑子昏沉沉的,任他褪下身上最后的遮蔽。微黄的烛光之下,贺永年撑在她上方沙哑着声音,“梨花,让我好好看看你。”
李薇羞得要往被子里钻,被他一把捞住,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本已被酒激得兴奋的神经更加敏感。强忍着难耐的欲望,视线扫过她布满红晕的脸颊,修长白皙的粉颈,胸前饱满地挺立的红莓,平坦小腹之上小巧圆润肚脐忽起忽落,双腿紧紧地并拢交错,看着她带着七分坦然三分羞涩的模样……
李薇从半开半闭的缝隙中,看到他这一副痴迷的模样,心中涌上浓浓的满足感,缓缓张开眼睛,对上他的双眸,小手缓缓落到他的衣襟带子上,慢慢将带子抽开,看他润白胸堂展现在自己面前,手势不停,顺势又勾开腰上的带子,宽大的亵裤就顺着他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臀部滑落。
她怯怯的扫过去一眼,猛然扯了被子蒙了头,下一刻一具温暖修长的躯体已钻进被子中贴了过来,将她的身子猛然翻转过来,欺身伏了上去。
唇舌有力而猛烈的落在她的脸上颈上胸前挺立的樱桃之上,手却滑向身下,找到最敏感的那个凸起微微用力揉捏。李薇娇哼一声,腰肢难耐地扭动几下,手顺着他的肩头下滑,抚过挺直结实的背部,搭在他如弓一般绷紧蓄力的腰部。
他的手指百般**,让她十分难耐,猛然将无力攀伏他肩头的小手抬起,速度的向某处抓了过去,入手的灼热触感,让两人齐齐发出叹息。他的唇更火热,反复吸允着两只小红樱桃,身子缓缓移动,手中的灼热亦跟着缓缓而动。
胸口的酥麻触感,勾起了她身体里原始的欲望,体内的有热浪一波一波的聚积起来,手上不觉加了劲儿,温柔滑动着。上身微抬,追逐他的唇舌。
“嗯……”李薇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轻叫出声,刚想咬住下唇控制,却觉得身下的撞击一下快过一下,哪里还能忍得住不发出声音,一声声带着鼻音的娇吟从唇齿间逸出。快感似乎都连成一体,分不出彼此。贺永年的唇还在身上游走吸吮,甚至是不是地用牙齿轻咬,更是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汗水、酒气和激情的混合味道,像是催化剂似的推动着二人的感官,让他们更加贪恋对方的身体,更加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冲击慢慢加大了力度,每一下都直直地顶到最深处,勾起她身体内的热流,缓缓地在小腹聚集,酥麻感从下面一波一波地直接冲到后脑处,让她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的律动和喘息。
“梨花……”贺永年原本清亮的声音被激情熏染得沙哑,听上去更加惑人迷离。
最后的冲击如同暴风骤雨,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李薇的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单,腰肢绷紧着向前应和,耳中听着自己支离破碎地呻吟声。
当最后用力一挺到来时,自己小腹那团汇聚了许久的热流猛地找到了释放途径似的,与他的汇聚在一起喷薄而出,那种让大脑瞬间空白的快感蔓延到全身各处。
温热的唇伴着重重的喘息声贴来,落在她的汗津津的额头,她的眼角,她颤动的睫毛,她的脸颊,她的唇上,李薇紧闭着双眼,回应着他的吻,轻柔的缠绵的,让人长醉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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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章 突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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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缓缓而过,转眼中秋将至,李薇这些日子以来,在贺永年的带领下,将安吉城摸个了透,顺带采买一些家具摆件儿,将屋内充盈起来。
八月十三这日,柱子带着留在宜阳的几人,押着几辆马车到了安吉。李薇正愁安吉虽好,却不能时时得到爹娘的讯息,对几人的到来,大喜过望,柱子在前面儿与贺永年叙话,李薇则带丫头们去了后院儿,忙问李家的消息。
孙氏笑道,“老夫人就知道五小姐挂心,临行前一天,特意叫我去,把几个小姐家的近况大略都说了说。家里无甚事,一切都好。二姑爷那里又添了两个得力人手,说过了今年秋天,便不再常去望远县那边跑了,专心照看宜阳和镇上酒楼的生意。三小姐也好着呢,她们家一向无甚事。只是四小姐即将临产,老夫人打算中秋回了老家之后,便去武府瞧瞧四小姐……”
李薇笑着听完,也知自家大抵就是这么些事儿,便又问了麦芽儿庄子里的收成。麦芽儿捂儿嘴笑道,“两个钟管事儿倒是都知小姐的性子。庄子里还没开始大面收割呢,仍是按麦时的法子,挑了一块儿早熟的,先收了,称量出亩产来,大庄子经过三季的养地,秋收时苞谷能得四石呢,只比小庄子里一亩少一石三斗。这下,小姐可开心了?”
李薇笑呵呵点了下头,大庄子水肥不缺,只是底子薄些。什么时候能养到与小庄子里产量相当,她便彻底放了心。
热热闹闹的问过自家事儿,李薇这才问起贺府的情况来。方才还矜持的着几人这会一齐兴奋起来。
“五小姐,原先我们还可惜小姐指点孙姨娘弄的荒地,最终没派上什么用场,您猜现在怎么着?”
李薇看着这几人兴奋的神色,猜测,“她现在手头有了地,有了底气,与太太顶撞起来了?”
“是”麦芽儿兴奋的道,“大少爷做生意叫人骗了,大少奶奶掌着家的时候,还偷偷从府里官中支了三千两银子给他。这是后来太太查帐,才查出来的。这下不但太太恼,老爷更恼,愈发厌烦了。乔姨娘心头挂着三小姐的亲事儿,听人说,见了老爷没二话,只是诉苦又催老爷,赶快使人说说,把婚期提前了,生怕那边儿听到风声,再退亲这下倒让孙姨娘捡了个漏子,在老爷面前儿什么事儿都不提,每日亲手做汤做水的,还说她那荒地的收成,可以拿来给府上应应急……”
麦穗接过话来,撇嘴道,“她那点荒地能有什么收成?一亩合一石半顶了天了大少爷做生意虽然亏了。府里也不缺她那么一点银子”
“是这么说”孙氏接过话来,“她这么一做态,老爷不会要她的银子,她又在老爷跟前儿讨了好。少奶奶,自您和二少爷去了李家村之后,老爷这一个多月,可都歇在孙姨娘的院子里。她本就是个不甘久在人下的,现在府上落败,她手里又有了一点点钱儿,老爷又偏着她,您说,她还能受得下先前的气儿?听人说,她已当面顶了太太几回。可惜的是,二少奶奶走时说不许我们出门儿多嘴多打听,具体的情况也不知……”
李薇看看众人,笑了下,“嗯,我知道了。这些事儿别在少爷跟前儿说。日后少提那府上的事儿。”
众人齐齐应了声。
柱子将这一行人送到,仍要回宜阳过中秋,大山和周濂也要回去,到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日,安吉城内便剩下她与贺永年二人了。
周荻知道她到了安吉,已派人送了两次信儿给她,邀她去家里坐坐,李薇本是想见周荻,却对沈府那样的大宅院儿,有莫名的抵触感,一直犹豫着。又因听贺永年说沈府的生意上出了点什么小状况,想必府里头的人心情也不甚舒畅,不若等过些日子再去。
便这么着就搁置下来。
过了中秋之后,李薇便又忙着布置自家的小院,象只勤劳的小蚂蚁一般,将原来冷清的小院各房里该添置的物件儿都添置上。
贺永年每日除了去酒楼里看看,顺带帮着周濂照看酒坊子酒铺子。整日早上出去,忙到傍晚才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