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吐的一点不剩,要不就是像刚才一样,刚闻到味道,就已经无法再继续了。
在洗手池前,撑着台面,云清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迹部云清,要加油!
走回包厢,迹部看着云清坐下。
“是受凉了肠胃不太好么?回家让兴田医生看一下吧!”兴田是家里的私人医生。
“不是受凉,也不是肠胃不好。”
迹部听到这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难道是……?
“景吾,我怀孕了!”
咣!
迹部在迷蒙中似乎被蒙头打了一棍。
她、怀孕了?
也就是说,自己,要做爸爸了?
可是,为何心里有种欲言却又不出的喜悦,面上却无法表达出来呢?
“知道了。”
迹部应下来,音调,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是……这样的冷淡。
不是这样的啊!自己明明是应该很开心的,自己……要做爸爸了啊!
迹部在那一瞬间,甚是疑惑,面上虽维持着原本的平静,心里,却迷茫的如懵懂的孩童。
云清在听到迹部平静无波毫无起澜的话语后,再见他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重重的垂落。
她以为,他应该是开心的。
她以为,他应该是喜悦的。
她以为,他应该是兴奋的。
毕竟,这个她和他的孩子。
可是,她终究忘了,这只是她的以为,而不代表他,就该是这样。
因为无爱,又怎会因为一起孕育了一个孩子,就会有所改变呢?
终究是自己,太傻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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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云清睡在床上。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如果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迹部,去看他没有感情波澜的双瞳。
迹部看着云清的睡颜,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这样,皱着眉。
是因为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么?
迹部起身,来到书房里,开了一瓶红酒,拿起,沿着杯缘慢慢啜饮。
云清……
迹部云清……
心中轻念着这个名字,奇异的,竟升起一股悸然。
然而瞬间,迹部便捏紧了酒杯,在指尖的压力下,酒杯,碎裂。
逬裂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迹部的手掌、指尖。
血,混合着红酒的猩红,竟散发出那种妖异的艳红,刺激着迹部的视觉神经。
哼,迹部云清么?
本大爷,怎会因为一个因利益而产生的家族联姻而爱上你?!
真是可笑!
本大爷心中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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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坐在沙发上,皱着双眉。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她与迹部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冷淡。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怀孕,迹部并不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么?
心,不可抑制的痛起来。
为什么,连一个孩子,也无法分得你的一丝一毫的关心呢?
孩子,我们的一起啊!
抚上自己的腹部。
孩子啊,别怨你的爸爸,爸爸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而已,妈妈会好好的爱你的,会连同爸爸的份一起爱你的。
这天下午,云清靠坐在沙发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细语的呢喃着,一个人,对着腹中的宝宝,回忆起初遇迹部以来的情景,与心情。
“那一天,妈妈从法国回来后,是在机场遇见了爸爸的,那时候的他,就是那么的光芒万丈,嗯,真的是煞到了妈妈呢!”
“爸爸他啊,网球打得很好,曾经还是东京的贵族学校冰帝学院的帝王哦,据说统领了整整两百人的网球部。”
“你的爸爸,是很耀眼的一个人,从来都是骄傲的,张扬的,他,本身就拥有着俾睨天下的傲然,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感受到那接近太阳的温暖。”……
一整个下午,云清就这样抚着腹部,轻叙。
手机铃声响起,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云清没有太在意,接听了起来。
“Hello!小清清,有没有想我啊?”
这么轻佻的语气,充满洒脱的气息,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
“贝德鲁!”云清惊喜的叫出来。
“哈呀!不错嘛,还能认出我来!”电话彼端的男子笑得一脸欠扁。
“你现在在法国?”
“不在。”
“你还没疯够呢,还不舍得回家?”云清的语气光是听来就颇为不满。
“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容易就被那些老家伙给束缚住的人?”贝德鲁估计是想到了他口中的那些老家伙,口气充满了不屑。不过,随后就嬉笑了起来,“小清清啊,不说这个了,你猜我现在在哪?”
云清顿感无力。
“你这浪子一天到晚全世界各地跑的,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在哪!”
“就在日本,就在东京!”贝德鲁这次倒是很爽快,没有多遮掩。
“什么?!”云清再一次被惊到,要不是顾及到自己现在怀孕了,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还真的会惊跳起来。
“所以,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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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挑在了傍晚的时候出门,这样的天气,酷暑难耐,只有在傍晚,才会稍感好些。
“小清清!”
不远处,贝德鲁倚靠着莲花跑车向云清挥着手。
云清走过去,贝德鲁拥住她,两人贴着脸颊,用着法式礼节打招呼。周围的行人侧目,毕竟,这里不是法国啊!
虽然这对云清来说,本是极自然的事,可是在这么多路人的目光中,还是难免的羞红了脸。
贝德鲁见了,却惊奇的大叫起来:
“不是吧小清清,这样你都会脸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云清脱离贝德鲁的怀抱,不自然的撇过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莲花啊!”扯开话题,永远是正路。
“OFcourse!”贝德鲁吹了个口哨,拉开车门,“走,带你去吃大餐!”
莲花跑车在众人的侧目下,急驶而去。
马路的另一边,林肯加长房车内。
迹部眯起双眸,眼中的怒火燃烧着一切。
指节泛白,捏紧了手中的那份合同,纸张,皱裂。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不会有什么会是永恒的。
想起曾经夏音唱的那首歌《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迹部云清,原来,你是这么的不甘寂寞,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本大爷无法对你的感情做出回应,你就另觅良人去了么?
车窗外,那个似乎是混血儿的男子,在拥住云清时,让他的心中焦躁莫名,在云清露出那不自然的娇羞红晕时,迹部更是妒火滔天!
妒火滔天?!
随即,迹部意识到自己竟对自己的心情解析用了这个词。
呵!本大爷怎会对她有妒火!
压下心中阴鸷的愁绪,命令司机开车。
这半个月来,迹部甚少回家,每当云清打来电话问的时候,口气也不会太好,借由公司业务繁忙,需要加班,而留在办公室内配套的休息室内过夜。
想当然的,睡眠质量也下降了。
似乎,什么都不对了,少了那个人在身边,少了她的气息,她的音容,就好像呼吸的空气都变质了。
呵!真是可笑!他迹部景吾怎会被这样一个劈腿的女人给扰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绪。
况且,他根本就不爱她!
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她,不是么?
如此说服着自己,然而,迹部却发现越来越无力。
那个孩子!
迹部猛然想到,心中似乎划过什么!
对!孩子!
也许,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个混血儿男子!
将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串联起来,迹部自己都惊颤的发抖,虽理智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不会是事实,但下意识的,他却认定了自己所以为的。
快到斩乱麻!必须解决这一切!
打了一通电话到律师事务所,等待着他的私人律师过来……
待松茂律师离开办公室后,迹部仰头靠向椅背,疲惫的闭上双眼。
微睁双眸,看见办公桌上那刺眼至极的几个大字,怒火陡然丛生!
猛然直起身,将桌上所有的文件,资料全部甩了出去!
办公室内,漫天纷飞!
白色的纸张,一个个黑色的引自,迷乱了他的视线,却掩盖不住心中那刺痛,钝钝的,如生锈的刀片,拉锯着已然血肉模糊的身体。
事情,总要解决!
打定了主意,迹部亲自开着兰博基尼,回到家。
刚进门,就发现了云清正与那个混血儿男子有说有笑的在吃着东西。
哼,已经将人带到家里了么?
这样更好!
迹部云清,看你还有何理由!
“景吾?”
云清看见迹部进门,甚是诧异,现在不过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别说现在迹部都不怎么回家睡觉了,就是平时,也不会这么早就从公司回来啊!
云清的惊诧神情在迹部看来是惊慌的表现,心中燃起不屑的嘲弄。
看见迹部的神色似乎不是很好,云清心下一阵黯然,随即就释怀了,拉过一旁的贝德鲁,走向迹部。
“景吾,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哥贝德鲁,他是日法的混血儿哦!”
乍然听见,迹部皱起了眉角。
表、表哥?
这是怎么回事?!
“你好!”暗压下心中的疑问,先同贝德鲁打过招呼后,才问出自己的疑惑,“婚礼上没见过你。”
他们当年的婚礼,是奢华盛大而隆重的,云清的家人,几乎都到场了,既然是表哥,怎么会没见过?
“呵呵,不好意思,那时候我正在北极,一时赶不回来。”
北极?
会有人没事儿跑那去么?
“所以,你这一辈子都是欠我的,我的婚礼也你缺席,怪不得法国那的家族一直心心念念着要给你相亲好让你安定下来呢!”云清到现在还抱怨着贝德鲁在她婚礼上的缺席。
从小到大,贝德鲁一直是她关系最好的哥哥,婚礼上他没来,云清着实失落了好一阵子。
“所以啊,我现在依旧得不断的到处流浪,好躲避那帮老家伙啊!小清清,现在,我要靠你收留我了啊!”
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看着云清不同以往的笑靥。
原来,她也是可以笑得这样的灿烂的,是自己,破坏了她的笑容么?
那一天,迹部第一次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与云清,贝德鲁三人一起,围坐着,吃饭,聊天,这样的氛围,似乎很久,都没有在家里感受过了。
或者该说,除了与网球部的那些人聚会之外,就没有再体会过了。
第一次,迹部觉得,与云清就这样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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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从林肯加长房车中走出,直接上了迹部的专属电梯。
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自从两个多月前,迹部与她还有贝德鲁一起吃过饭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渐渐亲密了起来,似乎,自己也可以触碰到他的心了。
是不是,这代表了,他已经开始在接受她了?
幸福满足的笑挂上唇角。
是的,她已经觉得这是莫大的幸福了。
能一步步,一点点的接近他,被他认可,接受,这是自己多久以来的念想。
今天中午,迹部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他已经订好了餐厅的包厢,云清欣然应下。
走到迹部的办公室,秘书说他正在楼层里巡视员工的工作,很快就会上来,因此,云清就在迹部的办公室里等着。
不一会儿,只见秘书有些急措的来到办公室里,在迹部的办公桌上在找着什么。
“在找什么,需要帮忙么?”
“啊,不用了,迹部夫人,只是在找一个合同。”秘书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
慌乱间,几叠资料掉在了地上,云清见秘书正忙着整理桌上的文件,就走过去拾了起来。
原本只是把纸张整理一下,却在瞥见其中一叠资料上的字时,顿然僵住!
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在此时冻住。
明明只是十月底,还没到冬季,为何,却会感觉这般寒冷?
明明,是在这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却为何,感觉像是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离婚协议书!
景吾,这两个多月来,我所感受到的温情,关怀,难道,都只是我的幻觉么?
可是,你的气息,你的呢喃,为何,每一天,每一夜,都让我觉得那样的真实?
景吾……
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相守一生的可能了?
所以,这两个多月,我所坚持和相信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么?
景吾……
痛,好痛啊,什么东西插进了我的心,一刀又一刀,一下又一下,割得我鲜血淋漓……
从心底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沿着血管,缓缓地,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想我中毒了。
不然为什么,明明知道得不到的,我还在奢望,还在眷恋?
就算陷在烈火熊熊的地狱里,你不经意的一句关怀,精致面容上的妖娆而华丽的一个笑容,也是我倾尽全力,伸出双手想要追寻的天堂。
景吾,景吾……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捡起这叠资料呢?
如果,我没有这么早的知道,那么,我所以为的幸福之梦,是不是就可以再做的久一点?
我为自己建筑的这座的爱情城堡,是不是,不会这样,在炫目的阳光下,如肥皂泡般,轰然倒塌。
连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残忍地不肯再留给我?
景吾……景吾啊……
灯笼易碎,恩宠难寻……
忽然间,云清紧紧的用手捂住肚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涔涔冷汗滑过额际,汗湿了她的发丝。
秘书注意到云清的异样,瞥见她捂住肚子,全身不住的颤抖,大惊失色!
“迹部夫人,你怎么了?!”
“迹部夫人!”
“迹部夫人,你撑着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叫救护车!”
景吾……
肚子好痛,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剧痛下,我还是可以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心中的钝痛呢?
为什么这样的痛,毫不止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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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走在公司的走道上,唇角始终扬着藏不住的笑意。
“社长,您似乎……心情很好?”一旁的助理岸本小心翼翼的问。
似乎?
听见这个词,迹部不置可否,不过,他自己很清楚,不是似乎,而是本来就不错。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情一阵都是如此飞扬。
云清。
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仿若就能感受到那有如春风融化冬雪般的融融暖意。
自己对于云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迹部目前还无法透析,只知,只要有云清相伴身边,自己就能感觉到平淡的幸福。
记得曾经夏音拒绝自己时,说是喜欢简单平淡的生活。
在那之后,每当想起,自己总会觉得很讽刺,他迹部景吾,怎么甘于那种平淡的生活,他是注定在顶点处傲然俾睨天下的王者,又怎么有平淡的生活?
直到这两个多月的期间,自己才发现,回归平淡,才是人生中最惬意的心情。
而云清,正是给予了他这样心情的独特女子。
而这个女子,正是他的妻子。
从没这样一刻,他是这样的庆幸,自己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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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完公司,迹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