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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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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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的三个,或歪歪扭扭或规规矩矩地给众人见了礼。

    “三公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吕正笑着,把刚才萧泽的喝问又清晰的重复了一遍,他逡巡在十一岁的景国公三子萧渊身上的目光,让萧泽看得更加心惊,一张俊脸晕上了气愤的淡红。

    一身大汗的萧渊,不讲礼数地从身后的一个仆从手里抽过他的衣裳,借衣摆挡着,手指大咧咧地,捅上了另一个孩子的腰眼,天生的大力气生生地把个头差不多的兄弟推到了前边。

    趔趄得歪上前来,被侍卫护住的,是只比萧渊小上半岁的萧家四子萧湛。他面容俊秀,修眉斜飞,黑白分明的眼珠儿咕噜一转,身形刚刚站稳,直直伸出的手指就指向了身边更小的一个,“是小六,都是小六要羊,我们才帮他抓的!”

    “六公子,要羊作甚?”,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吕正,将保养得宜的细长手指落在了又一个被指出来的萧家子的肩上。

    吕太监的长甲之下,不到九岁的萧泓,腼腆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小六要羊做什么?年岁差不多大的萧渊和萧湛,生怕互相推诿的事儿在六弟那儿穿了梆,可也不敢再吭声,只得在长兄的灼灼目光下,互相憋着劲,暗地踩着对方的脚丫子。

    “泓儿要画羊,才央哥哥们帮捉羊的。”,萧泓的声音怯怯地响了起来。

    和声音一样,萧泓细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更显得白得透明,眉目如画,精致漂亮,一双眼清澈透明。

    “六公子倒是象极了皇后娘娘。”吕正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哀色,对上萧泓的笑容更可亲,把他的一只小手紧攥在了手里,“六公子是要画什么呢?”

    “要画跪羊图!”,萧泓糯糯的声音小声地应着。

    “跪羊图歌,六公子知道吗?”

    “知道的,泓儿还会背呢……父母倚窗扉,苦盼儿消息,双亲颜已老……”

    吕正让个侍卫将稚拙可爱的萧家小六带到了马上,自个儿拉马凑近了,一问一答,言语亲近,仿若一对郊游登山的祖孙。

    萧泽回身剜了出卖幼弟的两个弟弟一眼,不发一言地跟上。

    在长兄容后再算的暗示中,萧家老三老四松了口气,飞速朝着反方向撒丫子跑了。

    “萧湛,我捉到的那只羊是公的吧?”,在荒地里跑了老远,后知后觉的黑皮小子才停住了脚步,皱了眉头,认真地问向了聪明些的弟弟。

    萧湛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管他呢!就让小六自个儿圆去吧!”,反正,跟爹一起来洛京的几个孩子中,萧泓最小,一年多来他的黑锅也是背惯的!

    萧渊想想,也乐了,在荒原上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一下子就把弟弟甩了老远。

第22章 跪羊图歌(3)

    待到一到了落霞山的梅坞,吕正一行就立时明白了为何受伤的萧婉会被景国公安排独自住在了就医艰难的偏僻所在。

    六月的梅坞,树影清疏,白墙青瓦的小院,雅致安适,但一进院子就听到的瓷碎瓶裂和女子的喝骂声,瞬间就撕裂了眼前的一切美好安宁。

    “大姐受伤后,一直心情不太好!”,萧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直接招呼吕正与众人坐在院中等着,却是半天盏茶未奉,而大队人马更是留在了院外苦捱着日头。

    几个太医联袂进了萧大小姐所在的正房,但没多会儿就又一块儿在蛮横的喝骂声中被赶了出来。

    为首的老院判一脸镇静,目不斜视,只对着吕正轻轻地摇了摇头。

    萧婉在大慈恩寺的意外中摔断了一条腿,原本在当日正骨及时还有得治的机会,可拖延到现在已不可避免地会成了瘸子。

    皇家的媳妇可以嚣张跋扈,可以懦弱无能,高贵的出身可以弥补一切,但绝不可能身体有所残缺。

    显然,萧小姐也很明白这一点,把太医们赶出来后,她的绣房里就响起了嚎啕的大哭声,夹杂着对姑祖母和姑母在天之灵的求乞,还有对洛京城中那些同龄淑女的恶毒咒骂。

    不多时,一个用帕子紧捂着脸的丫鬟含着泪跑了出来,身后跟着出门的是一只青花梅瓶,啪地一下,就炸碎在她的脚踝处。

    世子萧泽神色一凛,腾地站起身,上前一步抓住了正惊叫闪来的丫鬟手腕,扯下她挡脸的帕子。

    只见一张粉嫩嫩的俏脸之上,深红的五指痕清晰可见。

    见有能给自己作主的在,俏丫鬟居然也不避外人,径直就扎进了萧泽的怀里,嘤嘤地哭了开来。

    这哭声一起,为小美人出头的萧泽就堵在了长姐的门口。一手搂着美人儿,一手撩着帘,隔着一扇门,俩姐弟你一句我一句地骂来刺去,言语粗俗不堪,令人发指。很是显出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能耐。

    跟着长兄而来的萧家小六一脸尴尬,两只大眼睛里泫泪欲滴,两只小手紧紧扯着吕公公的袍子,看在旁人眼中着实可怜。

    鸡飞狗跳的梅坞,让众人大倒胃口。反正已确认好了萧婉的伤腿情况,吕正也就起身告辞。

    跟家姐吵出了一脸怒气的萧世子倒是托大,居然只跟着走到小院门前,敷衍地拱拱手,就当送了人。

    一行人再沿路下山,一个跟在吕方身边的小太监回了下头,却正好看见丰神俊朗的萧泽正站在小院前,俯着身,伸手掐着萧家小六的脸蛋。

    “爷爷!您看看!”,小太监不落忍地提示了下吕正。他估摸着那个小的会被长兄如此对待,是因为刚才萧家兄弟中只有这一个真正得了吕正的青眼。骄纵成性的景国公也真养不出象样儿的子女,虽然在几次萧家子女入宫觐见时,已见端倪,但今日事先未通报就直接来景国公府看着,他们的表现与从前进宫匆匆见的几次,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睿的几个儿子不是蛮横无礼、相互倾轧的愣小子,就是胆小懦弱任人宰割的羔羊,而那个遇了点事就会哭天抢地的萧小姐,除了还算长得不错的皮囊又那里有萧家两任皇后英明果敢的半点风采。

    在小太监的提示声中,返程洛京的队伍中有几双眼都不约而同地转后望了望,接着又都陆续转了回来,淡漠地看向了前方的路。

    吕方久久回望着远方将坠的落日,然后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挥了挥手。

    沿着来时路,一队逶迤,又重返洛京城……

    梅坞门前,远望着众人离去的萧泽,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接着又俯下了身子。

    “小骗子!”,萧泽继续掐了下幼弟萧泓嫩得仿佛能出水的小脸蛋,觉得不过瘾,又换了只手掐了另一边。

    “世子爷!”,刚才对萧泽投怀送抱的俏丫鬟,婷婷玉立地站到了院门边,却严肃地板着面孔,道:“小姐请你去!”

    “小六!你可瞪大眼,记好了,这就是女人!天下间的女人都一样,半点宠不得的,只给上三分好脸,就反倒要跟你装样拿乔!”,萧泽大笑着,将弟弟一把抱起,撇下身后气鼓鼓的小美人儿,挑帘进了上房门。

    此前太医进屋确诊只有三四个丫鬟在旁伺候的屋里,突然地多出了两个人坐在萧婉的床前,一位白发青袍的老者,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

    老者的神态自若,而年青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躲在闺阁女儿净房密道里的困窘红色。

    拥被坐在床上的萧家大小姐萧婉,仔细听完老者对自己伤腿的诊断,一脸凝重地问向立在一边的大弟萧泽,“那些人不会再来吧?”

    “就算要再来,大姐你的腿也得先治!”,萧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怕他们这样再三来看才一直拖着。再耽搁,你可就真瘸了!你尽管先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有事,自有爹和我担着!”

    萧婉把自个儿白皙的手掌搭在了弟弟的手上,而小萧泓也乖巧地把同样白嫩的小手放了上去,萧泽笑笑,用力地收掌一握。

    “为了那几个狗杂碎,把自己整残了不值得!”,萧婉清丽绝伦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冷冽,“那就治吧!”

    “大小姐,断骨已经长了这些天,再重新弄开续整会很痛的!如若将养得不得当,也可能还会显着有些微跛……”,给萧婉瞧病的燕州名医段世保点了点头,但还是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示意着萧泽先带弟弟出了房门,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萧婉被重解开伤口时忍痛的闷哼声……

    “不能让萧家女儿,再有她们这样的命运,是不是?”,萧泽低头,目光幽暗,一只手揉散了萧泓整齐的顶发。

    “如果不是为了找我,大姐也不会在大慈恩寺里摔到了。”,萧泓讷讷出声,透着惶恐。

    梁王遇刺当日,是萧泓先到的大慈恩寺,众所周知的萧婉携弟进香突逢意外不过是唬人之说。

    萧泽笑着捏住了小弟的鼻子,“笨蛋!你要想她说不准摔这一跤,因祸得福,否极泰来了!”,其实如果没有因缘际会的这一摔,势必爹爹和自己还要想个法子让大姐受上一次伤,而刻意做出来的,又那如这样因势利导的浑然天成。

    “只是大姐伤得过重了些。但也不能怨人,只能怪地太滑!待以后你长大了,尽可想法子把那七宝塔毁了去!”

    “真的很可怕!”,想起在大慈恩寺见到的情形,萧泓靠在长兄怀里轻闭了眼睛。那日近在咫尺亲见的血光对他而言,如同恶梦。

    “萧泓!”,萧泽正色,扶起了弟弟的双肩,强调道:“那日你见到的人和事,从今天起给我统统忘掉,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他的妻儿也不行?”,萧泓咬了咬唇,心有不忍。那日所见,他只告诉了父亲与长兄,连姐姐那儿都没提过。

    萧泽轻哂,“他家只有个五岁的女儿罢了,能做什么?”

    是呀,如画中纯白乳羊一样的娇小女儿家,能做什么?萧泓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跪羊图歌?”,萧泽有些无奈地揽着心软的幼弟长吁口气,脑中模糊掠过些闪想。

    越想越觉着可行,萧泽兴奋地站起身,把小弟高高地抱了起来,在梅坞前转了个圈,“皇帝好名,是个想当千古明君的!”。

第23章 归乡路漫漫

    七月初二,洛京西郊十里折柳亭,刚在黎明时分下过一阵儿透雨的天空,碧空如洗。

    骤雨歇,天朗气爽,宜上路,也宜送别。

    不算大的六角亭,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得密不透风,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青瓦飞檐翘首,残泪点点。

    亭内外无论老幼,一律的青衣素袍,凝重庄严,虽不见朱紫,但依旧按着品级,自然有序。

    众人送行的是前任礼部尚书周显,但人堆儿里已有着几个便服官员讲究古礼地改称他为周国老了。

    从六月二十五日起,周显连着几天被已然重病辍朝已久的当今陛下召见。虽然被屏退的内侍也听不真君臣两个在一起究竟谈了些什么,但皇帝对着周显数度流泪,抚背挽手、赠衣赐食的几个亲近举动传出一星半点,就够让一帮子勋贵大臣心中有了共识。

    就在昨日辰时,圣旨颁到了周显出狱后暂居的大慈恩寺,恩准了周显的致仕,赏进正二品,准参与廷议国事,食全俸,赐安车驷马、几杖钱帛……

    周显的五子,本还是白身的周柘也得了个六品奉议郎的虚官衔。就算目前周家长子周松还关在狱里不得自由,周显上表严辞求请以国法秉公论处其子,不枉不纵,但牢头狱卒的脸色总归是由冬入了夏。

    若没有半月前的憾事,象周显这样的归乡也可算是恩宠备至的荣退了。

    几位老大人饮尽杯中送别酒,对着周显拱手行礼,眼角不禁浮上几滴浊泪,非关交情,更多的是触景生情,物伤其类。

    被围在亭中央的周显,已不见几个月前还如笑佛一般的团圆脸儿,入狱吃了些苦头的骤瘦让他的双腮瘪塌了下去,额上也多了几条皱纹,更刺眼的是在数日内就覆满了一头的银霜。

    发如雪,如同亭中正幔盖在黑陶骨殖坛上的白绫布一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陈朝虽说讲究停灵三月,入土为安,但周显出狱后亲洗儿身,恳请了大慈恩寺的和尚们做了法事,待周柘头七一过,就行火化。

    虽也有人暗自诟病原掌礼部的周显在儿子葬仪上居然过分的不讲究,但总归是念着他的失儿之痛,众人也对此默然不语。

    被同情着的周显,眸光低垂,透着安祥,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周柘灵前行礼的小儿。

    不同于此前兄长高绩的三顿而起,年幼的高维稽首长拜,端正肃穆,又带行云流水般的节韵,庄重非常。

    “小儿高维曾从周家五弟习过两年画,虽无师名,却有师实。”,高恭向身边人解释着,声轻语悄,但不妨碍如涟一般向四边散去,就连几位持重的老大人也暗自点头赞许。

    高绩对逝去的世叔行礼有节,而高维的大礼却更有情。

    周显明显也对高维更喜欢些,待他礼毕起身,就将小人儿拉到了身前,带着几粒淡褐斑点的大手攒紧了一只小手,声音发涩地轻唤了一声,“好孩子!”

    再望向肃容立在一旁的高恭,周显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哀伤,道:“长德!高周两家,世谊相交,又为姻亲,老夫想着能否让两家……”

    哒!哒!哒……一阵狂噪的马蹄声碎,踏破了十里亭的宁静,也将周显的未尽之言尽数吞没。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你们都跑这儿来小朝会了!”,亭前堆着的人流分开一道,周显抬眼,却对上了正骑在马上的景国公萧睿。

    萧睿正当壮年,虽则人尽皆知他因是萧家独苗,自小被萧太后和皇后溺爱成了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完全不类父祖。但架不住萧家世代相传的底子好,倒给他套上了个很有卖相的壳子,金玉其外,闪亮非常。

    这会儿,他倨傲地勒马亭前,剑眉星目,猿臂蜂腰,也照样儿显得颇为威武健壮。

    “哈哈!本公想起来了,周老头儿,你也是今日回乡的。”,看清送别情形的景国公未下马,只居高临下地用鞭梢遥指着周显,笑道:“原来,你这老货也有今天!”

    这一开口,就又引起了满亭哗然。

    十二年前,东宫身故,由云州赶回洛京的国舅爷萧睿自上而下大闹一场,带人痛打太医与参与调查太子死因的官员,其中就有周显。十年前,贬在燕州的周显曾参劾萧睿擅离封地云州,偷回到旧日景国公经营的幽燕之地……细究来,两厢很是有些积怨未解。

    但此时,亭中还供着周柘之灵,景国公就如此失礼,一时引起了送行官员的公愤。即便是外戚勋爵,敢于如此挑衅世宦清贵的,也就这么一位混不吝。

    看着挽袖拽着马头,硬要自个儿下马赔罪的小御史,萧睿冷笑连连,道:“弹劾?尽管去!要强留下本公问罪更好,反正老子不想离洛京!若不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作祟,皇帝姐夫也不会用姐姐遗命压着,硬让本公带小子们回云州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人群中同样义愤填膺的几位反被同伴劝住了。令景国公于七月初一前离京也是陛下亲下的旨意,这位不肯走的瘟神已死磨硬缠地拖到了最后时限,若是此时被他找到了借口又强留下来,那被当筏子的可是要遭罪的。

    “周某多谢国公爷殷勤相送了。”,周显放开了高维的小手,自亭中缓步走了出来,微笑着从一脸通红的小御史手中抽出了马缰,放在一边。

    再接着,周显的干瘪老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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