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永涛,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失恋了?”海参崴故意蹭着于永涛,把他身上那股油骚都传给了于永涛。
“去你的。”于永涛发觉身上油腻腻的,没好气的退了海参崴一把,但依然苦着脸,喃喃地问道:“大球,你说威子到底是死是活啊,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海参崴脸色一沉,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低声劝道:“于永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威子走之前把担子交到你手里,你就得担好了,别哪天威子回来,看到的只是一副烂摊子,到时看你咋办。”
于永涛苦笑道:“大球,你他妈的也来挑挑看,这担子不是咱这号人挑得动的,这威子把担子撂下倒好了,也清闲享受完,该回来了吧。”
海参崴不满的搓搓手,说道:“既然想于永涛,那就叫二傻把搜索队再扩大点地方,兴许在某地就能搜到躲藏着的威子了。”
这虽然是笑话,对于永涛多少也起到了一点安慰的作用,他也只是来找个安慰而已,右手自觉得摸起香烟来。
“于永涛,你找死啊!”海参崴惊叫着猛拍于永涛的手,愣是把于永涛拍傻了。
“靠。差点忘记了,我还以为是办公室里。”于永涛歉意的搓着手,忙不迭的赔着不是,但海参崴还是下了逐客令,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出实验室,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于永涛尴尬的摸着后脑勺,叹了口气,又返回办公室。刚坐下,秦老爷子和包法官就一前一后的登门了。乍看到两位重量级人物造访,于永涛的心里一阵发虚,硬着头皮笑道:“两位。都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林区长,你得操心一下民政工作了,现在很多人都在埋怨你啊。”
包冠没说话,他可是惜字如金,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让人寒颤,但他的点头附议,让于永涛同样感到事态的严重。
于永涛无奈的耸耸肩,说道:“秦老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支持你的工作,让我亲自管,那不是添乱嘛?”
包冠突然插嘴说道:“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代区长,不能让副区长在这时候,把民心都抢去了,总不能到最后,你用暴政来管理“废土”吧。”
原来,在这一段时间里,满城对于工作特别热忱,热忱到让人觉得异常,每天都在“废土”里嘘寒问暖的,让不少人都产生了好感,虽然秦老爷子明知道他在趁机收买人心,但他所作的事,却让人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只能来敲敲于永涛这块城砖了,虽然只要杨威归来,满城只有老老实实做他的副区长,但是万一杨威回不来呢?必须要为最坏的情况早做打算。
于永涛做事干脆利落,但那是他带兵的态度,要真是让他负责指导员或者政委的职务,还真摸不着边。看到秦老爷子还操心这事,于永涛也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些事迟点再说吧,我想在杨威回来之前,尽快恢复实验室,另外,尽快找回杨威才是正事。”
于永涛对于民心还是不着急的,只要手里控制着军队,实验室控制着武器,加上警察部队的支援,守住粮库就足以让所有人不敢乱动。谁都知道这点,也就是看在这点,才没有人敢乱来。只要控制了资源,不怕没人跟着,现在生活算是稳定了,谁也不会想去过苦日子,那种挨饿受冻的日子,让所有人记忆异常深刻。
想了一会,于永涛突然拍脑大叫道:“糟了,还有一个地方漏了。”
包冠和秦老爷子愣了愣,但随即想到了,猛拍大腿齐声叫道:“养殖场!”
养殖场虽然刚建立没多久,但也算是“废土”的重点项目,要是连这都遭到破坏,那一切可就完了,民心必然溃散不说,更大的乱子还说不准会闹成什么样,简直就是内忧外患。
“我让史天明好好排查一下,把人员的素质都确定了,可别真的出了什么乱子。”秦老爷子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看来上次粮库的事还没放下,要是周大管家在,估计也一样。
包大法官的脸也一阵发青,民生问题始终是基础建设的重中之重,杨威在的时候,各部门都有他在协调着,一直保持着稳定。
但杨威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连续出的这几件事,才终于引起了几位高层的主意,也正是这样,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这几人才发觉,偌大的“废土”,无数的琐屑事物,他们也不能完全应付得来,什么事都是到了临了,才匆匆忙忙的去应对,实在太被动了。
杨威在“废土”的时候,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悠闲,作为最高领导人,还有时间去勾搭某位女性,但是杨威却实实在在的起到了中枢运转的作用,只有在杨威离开了,这些好处才算是被真真正正的发现。
于永涛略微沉吟,说道:“这样,我下一道命令,除了养殖场已有人员,谁也不许接近养殖场,违者可按律击毙。同时,再派一个班的护卫队员,在养殖场附近加强警戒,也可以保证不受外来势力的冲击。”
秦老爷子和包冠点点头,同意了于永涛的方案,这一刻,必须保证了养殖场的安全,要是再有意外,现有的领导层,干脆引咎辞职算了。
于永涛这边还在为基地的事发愁,另一边,杨威却很无聊的站了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很不踏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确实在空气里形成了压迫力。
“我出去走走!”杨威知道刘烨不擅言辞,所以抢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刘烨警惕的扫了眼四周,才郑重的提醒道:“小心,有事就叫一声,我立马就到。”
“没事,就是随便走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冷静想想事情。”杨威紧了紧领口,边说着边往外走。
其实,杨威是想到老宅再看看,不管怎么说,老宅附近属于众大势力交汇点,若不能将所有敌对势力剿灭,那他还真没机会再回来看看了。这一走,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墙角内的火光,隐隐约约的照映着地面,杨威从小就走的地方,现在也极为陌生。道路极不平整,两侧的房屋崩坍尽毁,根本没有记忆的模样。现在,杨威所能看到的,全是他脑子里的幻影,也是他记忆深处的反映。
在脚下直直的路上,那可是孩子们最疯的路段,书包一放,三两个一边,互相攻着对方的球门,好似超小型的世界杯,不管是谁输谁赢,第二天的赛事继续进行。
再往前,可就是三姑六婆的领地,那是巷口,一棵榕树下,时常聚着叨嘴。特别是夏日,根本不需要什么风扇空调的,只管往树荫下一坐,不仅可以乘凉,还有无数的茶余饭后可以一笑。
踏着回忆,踏着欢笑,杨威渐渐走到了老宅前,但他突然停住了。在斜右前方,也就是陈伟家的那个方向,杨威看到两个人影在闪动,而且,那两人似乎也看到了他,突然加快步子走了过来,还不时的挥舞着手示意。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方,还能遇到两个人冲你挥手,杨威再胆大,也不禁小心的警备起来,而且对方来得太快太突然,就在杨威走神回忆的短短几分钟里,就接近到十余米的范围内,无论是谁都会吓得紧张起来的。
“哥们,你好啊!”看到杨威站着没动,那两个人影一佚靠近,当头一个高个子便大声的招呼起来,语调还拉高了极度,显得既意外又兴奋,一双眼睛都快迷起来了,嘴巴咧得也很大。
杨威半眯着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两条人影逼近,杨威出去混了几年,还认识的朋友也没几个了,就算有,现在也都在身边,这两个可疑的人确实让人不放心,但他又不能走,一旦往回走,就会让别人发现墙角下的另外四人。杨威打定主意,要是对方还有潜伏的人,他一定会把这些人引开,至少不能让陈伟出事,还有*。
两条人影很快就来到杨威身边,高个子朝着杨威身后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但脸上保持着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周福明,这是我的搭档,叫阎良。我们以前是做旅馆的,就在前边不远。”
杨威冷静地看着高个子,对方这种热情,与灾后重逢的那种喜悦又不靠谱,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很尴尬。
但周福明依然很热情的笑着,似乎在等待着杨威的回应,但他不知道,他的眼神中流露的一些东西,让杨威始终不能释怀,所以,杨威一直就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当然,藉着这个时候,杨威还顺便把周福明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说真的,周福明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整齐的短发,清秀的脸庞,端正的五官,一双眼睛总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正是那种标准的奸商形象。
周福明似乎一直享受着某种高档生活,手指修长白皙,完全是那种不用做事的主,而且对于穿着还比较讲究,内里没有臃肿的毛衣,居然穿着防寒保暖的内衣,外面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衬衫。
至少在现在,衬衫这类的衣服,除了让人感觉到优雅之外,并不能起到什么效用,但在核战之后的末世,优雅有用处吗?
不过周福明似乎并不这样想,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一身质地不错,还算平整的风衣,让人觉得还蛮有派头的,给人一种上等人的感觉,但在现在,却只能让人想到没用却特别爱臭屁的太子党。
这样的装束和细致的面容,只会让人联想到资源,没有足够的资源供应,周福明根本不可能关心到身上的一切,就像饱暖思*一样,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会考虑下面那玩意有没有饿着?也正是这样的道理,连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谁还会在意自己的形象?
相比之下,阎良的外表就显得太粗糙了,头发枯黄枯黄的,像一堆杂草顶在脑门上,宽宽的额头,干干的皮肤,深深地皱纹,一双眼睛总是恶狠狠的样子,尽管嘴角在笑着,但那种笑容只会让人想起皮笑肉不笑。阎良的鼻子很大,嘴唇很厚,这样的人要么不善言辞,但心底善良,要么就是个凶狠沉默的暴徒。
杨威还注意到,阎良在抬手捂着领口时,露出了他的手,指甲缝里黑黑的,一点都不讲究卫生,那些泥垢之类的让人看到就倒胃。
阎良的手指很粗,一个个骨节就像竹节般的爆起,显得他的手很有力。要不是阎良也穿得还算整齐,一身皮服蛮高档的。要是脱掉这身衣服,阎良活脱脱的像个杀猪佬。
一个优雅的人和一个屠夫在一起,杨威确实想象不出这样的组合,但他也很想知道,周福明背后到底有什么在支持着,让他拥有阎良这样的手下,同时,还拥有充足的食物补给,这些东西,一般人即便拥有,也不会显露出来,祖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财不外露‘嘛,不是说人太小心谨慎,而是世道就这样,谁都会眼红别人比自己拥有更多的东西。即便杨威自信自己还算是个好人,心里也不禁打起了小主意。
周福明一直保持着笑容,还很激情的说道:“哥们,我看到这边有火光,知道有人经过,所以就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你们,大家都是华夏人种情况下,就应该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只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渡过这场难关的。”
这一番话,要是出自满城的嘴里倒也罢了,出自周福明的嘴里,怎么就一个字——别扭。但杨威确实看不出,周福明和阎良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有人突然找到你,跟你说他是来帮助你的,正常人的反应,恐怕也应该是感激不尽吧。
杨威即便不接受帮助,也不可能在继续装冷酷。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本身就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要是还冷冷的表情,不管是谁,都会上前抽他两嘴丫子。
“谢谢。”杨威挤出一点笑容,客气的说道:“我们只是住一晚,随便将就一下就行,明天天亮就到别处去了,大伙也都睡了,就不用吵醒他们了。”
好心被拒绝了,让周福明错愕的张着嘴巴,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被拒绝,而且还是在这种特别需要帮助的情形下。
周福明没撒谎,他确实是开旅馆的,而且,面向的大众还都是底层的打工族,但他算不上是个好人,还可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混蛋,他以前所作所为,只能以四个字来形容——伤天害理。没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发觉他做的那些坏事,只有他身后的阎良知道,因为他们确实是同伙,而且还是屡屡得手的那种极成功的搭档。
阎良以前不是屠夫,他只是一个兽医,一个专门给乡村的牛马看病的兽医,他的手艺还算不错,但在乡村里,这样的手艺也就只能混口饭吃,所以,阎良始终碌碌无为的在混日子,直到某天突然感悟到自己太窝囊了,就跑到了京城。
在京城里,阎良倒是干过不少粗活,吃的苦也不少,挣的钱还是仅够吃饭,闯荡两年多来,身上积攒下来的钱还不到三位数,越来越落魄的他,只好搬到了周福明的旅馆旁,在一大片平房里租了个小间,勉强有了个落脚的地。
阎良这样的人,就连狗都会欺负,要不是他展现了乡村里练就的本事,干脆的解决了那条仗势欺人的恶犬,恐怕他早就去见阎王了。而那条恶犬的主人,正是周福明。
周福明当时一直在旁边关注着,但不是看着他的爱犬,而是看着阎良,阎良给他的感觉就是天生的屠夫,而且还是下手极其准确利索的那种,所以,周福明并没有让阎良赔钱,甚至,反过来赔了精神损失费给阎良。
阎良这样的粗人,是典型的祖国农民,纯朴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周福明的一番笼络下,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周福明混日子了。
时间一长,周福明便让阎良接触了他真正的生意——倒卖人体器官。周福明可是国际人体器官倒卖集团的人,在首都上京有他一人是代理,所以,周福明的手里时常会有一份长长的急需器官名单。
以前,周福明只是负责收购,然后转手卖给集团,赚些差价和代理费,但遇到阎良后,周福明开始筹备自己的采集点,其实并不远,就在他的旅馆下,拓建了两层地下室,很坚固,隔音效果也很好。
但周福明和阎良合作的盗取,却不是像别人那样,把人骗倒之后,只取器官不要命。他们是把一个人的所有可用器官,都活生生的切除下来,完全是要命的手法,而尸体的处理,就是阎良一手包办的,就这样把人凭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总之这么些年来,还没有人发现过什么不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起初,阎良对这样的事很震惊,但周福明的一番说词下,加上厚厚的人民币攻势,让阎良内心挣扎了良久,才哆嗦着手,完成了第一次,从那之后,阎良就像一个杀人机器,周福明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眼神里不再有犹豫,内心也不再挣扎,与周福明成了最有效率的搭档。
在核爆之前,周福明和阎良正在地下室处理一宗生意,正是因为这样,两人才活了下来。核战之后的沧桑和破败,似乎没让两人有所收敛,反而让他们的人性彻底沉沦,他们的笑容里,所含的意味总让人觉得奸诈,好像在那张笑脸后边,永远藏着恐怖的阴谋。
周福明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眼里露出一丝凶狠,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周福明用他那双细致的手,轻轻地搓了把脸,掩饰着他的失态,同时也缓和一下气氛,故作平静的说道:“今天还真冷啊!”
杨威有些阴沉的笑了笑,这鬼天气已经够给面子了,自从阳光透射进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好。周福明的话,只能让杨威感到对方的心虚,那是无病呻吟的深沉。但杨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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