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倒不关心她的针法怎么样,一听“去酒楼”字,兴奋的蹦着:“媳妇,去酒楼么?是不是要喝酒的呀!”
“傻蛋,谁说要去酒楼就要喝酒了?酒可是害人精,要不是……算了,走吧。”一提到喝酒,不由得就想到黑雕。要不是因为她信了这个搭档多年的人,和她喝酒,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陈荫一心想她的针法,又心想去酒楼呀,怎么能不跟着?所以死皮赖脸的跟在后面。
走到看上去装修不错一的家酒楼,高高的门匾上挂着“吉祥酒楼”。雨寒暗忖,这个吉祥酒楼,会不会也是和吉记绸缎一个东家?
今天他们几个人穿得比较周正,店小二倒也没有给他们脸色看,只是非常不热情的把他们迎到角落的位置:“几位要来点什么?本店馒头马上就出笼了。”
雨寒知道这个店小二是狗眼看人低,眉角现出稍许冷意:“谁说我们要吃馒头了?把你店里的好菜都给我上来。”
店小二听出她语气不对,他成日在店里跑堂多少也有点眼色,知道那句话得罪了她,陪着笑脸到:“姑娘,我们的菜牌在那儿,姑娘要点些什么?”
顺着店小二的手指看去,见墙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两排菜牌。嗯,虽然是繁体字,但她也认得:“把第一排除了第四个菜全上了。第二排上第个第五个第七个。”
店小二不由得狐疑,刚想开口地却看到桌上放着一溜银元宝,马上眼睛就开了角,赶紧殷勤的把肩上雪白的毛巾扯下来,擦着桌:“好嘞,小姐少爷请稍等!”继尔大声叫到:“五号桌客官上等菜一桌嘞!”
真是有钱好办事,马上他们就成了小姐少爷。雨寒拍了下只敢盯着桌面的小梦:“傻丫头,你还想吃什么?”
小梦呐呐不能言,恍如梦中。陈荫却是东张西望个不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油然升起:娘哎,我现在在酒楼里当小姐啦!
很快菜就上齐,除了雨寒,个个都只顾着吃。陈荫吃得肚都撑不下了,还在拼命的往嘴里塞。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啊,得吃个够本啊!
雨寒挑了几样合胃口的吃饱了,看着陈荫比二师兄还勇猛的样,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吃吧吃吧,你现在吃了多少,就会吐出多少!姐不心疼你吃去的钱,姐只要你好看!
“啊!”大家都吃完了,陈荫还拼命的想多塞点,突然大叫一声,惊恐的指着桌上的菜。满是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
 ;。。。 ; ; 掌柜的被雨寒这么一说,难得的老脸一烫。唉,这姑娘说的话和东家真像。明明都这么些年了,怎么一见到好东西,就忍不住动歪念头?罢了!
“姑娘说得是,老朽很是佩服姑娘。这样吧,这幅虎图两,猫图两两,荷包四两银一个,姑娘可同意?虽说这些东西确实不止这个价,可是这些东西要出好价,必得去更大的地方。这其中还得除去成本不是?”掌柜的一想通了,也就收起了歪念头,一心一意要正当买卖。
而且,这姑娘指不定和哪个谁有什么关系呢!人家都表态是要正常买卖了,何必多生枝节?
雨寒见这掌柜眼拙里一闪而过的惧怕,却想不到这个掌柜的,把自己和多年前横行一时的马匪给“联系”起来。她之所以会穿两种颜色拼成的鞋,不过是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穿的个性鞋,随手做了这么一双。
“掌柜的是个痛快人,虽说这价不怎么如意,但我也同意成交。嗯,四两换成银票,一两要整银。剩下的,都换成散碎银和铜板。”这个价,勉强能够接受。反正这刺绣只不过是一个过渡,她并不指着以后靠这个发家致富。
掌柜的心里一喜,这姑娘是个豪爽人!虽说花了大价,可这些要是送到京城里,这价至少得在这上番两番!赶紧的收下东西,又命人取了银票等来。
“姑娘点一点。”四张银票,外搭二十两一个的银元宝五个,还有一包碎银铜板。
“那是当然,钱财当面点,大家不尴尬。”雨寒才不会装模作样客气,说什么“相信你啦”的话,这钱财是她辛苦所得,当然是要点个清楚才对。
掌柜的也不以为意,等她点清收好,笑嘻嘻的拿出一样东西:“这是本店特产,送给姑娘尝个鲜。姑娘这般手艺,以后的东西,还望照顾小号。”
雨寒接过一看,是一包点心。这不是绸缎庄么?怎么会是他们店的特产?
“哦,本店的东家,不但是有这么一间绸缎庄,还经营着酒楼,点心铺等多家分号。”掌柜的拈须而笑,他这么做就是想让雨寒知道,以后有好东西就送来啦!我们东家有的是钱!
“知道了,谢掌柜的。傻蛋我们走啦!”雨寒看了眼傻站着,快要流出口水的陈鸿,带头出门。
小梦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还傻站着的哥哥跟着追出去;陈荫如梦初醒般,也赶紧跟上。
看着有说有笑的人,陈荫狠狠的掐了把大腿,疼!这不是做梦,那些白花花的银,真的进了这个该死的人腰包!为什么,这怎么可能!五两!可以把村里最好的地买下来了!
“你,你发财了哈!为什么你绣的东西这么值钱?”陈荫想了又想,实在不明白她的东西会值这么多钱。她有时候也会和陈菊一起绣点东西,让舅舅捎着卖,最多也不过是数十个铜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
 ;。。。 ; ; 知道掌柜的毕竟是“见多识广”,未必会被这两句话给镇住,雨寒拿过成,慢条斯理收回包袱:“掌柜的,你要是怀疑我这东西来不正,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是不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只是,簧点不清可不是好事。”
掌柜的心里又嘀咕开了,这是提醒自己呢!再一看这姑娘浓眉大眼,虽然不是特大的脚上,穿着一双两种颜色拼成的鞋,又是一惊。莫非这个姑娘,是刘大脚的女儿,或是亲戚?
刘大脚何许人?是八年前大大有名的马匪呀!此人活跃得很,就算是这里离天脚下,德阳如此之近,他也是照样做着案;甚至官府一提到他的名字,别说剿匪,巴不得让年年给他上供,让他别打自己的主意。
这刘大脚面武艺高强,手下一帮兄弟忠心彪悍,实在是让很多人闻风丧胆。他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不管是春夏秋冬喜欢穿平底鞋,而且鞋的颜色是两种色拼成。因为刘大脚人如其名,脚板大得很,穿鞋得定特殊的,他懒得麻烦,就常年穿着拼接的平底鞋。
只是,这刘大脚八年前突然消声匿迹,有说他被自己兄弟杀了的,有说他看破红尘出家了的,反正就是没他下落。
“唉!不管她是不是与刘大脚有关系,总之她应该是和这类人脱不了干系,罢了,还是不要打错了主意,免得惹火烧身。这刘大脚虽不见了几年,难保他还有忠心的手下。”掌柜的在心里盘算着,半晌不吭声,一边的陈鸿和小梦,却是用眼神交流着,搞不明白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主意打定,不再用吃黑食的办法。那就得掏银了!这姑娘看上去不好糊弄啊!咬咬牙,掌柜的挤出一个笑容:“姑娘说哪里话?只不过姑娘这手艺,老朽很少得见,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让老朽开开眼界?”
这话就有意思了,掌柜的不吃黑食,也不愿意就这样失了面;言下之意就是,行,我知道你是道上的人啦,可是我要这样“屈服”又不甘心,你露两手出来,大家都有台阶下!
“不介意,想来就算是有人想偷,也是偷不来的。拿块布来。”雨寒大方应着,接过掌柜找来的布料。
陈鸿和小梦“交流”半天没弄懂这是啥意思,陈荫也是云里雾里;几双眼睛盯着雨寒飞快的穿针引线,捏着针的手指如灵活的精灵一般,只见上下翻飞,不过是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雨寒手里那块布上已是多了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花。
“姑娘好针法!老朽大开眼界!”掌柜的激动的拿过来,左看右看。
真是神奇啦!可惜不能玩吃黑那一套,不然找个由头把这姑娘给弄到绸缎庄来,还愁以后没这些好东西?
“行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咱可是好好做买卖的人,我的货货真,你的价也得价实不是!掌柜的,这生意总归离不了‘信’这个字,否则怎能长久?”雨寒略斜着眼看着掌柜的,再提醒他。
。。。
 ;。。。 ; ; “掌柜的,怎么样?给定个价吧!”雨寒当然有信心,她用的是“天衣无缝针法”和“仙鹤神针”,混搭着苏绣工夫,连一根老虎毛都瞧得清楚。
据她推测,这个不在历史上记名的朝代,应该是在元时期左右;她用的针法,可是明末清初才出现的,这个朝代就只有她一个人会。物以稀为贵,不卖个好价钱那怎么成?
掌柜终归是见多识广,很快把面上的惊讶收起来,换成平日态:“姑娘绣得不错,这大的虎图五钱银,这小猫图钱银,荷包十个铜板一个如何?”
哇,这掌柜的还真敢叫价!欺负她不会换算这里的货币呀!买这些原料的时候,差不多就用了五钱银,现在卖下来,只赚个针线钱!
“呵呵,掌柜的你可真会开价。”雨寒也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笑让掌柜的有些毛骨悚然:“你给我出的价,还不到你卖出价的分之一吧?这幅五十乘五十的虎图,哦,就是这幅大的,你一转手卖到京城,至少也要值五两银吧?这荷包虽小,却是精货,要出手至少也得十两银一个。你给我五钱,当我没见过钱呀!”
这话一出来,所有的人又都张大了嘴。
这幅虎图,值五两?荷包也要值十两?天,这是天价呀!齐刷刷八只眼睛,都盯着雨寒看。
“姑娘何出此言?我们做生意,可是按物估价。再说姑娘,你怎么如此肯定,这些东西就值五两?”掌柜的故作不惊,实际上心里已是打开了鼓:这姑娘看上去年岁不大,也不像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转到京城分号,价就要升好几倍?
而且,她怎么瞧怎么像一个农家女,这些真是她绣的?
心念一转,掌柜的生出了一个心思,不等雨寒答话声音带着寒气:“姑娘,这些真是你绣的?莫不是从哪里得来的吧?”
雨寒只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就明白了这老儿生的是什么心思。敢情,这老儿不愿意出大钱,要来个吃黑食呀!真是丢人的老桥段,先说自己的东西来不明,然后拒收;再联合了官府,随便安个罪名。
这样东西到手了,还能不出钱。很有可能,还会看上自己手艺,找了理由把自己给关起来,给他们当机器赚钱。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我这些东西来不明咯?得了吧,收起你的那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我这点硬得很,打鹧鸪也得看佛爷!咱做生意就做生意,看不上货,我就走人!”这几句话,可是让掌柜的那颗不怎么年轻的心,大大的咯噔了好几回。
为啥,有一句黑话他可是听得很明白!“点硬”,说的是“咱不好惹”;“打鹧鸪也得看佛爷”,说的是,你想吃黑食,得看看对方是谁!
这一咯噔,就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女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道上的人呀!要知道这做买卖,多少也要和道上的人打交道,买卖越大,要打的交道就越多。掌柜的自忖不会看走眼,咋就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很诡异呢?
。。。
 ;。。。 ; ; 啧,这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呀!”这陈荫相貌本来是很对不住观众的,今天穿上这么一身合体花裙,头发又梳了流海遮住了宽额头,倒有几分人样了。
雨寒无视这人,可这人却是“先声夺人”:“奶奶说了,这次让我跟着你,看你玩的是什么花样!”
咦?这土肥圆一家人还真是奇葩,非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才舒服?嗯,是了,昨天看到这货提着食盒去了二房那里,看来是着讨好老,就是想跟着自己,然后耍花样!
“随你的便。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们坐船,各人给钱。”想揩油?门都没有!两个铜板不是钱哪?
陈荫一听这话,像是被割了肉似的抽着嘴角,跟在大步往外走的雨寒身后嚷着:“凭什么?这家没分家,按理说你家的钱应该都充公由我娘来分才是!我娘宽厚,都没有和你们计较!再说了,奶奶说你有本事,会赚钱,让我想要什么就和你要!”
这个死老婆!拿别人的钱做人情啊!雨寒懒得答话,寻思着要给这个土肥圆二号一点好看。
这家人,把一个铜板看得顷天还要大,上次整陈菊,就是算准她舍不得钱自己买糖人,更舍不得坐船回来。现在嘛,陈荫比她妹还不要脸,当然是要好好给她上一课:贪别人的钱是不对滴。
到了村西头,等来从押池镇开上来的小敞篷船,四人上了船找位置坐下。因为这地庙村是中间站,位置很挤。陈荫本想挨着雨寒,借机在她带的东西上使坏,可是陈鸿抢先一步坐到雨寒左边,把她给挤到船尾,让她白了陈鸿好几眼。
这小船可以并排坐人,雨寒在中间,右边是小梦,左边是陈鸿。这样的接触让雨寒很难受,一撇头看到如珠如玉的两兄妹,也只能用“坐在美人中间也不亏”,来安慰自己。
一时无话,她无意中一回头,看到左边的陈鸿低头欲玩水,点点波光照在他俊美面庞,越发显得容色绝艳。
“唉。”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算不算是“天妒红颜”?她试了他无数回,硬是没找着他的破绽,只能先是当他是真傻了。
到了县城小小的南码头,船老大来收钱,雨寒只能当作施舍,替陈荫付了两个铜板。
陈荫得了便宜,像是自己多了两个铜板一样,嘴唇得意翘着。
本来是想先去吃东西的,想着这个尾巴很烦,雨寒就先去把刺绣验货定价。
“掌柜的,我来了。”雨寒走进吉记绸缎,还好现在掌柜的不算忙。
绸缎庄的掌柜,看来记忆力很好,见到雨寒直接开口:“姑娘倒是准时,可都绣好了?”
“嗯,在这儿,你看看。”雨寒拿过包袱,打开把成现出来。
掌柜的脸上堆着习惯的笑容,接着成打开。这一打开不要紧,嘴巴一下张得老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讶。
天,这手工,是他这辈见过最好的!
陈荫可是没见过雨寒做的东西,伸了头来看,也是张了大嘴。
。。。
 ;。。。 ; ; 去县城前一天,又是给陈老送东西的时候了。雨寒对这个又贪心,又偏心的老,还有阴阳怪气的陈秋高颧骨,以及那个如狼似虎的家伙,真的,真的很厌烦!
她必须尽快完成计划,让这家人彻底的**起来。自个儿过自个想过的日,那才过得舒心嘛。
“丫头,这次做了什么?”雨寒才进门,陈涛就盯着她手里的篮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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