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小了,邈邈举着电话幽幽地向浴室门口望了一眼,把手机缓缓地放了下来。
电话那头仍有女人的声音,不停在叫唤着郜临远的名字;邈邈最后看了一眼手里黑色的手机;果断挂断了电话;在把手机放回郜临远的西装口袋里之前;她想了又想;在通话记录里删了那通未知号码的电话。
她忽然很庆幸今天在健身房里遇见了郑艾;至少她听出了她的声音;至少……她知道了她的“情敌”是怎样的一个人。
冷静下来想一想;虽然无论是在外貌和气质上她都与郑艾相差甚远;但是她还是有更大的优势,不是吗?
郜临远没去赴约,甚至连郑艾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存。
而她,现在就在他的房间里,就在他的身边。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郜临远根本没有把郑艾这号人物放在心上。
可是,她想不通的是,若他真是如此,对郑艾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去还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报纸上的新闻只是娱乐媒体捏造为了搏销量的绯闻,但绯闻总不可能空穴来风,更何况照片上的人清清楚楚的就是郜临远和郑艾。
邈邈此刻的心情就像光明正在不远处,她却迷失在了一片昏暗森林里。
她以为再一次在一起她可以占据主动权,她还沾沾自喜,她的爱情终于守得云开,郜临远的心中只她一人,他会待她好,会把她当做宝贝来呵护,而她自己走出了阴霾,可以不再被郜临远的一举一动所左右,她以为……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她还是无法猜透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的心思比蜘蛛网还缜密,比佛经更难懂。他总做一些她完全想不到的事,而她根本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
她的心情还是会因为他的捉摸不透而大起大伏,相较以前,她并无长进,她还一味地劝告自己别深陷泥潭,看,她还是做不到。
或许,还是有些区别的,她如今遇事已能静下心来去思考,而不是像从前般只会哭,只会大吵大闹,只会一个劲儿地对他宣誓自己的爱,给他压力,让他逃得更远。
她想,若现在他让她滚,她能沉下心来拖着步子离开吗?
一思及她只能留给郜临远一个背影来维持自己的尊严,她的胸口就难受了起来。她不甘心,因为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因为她还对他抱有幻想,更重要的是,因为她不想第二次还是这样被他残忍地甩开。
“在想什么呢?”她的腰突然被人从后面掐了一把。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他吓得惊魂未定,慌忙转身背对着他朝后退了两步。
郜临远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不满,“怎么了,叫你两次都不回,这会儿还一惊一乍的?”
邈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面走到衣橱前,一面说:“没事,我去洗澡了。”
她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套睡衣,正准备进浴室洗澡,郜临远却快走两步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看他,又迅速垂下了眼帘,嘴唇翕动:“怎么了?”
“你看上去有点奇怪。”他说。
“哪有。”她轻轻辩解,“我不是一直这样的?”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瞳孔不放过她,他冷声问:“我很好奇你刚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还是暗中在策划什么?”
她抓着衣服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勾起嘴角一笑,“没有,你呢?”
“我?”他挑眉。
“我从来没问过你,因为我相信你,不过今天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向我坦白的?”邈邈故意加重了“坦白”两个字。
他放开了手,脸上的严肃消失,线条松懈了下来,面色缓和,他云淡风轻地回答她:“暂时没有。”
很好,邈邈在心里冷笑,不再看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一躺到床上,郜临远就从她身后将她抱住,吻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后颈,手撩起了她的衣服往里探,亲到一半还附到她耳边挑逗她。
“今天怎么不穿睡裙了?睡衣脱起来麻烦。”
她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翻身斜眼瞥着他,“穿睡衣就是告诉你,我今天不想做。”
揉着她柔软处的手停了下来,他笑了一下,但全无笑意,“我说你今天不正常,有什么话说出来吧。”
她摇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还真没什么要说的,我就是昨天被你折磨地不成人样,今天又和陶可去了趟健身房,累得不行,想睡觉了。”
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见他略带不满的声音:“没事跑去健身房干嘛?”
“去健身房除了健身还能做什么?会情敌吗?”她故意说。
“都有力气去健身了。”他笑了一声,“看来是嫌我不够努力啊?”
脸上忽然多出了一股热气,她机警地睁开眼,看见他已经翻身过来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有点生气了,用力捶了他一下,“不是都说我累了,就不能休息一天啊?”
他剥她的裤子,不理她。
她大声嚷嚷:“我要去客房睡!”
他用一只手按住她乱动的手,力气大得她完全无法逃脱,另一只手掰开她的大腿。
眼看他就要进去,她带着哭腔喊:“郜临远,我们之间除了做|爱就不能做些别的事吗,难得一天我要你抱着我安安分分睡觉都不行吗?”
他看着她,说:“我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我有生理需求。”
“你每天都有!”
“对,不然我要你做我床伴干嘛?”
听到这句话,邈邈愣了愣,似乎不明白似的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时,看着郜临远又怔了怔。
她已无力去思考郜临远脸上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郜临远为什么突然从她身上下去了。
“床伴”两个字像复读机一样在她耳边叨念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两个字的诅咒,将她困在无人探寻的古堡里没有救援只能等死,又仿佛无尽的深渊,她纵身跳下,再也没有退路。
是的,他一开始提出的就是让她当他的床伴,是她忘了,是她忽略了,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其实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床伴”而已,她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的多情,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嫉妒舒宁和郑艾?
她充其量就是一个郜临远出了钱买下来的“床伴”罢了。
如果没用他的钱,她或许能有骨气地甩他一个巴掌,可父亲的医药费从他手里流出的大概已快十万,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耳边一阵一阵的音乐,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郜临远突然起身,翻了个身,伸长了手,从她脖子上面穿过,够到她那边的床头柜,拿起了她的手机,呈到了她的面前。
她怔忡地看着屏幕上“舒宁”二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电话铃声。
郜临远估计也看到了是谁的来电,没等邈邈接手,他举着电话到了自己的面前,邈邈以为他要帮她接电话,脑子猛地清醒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手准备把手机抢过来,只是还没等她抢到电话,郜临远先她一步把电话给掐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把手机放到了他的那一边,然后侧过了身看着她。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一连串的事弄得她晕头转向,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裤和睡裤是什么时候又重新穿上的,她只是恍恍惚惚地感受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他按住,腰上多出了一只健壮的手臂,下一秒,她就紧紧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听到了他沉沉的声音,“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别怪俺字数少啊亲们T T
其实吧,郑艾是个炮灰,其实吧,在果纸的文里,除了男女主都是炮灰= =好吧,果纸悄悄地承认,其实是因为男女主的事情都够麻烦了,再多点男二女二的勾心斗角,果纸的脑子就不够用了⊙﹏⊙b汗
不准PIA飞俺啊~
对了对了,舒宁的这通电话有悬念哦~大家猜猜看是为了什么事啊?
☆、45、
45、
隔天邈邈有些晕晕乎乎的;典型一夜未眠的状态,眼皮子老是打架,全身的骨架无力又酸痛,似乎要散架。
邈邈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这样一夜睡不着;他抱着她;她躲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照理说她该是安稳得一夜无梦;但那张照片和舒宁的电话在她脑海中交错盘旋;一闭上眼睛;所有的事物仿佛被无限放大;照片里郜临远和郑艾相携的身影;还有舒宁漂亮的脸;愈加清晰,也愈加清醒。
他去上班后,她的神经才崩得没有那么紧,闻着一室他的气息,邈邈有些怅然。
她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迷迷糊糊终于多了丝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通电话搅乱了。
她扶住重得像块石头的脑袋,手伸到床头柜摸索了一阵,什么都没摸到。她眼睛微睁,发现床头柜上没有她的手机,她烦躁地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仔细去想手机到底落到哪儿了。隐隐约约记起昨天的最后郜临远似乎把她的手机夺走了,她侧过头往他那边看去,果然手机搁在他那边。
她翻了个身,伸手去取,到手里时来电铃声突然断了。她按着额头,恨不得把手机摔出去。
还好,打电话来的人多了份耐心,估计是有急事,否则谁会一次次打呢?
邈邈接起了电话,还没等她说话,对面的人就已经开口了。
“邈邈,是我,舒宁。”
邈邈淡淡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耳边注意着听筒里的每一道声音。
邈邈的声音太好,舒宁疑似没有听到,问:“邈邈,你在听吗?”
“在的,舒宁,你有什么事就说吧。”邈邈开口。
“邈邈,我有事找你,你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舒宁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冷静,但在话语间却听出了她的微微颤抖。
邈邈右眼皮跳了两下,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又不确定,是郑艾的事吗?她不敢断定。
无论是或不是,这趟约会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想去。
“舒宁,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是吗,可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看,你不来就可惜了。”
“给我看?什么东西?”
“你来了就知道了,邈邈,你真的不来吗?”她此刻的语气和平时同她说话有些不太一样,冷冷的调调,似乎在故意试探她。
邈邈的头更疼了,看着天花板考虑了半天,说:“好,我出来,在哪儿?”
舒宁定了一个离她工作地点很近的馆子。
邈邈吃了一粒她买给郜临远的止头疼的药片,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那种感觉比便秘更难受,她觉得自己就是犯贱,明知是鸿门宴,还义无反顾。
她换了两辆地铁,又走了好些路,终于到了舒宁所说的地点。
或许是通宵的原因,才走了那些路,邈邈就累得气喘吁吁,背上都出了汗,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一滴一滴冒了出来,邈邈用手背擦了一把,触碰之处竟是一手的冰凉。
她一面安慰自己是天气渐渐热了的缘故,一面深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进了馆子。
她以为舒宁没来,正从包里拿出电话,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放眼四周,发现舒宁早早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手在半空中小幅地挥舞着。
邈邈对着舒宁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施施然走了过去。
她顺手把包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下,抬眸看见桌上摆着一瓶啤酒还有两个杯子,她诧异地望着舒宁。
舒宁的表情较之平常有点冷淡,她说:“我叫了一锅牛蛙还有一瓶啤酒,不够的话再点,你要什么?”
邈邈摇摇头,“再说吧,没什么胃口。”想了想又叫来了服务生,“请问你们这里有白水吗?”
服务员说:“我们这里有免费的大麦茶供应,没有白水。”
“那就来一壶大麦茶吧。”
大麦茶很快就来了,邈邈往自己杯子里倒满,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期间舒宁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有要事同她说的,她被看得忐忑,又斟满了一杯茶。
最后还是她问了出来:“舒宁,你说有东西给我看,什么东西呢?”
舒宁勾了勾嘴角,“你很心急?”
废话,不然我来了干嘛?邈邈暗道。不过面上她还是笑了笑,“我挺好奇。”
服务员突然捧着一大锅干锅牛蛙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锅子被拜访在桌子的正中央。舒宁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牛蛙放在自己的碗里,吃了起来。
邈邈眨了眨眼,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她吃完,抬头,装作刚注意她眼神的样子,用筷子碰了碰那锅子,发出响亮的“铛铛”声。
她开口说道:“不急着说,先吃点东西吧,不然浪费了多可惜。”
“舒宁,你今天有点不一样。”邈邈实诚地说。
舒宁翩然一笑,“哦?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还是我吗?”
“你一向不会对我藏着掖着,有什么话都是直说的。”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眼神忽地有些犀利,“因为我一向把你当做我的闺蜜,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今天开始不是了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什么意思?”邈邈听不懂她的话里有话。
舒宁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看来今天这顿是吃不好了。”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了一封土黄色的老式信封,搁在了桌上,然后拉上拉链,把包放回原处。
邈邈看着信封一点点被推到自己的面前,听见舒宁说:“不是很感兴趣里面是什么东西?拆开看看吧。”
邈邈沉吟了一会儿,从桌上拿起信封,她隔着信封碰了碰,很薄,是方方正正的东西,她猜不出是什么,皱了下眉头,掀开信封条,把东西从里面抽了出来。
才抽了一半,邈邈就愣住了。
两张照片。
上面的那张露出的一半是郜临远穿着西装挺拔的身影,背景是五光十色的商场里的名牌店。
跟邈邈所猜测的完全不同,她心一紧,把照片一下全抽了出来。
一手拿一张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人,邈邈怔了半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样?我同事的手机拍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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