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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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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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为了不辜负先帝的期望,她即位后一直很努力也很辛苦,常常深更半夜还在批改奏折,可是她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每日睡得很好。皇后啊,哀家对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皇帝没有说什么,不代表她心里不难过,只是她不希望让你担心而已……”

    唐韵曦紧抿着薄唇,心中有着无奈和沉重,她入宫的初衷是为了救季池瑶,她也知道,以季池瑶的性子,该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从她入宫的那一刻起,唐韵曦就已经知道她和季池瑶之间怕是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可是如果这样可以挽救季池瑶的性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入宫,只要季池瑶还活着,就好,即使,即使她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也好……

    如今,季池瑶得救了,她也可以安心了,可是从她入宫到现在,对文景年的关心又有多少呢。想着太后的话,唐韵曦的心里不由涌起一股紧揪着的酸涩感。文景年如她入宫前所说的一般,从不勉强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对文景年有感恩,有感动,同时也有愧疚,可是她从没想过文景年一个人初掌朝政,步履维艰,又要悉心照顾自己,过得该是多辛苦。

    那晚她为了季池瑶的事痛苦地难以自制,那般失态,文景年又岂会没有感觉,或许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问,她没问,只是不希望让自己为难吧。文景年总是顾及着自己,什么事都依着自己,可是她心里的难过又有谁知道呢?

    想到这,唐韵曦心中更觉沉重,对文景年的愧疚令她一时感到酸楚无比。“娘娘,那好像……好像是皇上!”文竹突然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路,隐约似乎听到了‘皇上’二字,唐韵曦很快抬起头来。疑惑地顺着文竹指的方向,远远地望见御花园里有两个人似乎在打斗,其中一人赫然穿着明黄色的衣袍。唐韵曦手微微一抖,神色立刻有些担忧起来,没来得及吩咐身边的文竹一声,便提着衣裙往御花园而去。

    “皇兄!”文景乾只觉虎口一震,手中的长剑差点被击飞出去,耳边传来呼呼的剑风声,惊得他对迎面挥剑过来的人叫出了声,对方手势稍收,他才狼狈地往后险险避开了剑锋,想到方才的惊险不由连喘了好几口气。

    文景年伸直手臂,剑尖直指文景乾面前,敛眉道:“朕要你真刀真枪地打一架,你若敢让着朕,或是不全力以赴,朕定不会再饶你,再来!”说着已飞身而起,轻盈一跃间已飘出数丈,挺剑至刺而来,文景乾是知道六皇兄的脾气的,这回再也不敢虚应,只好也运足劲力凭空腾跃而起。两人飞身在高空中横扫斜劈,招招抢攻,声势威猛,越来越急,一时间剑花飞舞,人影飘忽,直看得下方的几个宫人仰着头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激劲的剑风刮得他们几乎站不稳,可是个个都看的目不转睛,全然忘我。

    文景年御风而起,犹如风中的轻鸿般潇洒至极,文景乾穿着铠甲,身形高大,舞起剑来虎虎生风。若是外行看来,似乎是文景乾要神威凛凛地多,然而内行一眼就能瞧出来其实文景乾打得十分吃力,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几乎都被对方压制着,此时文景乾早已没了先前的顾忌,因为他发现即便他使出全力,也不是六皇兄的对手。

    文景乾不知道六皇兄从何处练得如此浑厚的内力和精妙至极的剑法,行动间潇洒恣意,煞是好看,同时又凌厉地令他无有招架之力,趁着文景年收剑回身的一瞬,文景乾顺势挥剑准备拼力一搏,文景年也不躲,两人直接由高空斩剑而下。接近地面的时候文景乾挺剑直刺向文景年,眼看就要抵达眉间,吓得周围的宫人几乎尖叫出声,文景年嘴角微微一勾反手握剑抵挡,随即挑开,在众人晃眼的瞬间突然摇身跃到了上方,一脚踏到文景乾的胸前,挺剑直刺。

    这一切变化得太过突然,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文景乾便成了险象环生,命悬一线的一方,眼看剑就要划破胸前的铠甲,文景乾脸上却没有任何惧意,反而淡然而笑,他和六皇兄比武从来都是在最后一刻才点到为止,方才尽兴。然而他们二人心中清楚,不代表旁观的人明白,在文景年扬起嘴角正待收剑之时,稍远处蓦地传出一声叫喊:“不要伤他!”

    似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随即有什么比这声音还要快,倏地一道银光直击向文景年的手腕处,文景年只来得及斜了一下剑锋,便有金属撞击刀剑的‘嗤嗤’声乍然响起,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文景年的剑身,随即又被震斜飞了出去,一声尖叫随之响起,像是感觉到什么,文景年蓦地抬眸望去,只一眼就吓得她全身的血液几近凝固。

    未经思考地腾空而起,光电之间,犹如耗尽了所有气力,文景年的身形骤然快得如一道闪电般,在众人连目光都不及跟随之际,便已飞身扑到怔然站在那里的唐韵曦身前,没有半分犹豫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而她的肩臂则硬挨下了那狠狠一记。辣辣的刺痛感转瞬即逝,文景年只是紧皱了下眉,便闷声忍了下来。

    “皇兄!”文景乾的一声惊呼,令得其他如同木头一般站立的人顿时反应过来,忙抢步上前惊惶失措地喊:“皇上!”“皇后娘娘!”一时间,御花园里哄然乱成一团。

    “娘娘——”除了方才的一声惊呼,文竹吓得连话都说不全,而与此同时,唐韵曦几乎立刻从文景年的怀里挣出,附在文景年衣襟上的手微微发抖,唐韵曦双眸盯在文景年的脸上,白瓷般精致的面容带着少有的慌乱“皇上!”

    文景年却只紧张地望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你没事吧?”唐韵曦摇摇头,文景年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松了搂住她腰际的手,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已是冷汗涔涔。然而唐韵曦的纤手却还揪着文景年的衣襟,任何靠近的人都瞧得出她此刻有多担心,“皇上,你呢,你是不是受伤了?”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意。

    文景年看着唐韵曦这般担忧慌乱的神情,心下不由一暖,摇摇头,努力牵了牵嘴角,对她温柔淡笑:“放心,没事。”然而身后一个惊喊声却很快拆穿了她的掩饰,“皇兄,你……你的手臂受伤了!”

    文景年无奈地皱了下眉,转头果然瞧见右臂上的衣袍被划破了一道,正往外渗着血,唐韵曦的脸色在看到那个伤口时更白了几分,她紧咬着下唇,眼眶却止不住地红了起来。

    “红英!你快跪下!”文景乾拉过不知何时来至跟前的一个红衣女子,自己也刷然跪到地上:“皇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红英,臣弟甘愿受罚。”

    “是民女的错,皇上要罚就罚红英好了。” ;一个清脆明媚的声音很快响起,跪在地上的上官红英怎么忍心文景乾替她顶罪,立刻朝文景年磕了个头道。

    文景乾拉住上官红英不让她再说话,他一面内疚至极,一面又万分担忧他六皇兄的伤势,马不停蹄地起身就要跑开“皇兄,我马上去找御医来给你诊治!”

    文景年一把拉住急吼吼的文景乾,又好气又好笑:“你做什么,朕什么时候娇弱到连这点小伤都撑不住了?”

    “可是……”

    文景年摇摇头,脸上还带着惯常的浅笑,右手却感到有些温柔的触觉,她偏过头,只见唐韵曦低着头,正用贴身带着的绣帕给她系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她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弄疼了自己一般。文景年感觉那双为自己包扎的纤手在轻微地颤抖,抬眸看向唐韵曦,竟发现她眼中的泪盈盈欲落。

    文景年愣在原地,只觉心里柔成一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呐呐地低头,轻声安慰她:“韵曦,朕没事,只是小伤,你,你不要担心。”

    “皇兄,还是去请御医吧……”文景乾还欲说什么,却被文景年打断,她很快侧头看了下跪在地上的上官红英,又扫视了下围站着的宫人,沉声道:“你们听着,今日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若是叫人知道朕受伤的事,全部小心你们的脑袋。”

    文景年又警示地看了一眼文景乾,文景乾张了张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若是皇上受伤的事传出去,恐怕上官红英即刻便有性命之忧,刺伤九五之尊——按律是死罪。

    “可是,皇兄你的伤口……”文景乾的话虽是对自己的六皇兄说的,目光却不由看向旁边温婉可亲的皇后娘娘。

    文景年沉默了下,正欲开口,却听到唐韵曦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齐王放心,本宫会为皇上包扎的。”这是文景年第一次听到唐韵曦自称本宫,不知为何,她的心口竟漾起了丝涟漪,脸上也莫名地有些发热。

    文景年低下头,眼底溢出点欣喜,带着一丝的受宠若惊,感觉像是唐韵曦终于认可了她作为皇后的身份,也算是,认可了自己的某一部分么?
46身份
    一路随着唐韵曦到了长安宫门口;文景年迟疑着,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韵曦,其实;朕自己包扎就可以了……”

    “皇上;你的右手受了伤;自己包扎不方便;让臣妾帮你包扎下吧。”唐韵曦抬起头看向她,澄清如水的眸子;温柔可亲的声音,文景年心中一软;推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挑开层层的帘帐;进了内室,文景年略有些忐忑地坐在软榻上,看着唐韵曦有条不紊地吩咐文竹去取了包扎用的纱布等物事,然后轻身坐到她身旁,低头细心地给她解着临时用来止血的绣帕。因为文景年伤在右手手臂的上端,必须脱掉外袍才方便上药包扎,唐韵曦脸微微红了下,她说不出叫文景年宽衣这样的话。

    皇帝遇刺是保密的,因此室内只余下文竹一名侍女。文竹看出自家小姐的为难,这种事情她作为婢女自是常事,正欲上前为文景年宽衣解袍,却被文景年止住了:“你退下吧,把门关好。”

    文竹不由踌躇地看向自家小姐,唐韵曦微微一怔,随即冲她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文竹只好退下,出门时依言仔细地关好了门。

    唐韵曦抬眸望向文景年,却见她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似若有所思,她的目光温和干净,却又带着别样的深意,唐韵曦不明何故,只静静地与她对望,唇边含着淡笑。半响,文景年的目光中慢慢显出一点光亮,似做了什么决定般,慢慢站起身,低眸对唐韵曦说:“韵曦,你帮朕宽衣吧。”

    “是。”唐韵曦轻应了声,便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小心地伸手到文景年的腰间,缓缓解开象征帝尊的汉白玉束带,手顿了下,才继续为文景年解开衣领处的纽扣。

    文景年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唐韵曦,感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脖颈上微微绕着,细心地解开领口,然后感到身前一轻,外袍已经被敞开了些,文景年顺着唐韵曦的动作,将外袍脱了下来,在褪到右手袖口的时候,唐韵曦特意放慢了动作,很小心地不让她的伤口被碰到。

    右手手臂被轻轻抬起,唐韵曦轻柔地将她的衣料一点点折起,仔细地查看着伤势。因为方才已过去了段时间,伤口处已自行结了层暗色的血咖,但还是有汨汨的细血不断地往外渗。唐韵曦轻锁着柳眉,神情显得十分认真,极为细致地用沾了水的帕子一点点拭去周围的血渍,小心地清理好伤口,才取了干净的纱布,细心服帖地包扎伤口。

    文景年右手由唐韵曦专注地处理着伤口,索性用左手撑了下巴,近距离贪恋地看着她颤动扑闪的睫毛,精致绝伦的容颜,因抿着的唇而现出的小小酒窝,一头柔滑的青丝沿着清雅的削肩倾泻下来,随着偶尔的动作,耳后一掬编着的发束绕过颈间,俏皮地左右晃动……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文景年的目光渐渐痴迷,只觉越看越喜欢。平日里总努力和唐韵曦保持着一定距离,加上心里有些害羞,她还从来没机会能这么久,这么肆无忌惮地瞧着自己的心上人,此刻她偷偷翘着嘴角,心里简直美地冒泡,看得完全浑然忘我。

    唐韵曦终于把伤口包扎好,想要伸手去撩下文景年的衣袖,却在视线转向她的手臂时一下怔住了。一段洁白如玉的纤臂,肌肤平滑细嫩,虽不如自己一般孱弱,可是却隐隐地让唐韵曦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唐韵曦略颤了下睫毛,忍着心里的疑问,小心地帮文景年把袖子折好放下去。当她抬起眼眸来,就看到文景年正撑着下巴直直地盯着自己出神,那样毫不遮掩的痴然爱恋的目光,令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唐韵曦红着双颊,想要别开视线,却不经意地对上了一段白皙细嫩的颈项,没有似父亲喉间那般的凸起,光滑平顺地没有半点疙瘩。唐韵曦一怔,视线不由自主地再往下,因文景年的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可以看见一段细致的锁骨……唐韵曦的眼里逐渐出现一丝疑惑,这样的情景令她感到熟悉,她每日睡前沐浴完照镜子时,好像都会看到这样类似的自己。

    像,自己一般?

    唐韵曦整个人像懵了一样,良久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怔怔的目光自文景年的锁骨,脖颈,最后慢慢回归到她俊美清秀的脸上。一动不动地凝视,过往的某些奇怪的片段,在脑中一一闪过,直至方才文景年定定地望着她,像是犹豫着什么一般的目光……某个模糊的念头在唐韵曦的脑中,似乎一点点清晰起来。

    “娘娘——”门口突然传来文竹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屋内两人不知持续了多久的静静对望,唐韵曦先回过神来,略带迟疑地侧头应了一声,便听文竹在外面禀报道太后派人送了补体的汤药来,还有凌雪华也在外头等候了许久。

    文景年这时已忙忙地直起身,正襟端坐,努力恢复成她往日‘英明神武’的状态。听到外头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不觉皱了皱眉,她平日几乎从不在皇后寝宫留宿,这里恐怕没有她的衣服,若是穿着原来那件划破了的龙袍,恐怕遇刺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皇上,”像是察觉到了她此刻所纠结的问题般,唐韵曦望着文景年即刻望过来的温软目光,下意识地咬了下唇,才轻声道:“臣妾这里,尚有几件皇上平日里可穿的便袍。”说完,便起身去橱柜里翻找了下,取出一件折叠好的白龙衮袍,文景年站起身的时候惊觉自己的领口有些开敞,忙慌慌地动手按掖好,刚抬头就看到唐韵曦已经转身走过来,脸上不觉一红。

    “皇上,臣妾为你穿上吧。”

    “嗯。”

    文景年低头看着仔细为她打理穿戴的唐韵曦,心还是有些虚,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方才手忙脚乱的窘态了没有。其实她本是下了决心想要向唐韵曦坦白身份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只要一对着唐韵曦,心跳就会莫名地乱,怎么也做不到自然地说出口。

    其实,她倒是希望唐韵曦能在为她宽衣的时候发现些什么,可是她只是脱了外袍而已,里面穿的这么多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唐韵曦又不会透视眼……文景年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堆,看着唐韵曦动作细致地为她系好繁琐的衣带,抚平衣领,又弯身仔细替她一一系上香囊,玉佩等饰物,仿佛真的是一个帮夫君整理衣襟的温柔妻子般,文景年心头一悸,继而想到什么,又怅然下来。

    唐韵曦上上下下地为文景年打理地妥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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