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的交情,她这般用心的帮我,原本就是一件怪事。”
圆荷叹道:“还是小姐你比较聪明,方才我在旁听二少夫的那些话,我倒差不多全信了。”
楚晶蓝的眸光流转,却只是悠悠一笑,她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又道:“早上让你找的那块玉佩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圆荷从怀里将那块玉佩递给楚晶蓝道:“原本早就想给你的,又见你一直在忙,不敢打断你。”
楚晶蓝伸手接过那枚玉佩,自从收下那个乐老爷的赠礼之后,她便将这块玉佩收了起来,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上次从了然大师那里知道那送礼之人竟是堂堂的洛王之后,心里便觉得有些古怪,想起那一日洛王临走时那高深莫测的样子,直觉这块玉佩是有着某种含义的,只是她也想不明白她和洛王只是初识,他又为何会送东西给她?
此时她伸手拿起那块玉佩,细细的将玉佩看了看后,却只觉得那玉佩并没有太过特别之处,只是玉的质地是上乘的罢了,上面雕刻着的花样虽然细致漂亮,却也只是细致漂亮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拿起这块玉佩,却猛然想起乐辰景的那枚玉,佩来,当日里乐辰景救她时,她也见到他的身上有一块和这块差不多的玉佩,只是他身上的那一块的下首是刻着三爪祥龙,而她的这一块下却是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一想到那三爪祥龙时,她不由得暗骂自己太过蠢钝,在西凤国寻常百姓是不允许佩带龙纹的,只有皇族中人才可以佩带,天子是五爪龙,王爷和皇子是四爪龙,皇族的世子们带的便是三爪龙,他身上的玉佩早已将他的身份泄露,只是她从二十一世纪而来,那里龙纹四处可见,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所以初次见面时并没有识破他的身份。
她一想起乐辰景那副自大而又狂妄的样子,只觉得他有几分欠抽,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混蛋来的时候,虽然会带来楚老爷必须的药材,可是却也会给她带来无上的灾难。安子迁说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可是她又如何放心的下!不是她怀疑安子迁的能力,而是害怕那个自大成狂的乐辰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到时候只怕她就欲哭无泪了。
一束阳光从窗棂上洒了下来,照在玉佩的身上,她隐隐见蔷薇的花心上刻着个印迹,像是一个字一般,她拿起来细细一看,却见那赫然便是一个洛字。
她的眉头微皱,顿时明白这块玉佩是洛王府的象征,只是她一时间弄不明白,洛王为何要送这样一块玉佩给她。她想起那一日洛王送这块玉佩给她时他身边那个侍卫有些惊讶的表情,她不由得猜测这块玉佩是否有其它的意思。
她做了几个设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她想不透,便索性不再去想,她将那块玉佩放进了怀里,只隐隐觉得也许日后真的会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定。
楚晶蓝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红绫和秋韵便都回来了,有些气闷闷的道:“小姐不好了,还真像二夫人说的那样,现在个整个安府都在传楚家已经破败了,我们方才出去,其它的房的那些丫环们都在笑话我们。”
楚晶蓝的眉头微蹙道:“这安府里的下人倒真有几分个性,一听到那些风吹草动竟是全信了。”
“小姐不用去管她们,楚家现在好好的,她们就算是再传也传不出什么风浪来的!”秋韵有些气闷闷的道,以前她们出去做事时遇到其它的房的丫头,一个个都对她极有礼貌,今日里就全变成冷言冷语了,这安府的下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势利!
秋韵哪里知道,以前那些下人对她有礼,是因为都知道楚家有的是钱,楚晶蓝也不是小气的主,平日里打赏人都是极阔气的,她们是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才会对她客气。而如今知道楚家破败了,也就没有银子了,又岂会再对她客气。
楚晶蓝缓缓的道:“一人说的是假,两人说的也有可能是假,可是若是全部人都这样说的话,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圆荷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楚晶蓝淡淡的道:“很简单的应对,用事实来说话吧!”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圆荷,你去通知大掌柜,让他将染坊里新染出来的花样全部摆上柜台,然后再将上次低价买来的布匹和绸缎全部搬出来,然后挑出那些素净的料子送到绣庄去,通知那里的绣娘连夜绣三十六套时最时新的衣裳出来,我要最漂亮的。再吩咐下去,做好了,我重重有赏!”
“小姐,我们哪里来的的那些料子?”圆荷有些好奇的问道。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我说有自然就有,你去通知大掌柜,他会去安排的。”
“小姐这些布署下去可是要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楚家还是极有实力的?”圆荷轻声问道。
“不是!”楚晶蓝的眸子眯了起来,里面满是浓郁的自信道:“此时安府里传成这样,只怕不用到明日,整个杭城都会有这样的传闻。安府里这些个女人的争斗,对我而言,不过是小事罢了,而若是那些钱庄的掌柜都听信这些话到楚家来取催银子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她昨夜里对俞凤娇的话自然全部都是假的,而对安子迁说的话也有几分保留,楚家现在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她的确向各大钱庄借了不少的银子。虽然前夜楚家大火,但是她也同时放出了消息说楚家一切安好来稳固钱庄掌柜们的心,而此时若是全城都在讨论楚家的事情,那么她就必人须拿出证据来证胆楚家一切无忧,这才能让众掌柜放下心来。
圆荷一时不太明白楚家哪里来的那么的绸缎,想了一通后终于想到一件事情,当下大声问道:“小姐,于家上次极便宜卖出的那些布匹和绸缎,是不是全部都是你买下的?”
楚晶蓝的眼睛眨了眨,看了一眼圆荷道:“小丫头,很聪明嘛,竟是连这一成都被你猜到了,没错,于家的那些布料和绸缎全是我派人买下的。”
圆荷扁了扁嘴道:“小姐你好可恶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交给我去做,换做是我,我一定将于家所有的东西全扫荡光,不给其它的人留一匹!”
楚晶蓝笑道:“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才没有让你去,若是一个人全部都买走的话,一则于文远的伙计不会同意,二则他一定会认为那事是我做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你身上有伤。”
圆荷满眼都是佩服的道:“小姐当真是厉害的紧,竟是在那之前就已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算好了!于文远那个不长眼的惹上小姐,是他倒了十八辈子大霉!还有现在安府里那些个不长眼的女人,日后也等着倒大霉吧!”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却交不接她的话,她又问道:“小姐,你到底是派谁做的这件事情,我听说当时的情况极为混乱,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楚晶蓝的眼睛里有些高深莫测的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圆珠呢?这么多的问题!还不快去做事,迟些只怕天都快黑了!”
圆荷伸了伸舌头道:“小姐,你日后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先去做事了!”说罢,小丫头有条不紊的退了下去。
楚晶蓝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又笑了笑,她和于文远的这一场较量虽然最后以她胜出告结,却也将楚家有陷入了险境,她现在也只盼着她的这个举动能让楚家安然度过这一劫,至于安府里那些躲在暗处的女人,她的眸光一冷,最好是别真的惹到了她,否则休怪她不客气!
她将帐册翻了翻,又觉得有些头痛。
现如今,她所要做的就是承受起所有的压力,向整个杭城的百姓营造出楚家一切都好的景像,至于这景像里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楚晶蓝缓缓走进了房间,打开了她的珍宝盒,里面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极为有精致,她自己本身并不太的喜欢这些极为有张扬的东西,却又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朝代,便是她的武器!对付那些女人的武器!
安子迁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了,见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道:“在看什么书呢?”
楚晶蓝淡笑道:“好看的书啊!”
她笑的有三分温柔三分天真,和往日里淡然一片的样子有着极大的区别,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后又道:“我不太适应你这副样子,说吧,是不是又有事想找我帮忙?”
楚晶蓝也笑道:“我这副样子怎么呢?”
“总之不正常,但是你让我说我却又说不清楚。”安子迁一边笑一边将她手中的书拿过来看,不禁愣在那里道:“《女训》!”
楚晶蓝淡笑道:“母亲一直都说我有时候过于失礼,所以我便让圆珠找了这么一本书过来看看,不料看了一下午,竟是一页都没有看进去。不过倒是对那女子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哦?”安子迁将书放下看着她道:“说来听听,看看你都有什么认识。”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眨了眨道:“女子当以夫为天,然后遵从三从四德……”
她还未说完,安子迁却又笑了起来:“算了吧,你还是别看这些个破东西了,若是真的遵从三从四德,第一个疯的一定是我!”
楚晶蓝皱着眉头道:“怎么,我就那么没有规矩吗?”
安子迁轻轻拉着她的手道:“倒也不是你没有规矩,相反你已将规矩记得够多的了,再把这些个条条框框加上,我不要闷死才怪!”
这一次楚晶蓝也笑了,安子迁又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们是夫妻,就算是知道你会算计于我,我也认了!”
楚晶蓝含着笑抬眸看着他,却见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泛着笑意,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温和,油灯淡淡的光华照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丰神玉朗,她的心微微一动,掩嘴轻笑道:“你总是把我说的那么可怕,好似我一天到晚都在算计人般,可是你又见我真害过谁?”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看着她,她身着一件米白色的的棉袄,整个人看起来淡雅脱俗,他的心里一暖,轻轻的摇了摇头。
楚晶蓝却又笑道:“你之前说要到楚家做画师的话可还有效?”
“自然有效!”安子迁笑着答道。
楚晶蓝眨了眨眼道:“那好,你今夜就画出十种花样来,然后让我来挑选。”
安子迁有些奇怪的道:“楚家的织坊都已经烧了,你哪来的布料去染?”
“不是染,是绣的花样。”楚晶蓝微笑道:“织坊烧了织不出合适的锦缎来,但是我的仓库里还有不少的布料和锦缎,卖上三个月等到新织布机到来时,都还来得及!”
安子迁前段日子也去过楚家,知道楚家并没有备下那么多的货,但问道:“你哪来那么多的货?”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我不喜欢听到你说我的心机深沉之类的话。”
安子迁浅笑着点了点头,楚晶蓝这才道:“上次于家贱价卖那些布料和锦缎时,我派人将于家的东西买下了六成。”
安子迁的眸光陡然转深,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扬了扬眉毛看着他,他终是笑道:“于文远找你做对手,是他自不量力。”
楚晶蓝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安子迁却似又想什么道:“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有那一日纵火的打算?”
“你把我当成神仙吗?”楚晶蓝微笑道:“我又岂会知道后续的这些变化,只是觉得这样的便宜不占那就是白痴,我平日里织一匹绵缎除去工钱也得好几两银子!”
安子迁笑道:“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当下便坐在桌前道:“说吧,想要什么样的花样?”
楚晶蓝想了想道:“贵气但不俗气,花纹分男式和女式,别致一些的就好。”
安子迁撇了撇嘴道:“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当年我学画的时候先生可没有教我什么叫做贵气而不俗气!”
楚晶蓝微笑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否则你的妻妾不会一个个都貌美如仙,而且都美的各有千秋!”
安子迁皱了皱眉道:“你这话我没有听到醋意,倒听出了不少嘲弄的味道。”
楚晶蓝淡笑不语,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认了,权当你是在夸我!”说罢,他提笔便画了副缠枝水芙蓉的图样,水芙蓉又名莲花,寓意出污泥而不染,品性高雅。
他的画风极为特别,有一丝飘逸之感,却又将水芙蓉的神韵勾勒于纸上,竟是比上一次那牡丹图画的更加巧妙三分。
楚晶蓝只觉得眼前一亮,赞道:“只怕西凤国第一流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的图来,我只怕那绣娘们绣不出这分神韵来!”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那是你的事情了,我当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楚晶蓝失笑道:“的确,你只管画你的,其它的事情我自有安徘!”
安子迁淡然一笑,提笔又画一副翠竹图,楚晶蓝一看便又赞道:“世人都画翠竹,可是能画出远溪这番神韵的只怕没有几人!”
安子迁不语,又提笔画了兰花图、牡丹图、蔷薇目,每一种花他又画了几各花形,当真是形态各异,看起来美伦美奂,每一副都极得其神韵。
若是说上一次那副牡丹图让她见识到了他的画功的话,那么这一次她便是彻底见识了他的画技还有他微微有些不羁的性格,人说字如其人,他倒是画如其人了。
她原本是想让他画几副之后挑行选其中出色的两副去绣花样,此时看到的这些图样,竟是每一副都喜欢的紧,她也是学画画出生的,自然知道这些图样若是绣上去都是极美的。
她忍不住赞道:“远溪,我真没有料到你竟还有这一手!我日日守着你这个宝库而不自知!”
安子迁将笔放下,轻搂着她的腰道:“我又何尝不是也守着你这个宝库!你几乎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楚晶蓝浅笑,眸光微微转深道:“按你的话来说,我们似乎更应该珍惜对方?”
安子迁点了点头,楚晶蓝的眸光一片深远道:“其实在我的心里也盼着能有一个知我懂我疼我惜我的人与我些共度一生。”
安子迁扬了扬眉,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他想到昨夜的事情,心里又不禁有了一分烦闷。
楚晶蓝却已抽出其中三副她最喜欢的花样,大声唤道:“圆珠!”
圆珠走了进来,楚晶蓝轻声吩咐道:“你将这些花样送到绣坊那边去,让她们按这种花样去绣。”
圆珠一见那花样便大声赞道:“真好看的花样!小姐,是你画的吗?”
“是姑爷画的!”楚晶蓝含笑回答。
圆珠的眼里有一抹惊讶道:“姑爷,真没有料到你竟还有这一手!”小丫头的眼睛珠子转了转道:“以前是不是常画画去讨姑娘们欢心?”
安子迁皱眉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家姑爷我魅力无穷,无需那些手段也娶到你家小姐了,难道你觉得这杭城里还有哪家小姐的本事会大过你家小姐?”
圆珠见楚晶蓝的面色微变,便知道自己今日又说错话了,当下伸了伸舌头道:“自然没有人的本事能大过我家小姐!小姐,我去送花样了!”
她的话一说完,连礼都忘了施,逃一般的跑了。
楚晶蓝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那边秋韵和红绫已经准备好饭菜,两人一同用膳,一夜无话。
第二日辰时中刻,楚晶蓝已经装扮好,便和安子迁去给安夫人请安,安子迁见她身上穿了一件雪白的狐皮大麾,白狐原本就数量稀少,像这般能凑成一整大麾的狐皮就更不容易了,这样一件大麾就是万金也难以买到。她的脖子上戴着一套蓝宝石的头面,那蓝宝石比鸽子蛋还原大上几分,她的皮肤原本就极为白净,用那大麾和宝石一衬,整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