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奶奶!”琼宛轻声答应。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阿娇,好生歇着便是,有些事情就别多想了。人的心里存着一分善念,老天爷是看得到的,而若是总想着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迟早会有报应的。”说罢,他带着楚晶蓝便朝悠然居走去,圆荷和圆珠忙跟了上来,圆珠走到俞凤娇的面前时,还不忘做了一个鬼脸。
楚晶蓝听到安子迁的话时,心里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安子迁的话里似乎是另有所指。
俞凤娇气的半死,恨不得赏圆珠一记大大耳光,偏偏安子迁在这里,而她方才又在和楚晶蓝扮演姐妹情深,那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扇的出去。只是一想到安子迁如引偏帮楚晶蓝,心里又恨的要死,她想起之前琼姿对她说的话,当即咬了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会将一切都讨要回来的!”
四人回到悠然居后,圆珠便忍不住笑道:“方才当真是痛快,看到俞凤娇那副样子直是太舒服了!”
圆荷瞪了她一眼,示意安子迁在这里,要注意一下用词。
不料安子迁却淡淡一笑道:“她是你们的大奶奶,万事不要胡来!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那个小动作,方才若不是我在这里,依着大奶奶的性子,只怕是又要收拾你了!”
圆珠伸了伸舌头笑道:“姑爷,我觉得你越来越配得上我家小姐了!”
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说的什么混帐话,我原本就配得上你家小姐!”
楚晶蓝是当真累了,脚也痛的要命,没有心情和他们闲扯,便吩咐红绫和秋韵去替她准备洗涑用品。
安子迁见她神色疲惫,便让安明到乐山居给安老爷安夫人报平安,只说楚晶蓝受了惊吓不能来给他们请安,让他们放宽心,已平安归来。
红绫和秋韵一看到楚晶蓝,心里满是后悔,先向她告了罪,再抹了一把泪,然后才欢欢喜喜的去准备一应用具。
红绫在替楚晶蓝洗脚时,看到她脚上的水泡,顿时心疼的直掉眼泪,一个劲的向楚晶蓝陪不是,她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环,这件事情是别人早就设好的套,总归会遇上的,日后机敏一些便好。你帮我把水泡挑破,否则只怕明白都没法走路了。”
红绫抹完泪后便去寻针,才找到针走进净房,安子迁便走过来,从她的手里将针拿过来对她挥了挥手,她看了楚晶蓝一眼,安子迁的眼里有一丝不奈,她这才退了出去。
楚晶蓝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安子迁轻轻将她的脚托起,用干净的毛巾替她擦干,见她的脚上果然长了不少的水泡,他不禁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挨个挨个挑破,挑完一只脚时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安子迁,顿时吓了一大跳道:“远溪,这可使不得,若是被人看见……”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男子给女子洗脚,会被人看不起的。
安子迁淡淡的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你做事是天经地义的。这里没有外人,父亲和母亲不会知道的。”
“可是……”楚晶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在她童年的时候,马氏替她洗过脚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人为她洗脚,她的身边虽然有很多丫环,但是在家里这些力所能及的时候她都是自己做。
安子迁看着她道:“有什么可是的!今日里让你受到惊吓,是我这个做相公的没做好,你权当是我在补偿你就好。”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反对,明亮的眸子在油灯下散发着灼灼之华,她低低的道:“远溪,你方才为何和姐姐说那些话?”
安子迁觉得他想的那些事情终究只是猜测,而她和俞凤娇的关系原本就极不好,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当下缓缓的道:“我只是觉得她没有诚意就不要说那些话,那样装来装去我看着累。再则她今日明知道你受了惊吓身边需要人陪,却想将我拖到她的怡然居,我心里不高兴,所以就那样说了。”
楚晶蓝见他的眸光淡然,她心中明了,便也没有再问,只淡淡的道:“其实姐姐也不容易。”
“你又何偿容易呢?”安子迁反问。
楚晶蓝敛眉,他又缓缓的道:“以前我曾说你的心机深的紧,这段日子才知原来阿娇的心机也极深。”他看着她的纤足浅笑道:“真美!”
楚晶蓝的脸上一红,低着头不再说话。
安子迁此时已替她将水泡挑尽,又替她上了药,她正欲起身自己走回房,他却一把将她抱起来,她顿时大惊,手不自觉得勾住他的脖子,他坏坏一笑道:“我还未这样抱过娘子!”
“你身上还有伤!”楚晶蓝有些担心的道。
安子迁微笑道:“小伤,不妨事!”
红绫原本站在门外候着,见两人这般走出来顿时便红脸,当下忙走进净房,将洗脚水倒了,再将房间整理干净,估莫着两人回房后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安子迁轻轻将楚晶蓝放在床上,一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她被他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扭过头不看他,他轻轻拉着她的手道:“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情,乐辰景他看上了你,我是不是该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楚晶蓝知道他所谓的彻底断了他的念头指的是圆房之事,她的脸微微一红,却低声道:“你的身上还有伤口,再伤好了再说吧!”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说到底,你的心里还是不愿,那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
楚晶蓝不语,她想起乐辰景那嚣张拔扈的性子,心里还有余悸,她轻轻敛眉。
安子迁却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何时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
楚晶蓝在心里道:“你早已走进了我的心里,只是我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那多情的性子。”她的头微微低着,不去看他,怕被他看穿她的心事。
她的低头在安子迁看来便是直接的拒绝了,他的眸光微微一闪,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是更恨乐辰景了,心里也因为乐辰景的到来而升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以前他总觉得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打开她的心门,可是这段日子,先有郭品超的事情,再有乐辰景的霸气卷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自信了。
他咬了咬唇,再咽了咽口水,有些霸气的道:“乐辰景休想打你的主意!”
楚晶蓝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乐辰景,想起他和洛王明日就要来安府,心里又不禁升起几分担心。乐辰景的疯劲她是见识过了,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他武功高强,手握重权,就算安府现在已是皇商,却也没有和他抗衡的力量,如他所言,事情真的闹大了,闹到皇帝那里去的时候,皇帝只怕也是向着他的。
她的心里又不禁有几分苦恼,想起这一次来的还有洛王,有洛王在人,他应该不会有太过份的举动。她想起这一次若不是安子迁及时出现,她只怕已被乐辰景掳走,心里还有几分后怕。再想起乐辰景那副自大成狂的性子,明日里若是在安老爷和安夫人的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她日后只怕更难做人了!还有之前他对苏秀雅做下的事情,现在苏秀雅还住在安府里,若是他再说破她的那个谎言,依着安夫人对苏秀雅的疼爱,只怕都不会轻饶于她!
因为她的心里有事,也顾不到安子迁的想法了,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她这一口气叹的却让安子迁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别样的不安,他再次看了看她,眸光再次转深。却又伸手将油灯弹灭,低声道:“你好生休息!”
由于今日里又惊又累,已挑战了楚晶蓝的极限,她原本以为很难入睡,没料到头一挨到枕头睡意便涌了过来,她轻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乐辰景被安子迁刺伤之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咬着牙将那把小刀拔了下来,再从怀里掏出药瓶来给自己上好药,一切弄好之后,天已擦黑。
他想起今日里发生的事情,眸子里便满是寒冰,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把小刀,轻哼了一声,脚轻轻一踢,那把小刀便直直的没入旁边的一棵树里。
他咬着牙道:“楚晶蓝,本世子还真是要你要定了!什么狗屁皇商,本世子可没放在眼里!”
他那双冷厉的眸子微微一眯:“那多管闲事的的王八蛋,敢伤本世了,本世子定要你的狗命!”
乐辰景咬了咬,伸手轻轻一击那把小刀,小刀的柄便生生折断,他走上大路,听到身后有马车的声音,他眼睛一眯,待马车靠近时,身子一跃,宝剑出鞘砍断缰绳,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车夫大惊道:“你是什么人!”
乐辰景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听到车夫那般一吼,当下想也不想,抬起一脚便将车夫踢飞,那车夫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又哪里承受的住,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眼见便没了气息。
车厢里的人由于那巨大惯性,也直直的朝外摔去,他听到后面的惨叫声,竟是连头都没有回。
乐辰景回到驿站已是酉时未,洛王听到动静后便让怀素看看是怎么回事,怀素见他满身是血,当即大惊道:“世子,你这是怎么呢?”
乐辰景瞟了他一眼后道:“如你所见,受了一点轻伤。”
洛王走出房门后道:“怎么回事?谁这么有本事能伤到你?”
乐辰景看了一眼洛王后懒洋洋的道:“一个武艺高超的人,真没有料到杭城还有如此的高手!”
“你去哪里呢?”洛王有些不悦的问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可是你也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身为洛王府的世子又岂能四处乱走?”
乐辰景的嘴角微微一勾,邪魅一笑道:“让父王失望了,我还活的好好的,并没有死在父王嘴里那人外有人的人手里!”
洛王的眉头皱了起来,怒道:“又在说什么胡话!”
乐辰景的双手环在胸前道:“我也希望我说的是胡话!”说罢,他转身便走进了房间。
洛王轻轻摇了摇头,怀素在旁劝道:“世子就是这副性子,王爷不用放在心上!”
已走进房间里的乐辰景又走出来道:“怀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副性子,父王不用放在心上。我原本明日不打算陪父王去安府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明日一早便随父王去安府!”
他的话一说完,就又走了回去,还将房门重重的关了起来。
洛王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怀素见洛王面色不佳,知道他在生乐辰景的气,便在旁劝道:“世子以前上战场都没有向人服过输,今日里却在杭城里被人打伤,只怕是憋了一口闷气,王爷就原谅他的冲撞之罪吧!”
洛王缓缓的道:“我这个儿子的性子我自是极清楚的,又岂会真的和他生气。只是觉得他这次来杭城的举动有些怪异。”
“世子素来不喜欢类似于施御米这样施恩之事,这一次却主动要求前来,也的确有些不太正常。”怀素的眸光微深道:“奴才上次和他的近侍闲聊时,好像听说世子差他在杭城寻一个女子,说不定世子这一次随王爷来杭城是为那女子而来。”
“哦?还有这事?”洛王顿时来了几分兴致,他有些感兴趣的道:“辰景他平日里对女子从不上心,本王替他订下的亲事他更是百般推拒,这些年来本王为他的亲事一直都担心的紧,没料到他竟有看上的姑娘了。那侍卫有没有说那姑娘是谁?”
“奴才听那侍卫说世子见过那姑娘两面,却并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人,只猜是杭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怀素的眸光转深,小心的看了洛王一眼后道:“奴才还听说世子为了找那位姑娘曾到杭城的一户人家去抢过人,只是那女子并不是世子中意的女子,然后又放了。”
“荒唐!”洛王扬掌拍了拍桌子道:“他竟是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王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他做下的这事若是传到西京,少不得又得被御史参上一本!他到如今竟还如此分不清轻重!”
“王爷切莫生气,其实世子行事素来是极有分寸的,这一次做下这件事情只怕是因为他心里是真的喜欢那个姑娘。”怀素在旁劝道。
洛王的眸光微转,沉思了片刻后道:“你这段日子派人跟在世子身边,看看他看中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谁,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本王。难得有他喜欢的姑娘,本王也想看看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若是真的不错的话,这一次就带回西京好了。”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第九章
楚晶蓝一早醒来,一摸身边的被窝,已一片冰凉,她微微一惊,想起昨夜的事情,忙坐起身来,轻唤道:“圆荷!”
圆荷走进来应道:“小姐怎么呢?怎么不多睡一会?”
“现在是什么时辰呢?姑爷呢?”楚晶蓝皱着眉问道。
圆荷只道她心里在想安子迁,当下抿唇笑道:“姑爷今日卯时不到便起来了,说是昨日老爷吩咐,让各房少爷夫人早起,准备迎接洛王爷。”说到这里,她眨了一下眼睛后道:“小姐莫不是舍不得姑爷?”
楚晶蓝轻啐道:“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是连我都敢编排起来了!”
圆荷眨了眨眼睛,嘻嘻一笑,楚晶蓝又瞪了她一眼道:“别笑了,快伺候我起床,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老爷和夫人有这样的吩咐,也不将我叫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呢?”
圆荷有些委屈的道:“现在刚到辰时,姑父起床的时候刻意吩咐了,说小姐昨日里受了惊,又受了累,今早让你多休息一会,老爷和夫人那边他会去向他们解释!”
楚晶蓝微愠道:“姑爷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若是往日我睡的昨一些也无关紧要,可是今日里洛王前来赐御米,我若是晚起,只怕是要被人拿来说事的!难不成你当真觉得这安府的人极好相处?”
圆荷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慌了神,忙替她打来水洗涑,她的脚一落地,只觉得一股刺痛传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她脚上的水泡虽然全被挑破了,却还是痛的紧。
圆荷知道她脚上起泡的事情,见她的眉头皱起,忙道:“小姐,今日里洛王前来,少不得行礼挨站,你脚上这么痛,可如何是好啊!”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咬了咬牙后轻轻的道:“痛也得忍着!这些只是小伤,并不妨事,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去帮我将那双塞了不少棉花绣着白梅的鞋子拿来!”今日里乐辰景要来,指不定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圆荷面露欣喜道:“对啊,我怎么就忘了那双鞋子!”说罢,她忙走到库房拿出了一双做工精美却质地柔软的棉鞋,那原本是她平日里准备在家里过冬穿的鞋子,鞋子因为鞋底塞满了棉花,鞋面也塞满了棉花,所以比普通的绣花鞋要大的多。
圆荷服伺楚晶蓝穿好那双鞋子后便犯了愁,她的脚穿上那双鞋子之后显得有些慵肿,在这个以三寸金莲为美的世界里,实在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去把我那条繁花百折裙取来!”
圆荷赞道:“还是小姐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条裙子呢?那条裙子及地,便能将脚全部遮下了!”说罢,她欢欢喜喜的去将那条裙子找了过来,帮楚晶蓝穿上之后,便将脚尽数遮下。
楚晶蓝再让她取来她那另一件素净的月白色滚金嵌花边的棉袄寻来,一身搭配完之后,长裙及地,素色地袄子显得素净淡雅,纤腰不盈一握。
“好看是好看,可是今日里要见洛王,小姐这样穿会不会素净了些?”圆荷微微有些担心的道。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便将珠宝盒打开,取出里面一套以磊嵌方式打造的红宝石加珍珠打造的头面,那一套头面不同于她以往的那些款型,项链是用红宝石为镶着珍珠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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