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镶着珍珠做出来的花形,每侧三朵梅花,红宝石为花瓣,珍珠为花心,最中间嵌的是一颗比鸽子蛋还要大几分的红宝石。头上的发钗是用细碎的宝石做的步摇,因为碎,所以抛光面多,戴上在头上有几分宝石闪烁的感觉。手上的戒指也是红宝石嵌的,是用极为细致的花样托着一颗不算很大的红宝石,虽然没有项链和步摇那么招摇,工艺上却要胜几分,甚是难得。
这一套头面楚晶蓝自打造好之后,就很少配戴,因为她觉得太过夸张了些,此时戴上,她站在那块玻璃镜面前却不禁怔住了。
因为她身上衣裳穿的素雅,和这套头面一配,便出乎意料的中和了不少,衣裳依旧素净,可是宝石却让她整个人都有了生机,纵然那一套头面再招摇,戴在她的身上却别有一番贵气的味道。
圆荷替她梳妆好后直直的看着她道:“小姐,你真美!”
楚晶蓝对着镜子微微一笑,镜中的女子也展颜而笑,那一笑峨眉弯弯,明眸如月,琼鼻如玉,粉唇如花,有了倾城倾国的味道,她自己却微微一惊,她何时成了这副祸水的模样?她想起乐辰景那副霸道嚣张的样子,心里便多了三分担心,今日里若是细细打扮也不知他又会做何扫算。
她轻轻咬了咬牙,伸手将那套头面取了下来,换了另一套内敛的多的头面,圆荷有些奇怪的道:“小姐,方才那一套漂亮的紧,你怎么换下来呢?”
楚晶蓝微眯着眼睛道:“这一套头面不适合今日的场合,人言女为悦已者容,他不是我的悦已者,我这副样子不想被他看到。”
圆荷一时间不知道她嘴里的他指的是谁,只是觉得她这样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她在旁低声道:“小姐怎么打扮都是极美的!别的女子美只是美在表面,可是小姐却是自里美到外。”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倒更愿意做一个没有半点容颜的女子,那样会少许多烦恼。”她不禁在想,如果她只是一个无盐女,纵然身上气质再卓然,只怕乐辰景也不会纠缠于她。
圆荷顿时便有些不太理解了,她只淡然一笑,正在此时,安子迁却走了进来,见她已经起床便微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他看到她那身装扮时,眸子里有一分淡淡的惊艳,每次只要她微微一打扮,总能给他惊喜。
楚晶蓝微嗔道:“你明知道今日里洛王到安府来,居然也不叫醒我!是存心想让我被父样母亲骂不成?”
安子迁淡笑道:“我见你睡的甚香,实在是不忍心叫醒你,再则昨日傍晚,洛王已派人送消息过来,说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要到下午才能到安府。”
楚晶蓝轻轻点头,却又问道:“那你一大早爬起来做什么?”
“自然是去准备一些东西。”安子迁扬了扬眉毛道:“此时已到辰时三刻了,又到我们给母亲请安的时辰了,你昨日里被人绑架,父亲母亲都甚是担心,虽然昨夜里报了平安,今日的礼却不能少。”
楚晶蓝颔首,安子迁却又看着那面镜子道:“这倒是个好物件,平日时很少见你用。”
楚晶蓝看了那镜子一眼后道:“这是三十六房掌柜合起来送我的,东西不重要,难得的是他们那片心。”她的眸子微微一眯,想起这面镜子还是她和苏连城的添箱礼上三十六房掌柜送的,虽然这件事情只过去了几个月,却让她觉得仿佛已过去了几辈子一样久。那面镜子她放在梳妆台上,却一直都用块布蒙着,今日里才揭开来用。
她想起那枚玉佩也是在那个添箱礼洛王所送,便缓缓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安子迁一见那枚玉佩不由得微惊道:“你这块玉佩哪里来的?”
“我和苏连城的添箱礼上洛王送的。”楚晶蓝微笑道:“只是那一次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想来,似乎是有些失礼,却也终是明白乐辰景的嚣张和霸道是从何而来了。”
安子迁伸手从她的手中将玉佩取了过来,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问道:“你是说这块玉佩是洛王在你的和表哥的添箱礼上送给你的?”
“怎么呢?有何不妥吗?”楚晶蓝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安子迁如琉璃一般的眸子转了一圈后终是笑了起来,楚晶蓝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止住笑后道:“表哥聪明无比,一世算计,不料这一次却是做下了天大的傻事。”
楚晶蓝闻言更是不解,有些奇怪的道:“这块玉佩又关苏连城何事?”
安子迁缓缓的道:“我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便想起了乐辰景身上的那块玉佩,两块玉佩的质地完全一样,只是花纹不同罢了。而这种玉佩是用极品的冰种上和玉所制,这世上没有多少块的,而做工如此精细的更没有几块。据我所知,只有洛王府的公子们才有这种玉佩。”
楚晶蓝何等聪明,闻言已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吓了一大跳,安子迁的眼睛却又微微眯了起来,缓缓的道:“传闻洛王有九子,个个都极为厉害,可是在洛王的心里却一直有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女儿。有传闻说洛王当年请天下第一巧匠为他打造那些玉佩的时候,打造的大部分都是龙纹图案,只有一枚是蔷薇花的图案,他说那块玉佩要留给他的女儿。可是这些年来洛王却在生下九子之后,再也没有妻妾为他生下女儿,而如今这玉佩却在你的手上…”
楚晶蓝轻轻咽了咽口水,再次细细回想那一日洛王将玉佩送给她时的情景,心里便愈加觉得这块玉佩的重要性了。她缓缓的道:“若一切如你所言,岂不是……岂不是……”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两人的心里却一片透亮,脸上都不自觉的有了一分笑意。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道:“不管洛王送你这块玉佩时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反正玉佩现在在你的手上,我们现在只需将洛王曾有过的想法坐实,这样就算那乐辰景对你有百般想法,也必定不敢再有所行动。”
楚晶蓝的眸子一片透亮,嘴角微微一扬,她浅笑道:“这倒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两人心里一片欢喜,安子迁却又道:“只是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并不知道那洛王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们只需淡然就对。而对于这一块玉佩的另一层含义,我们装做不知是最稳妥的法子。”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远溪,原来这安府里真正主意最多的人是你啊!”
“过奖了!”安子迁原本还有些担忧心情也好了不少,便打趣道:“我只是因为洛王要来安府,所以就刻意去调查过洛王府里的一些事情,所以才知道这些,而你在听到我说出玉佩的含意之后,只怕也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了,所以我们两人的主意是一样多!”
楚晶蓝掩嘴轻笑,安子迁却拉着她的手道:“走,给父亲和母亲请安去,省得又要被人拿来说事!”
楚晶蓝颔首,和他缓缓的朝荣华堂走去,安子迁原本还有担心的心却终是平静了下来,虽然他早就布好了局对付乐辰景,可是那些法子大多是机智里透着杀招。他虽然有自己的势力,也有着一些隐藏在深处的关系,可是若是真的和乐辰景对着干,他心里的胜算却并不算太大。乐辰景虽然还未继承洛王之位,可是却和当今皇上的关系甚好,而且手握重兵,他勇猛善战,是这一辈所有皇子和世子中最能征善战的一个。
而且他行事素来张狂的紧,从来都不讲任何规矩,安府又不可能真的为了楚晶蓝和他翻脸的,所有对付他这样的一个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智取!用四两拔千斤的法子将他踢回西京!
安子迁在见到这块玉佩之前其实并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法子,只在心里隐隐觉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楚晶蓝,若是乐辰景实在是不讲理,那么他也只能采用某些极端的法子了。而他也知道,这一次洛在此,就算是乐辰景再嚣张,也必然会有所收敛,有些事情也不敢做得太过离谱。
楚晶蓝和安子迁想的有三分相似,可是却又想起安子迁那一句“表哥聪明无比,一世算计,不料这一次却是做下了天大的傻事!”
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不安,她并不知道当今朝堂的局势,却从二十一世纪看到的电视里知道,像洛王这种权倾天下的王爷必定是需要网罗门生,而苏连城是今年科举的探花,又一表人才,只怕也是洛王拉拢的对像。她一时间拿不准备洛王将这枚玉佩送给她是真心喜欢她还是想拉拢苏连城。
她想起在那次见洛王之前,并未见过他,就算他和了然大师那里知道一些有关于她的信息,只怕也断断不至于让洛王就生出送她玉佩的心思。这般想来,洛王送她玉佩便和苏连城有脱不了的关系了。可是她却在新婚夜就和苏连城合离了,如此一来,她对洛王而言是否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楚晶蓝的心情不禁复杂的紧,却也和安子迁一样,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打探好洛王的心意,然后再见机行事比较妥当。
她是那种极为大气的性子,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在她的把握之中,知道担心也无济于事,便索性将心放宽,不再去为那件事情烦心。
两人来到荣华堂时,各位少爷和少奶奶已经到了,楚晶蓝忙告罪道:“今日里有事耽搁了一下,请父亲母亲见谅!”
她抬眸看了各位少爷和少奶奶一眼,只见他们一个个都穿的极为贵气,脸上也满是喜气,她心里暗暗好笑:“等你们看到乐辰景时若是还能保持这副丛容不迫的样子就好了!”
安老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安夫人却有些关切的道:“昨日里听说你被人绑走了,我担心了大半天,后来听到安明来报说你平安归来,我才松了一大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谁那么大胆?”
楚晶蓝正欲答话,安子迁却抢在她的前面道:“只是遇到了一些不长眼的毛贼,他们嫉妒楚家的生意做的好,所以就打晶蓝的主意!想向楚家索要钱财!”
安夫人皱着眉道:“怎么如今杭城里如此不安全呢?竟让小贼猖狂如此?”说罢,她又扭头吩咐其它的几房少爷少夫人道:“最近杭城的治安如此的差,你们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大少爷在旁插话道:“五二弟妹这事还当真是有些蹊跷,往日里说杭城的治安不太好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洛王就要进城,许知府怕出意外,早已派人全部戒严,那毛贼可当真是不要命了!”
“这世上不要命的人多的去了!”安子迁撇了撇嘴道:“说不定那人被关在牢里,自己觉得自己很冤,却又无处伸冤,以为做下这样的事情就能引起洛王的注意,然后为他做主。”
他的话说的吊儿郎当,却是意有所指,这些个少爷和少夫人个个都是人精,他只是这么一说众人便已开始在猜是不是于文远所为。
大少爷看到安子迁那副样子,心里满是鄙夷,当即冷冷的道:“依五弟所言这件事情是被人暗中指使的,不关那些小毛贼的事情呢?”
安子迁皱着眉头道:“查案的事情是许知府的事情,我又哪里会知道,他今天也要来安府,大哥若是有兴趣,可以亲自去问他!”
大少爷被他这句话一堵,心里便有了三分怒气,正欲发作好生责骂安子迁,大少夫人忙在旁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五二弟妹平安归来就是好事,其它的那些事情便交由许知府去办就好。我们都听母亲的话,日后出门小心一些,以免会遇到那些不长眼的人。”
大少爷看了大少夫人一眼,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安夫人在旁看到两兄弟如此不和,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低斥道:“只是讨论一下晶蓝被绑架一事罢了,你们两个在那瞎说什么?”
大少爷和安子迁忙躬身道:“儿子谨遵母亲教放诲。”
安夫人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后,又问道:“晶蓝人,你被那些毛贼抓到,又是如何脱险的?”
楚晶蓝正要回答,安子迁又抢过她的话道:“当然是我助晶蓝脱险的!”
安夫人有些好奇的道:“你一个人又如何能助晶蓝脱险,那些毛贼只怕都是有几下的!”
安子迁吹牛道:“母亲是知道我曾和人学过几年,要对付那几个毛贼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昨日里我找到晶蓝之后,一抬黑虎掏心,再一招羚羊挂角,紧接着一招豹打边环,便将那几个毛贼尽数打退!”
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比划着,楚晶蓝见他说的滑稽,心里好笑,当下忍不住掩嘴偷笑,其它的几房少爷都知道安子迁的本事,此时听到他那般一比划,一个个眼里满是鄙薄,三少爷笑道:“五弟,你这一掌过去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小贼应该都有带刀吧,可不会那么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给你打,只怕是你的手还没有到,人家的刀早把你给砍了!”
最小的七少爷也笑道:“五哥,你就吹牛皮吧!”
安子迁轻哼了一声,楚晶蓝在旁笑道:“这一次五少爷我可不帮你吹牛皮了,其实是洛王世子救了我,他还有其它的一事情要处理,将我送上官道之后就离开了,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五少爷。”
一屋子的人俱都大惊,也顾不得嘲笑安子迁吹牛了,忙七嘴八舌的道:“什么,是洛王世子救了你?”
“五二弟妹,我听闻那洛王世子一表人才,是不是真的?”
“他怎么救的你?”
俞凤娇原本一直站在那里看笑话,此时听说救楚晶蓝的人竟是洛王世子,一时间眼里也满是难以置信。心里却有些气闷,楚晶蓝怎么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被人绑个架都会遇上那样的贵人!为何她就要这安府里受那些永无止境的气!
楚晶蓝只淡淡的站在那里,对各位少爷少夫人的问题不予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安夫人和安老爷,两人的眼里也满是惊讶,安夫人忍不住问道:“晶蓝,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王世子又是如何救得你?”
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惊惧,她缓缓的道:“那几个毛贼将我劫走之后,欲害我性命,恰好世子在那个时候赶来,将那三个毛贼全给杀了!”知道乐辰景一来,救她的事情自然就会人尽皆知,与其让他们去猜东猜西,倒不如她主动说出来。只是那几个毛贼打她让意的片段,她自动省去,否则这个视女子名节为珍宝的朝代,指不定又有多难听的话传出来。
“杀了?”安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再喘了一口气。
楚晶蓝想起昨日的情景,仍心有余悸,当下缓缓的道:“世子武功高强,手段也极为高强,他手里拿着剑,一剑便了结一个……”她不是故意要吓安夫人,而是告诉他们实情,而这一次所谓的赐御米之事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她必须告诉安府的人他有多少的危险,这样他们才会和她站在一个阵营里,一起对付乐辰景。
因着她的话一说出口,满屋子的人顿时都变了脸,原本一片欢喜的荣华堂里,便多了几分畏惧的气息。
楚晶蓝看到他们脸色的转变,心底升起一抹冷意,这些人平日里在算计人的时候丝毫不见惧色,此时一听说乐辰景会杀人,便都人人自危了起来。
安夫人变了脸色,她是大家闺秀出身,虽然这些年来经历了不少的风浪,却并未见过杀人之事,此时听到楚晶蓝说起,心里也不禁有了三分惧意。
安老爷和安夫人就不一样了,他之前常去西京,早就听说了乐辰景的事情,知道他性子冷淡,在战场上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主,而且他也知道对乐辰景而言,杀个把人实在不是件多少了不得的事情。
他当下冷着声道:“有什么好怕的?世子杀的是那些穷凶恶极杀贼人!他这一次救了晶蓝,便是我安家的恩人!”
“老爷,世子是那样的性子,我们若是得罪了他,他会不会动手就杀人?”安夫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安老爷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