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起那茶盏便喝了起来,只是那茶水是新沏的,烫的紧,她才一沾到嘴上便被烫的剧痛无比,却又不敢吐出来,生生含在嘴里,嘴里顿时便生出了几个人水泡。
琼宛见到这等情况,当下一把将她的茶盏夺了过去道:“你怎能做下这等傻事!”说罢,她抢过茶盏顿时便哭了起来。
红绫奇道:“这里有两盏茶,你们急什么?一人一盏!”
两人闻言眸光一片暗淡,互看了对方一眼,红绫有些奇怪的将另一盏茶递给了春分后道:“来,这杯给你,关了一夜,拿着先暖暖手!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
两人闻言再度一惊,都扭过头去看着楚晶蓝,她却只淡淡的道:“先暖暖手吧,那柴房的寒的紧,就算要罚也得暖和了再罚。”
两人听到她的话顿时泪水盈出了眼眶,当下呆呆的看着她,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琼宛支唔了半天后问道:“这茶……”
红绫微愠道:“茶是新沏的?怎么呢?你们两人也当真是过份的紧,做下了错事挨了罚,五少奶奶让给你们茶喝还嫌东嫌西的,怎么,还想五少奶奶将你们奉为座上宾客吗?”
琼宛和春分泪水流的更凶了,红绫却恼了,怒道:“你们真是分不清好坏的人,还没把你们怎么着了,有什么好哭的!若是给那些别人用心的人瞧了去,只怕是得以为五少奶奶打了你们!”
两人听到红绫的怒骂声,当即将泪水擦净,心里却已是一片温暖,只在心里后悔当初怎么就做下了那样的糊涂事来!楚晶蓝此时给她们热茶喝,她们竟以为那是毒药!一时间心里又满是愧意。
楚晶蓝在见两人之前并没有想到要如何发落她们,此时见两人真性情流露,竟然还相互承担罪名,为对方求情,心里不禁又有了怜惜之心,只是也知道这安府是断然不能留两人了。
她缓缓的道:“你们两人可是真心悔过?”
“我们都知道错了,若是五少奶奶能留下我们一条命,日后就算是是刀山火海,也愿意为五少奶奶过!”琼宛跪在地上道。
春分也道:“我们自知做下了错事,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五少奶奶若是能留下我们一条贱命,自当为五少奶奶肝脑涂地。”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淡淡的道:“昨夜里我确实是恨你们,只是转念又想那事也不是你们的本意,也怨不得你们,只是今日里见你们为对方担罪名,倒也是有情有义,实属难得,夫人将你们交给我,我自是要罚你们的,这安府里你们只怕是呆不下去了。”
两人的面色微变,春分抬眸看着楚晶蓝道:“五少奶奶可是要将我们卖掉?”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琼宛却急道:“若是如此的话,五少奶奶不如直接将我们打死了吧!”
楚晶蓝皱眉问道:“为何?”
琼宛急的两眼通红的道:“以前所以被赶出府丫环都被牙婆子卖到勾栏里去了,奴婢虽然犯了大错,但是身家还是清白的,宁死也不做那事!”
春分也在旁道:“五少夫人,求你大发慈悲赏我们一死吧!”
以前安府里有个丫环犯了错,安夫人将她卖到勾栏之后,她因为不从,被勾栏里的妈妈给暴打了一顿,然后让十来个龟公轮一奸了她,她当天就投河自尽了。想起那件事情,两人都心里直打冷战。
楚晶蓝不知道安府里还有这事,心里不禁有了三分怀疑,当下淡淡的道:“杀人这样的事情我不擅长去做,再则你们两人也实不致死,你们若是诚心悔过,我倒也可以给你们留条生路。”
两人来之前心里原是忐忑不安,怕死又怕会生不如死,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这句话便燃起了希望,当下满是期盼的看着她道:“我们都知道错了,若是五少奶奶给你们一次机会,必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来报效五少奶奶!”
楚晶蓝的淡淡的道:“很好!”她的手指轻轻挥了一下,圆荷凑到她的身畔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后道:“你去回报夫人,就说她们两个我是不能再看到了,只是王爷和世子都在,真打杀了她们恐让安府落个残暴的名声,让夫人寻个牙婆把她们给卖了,然后再通知大掌柜,派人去牙婆那里候着,将她们买到楚家去吧!”
圆荷轻轻点了点头,却斜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五少奶奶宅心仁厚,你们到了楚家后若是敢再生事端,定不轻饶!”
两人听到楚晶蓝前半句话时吓得半死,却在听到她后半句话时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忙伏在地上向谢她,她不太喜欢看到这样的情景,今日里却由得她们去,待她们抬起身来时她才又缓缓的道:“我只会给人一次机会,你们到楚家去之后就会知道这一点,日后若是再存其它的心思,你们便会尝到生不如死的要滋味,我私心里却盼着你们不要尝到。”
琼宛定定的看着她道:“五少奶奶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到楚家之后定会好好做事,若是再敢做出对不起五少奶奶的事情,就让我们坠入青楼,永生记世都无颜做人!”
楚晶蓝见她方才宁死都不愿进入青楼,此时却拿此做誓,知道她是真心悔过了,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那边圆荷已去向安夫人请示,楚晶蓝又让红绫给两人备了一些吃食,两人一夜煎熬,此时早饿的不轻,见楚晶蓝如此细心,直感动的泪水涟涟,也在心里下定决定日后定当尽心为她做事。
两人吃完东西,安夫人那边已传来消息说是同意楚晶蓝的处置方法,已着人去取卖身契,择日就将两人卖了。
楚晶蓝看了两人一眼后又道:“去请个大夫来给他们瞧瞧,夫人若是问的话就说瞧好了再卖价钱也好些,总不能断了手破了相的去卖。”
两人跟在俞凤娇的身边已久,俞凤娇对她们的关心甚少,平日里有病也会让看大夫,却从未主动提起,此时两人听到楚晶蓝这一句话,心里终是知道她是个极宽厚的人,话里的意思已是十分明郎,当下暗暗在心里发誓,日后断断不会再任何对不起楚家对不起楚晶蓝的事情来!
楚晶蓝想起见两人初衷后又问道:“春分,你伺候世子的这几日可曾看到他将什么东西放在隐密的地方吗?”
春分知道她是在问异域莲花的事情,此时她已对楚晶蓝死心榻地,当下便答道:“世子进府只带来一个木箱,奴婢要替他收拾,他也不让,昨日里奴婢去世子屋里收拾时曾闻到一股淡香,当时用一个雕花的木盒装着,指不定就是五少奶奶要的东西。”
楚晶蓝想起一事,让秋韵将那个木盒寻来后问道:“是这个木盒吗?”
“正是!”春分见到那个木盒微微一惊,却又想着她本事极大,能拿到那个木盒也不是怪事。
楚晶蓝的眸光微暗,春分又道:“盒子里没有五少奶奶要的东西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春分想了想后又道:“我昨日里见世子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去,他到底放在哪时却真不知道了,只是世子的屋子里就那些地方,若是让打扫的丫环去寻,也许会方便一些。”
楚晶蓝皱眉不语,正在此时,门外已有人来带两人了,她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退了下去,她心里却有些烦躁,若是春分看到乐辰景将异域莲花装在这个盒子里,那么此时又去了哪里?是乐辰景又重新放了个地方吗?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第二十一章
信不信?楚晶蓝自是信的,乐辰景在她的眼里和混世魔王没有本质的差别,她自也相信这世上没有他乐辰景不敢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何,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就如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她竟是再也没有往日里浓烈的怒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嚣张而又暴戾的男人,在内心深处只怕也是可怜的。
她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睛,对上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清冷对冰冷,淡然对暴戾,倒显得她的超然,乐辰景的凶残。
只是她一片淡然,跟在她身后的圆珠和圆荷却已慌了神,她们两人早前就已听闻乐辰景的混帐事,心里早早就替她捏了一把汗,若不是楚晶蓝寻乐辰景拿异域莲花,两人只怕早就拉着不让她来了!
圆珠性子冲动,忙走到两人的面前道:“世子,不要胡来啊!快些松开我家小姐!”
圆荷也在旁劝道:“世子,昨夜的事情已经闹的风风雨雨了,你就不要再为难我家小姐了!”
乐辰景眼睛的余光扫了两人一眼,两眼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自脚底升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楚晶蓝见他眸子里的寒气加重,她淡淡一笑道:“世子在我开玩笑了,你们不用担心!”
“谁跟你开玩笑!”乐辰景的声音大了几分,似要证实他的说法一般,竟伸手来扯楚晶蓝的衣裳,只是他的手才一动,便觉得气息上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楚晶蓝就在他的身前,他的鲜血登时便喷了她一身,她一见这种情景顿时大惊道:“世子你怎么样呢?”
乐辰景还未回答,她便吩咐道:“圆珠,还不快去叫大夫!”
“谁敢去叫大夫,我便要谁的命!”乐辰景森冷的声音响起,屋子里顿时满是森然的气息,满屋子好似被寒气笼罩了一般。
圆珠原本也不想去叫大夫,只想拉着楚晶蓝快些离开这个瘟神,此时听到他的话,倒也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动了,心里却也不由自主的多了三分惧意,在内心深处只盼着拉着楚晶蓝快些离开这里。
楚晶蓝的眉头微皱,他轻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有什么好请大夫的,在你的眼里,只怕是巴不得我早些死,也省得来烦你,对不对?”
楚晶蓝见他的眸子看着她,她的眸光微深,淡淡的道:“没错,我以前的确是盼着你死,甚至还曾咒过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睡觉憋死……”
乐辰景闻言脸色又沉阴了三分,楚晶蓝又缓缓的道:“可是你不但不死,反而如阴魂一般缠着我不放,当真是惹人厌的紧!不过自从发生昨夜里的事情之后,我便改变了主意,盼着你能长命百岁,把你当做门神来镇宅,不想你自己倒病了起来。你说我如今是该咒你死还是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圆珠最是憋不住,原本还满是担心,听到楚晶蓝的话已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圆荷却在心里暗赞,小姐果真是厉害的紧。
乐辰景却依旧黑着一张脸,只是睁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她伸手轻轻拉他拽着他衣襟的手,无奈他虽然已病的一榻糊涂,可是力气却还是大的紧,她那些力气了根本就拉不开他。
因为拉不开,那模样倒是在拉他的手一般。
楚晶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便也放弃了拉他的手,只是叹了一口气,睁着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那眸子里已不知不觉有了三分怜悯。
乐辰景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倒真有些怒了,他冷冷的道:“我还没死了,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是这样让你看的?”
“我只是觉得四哥的性子太过倔强了些,过刚则易折,四哥还是爱惜自己身子的好。”楚晶蓝缓缓的道。
她嘴里的那一句四哥让乐辰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怒吼道:“谁是你四哥呢?别在这里乱认亲戚,我只有弟弟,没有妹妹!”
他吼声大的紧,震的楚晶蓝的耳馍都要破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努力将身后往后靠了三分,无奈在他的手拉的紧,她也挣不动,只是将头往后靠了些。她平素淡定而又端庄,此时做了这一副样子,倒有几分滑稽了。
乐辰景看到她那副样子,又轻哼了一声,却猛然松了手,楚晶蓝一时不备,上身还用着力,此时那力道一失,她的身子顿时重重的往后仰去,好在圆珠和圆荷机敏,一把将她扶住了,她才没有倒在地上,却也有些狼狈了。
乐辰景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却莫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当下轻哼一声便冷冷看着她。
楚晶蓝也不恼,只叹了一口气道:“四哥已是这么大的人了,竟还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乐辰景懒得理她,又靠了回去,将头扭至里侧不看她,她却又有些关切的道:“我去请大夫进来给四哥瞧瞧吧,可别再因为我又闹出什么事情来,这血吐的着实有些吓人!”她的鼻子里闻到那些血腥味,又想起上次乐辰景杀人时的情景,顿时心里又有一股想吐的冲动,却又只能强自忍着,只觉得和他沟通真是千难万难。
乐辰景森冷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说过,不准请大夫,谁敢叫大夫叫进来,我就要谁的命!”说罢,他又转过头来,泠冷的看着楚晶蓝。
楚晶蓝无语,只得扬了扬眉,只觉得他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像是生气的孩子,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试探着问道:“四哥怕见大夫?”
乐辰景冷冷的道:“笑话?我怕见大夫?倒是那些个慵医怕我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楚晶蓝心里便一片明了,当下轻轻掩了掩唇道:“是,大夫怕见四哥。”
圆荷也是个通透的人,听到乐辰景这一句话顿时也明白那个嚣张霸道的乐辰景居然怕大夫,若不是当着他的面,只怕已笑出声来。只是看到他那张森冷的脸,忙又将升上心头的笑意又强行压了下去,当下忙摆着一张平静的脸站在那里。圆珠却忍不住,“噗”的一声便笑出声来。
乐辰景冷哼一声,却并不回答。
楚晶蓝又问道:“我昨夜里听说四哥旧疾复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旧疾,我认识江南第一神医郭品超,要不我叫他过来替你看看?”
“都说了不用了,你听不见吗?”乐辰景白了她一眼道,只是话里已没有方才的凌厉之气了。
楚晶蓝微微敛眉,也不再说话,只是隐隐的觉得他这病只怕是有些蹊跷的,而他此时的模样却是让人无语的。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气氛便有些沉闷了。
楚晶蓝却知道今日里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反对,也不可能给她异域莲花了,只是让她这般无功而返,又着实有些不太甘心,当下便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却已大致将屋子扫视了一眼,却见屋子里只有两个镶着金边的柜子,柜子上有一个精致却并不太大的木箱,她心思微微一沉,估莫着那异域莲花就在那里面了。
乐辰景看了她一眼,却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他的眸子里寒气便又重了几分,他冷着声道:“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楚晶蓝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却也存了将计就计的心思。”
“你这会倒是坦白了,昨夜里却装的可怜而又委屈!”乐辰景冷哼道:“你的心机倒真是深沉的紧!不过我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暗后缓缓的道:“我没有装,任何一个女人遇到那种事情只怕都没有办法镇定的下来,我当时只是在想,我不能输,若是输了就是死路一条。四哥自小在王府里长大,这样的事情只怕也曾见过,又何必要来挖苦于我?”
“爷没心情挖苦你,你也不要叫我四哥,父王认了你,爷可没认你!”乐辰景冷冷的道:“爷只想知道在那之前你是否已知道那块玉佩意味着什么?”
楚晶蓝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当真是不知道了。”她知道有些事情可以说真话,有些事情却不能说真话的,乐辰景那么骄傲的人只怕是知道她早这些都算计进去的话,那异域莲花她只怕是更拿不到手了。
乐辰景见她眸光真切,却也并不太信,只是睁着一双眼睛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她只是无可奈何的回看了他一眼。
乐辰景的眸光低沉,心里的怒气却又散了些许,只是冷冷的道:“谅你也不敢!若是连父王你也敢算计,那你就当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楚晶蓝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