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扭过头看着楚晶蓝轻声道:“蓝儿,男人不能管得太死,你们今日里不也在说驭人之术最高境界是驭心,那么驭夫之术的道理也一样,有的时候太紧了反而会出问题。”
楚晶蓝的嘴角微抽,洛王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后道:“他今日里虽然做的有些过份,可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再说今日里他也只是摸了一下其它女人的手罢了。”
“父王,他今日里敢摸其它女人的手,明日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我今日一定要好生教训,他!”楚晶蓝轻轻咬了咬唇后道。
安子迁却在旁不知死活的道:“整个杭城都知道玲珑是雅妓,卖艺不卖身,我又哪里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再说了,这天下间的男人听听曲子,只是极正常的事情罢了,不信你问父王!”
洛王回头瞪了一眼安子迁,安子迁眼睛看着地面道:“我说的是实话,否则今日父王也不会在这里了!”
楚晶蓝和洛王同时看向他,他又轻轻的道:“晶蓝,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可以了吧!”
楚晶蓝咬了咬唇,洛王却又道:“你日后想来也不成了。”
“为什么?”安子迁有些好奇的问道。
洛王淡然不语,怀素在旁淡淡的道:“上次王爷听到玲珑姑娘的歌声之后,一直惊为天人,如今已替玲珑姑娘赎了身,明日便随王爷一起回西京。
楚晶蓝和安子迁早知这件事情,却还是双双做出了吃惊的表情,白玲珑微笑道:“能得到王爷的抬爱,是玲珑前世修来的福气。”
洛王淡淡一笑,见楚晶蓝看着他,他又浅浅的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没大没小,竟是连本王的事情也想管吗?”
“女儿不敢!”楚晶蓝微笑道:“我只是心里有些高兴,没了这个妖精,日后我就再也不用费心思去管相公了。”
洛王也浅浅一笑,见她的眼里有一抹异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缓缓的道:“你啊,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听听她的曲子,你还想再听听吗?”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的眨了眨道:“我看我还是不听的好,免得一会听了我又想动手撤洛王失笑,楚晶蓝将眼睛一斜,看着安子迁道:“走吧!我们就不打扰父王了!”
安子迁眸子里含了一丝惧意,轻轻点了点头,楚晶蓝朝洛王微微施了个礼后道:“父王,我们先退下了!”
洛王轻轻点了点头,楚晶蓝瞪了一眼安子迁,他非常识趣的替她打帘子,楚晶蓝看到他那副狗腿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却从鼻子里溢出了一声轻哼声,那副表情便又有了往日的几分清冷,怀素看了看安子迁,又看了看楚晶蓝,然后缓缓的道:“小姐,姑爷,我送你们出去吧!”
“有劳了!”楚晶蓝浅浅一笑,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头看了一眼白玲珑和洛王,她的眸光微微转深,见白玲珑的眸光里也有一丝不舍,她心里一片暗然,知道日后再见白玲珑一面便难了,这样的奇女子当真是让人心疼,只是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了,她将目光抽回扭头便走了出去。
洛王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子迁走在前面,怀素盯着他的背影细细的看了看,又看了看他走路的方式,眸子里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
安子迁刚好在这个时候扭头,将怀素眼里的光采尽数看了去,却对着楚晶蓝道:“晶蓝……”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前走去,他刚好走到画舫和扶梯交界的地方,因为没有看路,身子便重重的朝湖里栽去。
安子迁吓的大叫一声,手到处乱抓,便抓到了画舫边的围栏,楚晶蓝见他的身子要落水,当下大惊道:“远溪!”
怀素离安子迁极近,安子迁摔倒的样子尽数落入他的眼里,他却没有伸手去扶,心里却又伸起了一抹疑云,安子迁摔倒的那画样子可以用又呆又笨来形容,根本就没有一点会武功的迹象。
难道他猜错呢?那一日在楚老爷出殡的时候出手的另有其人?
怀素眼里的考究加深,只是看着安子迁挣扎的样子,如果说一切都是装的话,那么安子迁也装的太好了些。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有些看不透安子迁,安子迁似乎看起来是个纨绔,可是当他一认真的时候却又根本就不像个纨绔,有时候明明精明的紧,有时候似乎又有一些滑头,虽然滑头和精明是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是说的过去的事情,了解字画也可以理解成为常年在风月场所练就的,可是他依旧觉得安子迁并不如他所看到的表面上那么简单。
安子迁见怀素站在他的身边没有动静,他忍不住大声道:“怀素,拉我一把,我要掉下去了!”
他的确是快要掉进湖里了,这艘画舫已有些年头了,这栏杆平时靠靠人什么的还不打紧,可是这样伸手扯着,那经年风吹雨打的木头便都有些朽了,此时已经传来了“吱”的断裂声。
楚晶蓝见怀素只看着安子迁却没有动手救他,她心里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暗猜怀素已经对安子迁的身份起了猜疑,而这个时候安子迁若是掉到水里,这大冷天实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她的眸光微转,极快的冲到安子迁的身边,在那块朽木快要彻底断裂的时候,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安子迁的手,怀素一见到她出手,忙也伸手一把将安子迁的手拉住。
安子迁被两人拉了上来,他惊魂示定的站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张嘴欲骂怀素,见怀素的眼里满是探究,他只是张了张嘴又将话全部都咽了进去。
怀素淡然的道:“姑爷没事吧!”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半天都不伸手拉我一把!”
怀素浅浅一笑,并不解释,楚晶蓝却已在旁边道:“方才真将你推下水的,这样便会少许多烦恼!”
安子迁乖乖的闭了嘴,一双眼睛里却依旧满是不快。
怀素淡笑道:“姑爷现在已经安全了。”他心里暗笑,这一对小夫妻倒也有些意思,楚晶蓝明明极关心安子迁,却偏偏装出一哥无所谓的样子,方才见安子迁要落水担心的要命,这会又教训起安子迁来。还当真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安子迁瞪了他一眼正欲往前走去,却觉得膝盖处传来一股剧痛,他一时站不稳,惨叫一声便又重重的朝后倒去,这一次怀素却一把抓住了他,然后轻声道:“姑爷小心了,这里风大!”
安子迁听他的话里似隐含着其它的意思,当下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方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膝盖痛的紧!”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怀素的手里扣了一颗小石子击在他的环兔穴上,这一切不过都最试探罢了。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倒盼着你的膝盖天天都痛,日后便能安安份份的呆在家里wωw奇Qìsuu書网,断了你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念头!”
安子迁瞪了她一眼,却不敢说话。
怀素在旁淡淡的道:“小姐,姑爷,走好!”
楚晶蓝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又如以前一般面上一片冷静,那模样看起来稳重的紧,她心念微转,当下拉起安子迁便走上了岸。
怀素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又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影便落在他的身边,他在那人的耳畔轻轻说了一些什么,那人点了点头之后便极快的消失了。
楚晶蓝和安子迁坐上马车之后,她轻声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怀素早就对我起了疑心。”安子迁淡淡的道:“这一次不过是试探罢了。”
“他看出什么呢吗?”楚晶蓝又问道。
“不知道。”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但是据我对洛王的了解,他们应该还没有完全打消对我的念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他们离开之前,还会有考验,若是过了那些个考验的话,我才算真正过关。”
楚晶蓝轻叹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她训他的样子,心里又有一分歉意,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那样说话,而他以前纵有千般不是,都已是过去之事,而今他是全心全意待他,她轻声道:“对不起!”
安子迁见她看着他的脸,他伸手轻轻抚了上去,低低的道:“不打紧,我从小就没少挨骂,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楚晶蓝将头轻轻的靠在安子迁的胸口,低低的道:“是不会少块肉,但是我还是觉得委屈了你,方才闹那一出还不知道父王会怎么想。”因为想将那出戏演的更加的真实,当时对安子迁也存了三分怒气,所以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她方才的样子可以用盛势凌人来形容。
安子迁失笑,伸手轻轻抚上了她柔顺的秀发,他轻声道:“随便父王怎么想,反正在他的心里我终是上不得台面的,其实这样更好,他心里想的只是我能做安府未来的家主,如今这件事也算定了下来,我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也不重要了。我只是有些替玲珑挽惜,她那样一个聪明而又美丽的女子竟是被命运如此捉弄,而她到西京之后我便再难以帮到她了。”
“她是不是想……”楚晶蓝轻声问道。
安子迁打断她的话道:“有些话能乱说,就算我们都心如明镜,可是那些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这样一说,更加证实了楚晶蓝之前的猜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当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她若是不流落青楼的话,我想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安子迁的眸光一片幽深。
“能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救了她吗?”楚晶蓝轻声问道。
安子迁微笑道:“早在我们当初成亲的时候,我就曾对你说过,我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瞒你,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问,你现在问我玲珑的事情我自会告诉你。”
楚晶蓝浅浅一笑,安子迁又缓缓的道:“那还是在七年前,我打算去青家拿一件东西,没想到刚好赶上青家被抄家,我当时看到玲珑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只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楚晶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安子迁又缓缓的道:“你知道我以前的那些习性,说不得是好是坏,只是当年是真的不愿看到她被问斩,所以就设计将她救了出来,当时珍珠也在,就一并将她也救出来了。”
“珍珠也在?”楚晶蓝有些不解的问道。
“珍珠是玲珑的亲妹妹,也是青家的后人,她本名叫青凤。这一次的事情先不要告诉珍珠,否则她只怕会很难过,搞不好也会跟着一起去。”安子迁轻声解释道。
楚晶蓝这一次便当真是愣在那里,珍珠她也见过,那女子虽然站在金碧辉煌的雅室里,依旧显得卓然不凡,那一身大家闺秀的气质,也曾让她的心里起过猜疑。
“那当初玲珑怎么会选择上画舫?”楚晶蓝有些不解的问。
安子迁轻声答道:“那是因为她觉得只有在画舫上才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能知道当年青家被抄家的真相。而她经过这么多的努力,也终于将那件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楚晶蓝咬着唇道:“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青家太过于强大,所以才会引起今上的猜疑,才会将青家抄家?”
安子迁扭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抹淡淡的赞赏,他轻声道:“你说对了七成,却还是有其它三成别的原因,所以玲珑的心里才会有那么多的恨。
楚晶蓝并不知道另外三成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心里替白玲珑有些婉惜,她想起第一次和白玲珑见面时的情景,终于明白她那一天为何提到她的事情时她会那样回答。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并不赞成白玲珑那样去做,她和珍珠原本活下来就极为不易,又何必非要让自己置身于那样的仇恨之中?只是灭门之仇对她们而言,或许便是她们活下来的理由吧!
她扭头看着安子迁,见他的脸上满是疑重,她轻声问道:“玲珑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既然下定了决心去西京,就必然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道:“她只怕从未想过要如何全身而退,而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我们这一次和她一别,只怕日后便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楚晶蓝微愕,安子迁缓缓的道:“你想想看一个官家的小姐苦愿置身青楼,又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对她而言,她活着其实也和死没有太大的差别,一个人带着恨过日子,是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的。所以我一直劝你放下对表哥的恨,就是不想你不开心,也不想你算计太多,晶蓝,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楚晶蓝听到他的这一句话,心里起了涛天大浪,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他又轻声道:“其实从我下定决心娶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只想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去处理,让你过幸福而又快乐的日子,不要再被那些烦事扰身。”
他抬眸见她看着他的眸光幽深,他又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就是我当时娶你初衷,只是我显然做的不够好,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最初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安佛寺前见面的情景吗?”
楚晶蓝当然记得,那一次她差点随马车坠下悬崖,是安子迁救了她,虽然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和他一起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初见的情景却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安子迁看着她道:“当时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平素从来不愿去招惹一些不该去招惹的事情,你可知道我那一日为何会救你?”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安子迁缓缓的道:“那是因为我当时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马车边的情景,那张脸上虽然满是平静,眼里也是镇定,可是我却看到你内心里的害怕,而且那个时候你害怕的不是死,而是你心里有在意的人和事不能就那样放下,对不对?”
楚晶蓝的眼有眶微微泛红,安子迁将她楼得更紧了三分后道:“或许就是看到你心里的想法,还有你的孤单和不快乐,所以我才会出手救你。”
楚晶蓝轻骂道:“混蛋!”
安子迁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骂她,而是在喧泄着此时内心里极为复杂的感觉,他又轻声道:“我觉得那个时候就能看得懂你,又觉得你纵然看起来冷漠的紧,不过是在保护你那颗敏感而又极为脆弱的心。只是我们两人之间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两个极端,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当时还是我未来的表嫂,我觉得表哥那样聪明的人,一定能看到你的好,会好好珍惜你。可是世事难料,我们后来又见了数面,接着又发生了洞房里的事情,我为你能选择嫁给我而开心,也一直想着要给你幸福。”
楚晶蓝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就流了下来,安子迁缓缓的道:“可是我知道你嫁给我之后一直都觉得不快乐,甚至那副性子也越来越冷,我还曾对你一度灰心过地,却在每次在你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都不愿意放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安子迁又轻声道:“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内心的惊恐,你对我并不信任,而我做下的事情只怕也不足以给你信任。”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伸手将泪水擦净后道:“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声音里微微有些哽咽,那低沉的嗓音这般说着话竟有了别样的魅力。
安子迁的心弦轻拔,然后低低的道:“所以晶蓝,别再去恨了,若是你真的觉得表哥对不起你的话,那么我和你一起去对付他,给他一些苦果吃,别再让自己不快乐。”
楚晶蓝低声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心里还带着恨吗?”
安子迁愣了一下,她又低低的道:“你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了解我。”
安子迁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