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见二少夫人那般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二嫂也不用太过忧心,这事不是还没有定吗?一切就还都不知道会如何呢?再说了,父亲亲口答应父王要让五少爷做安府的当家,他有些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的,你说对吧!”
二少夫人一时间不明白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却也觉得像楚晶蓝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有极大的野心,绝不会放任到手的权势的利益不要,当下眸光微转,也不发表意见,却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对大嫂的影响最大,依着母亲和父亲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让她再留在安府,而大哥昨日里又那样对大嫂,此时只怕会有休妻的念头。”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们虽然是一大家子人,可是那必竟是大哥和大嫂的私事,我们都不好插手,父亲和母亲会如何处理,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二少夫人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楚晶蓝一眼后道:“五弟妹,我以前觉得我能看透你七分,可是今日我才发现,我竟是连你三分都没有看透。”
楚晶蓝淡笑道:“二嫂言重了,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的,没有你想的那复杂,我现在只想管好我楚家的事情,而且我相信父亲和母亲也不想我多管安府的事情,既然大家都不想,那又何必让大家都为难?再说了,这事终是安府的事情,我完全尊重五少爷的想法,而五少爷能做什么程度,也完全取决于他的本事。”
二少夫人见楚晶蓝的眉眼里满是温柔和甜蜜的笑容,她的眸光转深道:“罢了,既然你都不关心这事了,那么我也就不需要去关心了,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当家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晶蓝浅笑道:“听二嫂这么说,倒有了三分堵气的味道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嫁到安府之后,整个安府里也就二嫂待我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二嫂因为这事而生我的气,我只能说,如今五少爷和大少爷的关系极为微妙,我们实不好多过问大少爷和大嫂的事情,关心的多了,指不定还会被人误会。只是大嫂如今正病着,不如等她好一些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二少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见楚晶蓝笑容浅淡,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浅浅一笑道:“五弟妹,我算是服了你了!”
楚晶蓝依旧浅笑,二少夫人却又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行了,我出来好一会了,二少爷这会也该睡醒了,我回去照顾他去。”
“我送送二嫂!”楚晶蓝笑着起身,二少夫人忙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送了!五弟妹止步!”说罢,她竟真的起身就走了。
楚晶蓝见她这般离开,知道她的心里是负了气的,当下只淡淡一笑,也
不阻止,安子迁从屋子里走出来道:“二嫂的性子倒是有趣的紧!”
楚晶蓝扭头看了他一眼后:“你也有趣的紧,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听,却跑去偷听,你不累啊!”
“不累!”安子迁眨了眨眼后道:“有时候偷听也是一种乐趣!”
楚晶蓝抿唇一笑,安子迁却又问道:“你再来猜猜父亲和母亲会怎么做?”
楚晶蓝摇了摇头后道:“不猜了,总是猜来猜去的也烦的紧。”
安子迁笑了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正在此时,门房来报说是许知府求见,楚晶蓝愣了一下,大致猜到许知府只怕是那一日被洛王点了一句心里犯怵,又知道她是洛王的义女,到她这里来找关系了,她想起许知府往日里的那副样子,她淡淡的道:“你去告诉知府大人,就说我身子不适,正在屋子里休息,五少爷昨日又被父亲罚了,身子也不太好,等我们身子大好之后,再去许大人的府上拜访。”
“是!”门房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许知府是杭城的父母官,平素在杭城谁见到他都得对他礼遇三分,这般被楚晶蓝拒绝心里着实觉得有些不悦,便问门房道:“五少爷又被安老爷罚了吗?”
“是的!”门房回答道:“昨日里五少爷顶撞了老爷和夫人,老爷一怒之下就让他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这会才回房,五少奶奶是自从上次楚老爷病故之后身体就一直有恙,这些每天都在喝药。”
许知府听门房这么一说心里才舒服了些,虽然楚晶蓝是个生意人,可是终究是个女人,而他虽然是马氏的表兄,可是如今楚晶蓝和马氏已没有了关系,她一个女子见外男就算他是父母官也有些不妥。他其实并不想来安府,只是想到上次洛王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心里就有一些发毛,只得找楚晶蓝为楚老爷出缤那一日的事情道歉,想借些拉进一些关系,然后好打探一下洛王的真正心思。
此时找楚晶蓝和安子迁是不成的了,那就去找安老爷吧!他摆起了官威又道:“本官想起上次和安老爷还有些事情,你去帮我请安老爷!”
门房一听他这么一说便去请安老爷,不想安老爷正为大少爷的事情头痛,心里正憋着一把火,他原本就看不上许知府,此时听说许知府上门来心里也有些恼,便对门房道:“你去告诉许知府,就说我有事出去忙了,不在家里!”
门房将安老爷的话转告了给许知府之后,许知府便窝了三分怒气后道:“方才你怎么不说安老爷不在?不会是安老爷在家故意不想见我吧!”
门房忙道:“大人说哪里的话,老爷平日里最是敬重大人,若是知道大人来了一定早就出来相迎了。我方才之所以还去通报,是因为老爷一早在换班之前就出门了,我不知道,这会问过之后才知道,让大人久等了,实是我的错,请大人责罚!”
许知府见安府一个小小的门房都如此机灵,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心里也不知道究竟,便只能暗自生闷气,他做知府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心里着实有些不太爽快,当下轻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去。
门房忙在一旁恭敬的道:“大人您慢走,老爷回来之后我一定将大人到府上造访的事情告诉他,老爷一定会上门给大人陪礼道歉。”他话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想,你这狗贪官,老爷以前是被你捏在手里,被讹去了不少银子,现在安府先是皇上赐了皇商,紧接着又有王爷认五少奶奶为义女,老爷可不再怕你了!
他为人机敏,心里这般想,面上虽有表露,可是由于他低着头,许知府也看不到他的模样。
许知府轻哼了一声,今日到安府连吃两个闭门羹,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怒气,也不理会那门房,径直回了衙门,师爷知道他今日去安府,没料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脸色还不快,当下便来问个究竟。
许知府怒道:“安老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现在竟是连本官也不见了!还真以为成了皇商就胆气壮了!迟早本官要狠狠的收拾那个老混蛋!”
师爷忙问是怎么回事,许知府便将今日在安府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师爷想了想后道:“大你,卑职觉得这事只怕还得这么看,看不说安老爷是怎么想,在洛王面前真正说的上话的是楚大小姐,上次楚老爷出殡的事情大人想必还记得吧!王爷的意思是非常明了的,楚大小姐是王爷的义女,这安府迟早也得楚大小姐说了算。而王爷为何那么多的女子不收为义女,偏偏就收楚大小姐为义女,这其中只怕也是有些道道的。”
“怎么说?”许知府听到师爷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师爷又道:“大人您想啊,这楚大小姐虽然极为聪明,也有些手段,普天之下像她那样一个撑起整个家族的女子是不多,可是她说白了还是一个商女。在我朝以士工农商相排的地位,商人其实是最低的,而王族却是架于所有人之上,而王爷又是一个极为精明之人,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用之事,之所有收楚大小姐做义女除了楚大小姐自己的本事之外,只怕和楚府还有安府的家财脱不了关系。”
许知府听师爷这番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当下眸光转深后忙道:“接着说下去!”
师爷朝许知府又凑近两步后道:“卑职昨日里听到了一件事情,说是洛王在离开之前让安老爷立安五少爷为安府的下一任家主,大人应该明白王爷的意思了!谁不知道安五少爷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王爷却让他做家主,而他又娶的是楚大小姐,这其中的事情一想便透。”
许知府也早就听说安府要立安子迁为的家主的事情,只是以前一直没做细想,今日里被师爷这么一提醒心里便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他的眼睛顿时一片明亮,当下一拍大腿道:“本官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陈师爷,有你的啊!”
“那是大人平日里事忙,没空去想这些事情,这事有卑职为大人想着,自也不能让大人再去为这事操心了。”师爷忙在旁拍马屁道。
许知府伸手拍了拍师爷的肩膀道:“很好,你果然够格做本官的师爷!”
师爷忙在旁谄媚的笑了笑,许知府却又皱起眉头道:“其实本官一直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将安府封为皇商,要知道安府的财力在整个西凤国不是最强的。”
“卑职听说今上喜战,可是这些年来国内不是水患就是旱灾,到处都有一些流民,国计都不稳,更别别战事了。卑职还听说了,世子这一次会直赴南疆,他到的地方就自然会有战火。而我们都知道,战事一起,粮草先行,而皇商之所以能被封为皇商,那是需要为皇族做事的,日后只怕皇上对安府还会有一些调动,安府的米铺遍布整个西凤国,而且掌管着大部分的天下米粮,安府只怕是被皇上盯上了,而安府的当家人对在王爷而言就犹为重要了!”师爷在旁分析。
许知府听得极有道理,其实早前他就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想了,可是却又一直觉得这事只怕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此时听师爷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倒更加的敝亮了,他看着师爷道:“真有你的啊!这些都能想到,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师爷讪讪一笑,许知府微笑道:“这样一说本官就不难明白王爷的用意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想了想后眉头却又皱起来道:“可是整个杭城都知道安子迁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那样的人让他去外面厮混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论到做家主的话,只怕是没有那个能力。”
“他的确是没有那样的能力,可是楚大小姐有啊!”师爷忙在旁道。
许知府脑袋里灵光一闪,又明白了一些事情,当下笑道:“没错,楚大小姐有这样的能力,如果楚家和安家都由她来当家的话,那么一切也就都如王爷的愿了!或者说,这才是王爷真正的目的。”
“没错!”师爷又在旁道:“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安五少爷就是个纨绔子弟,安老爷也一直都极不喜欢他,所以他做家主的话一定会有很大的阻力,在这个时候,大人若是能使上一把劲,定会得王爷的欢心!”
许知府微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事说到底是安府的私事,本官若是过于插手,似乎也有些不妥。”
“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师爷在旁道:“只要大人有这个心,平日里为安五少爷使一分劲自然就有效果了。安老爷的性子大人也是知道的,必会为难安五少爷,而有了大人的帮忙,情况一定会不一样!”
许知府一听觉得极为有理,当下忙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第五章
大少夫人醒来的时候正值阳光满照的午后,今日气温稍稍回升了些,那些凝结成冰的冰快也缓缓的熔化,她躺在病床上,却觉得那灿烂的阳光显得有些发白,而她的脸色却比那阳光还要苍白。
她只觉得自己的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了一般,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大床和锦被,手腕间的剧痛让她自己还活着。屋子里散发着浓重的药味,让她的心也跟着有了一股苦味,她还记得最日里昏迷前大少爷说的话,也记得大少爷那张满是惊慌的脸,可是现在大少爷却去哪里呢?她这副样子了他都不陪在她的身边吗?
她的眸光微微转深,心里的委屈加剧,却又觉得渴的紧,想给自己的倒杯茶,可是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那手轻轻一扫,便将放在桌子上的药碗给扫倒在地,“哗”的一声,极为刺耳的在屋子里响开。
喜鹊听到声音后忙赶了过来,见大少夫人醒了之后忙喜道:“大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吗?你快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奴婢担心死了。”
大少夫人看了一眼喜鹊,眸子里一片死寂,她轻轻的道:“水……”
喜鹊忙替她倒来一杯水,喂她喝下之后她又轻声问道:“大少爷呢?”
喜鹊见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少爷,她的心情微微一暗,当睛咬着唇道:“去芝麻胡同了。”
她原本是想瞒着大少夫人的,可是一想这事以后大少夫人还是会知道,而且若是由大少爷来告拆大少夫人也当真是太过残忍了些,再加上昨日里钱姨娘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觉得极为有道理,不止是她要替自己打算了,夫人也一样要为自己打算。
大少夫人闻言原本就一片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她冷-笑道:“大少爷倒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喜鹊没有料到大少夫人会这样说,她心里原本就觉得极为委屈,大少夫人没有落泪,她倒哭了起来。
大少夫人看到她那副样子,眸子微微一合道:“是不是在我晕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喜鹊想告诉大少夫人大少爷要休她之事,可是一看到她那双几近绝望的眼睛,生生又将那些话全部都咽了回去,只微微笑道:“没什么事情,是奴婢看到大少夫人这副模样心疼,所以就……”
大少夫人定定的看着喜鹊,半晌后轻声道:“如此甚好!”
喜鹊怕大少夫人难过,忙将泪水抹尽道:“大少奶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必也饿了,奴婢煮了燕窝粥,去给大少奶奶盛一碗吧!”
大少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喜鹊便将粥盛了过来,大少夫人喝了两碗之后便觉得有些饱了,身上似乎也有些力气了。
她轻声问道:“其它的那些丫环呢?怎么都不见呢?”
喜鹊微笑道:“她们在外间忙,不知道大少奶奶醒来了,大少奶奶若是想见她们的话,奴婢去将她们唤进来吧!”
大少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正在此时,听得门外有人道:“夫人,您来了啊!大少奶奶刚醒!”
大少夫人听到那丫环的话眸子一黑,被窝下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而此进书静已替安夫人将帘子打起,安夫人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喜鹊忙起身行礼,大少夫人却没有动,安夫人缓缓的走了大少夫人的床前,大少夫人轻声道:“儿媳不孝,给母亲添麻烦了!”
“你的确是够不孝的!”安夫人冷着声接过了大少夫人的话,那张脸黑的像锅底,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看病人的,倒像是来审犯人的。
安夫人平日里待大少夫人是极为和气的,极少冷言冷语对她说话,像此时这般黑着脸又满是怒气的模样实不多见,而她此时还有病在身,她心念微转,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安夫人到底是怎么了,于是便将目光投到喜鹊的身上,喜鹊却低着头,竟是连看她一眼也不敢。
大少夫人一见这种情景,就知道大事不好,却也淡淡的道:“媳妇不该做下如此不知轻重之事,这几日不能伺奉母亲,反倒让母亲为媳妇操心,实是罪过!”
安夫人冷笑道:“也没有什么好罪过的,你当初做下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昨日里自尽的时候怎么就不再割重一点,一死了之呢?如此我也省了许多力气!”
大少夫人愣了一下后道:“母亲,媳妇知道昨日里太过冲动,那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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