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她心里便更加讨厌杜如海了,只觉得杜如海远没有乐辰景那样的男子汉气度。却又知道乐辰景那样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只是心里的那些念头,越是压抑便越是生长的更快,而她看杜如海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虽然她自小也算饱读诗书,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念头是见不得人的,只是终是无法克制,再加上杜夫人的处处为难,便让她生了许多恨,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再这样过下去,倒不如直接被杜如海休了直接。她此时倒更宁愿过休弃的日子,也省得再在杜家受那些气。
而她对楚晶蓝的恨也是一日深过一日,一直盼着能寻个机会对付楚晶蓝,只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这番和楚晶蓝相见,只觉得楚晶蓝气度更甚从前,那淡然的模样让她显得更加的出众。而安子迁眼角眉梢的那丝纨绔之色也一日淡过一日,今日相见已有几分稳重的气度,她的心里便愈发的难过,杜如海站在他的身边,也生生给比了下去。
她一见这样的光景,便更多出了几分烦郁之色,只觉得楚晶蓝这个始做甬者是日子越过越好,而她的日子却已是苦不堪言,她原本对楚晶蓝已有了浓烈的恨,此时又重了几分。
杜如海听到她的话微愠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我原本就相情相悦,如今也算是历经的了坎珂,我知道我之前做的是有些不妥,但是我日后必定对你珍而视之。”
“你对我珍而视之,那母亲呢?”苏秀雅冷然道:“我在她的心里只怕早已名节尽毁,早就不能做你的妻子,若是再留在杜家,只怕还得受她一世的羞辱。”
她的话说的是很白了,可是杜如海却不太通人情世故,并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当下便道:“回头我劝劝母亲,她有时候话是说的过份了些,可是她终究是长辈,你凡事对她多多忍让!”
苏秀雅却恼了:“我凡事对她多多忍让,那么谁又来让着我?”
杜如海一时间不知道她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当下只得缓缓的道:“你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以后帮你在母亲的面前说说好话。”
苏秀雅听他这样说话,只觉得是对牛弹琴,便干脆直截了当的道:“我觉得我们缘份已尽,等过了十五便给我一纸休书吧!”
杜如海又如何能听得这样的话,在他的心里苏秀雅素来是谦和有礼也极为识大体,不想今日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他当下忙道:“秀雅,我知道杜家如今已经中落,可是这日子却不是不能过……”
“你能过,我不能过!”苏秀雅的声音冷如寒冰道:“你休了我之后便娶另一房妻室吧!”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第二十六章
杜如海听她这么一说倒真有些恼了,他只是不太通人情世故,却也不是个傻子,他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你的心里,怕是一直都想与我和离吧!我以前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到今日才知你原也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你不过是怕杜家中落后过不了你的富贵少奶奶般的日子罢了!”
“没错!”苏秀雅冷着声道:“我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我就是想要过少奶奶的日子!以前嫁于你,是父亲一直认为杜府的门楣不错,你若是高中了,我也能跟着沾些光,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全成了泡影!现如今,你是连小表哥也及不上了!他尚知道用心讨姑父姑母欢心,努力做安府的家主,可是你呢?却已是什么都不是!就连生个火都不会!”
她越说越生气,因为杜府中落,家里的丫环婆子已经辞去了不少,整个府里也只有几个丫环,那些活计是断然做不过来的,所以每日晨起煮饭炒菜之事也得她亲力亲为了,今日一早,她让杜如海替她生个火,他直弄的满屋子都是烟,却愣是没有将火生着,一早却是连饭都没得吃,她又如何能不恼?
其实她也并非是那种贪慕荣华富贵的女子,在嫁给杜如海之前她觉得人生就是那样的了,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相夫教子,无论杜府是富贵还是衰落她都不在乎。可是在见到乐辰景之后,她的心湖却被彻底搅乱了,那狂妄的霸气和张狂的性子,是杜如海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她虽然有些恨他的霸道,却又深陷中,那颗原本以为如古井一般的心竟再也沉静不下来了。
也只到如今,她才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渴望着那一分狂热,可惜的是乐辰景那样的人,对她而言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
只是心底漫延的情意,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反而越压越是浓烈。而这些事情却无法对人言,只能日日夜夜捂在心自己的心里,却又如毒蛇一般啃咬着她的灵魂。
杜如海也是有些风骨的,寻常时候都会让着苏秀雅,可是却无法忍受苏秀雅拿他和安子迁比,在他的心里,安子迁根本就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而如今苏秀雅却说他连安子迁也比不上,他的心里是真的恼了,他恨恨的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也不用在杜府呆到十五了,回去之后我便给你一纸休书,让你回到苏府去,过你的快活自在的日子!”
苏秀雅淡淡的道:“如此但多谢了!”
她这一句话却把杜如海气的直掉眼泪,却又忍不下男子汉的自尊,他大声道:“日后都随了你的意!我杜府也容不得你种水性扬花的女人!”
苏秀雅冷哼了一声后道:“原来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想我的,很好!”
杜如海不会理会她,转过身便对马车的车墙不语。
楚晶蓝和安子迁回到悠然居之后浅浅的道:“今日见秀雅似乎轻减了些,想来杜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会落到这般地步,想来也是和我们有些干系的,你日后若是得空了也周济他们一番吧!”
“你就是天下间最心善的人。”安子迁笑道:“杜府出事虽然是和我们有些关系,可是杜府却并无谋生的手段,若是事事周济,也只怕是长贫难顾啊!”
楚晶蓝微微一笑后道:“你可有良策?”
安子迁摇了摇头后道:“没有,杜家是书香世家,杜如海远没有表哥和于文远聪慧,就算是没有王爷的禁令,他只怕也极难考中功名的。而他的心性又极高,平日里素来看我也不太对眼,我若是直接拿银子给他,他只怕会更加恨我。”
楚晶蓝一想他的话也觉得极为有理,只是想起这所有事情的源头也不过是因为她当日的一句自保之言,她的眼神暗了暗,安子迁却在旁道:“现如今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而他们也得吃些苦头,才会知道什么是生活。不过话又说回来,纵然杜府没落,但是只要杜家的产业不少,若是尽数卖掉的话也能值不少的银子,杜如海又没有恶习,如此淡然的度过一生的话倒也不是难事。”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将身子朝安子迁靠了靠,安子迁轻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别多想他们的事情了,你平日也极忙,难得会有空,不如明日随我去见秦伯吧!他屋后还有一处温泉,上次太过匆忙也没有带你去,这一次去的话就在那里住上一晚,然后再去安佛寺找了然大师说说佛理,你说可好?”
楚晶蓝知道他这样的安排,不过是为了让她避开和苏连城见面,可谓用心良苦,她浅浅一笑道:“我也早想去见秦伯和秦妈,到现在还有些怀念他们做的菜,那鲠鱼的鲜味至今想来都回味无穷。只是你和苏连城自小一起长大,原本就感情深厚,他日后在朝为官,只怕再见也不是易事,你也无需为我不再和他见面。”
安子迁浅笑道:“安府如今是皇商,大哥现在又成了那勇模样,我若是真的成了安府的家主,只怕每年都得进京面圣,到时候自有和他相见的机会。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浅笑道:“你还是想的周全,若是如此的话便依了你,只是父亲和母亲那边要如何交待?”
“他们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无需向他们交待什么。”安子迁淡淡的道。
楚晶蓝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浅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你愈发的让人觉得舒心了。”楚晶蓝微笑道。
安子迁听得出了她的话中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啊,端的生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
楚晶蓝缓缓的道:“如今那些往事于我已无相干了,往后的日子我要和你相守着一起度过。”
安子迁伸手轻轻的扣住了她的手,再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第二日一早,两人给安夫人请完安之后便直接去了秦伯那里,两人到达的时候秦伯的屋子里甚是热闹,却见韦渊和苗冬青都在那里,众人见两人到来,忙起身行礼。
安子迁笑道:“那些个虚礼便都罢了,我和晶蓝今日却是来给秦伯和秦妈拜年的,这个礼却是不能省!”说罢,他竟已拉着楚晶蓝向秦伯和秦妈行了一个大礼。
秦伯和秦妈又哪里敢受,忙将身子侧到一边,将两人扶起来道:“五少爷和五少夫人的礼我们可受不起!”
两人笑着站了起来,秦妈见两人十指相扣,心里欢喜,她忙笑道:“上次五少爷和五少夫人到这里来,说实话我还心里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见,便将心放下来了!”
安子迁浅笑道:“秦妈你就是喜欢瞎操心!你看这不都好好的?”
秦妈和秦伯都笑声来,韦渊和苗冬青也笑了笑,众人又说了会闲话,转眼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秦妈笑道:“不知道五少爷今日会来,也没有准备东西,好在前几日你秦伯在山上挖了些冬笋,和着鸡一起红烧了,倒也不失为美味。”
“冬笋的味道最是鲜美,我可爱吃的紧,还是秦妈了解我!”安子迁浅笑道:“不知道山里的温泉的屋子盖起来了没有?”
“五少爷以前说有空就要带五少夫人到这里泡温泉,你秦伯早就将那屋子打扫妥当了。”秦妈笑眯眯的道。
安子迁微笑道:“那我和晶蓝今夜便宿在温泉那边吧!”
“我早就听闻秦伯这里的温泉好的紧,我也想去泡泡!”苗冬青微笑道。
安子迁瞪了他一眼后道:“你一个大男人泡什么温泉?今夜就替我和夫人守在山下,谁也不准上来!”
他的话说的有些暖昧,苗冬青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性子机敏又不拘小节,马上便听出了安子迁的话外之音,他在旁嘻嘻笑道:“公子莫不是想学成帝和皇后到温泉中鸳鸯戏水啊?”
他这一句话便让楚晶蓝红了脸,安子迁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暴栗,把脸一板后道:“小兔崽子,鬼心思还有一大堆!你管我和晶蓝上去做什么,问那么多做甚?好生在山下守着便是,若是放一只苍蝇上来我都得拔了你的皮!”
苗冬青今年已近三十,他却管人叫小兔崽子,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他的声音严厉,话却有些俏皮,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秦妈笑道:“听你这般说话还以为你有多老成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孩子!”
安子迁也笑了,楚晶蓝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楚晶蓝忙将话题岔开道:“不是要做饭了吗?秦妈,我去帮你生火!”
秦妈这一次已和她熟了,又见她和安子迁甚是恩爱,当下笑道:“生火?那可不敢!我可记得上次夫人来的时候也帮我生火,一不小心就将衣裙给烧毁了!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那件衣服我却认得是真线所织,一件也得百来两银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今日这件袄子,也是蛟面绣花的,一看就精致的紧,若是再烧个的窟窿什么的,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楚晶蓝想起上次的窘态,也忍不住掩唇轻笑道:“秦妈取笑我!”
黍妈笑嘻嘻的道:“我可没有笑你的意思,你是不知道你上次衣服烧毁了,五少爷他瞪着一双眼睛看我的模样,那可是想要吃人了!我可不敢再惹他不快了!再说,你平日也没做过这种子粗活,又哪能真让你动手。冬青,韦渊,你们两个过来帮忙!”
楚晶蓝虽然厨艺不算太差,但是在二十一世纪做饭,都有煤气、天然气什么的,又哪里用这样的木柴生过火,这事她做实在是不太在行,此时听到秦妈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
安子迁拉着她道:“上次是我们两人过来,不帮忙不太好意思,今日就让他们去帮忙,等饭菜差不多好时,我们帮着布下碗筷便好。”
楚晶蓝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如今倒真些五谷不分了。”
安子迁笑着拉着她的手坐下,秦伯为两人新沏了一壶茶,那茶是山上的苦丁茶,入口苦的紧,她初时喝不太习惯,却又觉得苦后甘甜的紧,她便忍不住又喝了几口,这一喝倒还爱上了,她轻声道:“这茶便如人生,苦尽后便是甘甜,倒别有一番风味。”
秦伯在旁插嘴道:“人生有两种,一种是先甜后苦,往往是难经风雨,另一种却是先苦后甜,便如这一杯茶,苦后的甘甜便能让人更能体会到人生的味道,不管往后有多大的风雨也不再惧怕。”
秦伯素来话少,楚晶蓝听到他这般一说,只觉得他的话里满是哲理,她浅笑道:“受教了!”
秦伯只是浅浅一笑道:“几句俗话罢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我去年秋天的时候摘了一些山核桃,夫人赶路只怕也有些恶了,拿来给夫人做点心吃。”说罢,便去里间端出一盘核桃来。
那核桃的个子甚小,比起楚晶蓝在二十一世纪吃到的核桃小了不少,她知道这样的核桃皮甚厚,又没有专用的剥核桃的工具,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秦伯看着她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也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核桃轻轻一捏,那核桃便已被捏开,他将被捏开的核桃放在楚晶蓝的手里。
她却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的接了过去,将里面的核桃肉吃了之后,自己却又拿起另一个核桃,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核桃却未有丝毫破裂的痕迹。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安子迁,他忍不住再次笑了笑,伸手从她的手里将核桃接过,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按,那核桃便已经裂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此时,秦伯也拿起一枚核桃,笑了笑后轻轻一捏,那核桃便也被捏开了,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她是知道安子迁的武功的,他能捏开她并不吃惊,可是秦伯却让她呆了呆,纵然以前安子迁说秦伯曾做过武林盟主,她却一直是不太信的,如今看来安子迁倒也没有撒谎。
秦伯看到她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安子迁却在旁道:“我帮你刻核桃,不过现下不宜吃太多,秦妈的手艺极好,你若是吃多了核桃就尝不了她的美食,倒是一大遗憾!”
楚晶蓝笑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尝秦妈的手艺,这核桃吃个三四枚便好了!”
安子迁笑了笑,她却又道:“我去看看秦妈做的如何了,得向她偷偷师,这样日后我自己便也能在家里做好吃的了!”说罢,她自己掀帘而出。
秦伯见她出去,便看着安子迁道:“你的眼光不错!”
“那是自然。”安子迁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得意。
秦伯的眸光却转深后问道:“她知道你的那些事情吗?”
“知道一些,只是对万知楼势力如何却并不尽知。”安子迁淡淡的道:“我怕吓着了她。”
秦伯看着她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你终是江湖中人的身份多过商人的身份,她也并非寻常女子,又岂会吓住?”
安子迁只喝茶,却没有答话,秦伯又轻声道:“我听说你想做安府的家主?”
“安家如今已是皇商,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这些年来虽然不过问安府的事情,却终是安府的儿子,不可能看着安府走向危险。”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