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壁城看出了大少爷的心思道:“大表哥不用担心,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不管怎么说,我以前也在道上混了那么久,衙门里自然也就有我的朋友了。”
大少爷听他这样一说,心才算放下来,他轻声道:“那这件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苏壁城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事还得我亲自出马,你就在安府里等好消息吧!”他说的轻巧,心里却已起了其它的念头,这事应该就此打住才好,否则只怕真的会生出其它的事情来。而大少爷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君子,其实是极度无耻的。
安子迁走出安府后,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韦渊赶过来道:“门主,真的出事了,今天中午在柳树林里有人想杀夫人!”
安子迁冷哼了一声道:“是谁?”
韦渊看了他一眼后道:“门主让我一直跟着大少爷,我听到他们说起柳树林里刺杀夫人之事,好在有晓玉姑娘跟在夫人的身边,却也让她虚惊了一场。只是我觉觉得夫人今日去逛庙会,庙会门前众马失禁只怕也是有人存心而为,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没有查清楚是谁的手笔,不过今日苏连城和夫人说话了。”
安子迁冷笑一声后道:“果真是他!他和苏壁城在一起之后,倒当真是越来越心狠了!表哥也去找晶蓝?这太阳看起来是要从西方升起来了!”
韦渊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安子迁冷着声道:“给他一点教训吧!”
韦渊愣了一下后眼睛泛光道:“门主要给他什么教训?”他明白安子迁嘴里的他指的是大少爷。
安子迁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杀机道:“让我亲手杀了我自己兄长我现在是做不到,但是今日那些所有意图对夫人不恭的人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韦渊轻轻点了点头后道:“门主说的甚是!”
安子迁又缓缓的道:“那些人头寻个合适的机会的送给大哥吧!让他知道有些心思是断断不能有,这一次不杀他是因为我不忍亲手杀兄长,但是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他若是还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他的语气微微一顿后道:“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韦渊看了一眼安子迁,只见他原本如琉璃一般颜色的眸子已变得一片幽黑,他跟在安子迁身边时日已久,知道安子迁这副样子是真的动了怒。
安子迁眼睛一眯,眸子里有一丝高深莫测道:“至于庙会上的事情嘛,八成和苏连城是有些关系的……”
韦渊轻声问道:“门主也要将苏连城一并收拾了吗?”
“不急!”安子迁缓缓的道:“这出戏总归是我要陪他玩一场的,你让明千里去约苏连城,就说七日后我在千锋顶等他!”苏连城那么想见他,那么他就见见苏连城,他倒想看看苏连城想玩什么把戏!
韦渊愣了一下后随即欢喜的道:“我这便去安排!”
大少爷在苏府焦急的等着苏壁城回来,他在屋子里坐不住,便在院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苏连城阴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看到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淡淡的道:“什么风把表哥吹回来呢?”
大少爷见是苏连城,便施了一个常礼,苏连城等他施完之后才缓缓的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些虚礼!”说罢,他也只是虚虚一扶。
大少爷由于以前被安老爷教导的也认为读书无用,此时看到苏连城气宇轩昂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对于这个表弟,大少爷心里也是有一些淡淡的畏惧。
苏连城又问道:“表哥今日怎么得空到苏府来小坐?”
“我如今清闲,闲来无事便来和表弟聊聊天,不想来的不巧,他刚好出去了,所以就在这里等他。”大少爷缓缓的道。
苏连城的凤眸看了一眼大少爷,浅笑道:“也是,表哥如今不管安府里的事情,自然是闲了,也难怪会想起我们这些表兄弟。我那里有一些上好的茶叶,表哥要不要去尝尝?”
那一句“不管安府的事情”触动了大少爷心弦,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了几分火气,只觉得苏连城是在笑话他,他的眼睛有了一丝怒气,腰杆子挺直了些,不冷不热的道:“我是粗人,品不出那茶叶的味道,那茶叶再香我喝起来都是苦的!”
苏连城看到他那张微愠的脸,心里一片了然,却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表哥就在这里等壁城回来吧!我去品茶了!”说罢,他缓缓的走进了不远处的书房,他进去之后隔着窗棂看了大少爷一眼,眼里满是寒意。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之后,苏壁城终于回来了,一看到大少爷便微笑道:“已经解决了,没事了,大表哥不用再担心了!”
大少爷闻言心里中巨石便放了下来,却又忍不住问道:“死透呢?”
“自然是死透了。”苏壁城微笑道:“这事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他单手负在身后,那模样摆明了是极为得意,他这几年出入府衙,又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而他原本就心思深重,结交的人不若寻常纨绔只是混混,大多都是一些杭城的权贵,再加之他平日用钱又大方,是以杭城里各位衙差里都有他的人。再加之那孙七原本就有重伤在身,要弄死他实在是一件易事。
大少爷见苏壁城的眉宇间满是自信,只觉得看苏壁城也顺眼了不少,他忙道:“还是表弟有办法!”
苏壁城看了大少爷一眼笑了笑,便拉着他走进了房间,苏连城在书房里看到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轻轻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少爷和苏壁城说了好一会闲话才离开苏府,想起这件事情解决了,心里不禁轻松了一大截,便坐着马车去了和首领约好的地方碰面,他一下马车便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让车夫好生在马车上呆着。
他一个人缓缓的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门缝处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他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接,触手却是一片毛发和还有些温热的触感,他愣了一下,旋即低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一大跳,他手中捧着的分明是一个人头!
那人头就是那个首领的,此是还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虽然已经无神了,可是看起来却如同午夜的凶灵,那张脸由于失了血色,苍白的有些可怕。那脖子的下方还血淋淋的滴着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他的手指处往下滴。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了从他的脚底升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的头顶漫延,他的心跳剧烈的如同重鼓,小便再也控制不住,“哗”的一声便失禁,尿一液顺着裤档流了下来。他的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抖了起来,紧接着身体也跟着剧烈的抖了起来。
过了半晌,他终是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便将那人头给扔了,扔开之后才敢张眼看其它的地方,这不看还好,一看只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四周全部都是尸体,那些人头全部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所有人头的眼睛全部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大少爷,有的舌头还长长的伸了一出来,墙边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余具无头尸体,那尸体都被人用绳子绑在那里,直挺挺的站着不动,那断裂的颈口还不断有鲜血喷出。
大少爷只觉得他已近崩溃的边缘,如果方才看到那一个人头让把他吓的不轻,那么此时看到地这么多的人头只觉得太过诡异和害怕。他从小到大虽然看过不少的死人,但是那些人大多都是寿终正寝的,又哪里有眼前这样可怕的情景,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早上都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话,此时却成了这副光景!
无边无际的恐惧向他袭来,“哗”的一声,他的大便也控制不住了,也涌了出来,他再次惨叫一声便发了疯的往外奔去,车夫在外面听到他的叫声,心里正在好奇,紧接看着他发了疯一般的奔了出来不禁吓了大跳,便出声问道:“大少爷,怎么呢?”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让大少爷彻底的颠狂,再也忍不住大叫道:“鬼啊!死人啊!”说罢,再也支撑不住便晕了过去。
车夫觉得奇怪,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大少爷莫不是撞邪了吧!他心里有些好奇,便也进去看了一眼,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只吓的魂飞魄散,当下拔腿便往门外奔去,抱起大少爷将他丢上马车,驾着马车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一天,杭城里最大的事情便是破庙里的杀人案,没有人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又是被什么人杀死的,只是杭城里的百姓都知道那一天死的人都是杭城里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都是不务正业的,一时间谣言四起。
因为他们都是死在武帝的庙里,所以到处盛传那些人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神灵,所以武帝现身将替杭城的百姓将他们全部除去。
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们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惹怒了万知楼,是银面阎罗收了他们的魂!
只是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足以让杭城的百姓吓的不轻,原本还有些浪一荡子想出去惹事生非的,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全部都躲在家里修身养性,唯恐招来灭顶之灾。
由于这一次死伤众多,性质极度恶劣,许知府就算是怕的要死也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忏作和捕快去现场破案,而楚晶蓝带回去的那个黑衣人又死地狱中,所以许知府一时间也无从查起。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第三十七章
大少爷被车夫带回安府之后之后便得了心悸之症,安夫人请大夫帮他诊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直弄到后半夜才把他救醒。他一醒来便大叫有鬼,那惨叫声响彻整个安府。
大少爷到破庙的时候,安子迁也在那里,他亲眼看到大少爷那副因为害怕而抓狂的样子,心里原本因为兄弟之情的怜惜却是一点都没有了,他看着大少爷大小便失禁的样子,眸子里却满是森冷。他想起那一日在芝麻胡同大少爷拿着刀子要杀他的样子,他的心里便一阵冷笑。
那样一个拿着刀要杀自己亲弟弟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便吓成这副样子,也真不知道那一日的恶胆是从哪里来的。
韦渊在他的身边道:“我原本以为大少爷很厉害了,不料只是这样就把他吓成这副样子。”
安子迁淡淡的道:“他平日里虽然也算是经过事情的,但是终究是没有杀过人。我今日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他这些人根本就是因他而死,他若是再敢动任何邪念的话,那么下一次死的人就是他了。”
韦渊扭头看了一眼安子迁道:“门主早该这样做的,也省去了他那一堆无耻的想法,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会长些教训。”
“但愿吧!”安子迁眯着眼睛缓缓的道。
韦渊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乱说话,当下便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过了良久,他终是缓缓的道:“你回去吧,后面要如何做你心中也有数。”
韦渊轻轻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安子迁施展轻功便回到了杭城,他正欲回安府,却遇到了两个小厮打扮的人走过来道:“安五少爷,我家大人有请!”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缓缓的道:“敢问是哪个大人?”
“通判苏大人。”其中一个小厮答道。
安子迁的眼里一片了然,便跟着小厮去苏府见苏连城,他到达书房的时间,苏连城正写字,他抬头见安子迁到了,那个敛字的一撇便写的微微歪了些。
安子迁见状微微一笑,伸手取过笔筒里的另一支长毛笔,到砚台里蘸满了墨,然后铺开一张宣纸,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和“忆”字,那字写的有几分绵柔,却又带着淡淡刚毅,似有无限的幽思又有浓烈的果决。
“好字!”苏连城微笑着赞道。
“表哥的字也是好字,只是今日表哥有心事,这字就写的有些阴柔了。”安子迁咧着嘴笑道。
苏连城也笑了笑,却将手中的狼毫一放,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算起来我回到杭城已快一月了……”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安子迁。
安子迁只是微笑,却并不答话,苏连城见他浑身上下虽然还有以前的懒散之态,可是那只微微负在身后的手却又让他的人多了几分磊落之色。
苏连城的眸子微眯,嘴角边却有了一分嘲弄,继而又缓缓的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比我的亲兄弟还要亲,我们的兄弟之情就算是经历再大的风浪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如今看来,我似乎是错了,只一个人女人便能毁了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
“我们的兄弟之情从未毁灭。”安子迁淡淡的道。
“你说初六要来看我的,我在家里已等了你二十余天,可是一直都没有见你前来,反而今日我还得派人将你请来。”苏连城缓缓的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如此不想见我。”
“表哥想太多了。”安子迁看着他道:“其实不是确我不想见你,而是在表哥的心里也不想见我吧!若是真的想见我,就不可能真的等这么长的时间。”
苏连城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后道:“你虽然看起来很懒散,可是却很狂妄。”
安子迁微笑道:“承表哥看得起,一个人若是要狂也是需要资本的,我倒也希望我能有那个资本。”
苏连城的眸光转深道:“这几个月来,楚晶蓝真的改变了你很多。”
“还好。”安子迁淡淡的道:“她从来都没有改变我,只是让我觉得娶了她之后是男子汉就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所以以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做了。安府的产业又大,又有各自的心思,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罢了。”
苏连城闻言微微一怔后道:“看来你这一次真的是认真了!只是你明知道楚晶蓝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女人,又何必为她深陷?”
“我听不太明白表哥的话。”安子迁双手环在胸前道:“她是好是坏并不是表哥一个人说了算的。”
苏连城的眼里有一抹幽深,安子迁却又缓缓的道:“也许在表哥的眼里她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女人,但是在我的眼里她却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到如今我也只想对表哥说一句,流言误人!”
苏连城见他的眼里一片真切,他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轻哼了一声。
安子迁知道他对楚晶蓝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如今楚晶蓝是他的妻子,他没有必要再和苏连城解释什么,当下只是缓缓一笑道:“表哥如今已是朝中五品大员,又得皇上重用,我听闻表哥不久就又要升职了,只是皇上对表哥也真是厚爱的很,表哥回到杭城已有一月,这只怕是开国以来皇上从未对任何一个官员该有的迹遇吧!”
“你的话中有话。”苏连城看着安子迁道。
“是有话,但是我知道表哥听得懂,不需要我的解释。”安子迁笑了笑看着苏连城道:“又或者说,那些事情我还要等着表哥向我解释。”
苏连城看着安子迁道:“你和楚晶蓝成亲没有多久,但是却学会了她的伶牙俐齿。”
“我觉得我自己是在实话实话,表哥要说我是伶牙俐齿我也没有办法。”安子迁的眸光微敛后缓缓的道:“虽然我的心里对表哥这一次回到杭城有百般的猜想,但是我心里还是希望这次的事情和安府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希望表哥的官途是踩着安府所有人的尸体爬上去的!”
苏连城听到他这句话大惊,当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安子迁,他却只是浅浅一笑,一双如琉璃般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华,却又似看到他心底的最深处。他虽然早知道安子迁是极聪明的,但是却又觉得安子迁纵然聪明,但是必竟身处杭城,整日里又游手好闲的多,是断断看不透那些事情的。他当真没有料到安子迁的心里竟是什么都知道!
他原本还想和安子迁叙叙兄弟之情,然后再好生劝他放下安府,可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看着安子迁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安子迁缓缓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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