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你们至亲的人啊!”
安子迁的嘴角微勾,浅笑道:“咦,表妹怎么也来西京呢?”
苏秀雅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的道:“杭城里的事情,表哥也是知道的,我……”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却知道安子迁必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咦,表妹怎的又将发给放了下来呢?”安子迁有些大惊小怪的道:“你如今虽然和如海和离了,可是必竟是个嫁过人的妇人,此时将发放下,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苏秀雅闻言面色微红,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表哥……我记得表哥以前最是疼我,怎么今日一见就如此奚落于我?”
“我哪有奚落你,只是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有些好奇。”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勾道。
苏秀雅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唇之后终是鼓起勇气道:“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我将发放下只是想揭过以前的事情,想重新开始……”
安子迁打断她的话道:“哦,原来是想重新开始啊!原来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表妹存了其它的心思。原本还在想如今表哥的身份可不比以前了,是当今最得宠的朝臣之一,依着表哥如今的身份,为表妹再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家也是难事,原本还担心哪家的公子倒霉会将表妹当新妇娶,却不想表妹只是想重新开始,虽然不能再做人的原配,但是做续弦还是可以的。”
苏秀雅今日来洛王府原本是存了其它的目的,最初还在担心要如何进到洛王府,却在门口遇到了安子迁,心里正暗自欢喜,却没有料到安子迁一改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一见她便是一顿挖苦,她心里气恼的很,再听到安子迁说出这番话之后,脸上再也挂不住。她斜眼见守在门口的家丁,脸上都带着几分嘲弄。
她抬眸看着安子迁,安子迁也在看着她,他的嘴角边挂着一抹浅淡笑意,只是眼里却一片冰冷。
她的眼里有了一层雾气,安子迁的脸上的笑意更浓,眼里的寒意却更重。
苏秀雅原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看到此时的安子迁便知道他不喜欢她,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表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子迁摇头着道:“我们之间从不存在任何误会,从始至始你只是我的表妹罢了,除去这一层之外我们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任何关系了,更谈不上任何感情了。”
苏秀雅微微一怔,安子迁又缓缓的道:“我不知道表妹今日到洛王府来有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帮不上你的忙,就算能帮上,我也一定不会帮。”
苏秀雅的眼眶红了,安子迁面上依旧一片坦然道:“我以前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女人的眼泪都是有毒的,所以我现在一看到女人的眼泪便会躲,表妹若是想哭的话就在王府门前放声大哭吧,我就不陪了!”说罢,他转身欲走。
苏秀雅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我不过是许久没见表哥了,想和表哥说说话,我知道二哥和大表哥的事情让苏家和安府有了嫌隙,可是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表哥的事情,表哥为何如此待我?”
安子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苏秀雅后道:“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表妹,你这段日子和表哥在一起时间长了,还将他那一套扯谎的本事全给学齐了,我表示佩服。只是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为什么来洛王府就不用在我的面前瞎编了,你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我劝你现在还是快些离开吧,省得一会四哥回来了难看。还有啊,你别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拉拉扯扯,我只是你的表哥,不是你的亲哥哥!而且我很爱的我娘子,坚决不会受任何诱惑!”
“是他对不起我,又不是我对不起他!又有什么难看的!”苏秀雅面色难看,咬着唇道:“若非因为他,我又岂会落到如此的地步!”她的话是这样说,却终是脸皮薄,将抓着安子迁的手松了开来。
“所以你就连晶蓝也一并恨上,所以才设下那样的计谋让我钻进去吗?”安子迁冷冷的道:“实不相瞒,从你存心害我和晶蓝的那一日起,我对你便再也没有半分亲情。”
苏秀雅的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安子迁,他见乐辰景已经回来,刚从马背上下来,当即眼珠子微微一转,然后用乐辰景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自从那一日四哥将你掠走之后,心里就有了他,只不过这件事情他心里并不清楚,你今日来王府是为了找他,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王府的,四哥若是知道你的想法,只怕会生气的。”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苏秀雅咬着牙道:“整件事情我才是受害者,他回来了正好,我刚好向他讨回公道!”
“哦?你要讨什么公道?”乐辰景冰冷的声音传来,苏秀雅当即怔在了那里。
第十二章
安子迁看到一脸寒冰的乐辰景,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表妹,刚好世子回来了,你就把你的心事告诉他吧!今日里就把事情说清楚,也省得你日后天天牵肠挂肚。”
苏秀雅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转过头去看乐辰景,却见他整个人冷的像冰,眼里还带着三分戾气,她原本一直盼着见到他,此时看到他时却又蓦然失了勇气,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愣是没说出话来。
乐辰景的眉头已微微拧起,那双眸子扫了苏秀雅一眼,然后极为不屑的挪开,冷着脸看着安子迁道:“这里是王府,不是你们安府,说白了你还是借住在王府的,不要把你们家那些不着调的亲戚带到王府里来!”
苏秀雅的面色一青,乐辰景瞟了她一眼,然后用极为不屑的语气道:“王府可不是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不懂得分寸的人最好早些滚到一边去,省得污了爷的眼!”
安子迁有些为难的道:“冤枉啊!表妹可不是我叫来的,是她自己来的,而且是为四哥来的!”他说罢,又看着苏秀雅道:“表妹不是要讨回公道吗?四哥已经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乐辰景有些不悦了,冷笑道:“我需要认识你家表妹吗?”
安子迁暗叹乐辰景说的话杀伤力巨大,苏秀雅对乐辰景动了心此时再找上门来无疑是自取其辱。
果然苏秀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而乐辰景又扫了她一眼,然后又下了定语道:“不认识!”说罢,他抬脚就要朝前走去。
苏秀雅却在他即将越过她的时候轻声道:“我是想感谢世子在万荷亭的救命之恩,世子当真忘记我了吗?”
乐辰景冷冷的反问道:“万荷亭?爷没记得救过你,我那日去是去救我家妹子的,和你没有关系。若是真的救了你的话,那也是不过是顺手。还有,爷需要记住你吗?”
苏秀雅的眼眶一红,泪水就要溢出来了,乐辰景却恼了,手轻轻一扬苏秀雅便觉得一股巨大会的压力袭来,她一时不备,便倒在了地上,他却已经越过了她,满脸不悦的道:“爷最讨厌女人哭,也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要不然爷一定一掌劈了你!”
苏秀雅还欲说话,他人已大步走进了王府,他走到安子迁的面前时,狠狠的撞了安子迁一下,把他撞的差点没有摔倒。
安子迁瞪了一眼乐辰景,乐辰景却直接无视他,他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秀雅,然后不紧不慢的道:“人在这个世上,最怕的就是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罢,他也再理会苏秀雅,大步走进了王府。
苏秀雅委屈的想伏地而哭,乐辰景说不认识她!他居然说不认识她!他对她对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说不认识她!她站起来想要和他理论,而他人已走进了王府,她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欲冲进王府,看门的侍卫却将她拦住道:“王爷有命,非王府中人没有贴子不能入内!”
苏秀雅瞪了侍卫两眼,却见那侍卫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屑,她正欲说话,其中的一个侍卫便道:“世子是如天神一般的人物,以岂是你这等不知道天空地厚的女子所能有肖想的?以为是姑爷的表妹,就会不一样吗?一表三千里,更何况还只是姑爷的表亲,你就省省吧!”
“就是!”另一个侍卫接话道:“这年头的女人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竟倒追起男人来了!真是可怕!”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将苏秀雅上下打量一番后,却对她笑道:“世子是看不上你的,不过你也有几分姿色,不如来追我吧!”
苏秀雅听两人越说越不像话,当下气的眼睛通红,脸也红的如同红布一般,跺了跺脚便转身离开了,那两个侍卫却还在笑。
安子迁穿过抄手游廊,正打算回碧涛阁,突然一只手从搭上了他的后背,他条件反射的就想一个后旋脚将人踢飞,只是才欲动作,想起这是在王府里,便生生忍住,冰冷的声音传来:“日后再将苏秀雅带到王府来,我就剁了你!”
安子迁愣了一下,乐辰景又道:“如果不是看在晶蓝的份上,你这个混蛋休想住在王府!由得你在西京自生自灭!”
安子迁闻言想笑,乐辰景已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然后大步离开,安子迁的脚下微点,稳住了身形,看着乐辰景分花拂柳消失在花园里,他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后道:“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人!”
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了整衣服,一扭头便看到楚晶蓝正站在园子里冲他笑,她的身边还站着乐辰风。他顿时明白乐辰景为何只丢下几句狠话便大步离开的原因,他也朝她笑了笑,乐辰风却叹了口气道:“四哥脾气不好,妹夫不用放在心上!”
安子迁笑了笑道:“只表妹今日来找四哥,却被我撞上,四哥认为是我把表妹带到王府来的,说来也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看着安子迁道:“我今日里收到表妹的贴子,没料到竟来的如此之快,看来她是当真想四哥了。”
乐辰风听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晶蓝不愿说人是非,正欲拒绝回答,安子迁却已八卦无比的把之前在杭城时乐辰景抢亲的事情说了一遍,他的口才本好,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整件事情听来也就有几分香艳了,乐辰风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四哥真是威猛,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佩服的不得了!不过你那什么表妹就有点不太要脸了些,竟然只见一面就对四哥投怀送抱,果真是世风日下啊!”
安子迁和楚晶蓝听到他的一席感叹,两人都满头黑线,乐辰景和乐辰风果真是亲兄弟,这见解果然非常人所能有!
乐辰风见两人不说话后又道:“我四哥那样的人才,普天之一下也不知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妹子,你的闺中蜜友里若是有合适的女子,一定得给四哥介绍一下!”
楚晶蓝暗暗叹了一口气,却道:“我日后会多加留意,九哥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改日我也跟父王说说该操心你的婚事了。”
乐辰风脸色有些尴尬,然后嘻嘻笑道:“我的事不急,妹夫你慢慢陪妹子玩耍,我想起父王交待的事情还未做完,先去做了!”说罢,竟一溜烟的跑了。
楚晶蓝看到他那副样子忍俊不禁,安子迁也笑了。
红梅笑道:“这个九公子倒是个妙人,操心世子的婚事,一提到他的就自己跑了,还害起羞来,比女子的脸皮还薄,日后寻着机会可能好生取笑他一番。”
圆荷瞪了她一眼后道:“你来王府已经生出许多事情了,就不要再去生事了!他是堂堂的王爷之子,日后指不定还要封郡王的,由不得你去胡闹!”
红梅扁了扁嘴道:“就你老成!”
苏连城下朝之后回到苏府,只觉得心里烦燥的很。玉玺丢失之后,皇帝大发雷霆,却将这件事情给禁了下来,已调动了京中所有的人马去找玉玺,对外只说宫里失窃,要捉拿盗贼,他却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皇宫重地,守卫何等森严,能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将传国玉玺盗走,注定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只怕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其它的阴谋。他想起那天红颜在万荷亭里发生的事情,他的心便轻轻跳了跳,嘴角边有了一抹苦笑。
他是文官,皇帝却命他协助寻找玉玺,还拔给了他不少的人马,早朝后洛王那句“恭喜”,听得他到如今还有一些恍惚。
皇帝吩咐的事情他不敢拖延,回到家里取了一应用具后便出了门。
苏连城站在望川楼上,望着一片繁华的街道,他的心里有一些恍惚,这样找玉玺当真是大海捞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光华意味不明。
刑部侍郎肖东生站在他的身边道:“最近当真是多事之秋,先是万荷亭的惨案,现在又是这一摊子事情,实在是令人忧心啊!”
苏连城看了他一眼后道:“肖大人上次万荷亭的案子办得不错,皇上一直在夸肖大人,说肖大人足智多谋,胆大心细,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件案子虽然不小,但是想来也难不到肖大人。”
“苏大人就不要奚落我了。”肖东生长叹了一口气道:“上次破案靠的不过是运气罢了,深更半夜被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却看到几具尸体,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吓人的事情了。我哪里及得上苏大人,如今苏大人是所有朝臣中最得宠的一个,圣上一直在夸苏大人聪明无比,有经纬地之才,这一次圣上让我和大人一起办这个案子,我心里才踏实些,这一次的事情还劳苏大人多费心了!”
苏连城笑了笑道:“肖大人办案多年,经验丰富,我不过是协助肖大人办案而已!说到底,这办案之事我还得向肖大人学习。”
肖东生笑了笑,最后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苏连城的心里有些猜想,却也不太敢确定,也懒得再和肖东生打哈哈,他的眸光悠悠转动,肖东生看了他一眼后道:“如今这事用蛮力是查不出来的,可是若不用蛮力也是查不出来的,我去西边看看,这边就有劳苏大人了。”
苏连城轻点了点头,那边肖东生已带着近侍离开了,他站在临街的望川楼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欲回他早已定好的包房,却见门口倒了一个人,他微微一惊,一扭头他随身的近侍也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心跳却不由得快了起来,只是也知道来武功比他高出太多,若是想取他性命的话,他只怕早已归西。这般一想,他的心倒安宁了下来,他轻轻咬了咬牙,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门一被打开,便见到一个头戴银制面具,身着雪色衣裳的男子坐在桌前喝着酒,桌上还摆着几个小菜。
苏连城愣了一下,那人也不看他,只浅浅的道:“苏大人,好久不见!近日可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悦耳,苏连城看不到他的样子,却在看到那张银制面具时笑了笑道:“这段日子有劳阁下费心,为本官找了一堆的事情,本官正想谢阁下了!”
安子迁闻言笑出了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苏大人是越来越幽默了,难怪如此合圣上的心意!”
苏连城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如今苦不堪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阁下所赐,阁下此时又何必出言挖苦于我?”
安子迁笑道:“谁不知苏大人极得圣宠,这样的人又岂会苦不堪言?”
苏连城淡淡的道:“阁下神出了鬼没,今日找本官想必不是来和本官打机锋的吧!”
“打机锋?”安子迁大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打机锋,我这人性子直,可没有你们文人的弯弯肠子,心里想苏大人了,所以就过来找苏大人聊天了。”
“如此我倒要好生谢谢阁下了。”苏连城淡淡的道:“算来我与阁下只有一面之缘,却不知阁下的想是从何而来?”
安子迁微笑道:“我那一日在见到苏大人之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