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听到他的话轻哼了一声道:“真是否个不折不扣的混帐!”
楚晶蓝也笑了笑道:“他的性格的确不敢恭维,只是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的话,胜算应该更大一些。”
“不见得。”安子迁单手负在身后道:“他那样的人看起来好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是根本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这种人若是太快让他达到日的,很容易就过河拆桥。再则他有极强的野心,并不是那种好想与的人,将他养大了,日后说不好又是一个祸害!”
“远溪好像并不喜欢他?”楚晶蓝看着安子迁道。
安子迁笑了笑道:“我对他的评价只是我对他一番观察后得出来的结论,和个人喜恶无关。”
楚晶蓝也咧嘴笑了笑,她抬头望了一眼碧蓝的天空,那明亮而又干净的的颜色让她的心神恍了恍,她浅浅一笑,风起,乌云极快的从天边涌了过来,她淡淡的道:“要变天了!”
安子迁不说话,却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第二十章
这一日平安度过,因为青鸟已死,消息无法传达,安子迁入夜后又出去了一趟,苗冬青等人刚回到西京,他细细的询问了这一次的事情,苗冬青又将二少爷用火药炸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安子迁听到后笑了笑道:“真没有料到二哥的性子还如此火暴,不过也好,既然做了,就做的更大一点吧,你去通各个分舵,全部都撤到安全的地方,若是遇到官差就避其锋芒,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的就跑,不做无谓的牺牲,再从各个分舵里挑出几个口才好的人去一趟辽东,咱们就把这把火现烧的旺一些。”
“那乐辰明怎么办?”苗冬青问道:“他是奉诣赈灾,便掌管辽东一应军情,我们的人只怕会和他起冲突。”
“你先给晓玉通个信,让她把我们的大致计划告诉怀素,怀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此时我和夫人还住在洛王府里,怀素应该是放心的,再让怀素告诉乐辰明,我们没有恶意,乐辰明混迹官场多年,又是洛王的得力助手,想必也是懂得如何处理的。”安子迁不紧不慢的吩咐道:“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和我们起冲突的话……”
安子迁顿了顿后不紧不慢的道:“那就不用客气了,因为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苗冬青轻轻点了点头道:“门主说的是,属下这就是去办。”
安子迁却又将苗冬青唤住后道:“对了,你们最近也查一查乌铮的动向,我就不信那个混帐整天能安安生生的呆在驿站里不生事,如今危机四伏,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威胁我们生命安全的人。”
苗冬青应了一声,便极快的退了下去,安子迁却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如今各方势力交错,稍有不慎,便会赔上身家性命,楚晶蓝有孕在身,他再也容不得一点闪失了。
第二日中午,楚晶蓝和安子迁正在用午膳,忽听得前院传来吵闹声,安子迁笑道:“如今西京里的官员胆子都越来越大了,竟是撒野撒到洛王府来了。”
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安子迁坦然的道:“我只是知道洛王府里有下人是没有人敢这样吵的,而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只怕也不会闹到这里来。”
“我们出去看看。”楚晶蓝放下碗筷道。
安子迁拦着她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就不要再到处乱走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们男人去处理就好。”
“我天天呆在这一尺见方的地方都快要发霉了,如今只是过去看看,又不插手,再说了,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楚晶蓝冲他浅浅一笑道。
安子迁的眉毛微皱道:“晶蓝,你说话真夸张,王府占了大半条街,到被你说成一尺见方了,这话被父王听到只怕得说你了。”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是允了,当下微微一笑,伸手拉过他的手一起朝前院走去。
两人还未走近,便听得一阵哭声传来,那哭声显然是个精壮汉子的,声音凄惨无比,断断续续的的声音传来:“王爷,你可一定得为了下官为主啊……苏连城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不是人……再这样下去……可叫我们如何在西京活啊……”
楚晶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苏连城又做什么呢?”
安子迁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眸却深了些,想起那一日她和安子迁从宫里出来和他偶遇的情景,他那样的眼神曾让她一度认为他已对皇帝失望,不会再去生事,如今想来却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些。只是对苏连城而言,此时已没有过多的选择,他那样的一个人心思深沉又透着阴险,若真是用心去人做什么事情,倒也有几分可怕。
她和安子迁在门外细细的听了一会,便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昨夜里苏连城带着两千人马围了京中首富年重华的家,年家的长子娶了九门提督鱼长天的四女儿,而九门提督的长女又嫁给了洛王的三子乐辰星为妻,算来都是一些姻亲关系。
苏连城打着奉诣筹款的旗帜大摇大摆的去了年家,年家一看情形不对,便命人去给鱼长天报信,鱼长天是个粗人,一听说苏边城去了年家生事,但点了几百亲卫就去了年家。
年重华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一直仗着和洛王府以及鱼长天的关系,也没太将苏连城放在眼里,说话也不太客气,一口一句洛王,眼里是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苏连城原本就口才极好,再稍加扭曲年重华的意思,便让年重华说出了“京中我只认洛王爷,其它的人我都没有放在眼里的话。”他原本说的是苏连城,不想苏连城便直接问他“是否圣上也入不了年老爷的眼?”
年重华知道苏连城是皇帝的宠臣,知道话似乎说错了,想要打圆场,刚好鱼长天又带着几百号亲卫过来,一看那架式,只道是苏连城要逼年家交银子,又听得后院有女眷的哭声,他二话不说带着人便欲冲进来,苏连城的人要拦他,他的脾气一上来便将人全部给掀了,一时间陷入一场混乱。
而年重华一听说鱼长天来了,底气也便壮了,当下便道:“谁入得了我的眼关苏大人什么事情?难道苏大人今夜想将年家抄家不成?”
“年老爷对圣上大不敬,来人啦,将人给绑起来送交刑部!”苏连城一见事成便将年重华给抓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闯进来的鱼长天,当即大声道:“本官奉皇上之命在筹款,谁敢拦本官?”
鱼长天怒道:“你是奉诣筹款,可不是奉诣抢劫!”
苏连城冷笑道:“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本朝的兵马若没有圣上的诣意,是不能随意调动的,敢问鱼大人可有圣诣?”
鱼长天愣了一下后道:“没有!”
“可有圣上的口谕?”苏连城又问道。
“没有!”鱼长天大声道:“本官的亲家被人无故围剿,本官看不过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所以就过来看看!”
苏连城当即冷笑道:“鱼大人既无圣诣,又无圣上的口谕,便私自调兵,其罪极大,来人啦,将鱼大人一并给本官绑了,明日一早本官便要面圣!”
鱼长天又岂会如此缚手就擒,当上便带着亲卫和苏连城打了起来,苏连城的人马比较鱼长天的多的多,再加上崔文滔又给了苏连城几个高手,很顺利的便拿下了鱼长天,并给鱼长天上安上了一个谋逆之罪。
今日早朝的时候,皇帝在大殿之上宣读了鱼长天谋逆的罪名,当即便判了一个斩立绝,并下令将鱼家操家。治年重华大不敬之罪,斩立绝,并操家。鱼长天九门提督的位置由皇帝的心腹战杀直接担任,九门提督的官位虽然不大,却是手掌实权,拱卫西京内外的安危,可以说是重要至极的职位。
而皇帝更是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说朝中有人有不臣之心,要彻查鱼长天和年重华之案!
洛王原本在朝中就已有些心烦,暗骂鱼长天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却又觉得有些要古怪,他和鱼长天相识多年,虽然知道鱼长天行事是冲动了些,可是却不是一个胡来之人,这一次做下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谁知道他才一回到王府,年家和鱼家的人便全部都上门来请他相救,而早已依附于他的朝臣,因为这一件事情也有些心神不宁,明眼人都知道,洛王府在西京的财力有年家撑着,而兵权有鱼长天,此时苏连城将这两家连根拔起,洛王府在西京便显得极为危险。
楚晶蓝虽然不太清楚朝中局势,但是听明白整件事情之后心里暗暗吃惊,苏连城这一计当真是毒的很,洛王府的消息原本极为灵敏,可是苏连城却能瞒过洛王府的暗线将这件事情做下,并拿住了罪证,当真是厉害至极。
洛王心里烦闷,没有心情听那些人哭诉,寻了个由头让乐辰风好生安抚那些人,自己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却见楚晶蓝和安子迁在门外,他笑了笑道:“你们怎么来呢?”
“女儿听得前院太吵,就出来看看。”楚晶蓝轻声道:“不料却是出了大事。”
洛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理起来却是极麻烦。倒是亏了苏连城,也不知是想了多久竟想出了如此一个狠毒的计划。依着今日上朝的光景,本王若是理会这件事情,皇帝只怕会给本王安一个谋反的罪名,话说这个罪名他早就想安在本王的身上了。而本王若是不理会这件事情,满朝上下的官员只怕会认为本王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日后又岂会再尽心尽力帮本王?”
说罢,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
“父王也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吗?”楚晶蓝看着洛王轻声问道。
洛王笑了笑道:“本王又不是神,自然也有棘手的事情,听蓝儿的口气仿佛已找到处理事情的法子?”
楚晶蓝摇了摇头道:“女儿只是一个闺中妇人,又哪里明白朝中的这些大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因苏连城而起,那么解决的法子就应该着落在他的身上,必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洛王的眸光转深,轻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的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解铃还需系铃人?嗯,这句话说的极好,同是天子之臣,却凭一面之言定罪,这原本就不妥,但是要搜集证据却并不容易啊!”
楚晶蓝轻轻眨了眨眼后道:“其实父王也不用如此发愁的,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有极多解决之法,对此时的皇上而言,九门提督的兵权是极重要的,年府的家财也是极重要的,同时苏连城的声明也是极重要的,若是苏连城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的话,那么他所谓的那些罪证也不过是他为了完成圣上的诣意而施的恶毒的法子罢了。”
洛王闻言终是笑了,他看着楚晶蓝道:“蓝儿,你当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父王过奖励了,我哪有父王说的那么厉害,只是说出我心中的想法罢了,苏连城在京中官员的眼里或者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是青年才俊,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洛王也笑道:“若是全西京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人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信他说的话,圣上只听了他一面之辞就下的判词就算能将一切揭过,也必然会寒了许多朝臣的心。”他的嘴角微微勾着,眸子里满是灼灼之华,那些算计很快就在他的心里成形。
楚晶蓝的嘴角微勾,只是浅浅一笑,却没有再说话,洛王再次笑了笑,然后看着安子迁道:“好生照顾晶蓝,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安子迁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答应了一声,洛王便已转身去了书房。
楚晶蓝朝洛王轻施了一个礼后便和安子迁又回到了内院,安子迁看着她道:“你想借父王的手对付他吗?”他知道楚晶蓝是恨极了苏连城,这个法子却已和朝堂扯上了关系,所有的事情一旦和朝堂扯上了关系,日后想要脱身就难,而楚晶蓝如此聪明,还不知洛王又是什么样的心思。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不是借父王的手对付他,而是觉得他那样的人怎么样也该有些教训了,整日里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齿!”
安子迁淡淡的的笑了笑后道:“表哥行事比起在杭城的时候的确不算是君子,只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牵涉到了朝堂之争,我们若是一直介入到时候恐难脱身。今日里你出的主意,虽然有些是私心,也有一些是在为父王考量,可是父王的心里只怕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来。”
楚晶蓝的眼里满是不解,安子迁叹了一口气后道:“如今越是这般,我的另一重身份越是不能让父王知道了,否则必定会灾劫。”
“为何?”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凝重。
安子迁看着她道:“你可能并不太清楚万知楼的势力,之前父王也派人欲将万知楼灭了,却又吃了不小的亏。而这一次因为皇帝对你下手太狠,所以我就把他的三千虎骑营全给灭了,而辽东那边,万知楼的门众更是有十几万之众,所以若是把万知楼的门众全加起来的话,到如今只怕已有二三十万人了。”
楚晶蓝闻言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安子迁摊了摊手道:“人最多的是辽东,那边灾情严重,那里的地就有不少的地是安府的,所以安府在那边原本就有极大的势力,而以前父亲就一直对管那边的地心有余力不足,所以我早早就安插了万知楼的人在打理那边的田地,这一次春灾一起,我便让人将免了那些农户的租子,然后又派人大修水利,将草涝排出,然后又从南方运了种子过去重新种下水稻,虽然以前能种两季,今年只能种一季,却也大大的缓和了灾情,若是处理得当的话,秋后还能有丰收,到时候就不愁了。所以当初我虽然送了十万石米给乐辰明,可是却给了老百姓种子,乐辰明虽然有心赈灾,可是下面却是皇帝安插的人,一直在搞破灭,于是我便让那边的分坛主开仓赈灾,凡是租种安府的地的百姓,都没有挨到饿,可是春涝太大,我也不可能已一家之力而养一方,又看不得那些灾民受苦,然后就当地的分坛主将他们吸收进了万知楼。”
楚晶蓝闻言只觉得头痛,她忍不住道:“远溪,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对女人耳根子软,没料到你是对谁都耳根子软。你说你养那么多人做什么?”说到这里,一个念头冒进她的脑海,她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是想……”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安子迁却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知道我的,我根本就是一个懒散之人,又哪里来的那分心思?再说了,那个位置看起来高高至上,好像威风八面,可是说话难听的话,想要安坐其上,必定需要捞空心思去对付朝野上下所有的人,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我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那你把那些人解散了吧!”楚晶蓝松了一口气道:“你这一重身份怀素是知道的,日后保不定也会在谁的面前露出马脚,到时候让父王知道了这一层,只怕真有一些麻烦。”
安子迁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还不能解散,他们还有一些用处,或许到关健的时候还能保我们一命。”
楚晶蓝听到他这一番话也有一些无可奈何,她是知道安子迁并没有问鼎皇帝宝座之心,可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经营着万知楼,万知楼的势力却是一日比一日强大,虽然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自保,但是到如今天的规模,又有谁会相信他仅仅只是自保?
楚晶蓝心里惆怅,一时间却也没有极好的应对之法,如今的她也只能静看这一场风起云涌了。
第二日一早,楚晶蓝和安子迁刚用完早膳,圆荷便拿着一下贴子走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那情景,像是在和人生闷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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