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世子,霸道嚣张而又狂妄,却也不失男子汉的真性情。”白玲珑淡淡的道。
楚晶蓝又问道:“四哥可曾许诺你什么?”
白玲珑撇了撇嘴道:“他的许诺更让人吐血,不提也罢。”
楚晶蓝扑噗一声笑了起来,看着白玲珑道:“他是不是说要纳你为妾?”
白玲珑愣了一下,楚晶蓝便知道她猜中了,她笑道:“四哥这性子,是最不会哄女子开心的,那一日和你分开之后,他回到王府对父王说非你不娶,却只在你的面前许你妾室之位。却不知道他那样的性子,不管是妻还是妾,他这一生怕都只会有你一人,他之所以只敢许你这样的身份,怕是将你方才说的那番话也一并想到了,若你只是妾的话,这世间的流言便会少的多,顶多说他好色罢了,而若是妻的话,那便成了许多人诟病的对象,他怕日后有变,所以不敢许诺太多,但是待你的心倒是真心实意的了。”
白玲珑听到她这一番话顿时愣在了那里,她轻轻的道:“当真如此吗?”
“你自己也会想啊。”楚晶蓝拉着白玲珑的手道:“我和四哥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过一二,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四哥之间其实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他对我和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和他的缘份起源起一些纠纷,他只是觉得我和其它的女子不一样,更加有个性一点,所以才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我却一直觉得那样的感情根本就无关情爱。”
白玲珑没料到楚晶蓝会如此坦然的说起她和乐辰景的事情,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楚晶蓝又道:“可是他对你却并不一样,你也许会说你们两人的起源不过是那天晚上,四哥是个极度负责之人,他母妃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过,他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虽然有句话是宁做寒门妻也不做高门妾,可是我敢保证,你这个妾绝对是古往今来最牛的妾室,没有当家主母压着你,也没有其它的莺莺燕燕来烦你,他那样的一个男人,只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一个人。”
白玲珑呆了呆,想起这些年来在风月场合的所见所闻,楚晶蓝的话她将信将疑,楚晶蓝沉呤半晌后又轻轻的道:“以前四哥曾对我许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我也是不信,觉得像他那样的男子,身边只怕从来都不曾缺过女人,只怕是在说大话,可是来西京之后,我在王府也住了近一个月了,从未发现四哥的身边有人过女子。所以玲珑,虽然你和四哥的事情是起源于远溪的乱点鸳鸯谱,我却不得不说,这一次远溪的眼光不错,不管怎么样,四哥都比皇帝要强上太多。”
白玲珑的眸光有光茫浮动,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悸动,却看着楚晶蓝道:“晶蓝说的这些我今日都听到了,也知道晶蓝是真的为我好,世子的好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感情之事,还是要靠缘份的。若是老天真的可怜我,让我能与世子相守,我也愿意将心交付于他,这世间谁不渴望能拥有份完整的幸福?我这些年来,背负太多,晶蓝,我也想能有人与我分担一二,却又怕拖累了他!”
她虽然性子倔强,却也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那日与在乐辰景在别院住的那一夜,其实已经改变了许多对乐辰景的看法,只是她的顾虑依旧极多,也知道两人的身份终是差了太多,心门一时间又哪里敢打开,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这一席话心里却亮堂了许多。
她这一生原本就多坎坷,行事素来是谨小慎微的,复仇原本是她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如今复仇有望,在心底滋生的其它的情绪也就相继而来。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贪心,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会渴望得到更多的东西,那一日和乐辰景的相偎,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悸动,只觉得有那样一个伟岸的男子伴在身边那该多好?
再则说到底她如今也只是一个孤身一人,原本是打算报完仇之后就自尽的,她连死都不怕又哪里会怕去爱一个人?
她之前只怕乐辰景对她是假,那娶她为妾的承诺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在今日里听到楚晶蓝的话之后,她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他若是对她是真的,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被他嘲弄,只要不被他看轻,其它的人如何看她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她做事是认死理的,今日认准了乐辰景,那么除非她死,否则她必定要和他在一起。
这般一想,白玲珑的眸子里便多了一分倔强和冷静,这件事情是她在继为家人报仇之后她人生的第二个重大的决定。
楚晶蓝闻言眼里满是喜悦,再看到白玲珑的眸光,心中的巨石便也放了下来,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有些别扭的,也都是极为聪明的,但是有些事情却又依着两人的性子是永远都不会说白,而她却是把乐辰景当做是兄长,白玲珑是好友,两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苦,她自然是希望两人能幸福,所以有些话便只能由她来说。
白玲珑却又浅浅的道:“只是如今诸事未定,我不愿他太过为难,晶蓝若是真心为我好的话,我方才说的话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省得到时候他和洛王生隙。”
楚晶蓝微笑道:“我知道怎么做的,你不用担心。”
白玲珑这才展颜一笑,楚晶蓝却又问道:“只是如今封妃的圣诣已下,你如今只是以养伤的借口住在定国公府,这样终不是长久之计。”
“晶蓝说的没错,这几日皇帝一直派人往定国公府里送东西来,还派了太医前来看诊,实在是让我烦不胜烦,那太医又不好真的赶走,只能找替身,日子久了也怕被揭穿。”白玲珑的眼里满是担心。
“替身?”楚晶蓝微惊道。
白玲珑解释道:“府里有个丫环的身形与我有五分相似,父亲寻了个错处打了她二十大板,又着人在她的身上弄了些伤痕,世子之前在人前一直骂我是狐狸精,我对外谎称他划花了我的脸,所有每次应诊的时候将那丫环的脸蒙了起来,这样才得已蒙混过关。”
楚晶蓝闻言微怔,知道这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如此一来便又多了一分风险,她看着白玲珑道:“你得小心一些,万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
白玲珑轻轻点了点头道:“如今定国公府和洛王府关系微妙,我也不便多留你了,你日后不用再来看我,我这边的情况会通知万知楼的兄弟,到时候你问楼主便好。”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道:“好的,你万事保重!”
白玲珑浅笑点头,楚晶蓝到隔间换了一套素色的宽大衣衫之后来便去前厅找到了安子迁,和他一起离开了定国公府。
楚晶蓝才一离开,一个人影便从阁楼上跃了下来,白玲珑顿时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乐辰景时一时便愣在了那里,寻思方才她和楚晶蓝的对话八成都被他给偷听了去,一时间脸如火烧,她讪讪一笑道:“世子何时来的?”
乐辰景一袭黑衣立在她的面前,双手环在胸前,眸子里也不知是怒还是喜,只是灼灼的看着她,她顿时心里发虚,以前面对他的坦然尽数散了。
乐辰景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往后退一大步,再退下去,便是那张闺中小床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寻思他若是再逼近一些便如何应对,他却已停了下来道:“你何时与晶蓝关系如此之好,以至于她要这般为你着想?”
白玲珑愣了一下后道:“我和郡主在万荷亭时便已是生死之交。”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眸子里明显是不信,白玲珑听他这么一说侄淡然了几分,也不管他信不信,她都静静的站在那里。
乐辰景的眸光幽深,看着她又道:“晶蓝和你相熟,你和安子迁以前也相熟,晶蓝鲜少提及万知楼的事情,而你又是万知楼的人,白玲珑,银面阎罗到底是谁?”
白玲珑听他问的寒意浓浓,知道他必定是看出了一些破绽,她当下淡淡的道:“楼主出入都会戴着面具,我也从未见过他。”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只是这一次不若以往那么大力,只是微微挑起而已,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信。”
白玲珑知道他表达方式素来直接,当下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世子自己判断。”
乐辰景明显对她这句话极不满意,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后道:“笨女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万知楼的事情不必再瞒我。”
白玲珑淡淡的道:“我没瞒世子,只是世子不信罢了。”
乐辰景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她,她以为他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时,他却已将手松开,然后看着她道:“撒谎也撒的不像,你现在不愿说,我能理解,但是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他的语气里是极度的自信,白玲珑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乐辰景却已大大方方的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冷冷的道:“你方才和晶蓝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白玲珑原本已经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斜斜的看了一眼乐辰景道:“那些话?”
乐辰景闻言却有些不高兴了,扭过头看着她道:“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装?才说过的话会忘记吗?”
“不好意思,我的记性一直不是太好,还请世子见谅!”白玲珑面色微红的打着哈哈。
乐辰景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记性不好?”
白玲珑淡笑道:“那是因为世子不了解我。”
乐辰景冷哼一声道:“没关系,你忘了,我记得就好,只是往后少在我的面前装来装去。”
“世子,我……”白玲珑想说我从来都没有装过。
乐辰景却打断她的话道:“日后没人的时候,不准再叫我世子。”
“那叫你什么?”白玲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难道叫你柿子?”
乐辰景伸手敲了她一记暴栗,她顿时怒目而视,他却已扭过头用既霸道又温柔的语调道:“叫我辰景便可,如果你想更亲密一些,也可以直接唤我景,我都不介意。”
白玲珑闻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看向他时,他的嘴角却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平素冷峻无比,寻常时候很少会笑,像这般带着温柔笑意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她不禁呆了一下,乐辰景平素由于经常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极为冰冷,整张脸也有如刀刻一般透着肃杀之气,可是此时这般一笑,脸上的那些浮霜寒冰尽皆消融,只余下一片朗朗春光,那双如星一般的朗目里竟有了冰消雪融时的清冷之美,眼前的男子虽然依旧没有如安子迁那样的温和之色气,可是却别有一番同情。
似冰山消融后的巍巍大山被春色拂过一般,既有雪色的清冷光华,又有明媚的阳光暖照,那些枯干的树木在这一刻竟发了芽,多年未开山茶竟也开了花。
白玲珑只觉得他这副样子从未见过,却是好看至极,一时间竟如花痴一般看傻了眼。
乐辰景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不悦,当下轻哼了一声,她这才回过头来,然后面色一红,忙将头给低了下来,他却已伸手抓起她的手道:“听到了没有?”
白玲珑很想说“没有听到”却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才发现其中的不妥,当下又摇了摇头,乐辰景看到她这副样子却有些不悦了,当下干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一俯身便吻上她粉嫩的红唇,这一次没有上次的霸道,一抹温柔在他的唇间泛开,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
这一颤却唤醒了乐辰景那夜的记忆,他的眸光深了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吻也加重了些,疯狂的掠过了她娇嫩的粉唇。
她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欲去推他,他的眸子却已微微睁开,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漆黑和狂热,他却也看到了她的娇弱和淡淡的惧意。那一夜的画面同时在两人的心时回放,乐辰景邪邪一笑,食髓知味的又将身体覆了下去。
白玲珑这一次没拒绝,反而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他那颗原本还有一分寒霜和顾忌的心尽皆放松,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疯狂再次涌来,他的眸光微黑伸手便搂紧了她的纤腰,头轻轻埋了下去,再度吻上了她的唇,刹那间,屋子里一室春光。
第三十一章
第二日楚氏和田氏双双进皇宫向皇后陈情昨日里楚晶蓝以德报怨救苏秀雅一事,大赞她胸襟宽广,实为女子中的典范,请求皇后奖赏她。又痛诉苏秀雅品性恶劣,当众欲行谋害之事,若是被推中,便一尸三命,心肠恶毒到极致,被楚晶蓝救活之后不但不言谢,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恶毒的目光看着楚晶蓝,此举实是藐视皇族,无视皇威。
楚氏更是细细陈述了上次苏秀雅打着赈灾之名大摆宴席的挥霍之事,将上次苏秀雅以水淋楚晶蓝未遂却淋了乌铮一身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更将她明明已成亲被休却还装闺阁女子的事情也罗列了出来,品性恶劣至极,请求皇后严惩于她。
楚氏和田氏说罢之后,梦溪也来了,她行过礼后道:“皇嫂昨日是没有看到苏秀雅那嚣张的样子,我昨日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女子实在是恶毒到极致,竟敢在大庭广众下行凶,我看她就是仗着她的兄长苏连城得皇兄器重,就越发显得自以为是了。再依着她的性子发展下去,只怕日后西京的命妇见到她都得行礼下跪了,而依着她的所作所为,只怕都不会将众人放在眼里,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闺秀会丧命于她的手里!”
她心里是真的讨厌苏秀雅,话也便说的有些夸张。
皇后知道苏连城如今皇帝还正在用,此时若是将苏秀雅定了罪,只怕会对前朝之事有所影响,而楚晶蓝是洛王的义女,算是洛王派的人。前朝和后宫本是一体,她若是惩治了楚晶蓝,只怕对前朝的事情也是有所影响的。她心里暗暗奇怪为何楚氏和田氏要为楚晶蓝说话,辛仲山虽是首辅,但是平日里做好本份之事,不偏帮洛王,皇帝有错他也会指正,楚氏帮楚晶蓝说话也说的过去。可是田氏帮楚晶蓝就让皇后的心里敲响了警钟,田氏是崔文滔之妻,崔文滔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这些年来,颇得皇帝器重,许多重要的事情也委于他去处理。
皇后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有些地方却也想不透,只此两人来同时进宫说苏秀雅的不是,她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理,否则只怕也会引起朝中命妇们的不满,会让人觉得她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仪。
她心里暗怪梦溪不懂事,此时竟也插一脚。
她当即温和的道:“崔夫人和辛夫人的话本宫已经听到了,本宫会派人彻查此事,若是苏氏真如两位夫人所言,本宫定不会轻饶于她。”
楚氏和田氏闻言忙道:“娘娘辛苦了!”两人都知道皇后也是个极有手段之人,此时这般说话便是在推脱了,并不想治苏秀雅的罪。
楚氏知道这一切倒在情理之中,田氏的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妥了,朝中的事情崔文滔虽然极少向她提起,可是皇帝和洛王相斗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她的性子是容不得一粒沙子,觉得苏秀雅有错就该受到处罚,再加之有楚氏在旁挑拔,她更是觉得苏秀雅其罪难絮,此时听到皇后的话她才陡然惊觉,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已经卷入了前朝的事情了。
田氏忍不住看了楚氏一眼,却见楚氏也在看她,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纠结,很多事情串在一起,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梦溪听到皇后的话却有些不悦了,她轻哼一声道:“皇嫂这般处置怎么听都像有些在帮苏秀雅,我知道你是在顾忌前朝之事,但是说句难听的话,苏秀雅上次淋湿了千赫王,千赫王曾进宫向皇兄讨要说法,当时是严惩了苏连城,才将此事揭过。可是苏连城只被关了几日就被放了出来,还官复原职,我听说千赫王因为这件事情很不痛快,千赫王和安子迁的关系甚好,此次的事情保不准就被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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