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要的事情。
于是她便命圆荷直接回了苏连城,就说她的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苏连城知道她不会见他,见圆荷出来便道:“劳烦将这副画送给郡主,我相信她看到这副画之后一定会见我。”
圆荷虽然极度看苏连城不顺眼,可是见苏连城虽然是来求人,但是却没有一分伏低之像,他依旧如往日一般气定神闲,那模样倒有一分高雅之态,当下瞪了苏连城一眼却也把那副画给带了进去。
楚晶蓝将画摊开一看,却见那画竟画的是一对男女共乘一骑,那画虽然画的匆忙,可是苏连城画功出众,画中的男女赫然便是乐辰景和白玲珑,两人的眉眼间都含了三分笑意,分明有着几分情投意合浓浓深情,下面的落款是乐辰景和白玲珑一起回京的日期。
楚晶蓝一看到那副画,心里便知道苏连城只怕看到了乐辰景和白玲珑回城的事情了,她一时间只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了,若是苏连城将事情闹大,或者说到皇帝那里去,皇帝若是一意孤行去见白玲珑,那么洛王和定国公苦心设计的计谋只怕会毁于一旦。
此时洛王和乐辰景两人都不在王府之中,她心里不禁有些苦恼,一时间也不太清楚苏连城对那件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但是不管多少,都是一个极麻烦的事情。
安子迁在旁也看到了那副画,当下皱着眉道:“苏连城行事素来稳妥,虽然极有可能这一次的事情不过是想救苏秀雅而做出的猜想,但是事情一旦闹大却极为麻烦。这件事情发生了已经有好几日了,他直到今日苏秀雅遇险才说及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是是他猜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没有拆穿,另一种是他的心里对皇帝起了异心,想用这件事为他投石问路,成为洛王派的人。此时他只是以此事为挟,却并没有告诉皇帝,只怕是存了其它的心思。晶蓝,我觉得今日还是先见见他为妙。”
楚晶蓝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家表哥当真是有一堆的花花心思。”
安子迁淡淡的道:“我已经和他断了亲戚关系,他已经不是我的表哥了,不过我知道他素来就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为官不到一载,便能风生水起,依着他往日谨慎行事的性子,只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后退之路。”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道:“这世间我最不想见的人便是他,可是依着远溪之言,却不得不见了。皇帝多疑,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要传到他的耳中,就必然会派对人细细查探。且不说这件事情事关大局,玲珑是我好友,四哥又是我的亲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这件事情。圆荷,你将苏连城带到花厅,我一会便过去。”
圆荷轻叹了一口气后骂道:“苏连城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说罢,却瞪了一眼安子迁。
安子迁有些无可奈何的摸了摸鼻子,楚晶蓝也看了他一眼后轻声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也许用你们江湖人物寻仇的法子解决最好。”
江湖人物寻仇最常见的法子一个是上门挑战,若是那件事情见不得光,那就是暗杀。
安子迁微愣了一下后道:“若是苏连城做的太过的话,我必不留他。”
楚晶蓝知道虽然如今安子迁和苏连城关系极为紧张,但是安子迁和苏连城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实比亲兄弟还要亲近几分,如今虽然已经断绝了所有的关系,但是安子迁是一个宽厚长情之人,真要动手杀苏连城,只怕也是下不了手的。
她见安子迁的眉眼里有了一分杀气,心里不知怎的就心疼起安子迁来,安府虽然有七个兄弟,可是他和那些兄弟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不怎么样,安夫人和安老爷平日里待他也是极度不好,他才是那个一直都没朋享受到太多亲情之人。
她当下轻拉着他的手道:“有些决定不用急着做,我们去会会苏连城再说。再则他今日敢这般找上门来,想来也早有所备,杀了他也不见得就能解决问题。”
安子迁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当下浅浅一笑,也不说话,却轻扶着她缓缓朝花厅走去。
两人到花厅的时候,苏连城已经到了,他见两人缓缓而来眸光微暗,也不行礼只缓缓的道:“我知道秀雅行事太过份了些,但是郡主既然没有损伤,不如就放她一马,给她一条活路,我敢保证,日后郡主再也不会见到她,她也不会再给郡主添麻烦。”
楚晶蓝淡淡的道:“苏大人果真和苏小姐兄妹情深。”
苏连城长叹道:“我知舍妹和郡主的那些恩怨都是因我而起,以前的是非对错此时我也不想和郡主理论,她走入自己的魔障之中难以自拔,是她自己的错,但是罪不至死。郡主如今是有孕之人,不如高抬贵手将此事揭过,饶舍妹一条性命,就当做是为腹中孩子积福。”说罢,他难得温厚的长长一揖。
安子迁看着苏连城道:“苏大人这一番话倒说的严重了,为孩子积福?我们自问俯仰对得起天地,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苏大人先用这副画将我们诓了出来,却如此伏低做人,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苏连城笑了笑道:“远溪想太多了,前段日子我到天牢去了一趟,想通了许多事情,却又有很多事情如同困局一般不得解脱,心中实在是难以安宁,便要西郊的小寺里小住了一段日子,那日清晨起来的甚早,便看到了画中的那一幕,那一日实在是感叹马上的男女实是一对壁人,所以便用心记了下来。不想回到西京之后却又听到了更荒唐的一件事情,世子重伤万三小姐,一直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些互相矛盾之事,只是俗话有云,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对姻缘,所以便将此事放在心里。此次若非舍妹有难,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也不敢将这副画送来给郡主看。”
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温和,却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也将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只要楚晶蓝救下苏秀雅,那么这件事情他便埋在心里不会揭穿,而若是楚晶蓝不救苏秀雅的话,那么他为了救苏秀雅便会弄个鱼死网破了。
楚晶蓝冷笑一声道:“苏大人的话是说的很好听,可是其中威胁的意思还是太浓了些。”
苏连城缓缓的道:“我知道郡主是恨毒了我,洞房花烛夜的事情我后来才知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只是事已置此,我再向郡主道歉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远溪难堪。而秀雅的事情,归根要结底,其错却在郡主的身上,她若是没有见到世子,又哪里会有那样的肖想。我劝过她多次,只是她却被一叶障目不听我的功说。去年寒冬,我二弟惨死,我来西京之前曾答应家父要好好的照顾她,她这一次若是流放到蒙买族的话实是与死无异,家父若是得知,只怕坐承受不住。家父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又如何能承受数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还请郡主看在家父年迈以及看着郡主长大的份上高抬贵手。我送画给郡主不过是求郡主一见,却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还请郡主明查!”说罢,他又重重一揖。
楚晶蓝愣了一下,她曾经想过千百万次苏连城向她认错的场景,大多是想着将他逼到绝境,她如女王般站在那里接受他的扣拜认错,却没有料到他为了苏秀雅竟就向她认起错来。她此时才知道原来苏连城早就知道洞房里的事情,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红颜的手笔,之前不过是因为男子汉的面子不肯低头,一直任由红颜胡作非为。
而他此时替苏秀雅求情的话语,却是情深真意切的,还将苏老爷也搬了出来。整个苏府,她唯一不恨的便只有苏老爷,她知道去年苏壁城的死曾让苏老爷一病不起,这一次苏秀雅若是真的发配到蒙买族,只怕是必死无疑,苏老爷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了。
抛开这些人情不说,苏连城手里还握着那张威胁的王牌,他却对那事只是随便一提,在她面前只打大感情牌,她和苏连城也算是交手几回,却一直觉得他不过尔尔,到今日看到他处事的手段和方法,她不禁暗赞他果真是个人物。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一直视苏老爷为亲大伯,自是不忍看到他受苦受累。只是苏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那诣意是皇后下的,又已知会了刑部和京城尹,我虽然是个郡主,却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郡主,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苏连城看着她道:“明人不说暗话,郡主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再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也唯有郡主才能救得了舍妹。我知道郡主的心里有诸多顾虑,我苏连城此时以我的人格发誓,若是郡主这一次能救下舍妹,这画上的事情便是永远的秘密,不过再有人知晓。而舍妹日也绝不会再见郡主,不会再有机会伤郡主半分!”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眯着,苏连城又道:“其实教舍妹这件事情于郡主有百利而无一害,舍妹是个蠢的,根本就不是郡主的对手,却能为郡主正名,从今往后郡主只有贤名而无悍名!”
安子迁看了苏连城一眼,楚晶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苏大人能成为一代宠臣当真有原因的,我佩服的很。令妹之事,我尽力为之,能否得救却不敢保证,苏大人答应我的事情还请自己记牢了。”
苏连城又朝她轻轻一揖道:“得郡主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答应郡主的事情自也做数,这件事情只会烂在我自己的肚子里,不会再有人知晓!”
第三十二章
楚晶蓝自是不信苏连城的承诺,却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太多的选择,苏连城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心里是极为清楚的,苏连城以前连她的婚约也毁,此次的事情她自是不太相信,只是苏秀雅此时名声已毁,不管是生是死,在西京也呆不下去了,苏连城只是让苏秀雅活下来,她怀孕之后已见到太多的血腥,也并不愿再加上苏秀雅这一条。
而对苏秀雅而言,有时候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生不如死才是给她最大的教训。
她不是圣母,却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再则这件事情实在是牵扯太多的人和事,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实有太多的顾虑。苏老爷以前待她并不坏,若是真的频频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楚晶蓝虽然极度讨厌苏连城,也佩服他今日里来找她时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字字都说在了关健处,而这一次所谓的帮忙到底是在帮苏连城还是将他送上另一和不归路却是不得而知的。皇帝原本就多疑,她在这多疑的心思上再加上一把火,等待苏连城的也许就是另一条不归路了。
如今西京里风云变幻,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那些心思比之世间最陡的峭壁还要危险的多,很多时候只要一句话,便能让人万劫不覆!
她想了想,便写了两封信,一封让红梅送给楚氏,另一封让圆荷送给了田氏。
楚氏收到信之后眉头微皱,细细一想之后只道楚晶蓝是要将以德报怨的德名进行到底了,也觉得经此一事之后不管苏秀雅是生还是死,在西京也是无法立足的,再敢害不到楚晶蓝了,依着苏秀雅的性子这样留在世上只怕比去蒙买族为奴更加难受上心。她心里却又实在是恨苏秀雅太过狠毒,觉得那样的女子实该受一点教训才是,苏秀雅后半辈子只怕都会在人的白眼和口水中度过,倒也不失为一记良策。
田氏收到楚晶蓝的信后却问圆荷:“这件事情原本是我们为郡主不平而上书的,郡主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呢?”
圆荷答道:“郡主宅心仁厚,听闻苏小姐被罚到蒙买族为奴,苏小姐毕竟是千金小姐,这一去实是有去无回。郡主体恤苏小姐老父体弱,体恤天下间的父母之心,郡主也即将为人母最能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苦心,所以才恳请崔夫人进宫一趟为苏小姐求情。”
“郡主有如此的菩萨心肠,着实让人感动,只是这件事是我和辛夫人去皇宫里参的苏小姐,此次若是再去求情,只怕有些不妥。再则此事是郡主的心思,由郡主去向皇后娘娘求情只怕效果会更好。”田氏微笑着道。
圆荷躬身道:“郡主也曾想过,可是她如今已身怀六甲,从宫门到中宫路途实在太长,外妇又不能坐轿撵,她的身子原本就不是太好,最近又数次受惊,实在是支撑不住。再则郡主也认为此时若是她去为苏小姐求情,在皇后娘娘看来显得太过矫情,恐反而引起皇后娘娘的不悦。而这件事情若由夫人去求情,也显得夫人心地善良,崔大人和苏大人也更好相处一些。”
田氏闻言嘴角微扬,觉得楚晶蓝这个丫环口才实在是极好,行事稳重,行事还颇有几分楚晶蓝之风,竟将崔文滔和苏连城的关系也点了出来,她淡淡的道:“听完你这一番话,好像我若不去皇宫一趟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了。”
圆荷忙道:“夫人言重了,奴婢没有那亲意思,郡主也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求夫人帮这个忙罢了,再则此事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
田氏淡淡的道:“你回去回郡主的话,就说这件事我应了,但是能不能做好却没有把握。”
“有夫人这句话便好,奴婢这便去回郡主。”圆荷说罢,长长一揖便离开了崔府。
田氏的眸光幽幽,昨日里她进宫回来之后被崔文滔狠狠的训了一顿,说她做事不经思考,如今朝中的局势如此复杂,她竟还敢去掺合那件事情。她思前想后也觉得诸多不妥之处,却又觉得此时若是再去向皇后求情,只怕反而会再度引起猜疑,今日正在为难之际,却收到了楚晶蓝的信,本是极和她心意的,只是又不知道楚晶蓝心中所想,于是便问了圆荷几句,这小丫环却是个极为稳重妥贴的人物,字字答的滴水不漏,她也想不透楚晶蓝心中所想,却觉得这件事却是可行的。
她正准备出门,却听门房说楚氏来访,她的眸光微转,知道定是楚晶蓝的意思,出门一见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于是两人再次向皇宫里递了贴子,皇后接见两人后心里暗暗好笑,却将两人斥责了一顿,待两人说出这是楚晶蓝的意思时,皇后也觉得甚是有趣,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说这事已交由刑部处理,她再插手恐有不妥,但是楚晶蓝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女子中的典范,无论如何也得成全这份仁义之心。
两人退下之后,皇后却在心里把两人骂了一顿,怕她们没事找事,却也觉得有些奇怪,楚晶蓝竟会替苏秀雅求情,这事情只怕是不简单。
皇后久居深宫,奉行的素来是功利之思,从为都不信任何大仁大义之举,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大仁大义不过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行的事情罢了,中间只会有更大的阴谋。
皇后想起以前皇帝对苏连城的怀疑之事,心里一时间又有些百转千回,一时间也不能断定这件事情是楚晶蓝刻意挑拔皇帝和苏连城的君臣之谊,还是苏连城根本就是洛王的人,因为遇险所以才去求救。而楚晶蓝之前又被苏连城毁过名节,只怕是恨透了苏连城,又岂会如此大度的帮苏连城,而苏秀雅几次三番要害楚晶蓝的性命,楚晶蓝若非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断然不会为苏秀雅求情。
皇后越想这件事情便越是觉得有趣至极,觉得应该为这件事情再做一些事情,这样才能看得到后续的发展,只是这件事情还得知会皇帝。
皇帝听完皇后的分析之后来,眸子里泛起了一分寒意道:“以前朕只是怀疑苏连城是王叔的人,如今倒更加确定了,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的事情竟做的如此明显!”
皇后轻声道:“依臣妾看来,这件事情之中只怕还有曲折,皇上何不召苏连城进宫问问详细情况?”
“有什么好问的!”皇帝微愠道:“这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枉朕对苏连城一直信任有加。”
皇后知道皇帝已经动怒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