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得牙痒痒,当她的心里有了这个人认知时,她便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只怕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了,而且这幕后之人是针对五房而来,那也就只有两波人马有这样的动机了。
俞凤娇咬碎了一口银牙,琼宛一琼姿两人见她的眸光疑重,又时不时的透出一抹阴狠,两人的眼里不禁都有了一抹淡淡的惧意。
俞凤娇问道:“琼姿,你替我煎药的时候有什么人来过吗?”
琼姿摇了摇头,她又问道:“你一直守在药炉前没有离开过吗?”
琼姿想了想后道:“离开了一会,当时大少夫人到怡然居里来取斗蓬,我去给大少夫人拿斗蓬的时候离开了一下?”
“什么斗蓬?”俞凤娇皱着眉头问道。
琼姿答道:“上次大奶奶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起风了,大少夫人将她的斗蓬借给了大奶奶,大奶奶忘记了吗?”
俞凤娇细细一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却又冷笑道:“她倒是挺闲的,取个斗蓬差个小丫环来就好了,居然还亲自来,就当真是有些怪异了!”
“大奶奶的意思是大少夫人……”琼宛微惊,后面的话一时间也不敢说出口气。
俞凤娇冷哼道:“她若是只是取斗蓬也便罢了,若是存了其它的心思,我就……”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手中的拳头却已死死握了起来。
琼宛和琼姿对视一眼不敢说话,俞凤娇好不容易平熄了心中的怒气后又道:“你们在查药渣的时候有没有惊动其它的人?”
两人摇了摇头后琼姿道:“我们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关乎大奶奶的性命,又哪里敢惊动其它的人,这件事情自是越小心越好。”
“很好!”俞凤娇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们这几日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生看着那药炉,我倒想看看谁这么狠厉,竟敢下这样的毒手!”
她的眸子里满是怒气,看得两个丫环都有些胆战心惊。
与她满腔怒气成反比的是楚晶蓝的悠然,整整一日,楚家没有卖出一匹布,大掌柜已急得团团转,她却悠然自在的坐在二楼上喝着茶。
茶是上好的龙井,清香怡人,就连红梅那种从不懂得品茶的人闻到茶香都忍不住赞道:“好香的茶!”
楚晶蓝浅笑着道:“红绫,给红梅姑娘也泡一杯茶。”
红绫应声而出,红梅看着楚晶蓝问道:“夫人叫我姑娘?”
“难道你已成亲不是姑娘呢?”楚晶蓝看着她问道。
红梅有些不好意的挠了挠头道:“我还没有成亲,只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唤我为姑娘。”
“那他们平日里都唤你什么?”楚晶蓝有些好奇的问。
红梅还未回答,绿叶却在旁插嘴道:“当然是母夜叉,男人婆,凶婆娘等一类的称呼。”
楚晶蓝见红梅姿色出众,看起来极为精神,满头的秀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头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悍气,却又有些单纯可爱。她微微皱着眉道:“给你起那些绰号的人根本就不了解你,只看到了你的表面,不知道你也有一颗温柔的心。”
红梅顿时便愣在了那里,楚晶蓝微微一笑道:“其实别人怎么看自己当真不重要,我们都是为自己而活,又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红梅的眸光闪了闪,绿叶的眼里却已有了一抹淡淡的泪光,她浅浅的道:“夫人,你当真不在意坊间的传闻吗?”
楚晶蓝笑而不答,绿叶却又忍不住问道:“公子的名声那么不好,你嫁给他时难道就没有其它的顾虑吗?别怪我直言,或不是公子救过我的人命,我都会认为他就是那种花花公子。”
“我的名声也不好。”楚晶蓝淡淡的道。
红梅的绿叶听到她的话却全笑了,红梅赞道:“你果真是个极聪明极特别的女子,怪不得公子那么为你上心!”
楚晶蓝浅浅一笑,眸子却有些深邃,她看着绿叶道:“你觉得他和花花公子有会区别?”
绿叶嘻嘻一笑道:“他和花花公子们看起来是极像的,只是本质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他也喜欢寻花问柳,也喜欢和女子们呆在一起,可是风流却不下流,对我们都是极尊重的!”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轻轻的问道:“他时常和你们呆在一起?”
绿叶愣了一下,已听出她话里的试探的味道了,当下抿唇一笑道:“这些事情还是以后由公子告诉夫人吧,我们若是再多嘴,回去后只怕会被他将嘴撕烂。”
楚晶蓝浅笑,红绫已将茶泡好端了上来,红梅和绿叶两人一人一杯,两人喜笑颜开的接过茶闻了闻后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楚晶蓝见两女身上透着江湖的气息,心里已越加了然,对安子迁的另一重身份也有了更深一层的猜测,她的眼里有一丝淡淡的羡慕,她羡慕她们的自由自在,没有过多的负担和压力。
房门被敲响,红绫将门打开,大掌柜走进来施了个礼后道:“大小姐,余三公子在楼下,说是要见你。”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一眯后道:“你去回余三公子,就说我忙得紧,如今没空见他。”
大掌柜愣了一下后道:“余三公子说若是见不到大小姐,他就不走了!”
“那敢情好。”楚晶蓝浅浅的道:“我绵缎坊前又来一个免费的门神,求之不得,你去告诉余三公子,最后是日日都守在门口,那我们便也省了一和看门的狗了。”她去商州那一日出事之事,她很清楚的知道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虽然她告诉安府里的人那马中了毒是安府的人下的毒,却也不能完全排除是余文远买通了安府的下人做的。
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能用常理理解的疯子,无论他做下什么事情,她都是信的。而这种人自从游湖那一日见过之后,她就不想再见他,而且现在也没有见的必要。
楚晶蓝做事虽然不乏铁血手段,平日里待人都是极为温和的,像这种带刺的话她平日里极少说,大掌柜微微有些吃惊,却也听从了她的吩咐。
红梅的两眼里满是佩服道:“夫人,你当真是极有性格的,那余文远就是一条疯狗,不用理会他!”
楚晶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条疯狗。”
“当然是听公子说的。”红梅如实回答道。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再深问下去。
楚晶蓝将帐本查看完之后,已是下午,她带着一众人缓缓的下了楼,再缓缓的的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走了约莫两里地后红绫掀开帘子一看不是回安府的路,当下便喝道:“老张,走错路了!”
车夫浅浅笑道:“没有走错路,我来接楚大小姐去吃饭!”
声音莫明的有些耳熟,却不是老张的声音,红梅和绿叶的眸光微疑,便要动手,楚晶蓝两手一伸,将两人拦了下来后低低的道:“于三公子亲自为我驾车,深感惶恐。”
车夫将头上的帽摘下来,正是余文远,他微微一笑道:“楚大小姐当真是厉害,这样也能认出我来。”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我只记得住那种特别好和特别坏的人,于三公子那日要为我赎身,这件事情我每次一想起都有些想笑,所以就记得清楚了些。”
于文远的脸上也有些不自在的道:“那一日是我有眼无珠,还请楚大小姐见谅。”
“抱歉,我没有义务去原谅任何人做下的蠢事。”楚晶蓝缓缓的道:“还请于三公子将马车停下。”
“今夜有处绝美的风景,楚大小姐不想看一眼吗?”于文远微微笑道。
楚晶蓝面色微寒:“什么风景?”
“楚大小姐看了便知。”于文远微微笑道:“我没有安兄那种会讨美人欢心的手段,却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只是以前总是见安兄带着姑娘们游湖,所以一时误会了而已。”
楚晶蓝冷冷的道:“对于三公子而言是误会,对我却是侮辱,我不认为有什么风景值得我和余三公子一起看的。”
她的手放下,示意红梅他若是还不停下马车就可以用强了,于文远却不冷不热的道:“楚大小姐难道连楚家的风景也不愿意看吗?”
红梅已经站了起来,楚晶蓝已将她拦了下去,她浅浅的道:“什么楚家的风景?”
于文远微笑道:“楚大小姐看过便知。”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红梅先下了马车,然后再将楚晶蓝扶了下去,马车停在一栋宅子前,那里赫然写着“松鹤楼”几个大苍劲的大字。
于文远微微一笑走到楚晶蓝的身畔,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披风,披风里露出了里面绣着黄色梅花的杭丝衬襟,她气质高雅娴静,眉目如画,却并没有那种让人一眼就惊艳的美,却是那种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的秀雅之姿。他的心不受探制的剧烈的跳了几下,心里升起了一抹别样的冲动,那丝冲动让他的心里生起了一抹烦闷和无措,只是这些情绪很快就被他平熄了下来。
他微微笑道:“今日里终于看清楚大小姐的真容了,竟比游湖那一日所见还要美上几分!怪不得安兄不惜和苏兄反目,义无反顾的要将楚大小姐娶回家做平妻,只是苏兄当是有些蠢了,竟会放着这样一个如花一般的美娇娘不要而要了红颜。”
楚晶蓝抬眸看了一眼,这是她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二次见到于文远,或许是秋日的太阳太过炽烈,映在他的身上少了那一日在湖上见到的那抹淡然,他的那一双大的眼睛里满是灼人的光华。
只一眼,她就非常讨厌他的目光,她的眸光冷了些许后道:“人和人之间是有缘份的,也许我和苏大公子就少了那么一层缘份吧,而我和远我溪的缘份或许就是前世注定的,不管别人如何离间,又要经历多少考验,都会在一起。”
于文远的嘴角微扬,楚晶蓝又淡淡的道:“只是我倒有些替尊夫人感到可惜了,她嫁给于三公子只怕是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为何?”于文远浅浅的问道。
楚晶蓝的眸光里溢出了一抹寒意,却笑的温婉可人道:“苏大公子只是将青楼女子带在身边,也只是动了纳妾的念头,而于三公子却动了娶青楼女子为妻的念头,这样的德行能中进士当真是奇迹,而苏大公子能中探花,也一个奇迹。我若是尊夫人的话,只怕是日日祈祷你不要高中,否则我定然会成负心汉!再则她整日里都和一个半疯的男子同枕共眠,谁知道这个人哪天疯起来会做些什么。”
她的话说的有些刻薄,几乎已将他说的一文不值了,他却浅浅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楚大小姐当真是伶牙俐齿,竟比传闻中的还凌厉三分,我佩服的紧。”
楚晶蓝和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理会他,转过头对绿叶道:“你再去雇辆马车过来,我们回安府。”
于文远微笑道:“楚大小姐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今日里为何要一定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吗?”
“我这人素来没有太多的好奇心,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和于三公子能一起看风景,哪怕那抹风景是和楚家有关的。”楚晶蓝的眸子里已没有一抹温度,她发现她今年是真的流年不利,先是苏连城那混球的退婚事件,再是遇到了乐辰景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接着又遇到于文远这种人渣!也许她该去找找了然大然,让他帮她除除身上的晦气。
于文远没有再拦她,只双手负在的胸前道:“楚大小姐竟然如此不待见我,那我自也无话可说。”他突然转过身大声道:“大家快来看一看啊!楚大小姐是这个负心的女子!她明明将我约在了这里一度春宵,谁知道一到这里却看上了里面的怜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
他的话才一说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将于文远推开道:“哪里来的混球,居然敢到松鹤楼来抢生意!”说罢,又转过身对楚晶蓝道:“楚大小姐不用担心,他若是敢闹事的话,那副小身板是经不起我一拳的,随我进去吧!”说罢,他居然伸手来拉楚晶蓝的手。
松鹤楼前是杭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他的话立马引起了一群百姓的关注,一个个都围了过来,对着楚晶蓝指手划脚。
楚晶蓝听到这里,顿时已经明白这所谓的松鹤楼是什么地方了,而今日里在无论她和不和于文远一起进去,名节都会被他毁掉!她一把甩开那个男子的手,狠狠的看了一眼于文远,却见他虽然看起来满脸委屈,可是眼底却是嘲弄,那副模样似已吃定了她一般。而他也确实吃定她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在这个讲究女子名节的社会,不管于文远说的是真是假,传出去她的名节都会毁了。
这于文远的心思竟比苏连城还要无耻几分!这是他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二次设下这样的陷阱了,她的眸光微微一凝,那男子又欲来有牵她的手,红梅已抢到她的身侧,伸手一把抓住那个男子的手,再伸手一折,便将那男子的手折断了,红梅冷笑道:“就凭你样的货色也敢来调戏我家夫人?”
那男子惨叫一声,红梅的眸光一寒道:“你妈个浑球,你今日里最好是说实话,告诉众位乡亲到底是什么勾当,否则今日老娘就要拆了你的手!”说罢,她的手指头轻轻一动,“嚓吱”一声,那人的骨头应声而折,痛的他哭爹喊娘。
他痛的大叫道:“姑奶奶饶命啊,不关我的事情啊,是他给我银子让我这么说话的!”
红梅冷哼了一声,将他的身上摸了一遍后掏出一锭十两的纹银道:“这是他给你的银子?”
那人哭的一片惨烈,却点了点头道:“于三公子,你不是说楚大小姐只是一个人柔弱的女子,身边的丫环也全部都没缚鸡之力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哦!原来是于三公子的手段啊!”红梅冷笑道:“各位乡亲们都听好了,绚彩坊这些年来一直和楚家水火不容,于三公子虽然看起来仪表堂堂,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居然想出如此烂的法子来陷害我家夫人!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毁她的名节,让她以后都不好做人,从而达到他卑鄙无耻的目的!”
楚晶蓝听到红梅的话,眸子里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赏,虽然红梅看起来似乎有些粗线条,却也是极有应变之才。
于文远见到红梅的手段也微微一呆,根据他的情报,楚晶蓝身边的几个丫环都是楚家的家生子,是不会武功的,可是眼前的女子显然是个武功好手。
此时四周已围了极多看热闹的人,楚晶蓝虽然早已是杭城的名人,可是真正认识她的人却并不多,此时众人见她一片静然的站在那里,便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远没有传闻中的那副母夜叉的模样,有人问道:“她当真是楚大小姐吗?”
这样的问题不回答比较好,楚晶蓝见围在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只怕没事也要弄出些事情来了,而于文远见她身边的丫环个个都精明的紧,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怕是成不了了,他冷冷一笑,拔开人群朝前走去。
楚晶蓝看到他的举动,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声,她扭头看了一眼绿叶,绿叶会意,极快的窜上去一把扯住于文远道:“于三公子,很抱歉,今日里的事情还得请你还我家夫人一个说法,否则只好送你去府衙了。根据西凤的法律,恶意破坏女子的名节是要被充军的,而像你这种有功名在身的虽然不会将你充军,却也会让你身败名裂!”
于文远只觉得绿叶那一扭之力大得紧,胳膊似要被拧断一般,他的眸子里不但没有怒意,反而更多了一分笑意,他看着绿叶道:“你不是楚家的丫环!”
绿叶轻哼了一声道:“我是不是楚家的丫环一点都不重要,重量的是于三公子你得为今天的事情负责!”说罢,她下手更狠了了些,而余文远却笑的更加的厉害了,她的江湖经验虽然很丰富,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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