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对绚彩坊的影响也就更大,我们只要比绚彩坊撑得久一些,我们就是真正的赢家。”
圆荷听到楚晶蓝的话心里只觉得难过的紧,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给她家小姐那么多的磨难,现如今安府内院里闹成了一团,楚家那边也不得安宁,再这样下去,只怕是铁人都撑不住。她低声唤道:“小姐……”
楚晶蓝淡淡一笑道:“笨丫头,不用太过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自有解决的法子。”
圆荷忍不住抱怨道:“老爷和夫人也真是的,当年为何不再多替小姐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小姐便也不用独自一人那么辛苦了!就算没有兄弟姐妹,小姐找个有本事一些的姑爷,也能替小姐分担一些,可是偏偏又嫁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姑爷……”
“谁又在说我的坏话呢?”安子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我又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背后这般说我的闲话?一无是处?哪个笨蛋见老子一无是处呢?”
他的声音里满是怒气,脸上也隐隐可见一抹淡淡的怒气,可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淡然,圆荷平日里虽然并不怕他,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可是说到底他才是悠然居里真正的主子,见他那副模样看起来是动了怒了,当上忙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楚晶蓝见他回来了,便迎上去道:“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也想早些回来,可是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场子好戏,所有就又去安排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回来的晚了些。不过我倒觉得此时回来的正是时候,否则又哪能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安子迁的眸光流转,在暮色泛起浅漠的光华,见楚晶蓝身着披风站在风中,又皱着眉头道:“怎么不好生在屋子里歇着,现在早晚已很凉了。”
“这几个丫环跟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了,性子也变得有些没大没小了,以前我觉得圆荷那丫头性子还算稳重,许是这一次被撞坏了头,竟像是被圆珠附身了一般,说起话来越来越没大没小。回头我好生收拾她们,你也别自心里去了。”楚晶蓝浅浅一笑道。
安子迁扬眉,她的眸光微敛道:“其实早晚也不算太凉,这番微微透着寒意的感觉,倒更有秋日的味道。再说了,我心里也有所记挂,便在这里候着了。”
“你在等我?”安子迁的眼睛里一片亮堂。
楚晶蓝的俏脸微微泛红,没有回答,只浅浅一笑道:“你也忙了一天,先回房休息吧!”说罢,她转身走进了大堂。
安子迁浅笑,一把拉住她的小手道:“你帮我把外衫换下来吧!”
楚晶蓝低头不语,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她便替他将身上的玄色披风解了下来,再替他换了一件青色家常绸衫外套,他浅笑道:“以前不愿回家是因为家中没有知冷暖的人,如今才知有人在家中等着的滋味竟是这般美妙。”
楚晶蓝笑的淡然道:“姐姐比我要贤惠的多,只是远溪没有发现罢了。”
安子迁的眸子转了一圈,嘴微微的动了一下,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楚晶蓝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好奇,却最终也没有问。
安子迁换好衣裳到大堂时,红绫和秋韵已将饭菜布好,今日的菜品是一条清蒸鲈鱼,一份野茹鸡汤,一盘碧绿的蒜茸野菊花菜,一个红烧蹄筋,一份清炒冬豆,整个搭配下来是丰盛又不油腻,清淡爽口。最重要的是,这几个菜都是安子迁爱吃的菜。
他拿起筷子将几个菜都尝了一遍后有些吃惊的看着楚晶蓝,她浅浅一笑道:“这蹄筋和鸡汤是从醉香楼里买回来的,其它的几个菜是府里的厨娘做的,我今日里心绪不宁,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厨了。”
安子迁浅笑道:“你怎知我喜欢吃这些菜?”
楚晶蓝的眼睛微微一转后一片淡然的道:“这些菜你都喜欢吃吗?那当真是太好了!”
“红梅告诉你的?”安子迁看着她的脸问道。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浅浅一笑道:“我和她闲聊的时候随嘴问了一下,我答应过你要试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平日里自也需要用些心思。”
安子迁笑的嘴角扯到了耳根处,他看着楚晶蓝道:“你这样的用心我非常喜欢,你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楚晶蓝微微皱眉,他回来的衣裳是她帮他换的,并没有见他带回任何东西,此时他这般一问,她当真是一点都猜不出来了,当下轻轻摇了摇头。
安子迁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果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笨女人!”
楚晶蓝一边的眉毛扬了一下,他的左眼对着她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将两手放到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却见他有些诡异的一笑,然后极快的伸手在她的面前抓了一把,然后再将手伸开,一根木制圆簪便呈现在她的面前,那圆簪看起来极为普通,她拿过来细细一看居然是极品香木所雕,最重要的是那香木上雕的是一条含苞欲放的梅花,那梅花的花形极为特别,比起那一日他替她画的那枝缠枝牡丹的图样还要精致几分。她平日看惯了各色珠宝,像这般精致而又带着古朴意味的发簪还是第一次见,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安子迁却笑嘻嘻的看着圆荷道:“圆荷,爷今日里露的这一手和你那一日在大奶奶那里表演的那一手,哪个更高明一些?”
圆荷的脸色微变,却死不承认道:“奴婢不明白姑爷在说什么,不过姑爷方才这一手当真是漂亮的紧!”
安子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却又扭过头对楚晶蓝道:“喜欢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安子迁笑道:“你喜欢就好,我今日可是雕了一整日。来,我替你戴上!”
楚晶蓝朝他靠近了一分,安子迁拿着发簪插入了她的秀发中,她浅浅一笑道:“好看吗?”
安子迁叹了口气道:“你身上满是珠宝,这支发簪戴上去似乎显得寒酸了些,赶明儿我再寻一套精美的头面送你吧!”说罢,他欲将那发簪拔出来。
楚晶蓝却伸手护住道:“哪有人送了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你既然将发簪插在我的头上了,那么这支发簪就是我的了!”
安子迁失笑道:“这支发簪不值钱。”
“可是却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楚晶蓝接过他的话道。
安子迁的眸光深了些,上次他带她去见秦妈的时候烧毁了裙子,当时她不得已穿着秦妈的粗布衣裳,却在回城之后又换回了她的华服,他原以为她是有些肤浅的只知道穿衣打扮的大家闺秀,虽然特别了些,身上却还是透着俗气两字。可是如今看到她这样的举动,再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他顿时明白她那一日回城换衣的真正原因了,她只怕是担心她穿成那副样子回到家府被人嘲笑,必竟安府里的女子大多都是极势利的,再则她嫁给他后身份终究透着三分尴尬,她那样做,说到底也不过是自保罢了。
楚晶蓝见他发愣,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浅浅的道:“我今日做下了一件蠢事……”
“你做的不是蠢事。”安子迁接过她的话道:“对付于文远那个狗娘养的,就得用这样的手段,否则他是不知道肉疼的。”
楚晶蓝愣了一下,安子迁却对她眨了一下眼道:“我非常支持你的做法,所以也顺便替你再扇了一阵风,保证让余文远那浑球吃不了兜着走。”
楚晶蓝的眼里有些好奇,安子迁却又问道:“你那一日在绵缎坊对我的说要我养你是,是不是早已做好了要和于文远大拼一场的准备?”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转动道:“原先是想用另一种办法将他打垮,那个法子和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来的快了些,我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以至于这一次留下了不少的后患,绚彩坊那些布卖出去之后只怕这一年楚家的生意都不会太好。而楚家也并不如外面看到的那么风光,这一年的时光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若是能撑地,楚家便也算稳固了,可是若是撑不过的话……”
“还有我了!”安子迁淡淡的道:“就算楚家败了,你还有我!”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后问道:“你当真这样想?”
“你若是不信我就让时间来证明好了。”安子迁笑的温雅如玉,一股磊落而又风流的气息自他的身上流淌而出,那抹淡淡的温柔里再无一比纨绔的味道,有的只是大丈夫的温柔之气。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她的心里倒有一分淡淡的负疚,她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又问道:“你说那份礼物可是发动全城的纨绔们去散播绚彩坊低价出售的消息?”
安子迁扬眉道:“被你一下就猜出来了,当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楚晶蓝微微扬了扬眉毛,安子迁却又神秘一笑道:“快些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看戏。”
“看戏?”楚晶蓝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戏?”
“反正不是折子戏。”安子迁浅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精彩的紧。”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晚膳的所氛温馨而又透着淡淡的暖意,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异样的触动,只觉得这般和他说话也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他那张看起来有几分像是纨绔子弟的脸,竟让她的心里莫名的透出了一分安全感。
用完膳之后安子行便带着楚晶蓝走了出去,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向西,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前面的路却被人拦了下来,隐隐有女子的哭声传来。
安子迁有些好奇的走下马车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路人答道:“听说今日有人到杜家去抢杜少夫人,那聘礼给的极为丰盛,杜少爷和杜少夫人成亲才一年多,两人感情极好,杜少爷自然不愿将妻子拱手让人,两家起了争执,没料到那人竟横的紧,操着一口京片子三五两下便将杜家的护院掀翻,杜少爷派人报了关,许知府亲自带着官兵前来捉那人,不料那人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给知府大人看,知府大人竟当场就跪倒在地,然后亲自去请杜少夫人给请了出来。”
“什么人这么横,竟连知府大人都要敬他三分?”安子迁皱着眉道。
路人答道:“可不是是嘛?这人也真是怪的紧了,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安子迁想起一件事情,当下眸光微微一转后问道:“杜家?可是城西的望族杜月翁家?”
“正是!”路人撇了撇嘴道:“这城西除了杜月翁家还有谁能让知府大人亲自出马?”
安子迁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如此说来,那杜少夫人也就是今年探花郎苏连城的妹妹呢?”
“可不是吗?”路人答道:“你说那苏大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听说这一次中探花入京之后就一直很得圣上的欢心,还委以重任了。这苏家是书香世家,苏大老爷经商有家底,苏二老爷是刺史,听说这一次还调进了京城,现在苏大公子又得圣上的重用,苏家小姐虽然已经嫁出去了,却也依旧金贵的紧,把这些人一惹急了,就算是知府大人也得忌惮几分。可是这人居然完全不怕这些,还敢去抢苏家的小姐,知府大人怕成那般,依我看那抢妻之人八成是皇族中人,否则谁敢这么横?”
安子迁的眸光转深,他是早就知道苏秀雅嫁到杜家之事,苏秀雅成亲的时候,他做为表亲,还曾去喝过她的喜酒,苏秀雅婚后他闲来无事也会去杜家坐坐。只是杜家一直嫌他不务正业,平日里一看到他就摆脸色,他也识趣,没有太大的事情也不去杜家晃悠,此时听到这件事情却又不能不管,只是想起今日里答应楚晶蓝的事情,心里便生出了几分踌躇,他微微一想后便回到马车上对楚晶蓝道:“表妹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只怕不能陪你去看戏了。”
楚晶蓝皱眉反问道:“表妹,哪个表妹?”
安子迁轻叹一口气道:“苏连城的妹妹苏秀雅。”他将方才从路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向楚晶蓝复述了一遍。
楚晶蓝听完之后,眸子里一片深邃,猛然想起那一日对乐辰景说的话,她当日里就曾谎称她就是苏秀雅,难道今日里抢人之人就是乐辰景?她再一想在杭城里能抢苏秀雅的人还真没有,而如此出格的事情普天之下或许也只有乐辰景那种浑球做的出来!他是那样的狂傲,做事还当真是一点都不认较后果。
她的心里顿时一阵后怕,那一日她若是告诉乐辰景她的真实姓名的话,今日里被抢的人便是她了。
她一把将安子迁拉住道:“这件事情竟然连知府大人也无法阻止,你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分毫。那人若是乐辰景的话,你就算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而那人若不是乐辰景的话,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则必然也是极有背景和后台的,你觉和他会卖你面子吗?”
“依你的话,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表妹被那浑球抢走?”安子迁的声音冷了了三分后道。
楚晶蓝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苏连城一心为仕,苏二老爷虽然官至刺史,可是在京中并没有其它的背景,只怕也是巴巴的想和各位王爷拉上一些关系,而洛王又是朝中势力最大的王爷,也许苏家巴巴的想攀上这门亲事也说不定。”
安子迁看着楚晶蓝的目光又冷了三分,他的眸光微微转动,冷笑道:“你这算是在替表哥谋划还是在替我谋划?又或者是因为你恨表哥,所以巴不得苏家的人都出事情?”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也升起了一抹怒气,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没有为任何人谋划,只是将这一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分析给你听,若是惹恼了这样的权贵,只怕整个安家都会被牵扯进去!”
安子迁定定的看着楚晶蓝道:“我原以为你和其它的女子不一样,没料到你竟也是这副模样!”说罢,他已缓缓的走出了马车,却在走到车辕处时缓缓的道:“他若是惹上安家倒也是一件好事,你当真认为安家只是普通的米商吗?”
楚晶蓝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一时间弄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的眸子微微一寒,却没有再阻止他,心里却莫明其妙的觉得有些堵得慌。她承认她的心里是巴不得苏家出些事情,可是转念又觉得若是苏家真的靠上洛王府的话她日后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只怕是难上加难。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是全然不想管苏秀雅的事情,而是真的为安家着想。
她自嫁给安子迁之的,鲜少为他的事情操过心,也很少为他去筹谋一些事情,可是方才她是真真切切为他的想的,可是他却那般想她,她的心里不自觉的又有了三分委屈。
她呆呆的坐在马车里出神,知道她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现身,此时若是下了马车,依着乐辰景的性子,只怕是真的会将她抢走吧!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恨起了这古代的等级制度起来,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那些王候世族占着有爵位在身,做起事来为所欲为的事情是有些夸张,无论如何也会有些避讳,定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可是今日里竟生生让她遇上了这件事情,若是依着她以前的性子,她只怕也会出面,而如今她也见识了乐辰景的权势,她断断不敢拿自己的是试他的威风。
她的头微微低下,车厢个一片热闹,女子的哭声却已然停了,她轻轻绞着自己的手指,眸子里有了一抹难言的无可奈何。
一刻钟不到,安子迁便又回到了马车之上,她低低的问道:“事情怎么样呢?救出你的表妹了吗?”
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人的确是乐辰景,说来也好笑,我才走过去,他却在见到表妹之后便将她放了,说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今日的事情也成了闹剧。”
楚晶蓝早已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心跳却又加速了起来,也更加确定那乐辰景是为她而来的。她轻轻咬着唇道:“他这一次若是将杜少夫人带走的话倒好了,这番将她留下来,她日后只怕是极难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