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气也来了,对我一副多情脸孔,对别人为何这样冷酷?今天不管你怎么样,端木云我是不能丢下的,为我受伤,我岂能不顾?
“哼,为一个贼人,你居然又顶撞我?”
“‘贼人’?他拼了命护我,你却叫他‘贼人’!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照看。”
他蛮横,我心冷,嘴上便强硬了起来。
“叶飘飘,你为何总是如此悖逆!一而再,再而三……不气我,你就不快活么?你看看你,一个昭仪,私逃出宫,交接贼人,出言不逊,行为癫狂……你,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任性、这般蛮横,这般……没有一丁点儿女子的温婉柔顺……”
“我就是这样,我就是不温柔,就是不婉约,就是不驯良……那个昭仪,我不稀罕!谁送的,谁拿回去!”
我气极了,说话时手都在发抖。
“若是在宫里……”
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我,半晌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
“若是在宫里怎么样?打,是吧,丢到冷宫里,是吧,赐死,是吧?”
月光下,他的脸色清晰可辨,暴怒了,是真的暴怒了,这种眼神,我见过,那次暴打之前,也是这个样子。
……
果然,他转身走到他的马旁边,从马鞍上拿下了鞭子。
又来了,除非和他对打,否则,不管怎么着,我今晚又有一顿皮肉之苦可受了。
日思夜想几个月,结果就是一顿打!
“脱下衣裳,趴到那块石头上去!”
熟悉的语调。
哼,想打就打啊,没门!不是在皇宫里,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皇帝!
“好,打得过我你就打啊!”
看看他手里细细的鞭子,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皇帝,你就可以鞭笞天下啊。
“闪开!”
“啊!”
天,他一把推开我,一鞭子抽过来,正中端木云。他的目标,竟然是端木云!
“你住手!他重伤在身,会要了他的命的!”
我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的腰,死命地拉开了他。地上的端木云已经睁开了眼,这一鞭子正抽在他受伤的肩头!
“你个死丫头,果然是和这贼有了私情啊,这么护着他!”
我的行为,成功的把他的怒火从端木云身上引开了。
“你胡说!我和他没私情!你这样对待一个重伤的人,太残忍了,刚才还说赦免他的死罪,现在又这样对待他,你……出尔反尔!”
“这贼人,死不足惜!拐带我的昭仪,累我皇家颜面尽失……还是和刺客一伙的。”
我无语了,龙颜盛怒的时候,和他还有什么话说。十五岁就当皇帝,这么多年来,听的全是好话,早已习惯了,你能和他说什么?尤其是我这个任性的逃跑妃嫔,一说出话来就是“忤旨”、就是“悖逆”。
于是,我不语,只是眼睛盯住他手里的鞭子,端木云不能再受伤了。
“你想替他挨是吧?”
眼睛闪了闪,他走近一步,鞭梢指向我。
“我不想替谁挨,可是……你就是不能打他!你要是对这么一个重伤的人动手,你就是禽兽,你就是恶魔,你就是……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
“啊……”
我话还未完,他一鞭子已经抽到了我的腿上。 。。
第七十二章 三人行(下)
有人说过,男人打女人是有瘾的。很多男人在第一次动手后就成习惯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所以,如果男人动手,千万不能原谅。然而,我却把这条前辈的经验扔到了脑后,还没跟他有鱼水之欢,就已经被打上了。
本来,我也可以反抗,如果端木云没有躺在地上。
哈哈,皇帝的怒火要发泄,可眼前没有第三个人可供他撒气,所以,还是我,只能用我的身体承受他的怒气。
这一次,他居然动手扯我的衣服,大概是怕隔着衣服打不痛吧。还好,我穿的裤子是当初穿越来时穿的那条休闲裤,腰上是牛皮带,借着月光,他休想弄开。乱扯了一通后,他失败了,当然的失败,这失败增添了他的怒火,于是,这鞭子落下来格外的用力。
端木云在旁边,我不能大喊大叫,只能紧咬着牙,可是……抽久了,裤子会不会被抽破?说是纳米材料,就看这一次了,真的假的,在他的鞭子下面应该可以验证出来吧……啊,我的皮肤已经燃烧起来了,该死的眼泪又下来了。
“啊……啊……”
实在是受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我的牙怕是要咬碎了。
泪眼朦胧中,只见左边地上的那团影子似乎动了动……一只手伸了起来……端木云醒了,坐了起来。
“暴君,放开她!”
端木云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扑了过来,可是……人还未近身,元重俊一脚飞了过去!
“咚!”
“端木云!”
我大喊一声,看着他的身躯在元重俊的蛮力之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起来。本能地要扑过去,可是身子被元重俊牢牢地按住了。在我这声喊后,他施诸我身的力气更大了。若不是被他紧紧按着,每一鞭都会使我跳起来。
“你和那贼人是否已……有了那苟且之事?”
标准的严刑拷问。我呸!你强奸叫“临幸”,别人就叫“苟且”,皇帝的逻辑啊。
我咬住嘴唇,不合作!
“说!”
“嗖……啪!”
“啊……”
撕裂了,我的身体就要被他的马鞭撕开了么?
“我……我……我是处女!”
疼痛,无往不胜的疼痛啊!我不是能做烈士的人,在巨大的身体痛楚下,我的意志跑得无影无踪。这一鞭子,打掉了我的自尊。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一个男人的皮鞭下狂叫自己是“处女”!
然而在我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喊后,鞭子停下来了。
两个男人,举着皮鞭的男人,躺在地下摸索着拿剑的男人,都愣住了。
是啊!够可笑吧。皇帝的女人,外界盛传的受宠的昭仪娘娘,竟然还是个处女!
端木云手撑着地坐起来了,看不清他的眼,但两片嘴唇似乎是微微张开的。元重俊的鞭子放下了,只有我,瘫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攀住那快石头,刚才,是它承受了我的眼泪。
“呜呜……”
万籁俱寂,只有我的呜咽声回响在空气中。
“你这暴君!竟然对一个姑娘下如此狠手!”
端木云又站起来了,一束月光照在他手中的剑锋上,那被元重俊的剑划得伤痕累累的长剑闪着波浪般的银光。
“找死!已经赦免了你,自己想死么?”
“暴君!你是个男人么?这样打自己的女人!”
“不要啊!”
眼看着两个男人的剑又要碰在一起了,顾不上疼,我站起来就冲了过去,挡在两个男人中间。千万千万,他们不能再打起来了。
事实上,他们是打不起来的,端木云流血过多,虽然上了药,可体力耗损太大,拼了命也就是能站起来晃几下,没有几天的恢复,他手上哪有力气。
所以,元重俊说他是找死,倒是客观的说法。可怜我挨了一顿打,半截身体都跟火烧似的,不知道有没有伤,也许已经皮开肉绽了吧,可还要挣扎着劝架。
我的泪脸是不是太可怜了?在我面前,这两个男人都把剑放了下去,然后……突然都伸出手来拉我!一人一只胳膊!
“放开我!”
我大叫,都往自己身边拉,当我是弹簧啊。
“哎哟。”
这两个人!我无语了。要拉一起拉,要松一起松,两股力量同时撤去,我哪里能站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疼得我……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都别碰我!”
我闭上眼睛吼道。奶奶的,摔倒后两个人又赶紧弯下腰伸手拉我!
……
沉默了半晌,我挣扎着自己从地上起来了。
“跟我回去!”
元重俊开口了,还是那句话。
“回去找死么?”
端木云紧跟着一句。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个男人又开始面对面站着。
“我……痛死了,还能骑马么?”
抹把泪,我龇牙咧嘴地对着元重俊喊道。抽了我屁股多少下,你不知道么?
他扭开了脸,没再作声。再看一边的端木云,失血的一张脸都气红了。他师兄叮嘱他保护我、照顾我的,结果他眼睁睁看着我被鞭打。
“那,我抱你,那个……你过来,骑那匹马!”
皇帝陛下回过神来了,架子又端起来了,指挥着端木云。
确实,待在这个地方不是个办法,得想法走出去,不管跟不跟元重俊回去,先出了这片树林子是真的。看看天上的月亮,已经半圆了,算起时间来,应该至少是戌时了吧。唉,来了这里一年,已经习惯了这古代的作息方式,连对时间的指称也换了。这戌时,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应该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深秋、初冬的时节,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借着月光,我把背包打开,拿出我的“宝贝”——微型望远镜、太阳能电池的微型电筒。有了这两样东西,再加上腰上拴的“装饰品”——指南针,黑夜里走出这片树林子绝非难事。
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电筒拴在了手腕上,背包背在后背上。出发。
“什么物事?”
元重俊指着我的行头问。不能告诉他,告诉他就不是我的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会让人生疑。如果因为这个怀疑到我的身世来历可不妙。
“是女孩子的玩意儿!”
在夜色的掩护下,我撒起谎来还是比较自然的。
“你小心点!”
看着端木云摇晃着上了我的马,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也只是说说,没敢过去扶他。要知道,我马上要被元重俊横在马背上,这个时候做了令这个醋坛子不爽的事,待会儿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马上继续折腾我。
还好,在黑夜里,马跑得不是很快,我的胃还好受些,况且一顿饭没吃,胃里是空的,还不至于翻江倒海。可是这一次……苦笑了一下,真是自找!为了他,节外生枝被发现,追到这样一个山林子里,端木云受伤,我被打。上帝啊,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一路上没人说话。我知道,这两个男人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小民,一个要抓我一个要助我逃跑,除了动武,两个人还有什么话说。
“呜呜……”
什么声音,我垂着的脑袋一凛:狼叫?
赶紧端起脖子里的望远镜……妈呀,远远的,无数双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
“前面有狼群!”
我大喊一声。
“哪里?”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发问。我的玫瑰比较敏感,大概也是感觉到即将有危险临近,前蹄稍稍前翘,端木云剧烈摇晃了一下,差点掉下来。
“就在前面很远的地方,正朝这边走来。”
我努力想把身子挺起来,想用动作指出这个可怕的事实。可是换来的却是元重俊的一巴掌,虽然很轻,可是拍到我受了鞭伤的屁股上,还是很痛。
“你们是看不见的,只有我能看见。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么多,至少有好几十只,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重伤的。”
我急了,非常急。亲眼看到黑夜里的狼群,那种感觉,一般人哪里懂得。
“到底在哪里?”
端木云居然也怀疑起来,他声音里的无力叫人听了只觉难受。这个人啊,原本爱说爱笑的一个侠客,为了我……弄得这样狼狈。
“你们不用问了,我说的没错。那么多狼,我们不能正面迎上去的,赶紧生个火堆要紧!”
还好,两个人都信了我。后退几步回到刚才的那片空地上,下了马我赶紧拔剑砍了一堆树枝,元重俊更猛,劈手就放倒两颗树。端木云屡次要帮忙,被我大声制止。
“你待着别动,我们马上就好。你的伤要紧!”
整理好那堆树枝后,掏出我的打火机……太阳能电池的打火机!看着火苗升起,心里面感慨万分:想当初为了在山里旅行准备的环保型用具全派上了用场。难道是上天有意安排我带着这些东西穿越?
幸好生火的时候元重俊还忙着砍树,不然,看到我手里的这个神奇“物事”,一番询问怕是免不了的。
树枝燃烧起来了,火焰越来越大。我觉得要维持一夜的火光,恐怕那一堆柴和三、四颗小树未必够,于是忍着痛连踢带砍,又放倒了两颗树。刚和元重俊把树拖过来,那群狼就到了。
两个男人同时吸了口气!
月亮不知何时被黑云遮住了,火光之外的黑暗中,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闪烁着!
“你真是神了,居然能未卜先知。”
“再生一堆火吧。”
我不睬元重俊,径自拿剑劈开一颗小树,拾掇拾掇整成了一堆,从燃烧的火堆里拿一根冒着火焰的枝条点上。
就这样,三个人,两堆火,一群狼。
我们三人挨在两堆火之间,端木云认为这样更安全些。马儿不敢离火堆远,它们也许并不怕狼群,但是不想和他们的主人离得太远。
北方的树所含的油脂比南方的树多,也更经烧,燃了很久,火堆好像还是没有减小。但我不放心,我非常不放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狼,我害怕。不顾两个男人的阻挠,我又收拾出一堆木柴,看着熊熊的火焰和黑沉沉的柴堆,我才放下心来。
“呜……”
为首的一只狼突然仰天叫了一声,接着,所有的狼都叫了起来。我浑身立刻起了一层栗子。这些畜牲难道还想搞什么战术么?
“别怕!”
就在我准备拔剑时,元重俊突然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一只手轻拍了我的脖子一下。
几尺见外的端木云扭过头去,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狼群白叫了一阵,又跃跃欲试了一番,终究是不敢往两个大火堆的方向跳。但是,它们就是不走,无声地围住我们。
“该死的畜牲!”
我咕哝了一声,我又饿又痛又怕,要不是靠近火堆,在这初冬的深夜,不被冻僵了才怪。
“叫这些畜牲见识见识大齐皇帝的箭法。”
“你要干什么?”我从元重俊的怀里抬起头来。
“马上你就知道了。”嘴角浮起一丝笑,他站了起来,从马上拿过弓箭,单腿跪地,对着狼群的方向。
我的呼吸停滞了!天哪,火光中,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帅!完美的侧影,坚毅的眼神……
端木云也把脸转了过来。
“嗖!”
“嗷……”
离火堆最近的那匹头狼应声而倒。
“哇!帅呀!”
我禁不住拍起手来。不提防元重俊扭头一笑,我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不语先羞。”
放下弓箭,元重俊一把拉我到怀里,低头就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咳咳……”
端木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猛地把脑袋甩到了一边。
“不要这样,有人。”
看着端木云映着火光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你是我的女人,有何不妥?”
手也出动了,轻轻捏住我的面颊,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秋天的水,明澈洁净。
“你……为什么一会一个样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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