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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苑听了挑眉,却没有太大的意外,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顾挺远夫死,家残,还伤了颜面,可现在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家主之位又与他失之交臂,完全落空,他肯定无法接受,这次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倒也正常。但这些却不是她所希望。
“李虎。”
“属下在。”
“把顾挺远带去翼儿所在的茶楼。”
“是,小姐。”
李虎离开,顾清苑准备了一下,亦准备出府之时,麒肆就来了。
“顾小姐。”
“何事?”
“主子让属下问问,顾小姐的荷包绣的如何了?”麒肆笑着回应道。神色很是恭敬。怎么能不恭敬呢?现在虽然还未成婚,可伯爵府却已经在这个主儿的手里了,在知道并确定的那一刻,麒肆当时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能用雷劈,惊悚,来形容了。有一瞬他甚至怀疑,主子是被麒一那个木头给附身了,可,就算附身麒一那个傻瓜也没傻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如此轻而易举给人的程度。只能安慰自己,主子他不是一般人,自然很多做法不是他们能懂得,也许很高深,他们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顾清苑听了转身,走到桌变,打开,拿起里面的荷包,把她这几日努力的成果递给麒肆,神色自然道:“好了,给你主子吧!”
“是。”麒肆接过,垂首应道,很是随便的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图案,太过独特的图案入眼,眼睛遂然睁大,嘴巴猛然抽搐起来,不受控制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顾清苑很是疑惑道。
“没…。没有,属下就是看到顾小姐绣的荷包,惊…惊了一下而已。”麒肆赶紧道。
“是吗?为何?是惊讶?还是惊喜?”顾清苑笑道。
“是…是惊喜,这…。这图案真是…真是太特别了。”一句话说完,麒肆咬了两次舌尖,太过违心之言,实在是太难出口了。
“特别?嗯!你很有眼光。”顾清苑点头夸赞道。
“谢顾小姐夸奖。”麒肆觉得他想流泪。
凌菲低头,麒肆首领之威在她心里荡然无存的同时,更纠结,她是该同情?还是该鄙视?
“不用客气,拿去交给你主子吧!”说完,很是公正道:“千千针,千千线,千千金银,心血换,信物交换,你主子很占便宜。”
顾清苑说完,麒肆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凌菲也已确定,她是真的该同情。
顾清苑倒很是理解一笑,十分善解人意道:“麒肆还有事儿吗?”
“没…没有了,属下告退。”麒肆说完,闪身眨眼就不见了,速度之快,让顾清苑眼里溢出笑意,喃喃道:“武功真是不错,可惜,就是承受能力差了点儿呀!”
顾清苑话传入凌菲耳中,心里对麒肆的同情之心更浓。
茶楼
顾挺远浑身戒备,眼眸森森的看着李话,厉声道:“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李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顾挺远恼火,冷声道:“是不是顾长远让你带我来的?”
李虎依然没有回应。
可在顾挺远的眼里却是默认了,神色激动,言语间染上戾气,怒道:“顾长远让你干什么?杀了我灭口?哼!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放我出去,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跟着顾长远你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顾挺远话音刚落下,一个清淡的少女之声传来,“二伯父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是为那般呀?”
声音起,李虎走过去,恭敬道:“小姐。”
听到声音顾挺远微怔,看到走进屋里的人,眼睛瞬时冒火,阴冷道:“顾清苑,竟然是你?你要做什么?”
“二伯父,不要激动,只是想找二伯父你聊聊而已。”顾清苑轻笑在顾挺远的对面坐下。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说完,起身就要离开。然,李虎却先一步挡在门口,强势挡住,不容离去。
顾挺远看此,暴怒,转身,“顾清苑,你太过无法无天了,青天白日之下你竟然公然劫人,杀人报复…。”
“二伯父你想太多了,我刚说了,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至于你说的报复什么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在看了二伯母的下场后,我深以戒,从来没想过要做,也不敢做呀!”顾清苑感叹,却让顾挺远脸色更加的难看。然,他也知道有那个男人挡在那里,他想离开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想知道顾清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愤恨坐下,看着顾清苑冷怒道:“说吧!你要说什么?”
“二伯父爽快,我也不绕圈子。”顾清苑轻笑应着,转头,从凌菲的手里拿过她手里盒子,放在顾挺远的面前。
顾挺远冷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前几日我收到的,里面的东西好像和二伯父有关,所以,我特地拿过来请二伯父你看一下。”顾清苑淡然道。
顾挺远听了,皱眉,和他有关的东西怎么会在顾清苑的手里?想着,心里惊疑不定,深沉的看了顾清苑一眼,伸手打开,拿出,是几张纸,展开。当看到上面的写的东西后,脸色微变,眸光急速闪动,手亦快速的翻动,脸色也急速的变动,惊,惧,恐!
顾清苑看着对顾挺远的反应很满意。
片刻,顾挺远看完,心里抑制不住的发颤,惊恐,这些东西如果传出去的话,自己可就完了,下场绝对比顾长远还要惨。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还对顾长远绝对的有利,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用他的毁灭来成就顾长远的清白,这死都无法让他忍受。
“顾清苑这里是哪里来的,是谁,是谁给你的?”顾挺远急道。
“是那个人给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没见到人,而我看了一眼上面精彩的记录后,猜测着,这应该是那个侠义之士,看到我被二伯母如此算计看不过去了。然后,侠肝义胆为我送来这些东西。”顾清苑认真道。
顾清苑说完,顾挺远的脸全黑了,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和顾清苑计较这个的时候。压抑着心里紧绷发颤的惊恐,沉声道:“顾清苑,你想做什么?”他绝对不相信顾清苑会无缘无故的拿这些东西给他看。
“没什么,只是想请二伯父帮个小忙而已。”
“帮忙?”顾挺远皱眉。
“当然,要不然二伯父以为是什么?以为我会把这些东西送到府衙吗?”顾清苑说着,淡笑道:“二伯父想多,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那样伤人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
闻言,顾挺远冷哼!脸上丝毫的相信都没有,冷嗤道:“顾清苑,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不要在这里绕圈子。”
“好。”顾清苑点头,看着李虎道:“李虎让翼儿进来。”
“是,小姐。”李虎离开。
片刻,顾挺远看到他领着一个少年进来,当看到清楚那个少年的长相时,顾挺远愣了一下,眉头微皱,好熟悉的面容,在哪里见过似的?想着,忽然眼睛一亮。
顾清苑淡笑道:“二伯父可觉得眼熟?”
“他是谁?”顾挺远眼睛紧紧的盯着翼儿,神色不定。
“是我父亲的儿子。”
顾清苑话出,顾挺远猛然起身,不敢置信,然,惊骇之余又添喜色,儿子?私生子?外室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有顾长远好看的了。
顾挺远眼里的那抹喜色落入顾清苑眼底,清冷一笑,淡淡道:“二伯父,我刚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可不要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人,也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呀!”
闻言,顾挺远恼恨,冷哼一声,但,刚才那个念头确实打消无踪,不甘坐下,冷声道:“让他来干什么?”
“我想让他进入顾家。”
“是吗?你倒是大方呀!”
“我一直很大方,要不然也不会在二伯母如此算计我之后,我还把那些精彩的东西先给二伯父,而不是其他人了。”顾清苑笑语嫣嫣,很是无害道。
顾挺远却止不住的磨牙,冷声道:“你这是看你们大房没儿子了,担心家业被我们抢走,才会把他接进顾家的吧!”
“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如此。”
“所以,你想用这些东西威胁我,让我不跟他争夺?”顾挺远觉得渐渐看出了顾清苑的目的。
“猜对了一半儿。”
“还有什么?”
“翼儿回顾家需要二伯父帮我一个忙?”顾清苑简单,精炼的把过继之事说了一遍。
顾挺远听完,眼里满是讥讽,冷怒道:“你担心顾长远的名誉再次受损,所以,想利用我为顾长远担下这烂事,让他这个私生子顺利的回到顾家,然后接手顾家,是吗?顾清苑你想的可真好呀!”
“二伯父说利用就太伤和气了,你可以把它想成什么我们双方都互利的一种方式嘛!”
“顾清苑你不要想了,我告诉你,只要是对顾长远好的事儿,我统统不会做,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顾挺远冷硬坚决道。
闻言,顾清苑挑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是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要想其他的办法了,不过,如此一来事情的发展会如何可就难说了。”
“顾清苑,你在威胁我?”顾挺远恨道。
“说不上威胁,只是想象一下后续的发展,猜测一下结果而已,你对父亲如此仇大怨深的,一定会如今日一眼想尽办法绊倒父亲。而我暂时还真不希望父亲倒下,让伯父你接手顾家。如此一来的话,某些东西可就只能现世了。”顾清苑说着,淡淡道:“到时候父亲倒了,你也倒了,那样的话,让翼儿进入顾家好像更加简单且容易了。要说,这也很不错。”
顾清苑说完,起身,看着顾挺远难看的神色,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二伯父了,那二伯父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事儿吧!李虎,送二伯父离开,哦!直接把二伯父送到衙门或者宗人府,让二伯父他手里那些父亲的罪证交给两位大人。”说完还十分好心的提点道:“二伯父现在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吧!要不然等下晚了,可就又要等上一天半天的了。”
“是,小姐。”李虎心里叹气,跟小姐斗心机,恐怕没几个人是小姐的对手。
而顾挺远本就难看的神色,现在是越发的阴森,特别顾清苑那随意的态度更是让人想吐血,厉声道:“顾清苑,你就不觉得好笑吗?你为了怕顾长远的名誉受损,想出了过继一法,可现在明知道如果我把东西送过去,顾长远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却又说出那样的话。顾清苑名誉和性命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吗?”
“我当然分的清,可,我这不是没办法阻止吗?”顾清苑云淡风轻道。
“而且,等到你把东西呈上了,父亲被判刑倒下了。到时候我身为女儿,总要为父亲做些什么吧!可我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知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却也做不出手刃亲人之事儿,所以,我也只能把你看到的那些东西交上去,让律法还我父亲一个公道了。”说完叹息,心情很是沉重的样子。
顾清苑一番声色并茂的话落,顾挺远差点儿背过去,脸色更是如五彩画图一样,青白,红紫,气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她还能再气人些吗?同时也了解,顾清苑她阴的可怕比顾长远那暗着阴的更加恼人。
翼儿这个时候深深的觉得,顾清苑偶尔逗弄他的言语,跟现在比起来,那完全是对自己绝地的善待呀!
一边的凌菲都不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何谓杀人不见血,伤人于无形,她总算是了解了。顾挺远他会不会吐血而亡吧!
“顾清苑你不要以为我不敢?”顾挺远恨道。
“二伯父,我可是从来没那么想过。在清苑的心里,二伯父可一直是一个说的出就做得到的大丈夫。”顾清苑郑重且带着一丝遗憾道:“可惜,就因为二伯父这刚烈,秉直的性情,也许,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你和父亲同时入狱,比邻而住了,不过,也好,到时候你和父亲正好可以好好的谈谈,也算是因祸得福呀!”
顾挺远这次眼前是真的黑了一下,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虽然只是片刻,可回神的刹那已然明白,被气晕是何样的感觉了。
清醒过后,顾挺远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道:“顾清苑,是不是我答应你条件,这些东西就永远不会再流出。”
“那是当然,而且如此一来可真的就是大圆满结局了。父亲官途顺遂,二伯父生意兴隆,一官一商,钱运两不缺,如此甚好,甚好呀!”
顾挺远完全不想听顾清苑那口舌如莲的瞎话,沉声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为什么不相信,毕竟如果我失信,二伯父一定会急的,那样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说了是互利的事,我怎会胡来呢!”
顾挺远冷哼一声,随即问道:“你是答应了,可给你东西的那个人,你如何能保证他不会把这些给泄露出去?”
“她当然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那个是人就是我呀!我自己的主,我还是能做的,所以,二伯父你就放宽心好了。”
“顾清苑,你可真是够小人的。”顾挺远觉得自己寿命直接减了三年。
顾清苑势要把气死人不偿命进行到底,不解释!
“老话说的好,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女子和小人排在一起,二伯父这话说的倒也经典。”顾清苑赞叹道。
“顾清苑…。”
顾挺远气的半死,然,顾清苑却是万分满意,起身,轻笑道:“二伯父,事情就这么定了,几日后举行仪式,还请二伯父准备一下。还有,千万记得准备一份厚厚的薄礼来,深深的表达一下你这位父亲对儿子的拳拳情意,还有不舍之心。”
她…。她这是在给自己要钱…。明了,心里怒火达到极致,头猛然一昏,眼睛上翻。
一番谈判最终以顾挺远晕倒结束。
顾清苑看着倒在地上的顾挺远,喃喃道:“承受能力比麒肆还差,堂堂男子汉,这可真是太虚弱了,让人担忧呀!”说完看着少年,意味深长道:“翼儿,你可不能和他这般,遇事儿如此的脆弱不堪,知道吗?”
“是,姐姐。”翼儿赶紧应道,万分恭敬且配合。
凌菲看在眼里,感叹:想来这次的事儿对他的启发也很大呀!事情也许扛得住,可顾清苑这句句如刀似剑的言辞,可真是让人扛不住呀!
顾清苑除了毒舌的功夫让人扛不住,绣技同样让人扛不住呀!
伯爵府
夏侯玦弈看着麒肆拿过来的荷包,一向清冷淡漠的嘴角歪了一下,眉头轻皱,仔细看着手里的荷包,反过来,倒过去,直到确定他好像实在是没见过这种生物,开口道:“麒肆这是什么?”
“回主子的话,凌菲说,是鸳鸯。”
“鸳鸯?”
“也不全是,它同时也是鸭子。”
“鸭子?”夏侯玦弈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个,主子,这是鸭子和鸳鸯的结合体,是…是个奇特的生物。”说完赶忙加了一句,“那个是顾小姐说的。顾小姐还说,千千针,千千线,千千金银,心血换,信物交换,主子不吃亏,很占便宜。”
夏侯玦弈听了,揉了揉眉心,把一个歪理添上一个添加一层金,然后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是那个丫头最会做的事儿,让人气闷的同时又觉得如此的好笑,她怎么就那么多的歪理呢?
叹了口气,夏侯玦弈抚着上面粗糙的线头,看了一眼麒肆,淡淡道:“这荷包比起你的手艺如何?”
“属下绣不出如此独特的图案,属下就会绣个竹子。”麒肆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