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麒肆不知道的是,他们家主子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回去马上把顾清苑那碍眼的男装给撕了。
姬家
众人离开后,姬林急速把家里的人还有家族的人召集在了一起。当然,参加的都是男人,女人是没资格参加这样重大的谈论的。
姬林看着眼前,四个儿子,三个弟弟,几个侄子,沉声道:“说,这次的事情,是谁起得头,是谁去跟他们说让我做知府那些话的?是谁,马上站出来。”
姬林话出,姬勇毫不畏惧的站了起来,看着姬林坦诚道:“是我起的头,父亲。”
“谁让你这么做的?”姬林厉声道。
“没人让儿子这么做,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姬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吗?”姬林完全不信道。他第一感觉就是儿子听兆麟说了什么,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的。
“父亲,儿子说的是真的。儿子觉得兆叔叔没说错。可父亲不同意,所以,我就想,要是陵城的人都愿意父亲做这个知府的话。那父亲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所以,我就叫上我几个堂哥,给我一起走动了些人家,问了一下他们的想法。”
“不过,我只是希望他们当着父亲的面,来表个态度。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动自发的聚集了这么多的人来。看来他们是真的很有心,也是真心的希望父亲来做这个知府呀!”
“父亲,看着那些老百姓殷殷期盼,儿子觉得你做知府完全合格,可以说是众望所归的。父亲不该拒绝。”姬勇面色严肃,犹如一个小大人般,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然,那眼里掩饰不住的自得,却泄露了他那浅显,自傲的心思。
姬勇一席话说完,姬林脸色越发难看。姬家几兄弟神色不定。跟着一起去的几个孩子,有骄傲的,有忐忑的,有惶恐的。
姬林看着姬勇的表情,脸色阴沉,咬牙道:“姬勇,你这次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
姬勇听言,嘴角的笑意一顿,眼里溢出疑惑,同样还有一丝不快,皱眉道:“父亲,你这话是何意?儿子哪里就是闯了祸了?儿子明明是…。”
“是什么?姬勇,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吗?你还以为让我做了知府,是让我姬家添了光,挣了彩吗?”姬林恼恨道。
“父亲,你到底对儿子做的事情哪里不满?”姬勇不甘心道。
“姬勇,事情变成这样,已经不是我满意不满意的问题了。”姬勇沉重道:“现在因为你无知的举动,你已经把我姬家推向风口浪尖了。这件事一定会传到京城,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姬家就是确定的谋反,我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野心,煽动百姓,意图对抗皇上。这是死罪,是灭族的死罪。”
姬林话出,所有人的脸上浑然巨变。姬勇脸色发白,可眼里却满是不信,“我们从来就不是谋反,我们是因为二皇子太过无道了,才会如此的,这个皇上应该知道,也是明白的。他不是也已定了二皇子的罪吗?而且,我们这么做也皇上也没降罪我们,这不就是证明他也不认为我们是谋反吗?父亲,你太过危言耸听了。”
“危言耸听?我告诉你,皇上定二皇子的罪,一来是因为二皇子确实做的太过,太大,已经是收不住,兜不了,他才会如此。二来;是因为他需要安抚民心,不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至于,他没降罪于我们,同样的是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难收拾。”姬林说着看着他们,压低声音,沉声道:“二来,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姬林话出,下面众人心里一震。
一个年龄和姬林相差无几的男人,开口,惊疑不定道:“大哥,你这话是何意?你是说,皇上他会降罪于我们?”
“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这几个领头之人。”姬林神色凝重道:“自来,都是民不与官斗。就算是被逼无奈的,只要你违抗了就不会有好果子吃。就算不让你死,可只要他还是你的父母官,你的日子就绝对不会好过。”
“斗官尚且如此,何况是跟朝廷对抗了。那结局如何不用想也知道。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时候,皇上暂时不会做什么,可等到事情后陵城安稳下来了,那就是和我们这个几人算旧账的时候了。扰乱他的王朝,我们的结局如何根本就是不用想。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你不要吓唬我们?这…大哥,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还是,那个夏侯世子告诉你什么话了?”
“我不是吓唬你们,也没听说什么?这个结局,我在准备讨伐二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姬林叹气道。
“大哥,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这…”姬二公子惊骇不已,神色不定道。
“二弟,我也不想这么做。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没有活路,陵城的百姓就会永远暗无天日。与其大家都生活着地狱了,不让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只要事情成功了,我就向皇上请罪…”
“大哥…。”
“父亲…。”
屋里几人听了姬林的话,心里抽搐。
“怪不得大哥总是不让我们参与进去,原来是因为不想我们沾染上祸端吗?”姬三公子声音发颤道。
“可,现在看来我还是计算错了。兆麟的一席话,姬勇的举动,还有那些百姓的拥护。让我们整个姬家都推向了风口尖端,骑虎难下,生死难料呀!…”姬林面色沉重,眼里溢出一丝后悔,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不会的,不会的…”姬勇听了姬林的话,脸色惨白,不能接受道:“不会的,儿子不相信,皇上是明君,他一定不会追究的。而且,父亲这么受百姓的拥戴,那就证明父亲在各方面都很出色,如此,皇上应该更加放心的把陵城交给你,替他管理呀。怎么会…怎么会降罪于父亲…不会的…”
“龙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我一介小民,虽然影响不了大局,可这次的反抗也会让皇上心里不舒服,成为他喉头的一根刺。”
姬林说着叹气,“让皇上不适的人,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至于拥护,那就更是催命符了。皓月的百姓需要拥护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姬家二公子心里满是惶然道。
“现在能缓解危机的只有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能相信我,事后能在皇上的面前说句话,或许,死的只有我一个,而不拖累我们到我们姬家。”
“大哥,你说的那个人是?”
“夏侯世子。”
夏侯玦弈庄园
客房中,顾清苑坐在一侧,看着屋里一屋子的人,听着他们连续不断的,对着前面两个官员说着以前受到的迫害。感谢着他们曾经大义的帮助,主要的还是请求着,让姬林做知府的请求,以及减免赋税的请求。
而两位官员听着,安抚着,劝导着。
顾清苑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两位官员或许是好官,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候顶风得罪南宫玉了。而也就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敢对上南宫玉,所以,这也是这些的老百姓对他们还信赖的原因吧!
不过,这两人却是刚正有余,却是圆滑不足。缺少魄力,特种在这群情激奋,在他们已经陷入某个死胡同的时候,劝导,安抚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张大人,王大人,我能说句话吗?”
顾清苑声音响起,屋里那热火朝天的气氛一顿。
王烁,张勋听了顾清苑的话,赶紧道:“当然可以,顾公子清说。”
看到王大人,张大人那郑重,恭敬的态度,所有人看向这个从进门就一直未开口的俊美公子,里面最长的一个老人,看着顾清苑,开口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他是夏侯世子身边的谋士。”王烁回应道。
听了王烁的介绍,一众人神色不定,心里均是惊讶不已,然,更多的却是怀疑。
这么年轻的公子竟然是谋士?太让人意外了。
顾清苑身后的麒一,头低了下来,这身份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顾清苑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顾清苑起身,对着他们微微颔首,嘴角带着微笑,态度那是绝对的友好。
如此友善的态度,让那些听到夏侯玦弈名讳后,心里那条件发射性的抵触,防备,及其畏惧心里倒是缓和了不少。
“公子有什么话请说。”
顾清苑点头,正色道:“刚才各位话我都听到了,意思也都明了,你们想要的也十分的清楚了,也都记下了。而且,我也相信,你们一定很想马上就得到答复吧?”
“是,如果可以,我们不想再等,现在能给我们一个肯定的回答,我们也就心安了。”老人正色道。
“如果你们想要,我现在就可以代夏侯世子回答你们。”
顾清苑话出,屋里瞬时静寂下来,麒一心里亦是一震。所有人看向顾清苑,眼里满是激动,屏住呼吸,等待那关乎良多的答案。
看着众人看着她时,眼里殷切的目光,顾清苑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柔和,声音亦是十足的温和,“答案就是,不可能!绝无可能!”
答案出,一众人脸色遂然大变。刚热切的气氛,瞬时不见,那对持的氛围再次出现,身上的敌意开始出现,蔓延。
王烁,张勋猛然抬头,看向顾清苑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小公子他…他是不是疯了!他真的是帮着夏侯世子来解决问题的吗?还是来制造问题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激化矛盾,让问题更加的严重吗?
沉寂片刻,老人开口,“既然不同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只有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老人说着,抬手,“乡亲们,我们回吧!”
老人开口,一众人满含敌忾的看了顾清苑一眼,全部起身,准备离开。
张勋,王烁急切道:“各位乡亲不要激动,先不要激动…。”
“王大人,张大人,你们是好官我们老百姓知道。如果是旁的事,我们一定听您们的。可这事儿,我们怕是要违你们的令了。”老人对张勋,王烁说着,可眼睛却看向顾清苑。
“两位大人也都清楚,在陵城,想要活下来,我们就只有这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我们别无他法。希望你们能明白我们的难处。”说完,看顾清苑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顾清苑看此,神色不变,看着他们走出房间,才开口道:“麒一。”
“属下在。”
“围堵,掩门!”
顾清苑令出,麒一心里一禀,却毫不迟疑,称是,闪身离开。
而张勋,王烁两人猛然一震,惊骇不已的看着顾清苑,声音发紧道:“顾公子,这是…?”
顾清苑看着他们,轻笑道:“两位大人不要多想,你们想的那件事不会出现,我只是想跟他们说说话而已。”
两人闻言,看着顾清苑那温和的面容,心里开始冒寒气。刚还在他们眼里如小白兔一样,纤柔,无害的公子,此时,已经转为恶魔。让人开始畏惧。
片刻,外面传来惊惊呼声,继而就是质问的叫嚷声。
顾清苑听了,转头看着他们,有礼道:“两位大人也随着一起看看吧!”顾清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看着顾清苑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却也不敢耽搁,随后疾步跟了过去。
张勋,王烁离开后,客房空旷无一人,内间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期待,激动,还有惊色。
“窦大人,你说这事儿今日能了吗?”刘进期待道。
“说不好。”
“那个小公子他可真是够犀利的呀!”荣林神色不定,眼里却透着一股畅快。
“那个顾公子既然是夏侯世子的谋士,那么,是否说,这也就是夏侯世子的意思呢?”窦文涛道。
“窦大人你没听到吗?刚才那个小公子明确的说,他是代夏侯世子给出的答案,那么,这肯定就是夏侯世子的意思了。”刘进激动道。
“如果是真的的话,可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窦大人,刘大人,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看夏侯世子的态度是不想我们露面,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不快,在这里待着吧!反正结果我们同样很快就会知道的。”
院中
十几个影卫,围成一个圈,神色冷硬。几十个百姓被围住其中,脸色均有些发白,可眼里却满是怒火,惊惧,嘲讽,某些眼里还有一抹兴奋之色。
“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杀了我们灭口吗?”
“本来夏侯世子来到陵城,我们还是满含期待,希望他给我们陵城一个安定,可没想到的是…”
“看来,是我们太天真了。都说官官相护,我们又如何指望夏侯世子给我们什么公道,给我们安稳,他如何会明白我们的苦难。”
“他们这些富贵公子什么都不明白,他们只要我们听话就好。现在,我们不听话了,他们就容不得我们了,要杀了我们了。”
“呵呵呵…这又怨的了谁呢!是我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愚昧,自己害了自己呀!”
……
顾清苑走来,听了他们的话,神色淡淡,走向前,清冷道:“事未发,就妄下结论是否太早了一步呢!”
听到顾清苑的声音,一众人瞬时回头,看着她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恼怒之色,不用想,这一定是他的命令,他才是那个祸首。
“顾公子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这个时候不下结论,难不成等死了以后才去确定吗?那个时候,命都没了!就是想,恐怕也很不现实了吧!”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言语间满是讥讽。
顾清苑听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在自己的注视下,完全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讥讽之色更浓。
顾清苑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转眸看了麒一一眼,对着他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
麒一看着微愣住,而后会意。提起,手微动,一物急速飞出。刚开口的男人眼眸瞬时睁大,看着顾清苑眼里溢出一丝恼火,还有一丝戒备,懊恼!
“事出时你们可以怀疑,可以猜测,可不要太早的下结论,多少在脑子里打个转再说话。”顾清苑看着他们,正色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谨言慎行,这是应对事件的基本,而你们却没做到。”
“看到这些护卫,你们第一反应不是询问缘由,不是想着如何自救,想着如何脱困,而是直接认定他们要对您们下手,开始大肆的叫器,这是冲动的表现。也是完全不理智的行为。”
“就如你们这次叫嚷着,要人当知府,叫嚷着自己的要求一样,完全没想过后果,更不曾分析过利弊,直接就冲了过来。”
“你们这样是确定了夏侯世子一定会答应你们的要求。”
“还是你们感觉,现在陵城已经被你们所掌控,已经没有人会对你们如何了?没人敢对你们如何了?”
“还是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所以,人人都要迁就你们,顺着你们?要是不能让你们如意,那人就是没心,毒辣的狠毒之人吗?就是罪人吗?”
顾清苑说着,看着他们开始变幻不定的面色,沉声道:“你们可以不想,可以少想,也可以为自己抱屈,为自己曾经的遭遇感到委屈,感到不安。”
“你们有理由这么做,当然,也有人因为过往之事,会对你们包容一分。”
“可是,包容却不但表可以纵容,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可以罔顾一切礼法,只想到自己的利益。”
顾清苑一席话出,一众人神色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