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崎樱的母亲是个疯子,疯子的女儿难道一定不是疯子?
——龙崎樱在小学期间偷窃同学的财物,人赃并获。这个小偷如今潜入冰帝学院,目的何在?偷财还是窃色?
——龙崎樱脾气暴躁,性格恶劣,虐待亲妹。初一的时候与其妹发生口角,其狂性大发企图把妹妹推下楼梯。不过恶有恶报,龙崎樱不慎摔下楼梯,九死一生后面目全飞,变成如今的白发魔女。
——在日本与英国的少年队比赛中,龙崎应数典忘祖,背国投敌。在此期间,龙崎樱因为嫉妒无故伤害其妹龙崎樱乃和英国队队长的青梅竹马黑主优姬。传言龙崎樱擅长巫蛊之术,并对两无辜少女下咒。新生代巫婆代言人龙崎樱恶贯满盈,天理难存。
——龙崎樱以其恶魔的面孔,天使的身材迷惑了冰帝的帝王迹部景吾。起来!冰帝的同学们,打走压迫网球部的巫女,让我们代表月亮消灭她!
那一晚,龙崎樱极欲忘记的过去再次被翻开,已经被掩埋在黑暗里的伤口再次暴露在阳光中。
伤害只会继续带来伤害,憎恨只会带来更强烈的憎恨。愚蠢的人,往往在出手之时就注定他们的败局,因为他们连对手是谁都没有看清。
“从外表看;我是个天使;骨子里;我是恶魔。”所以她不会给她们留下后悔的机会。
当一缕阳光爬迹部宅的大门,空推开大门,深吸一口气。
阳光暖暖的照在初绽的梅花上,掩映生姿。一汪清浅的湖水带着冬日的清冷,有几分疏影横斜水清浅的味道。
“今天就享受本大爷的护卫吧。”
“不用了,你应该知道我很强的。”
迹部依然微笑,垂下眼眸,闷出一句话:“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本大爷。”
空咽下湿润的情绪,回过身看见克罗莫站在迹部身后,他跨步而来为空围上毛巾带上帽子。粗糙的掌心擦过肌肤带着细微的呵护,“实在不行就宰了他们。”克罗莫难得的孩子气让空不慎闪神。
“然后你就带我远走天涯。”
克罗莫的眼底,柔柔的水波托起空的笑靥。
空甩头扬起美丽的银发,眼风斜飞,耀如春华。
“雪虐风号愈凛然,我绝对会送给他们一个甜美的教训。”
第二十一章
情愫千千应已了,道是锲川上。难断还乱,纵神不欲我遂。
白色的雾气,水光波动,玫瑰花瓣轻轻舒展漂浮在水痕上。温泉周围几株梅花清清浅浅的绽放,粉色的花蕊点着灯光透露出莹润的光泽。
空将身体全部埋进温暖的水里,水流潺潺地环绕着她,嫩白的肌肤在水汽中显得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一个托盘顺着水流滑到空的面前,纤纤玉指轻轻按住托盘,空微仰着脖子,银色的长发贴着优美的曲线。
“克罗莫,除了没有爬到主人头上,比起赛巴斯你是有过之而不及。”
风吹落大朵大朵的雪片,零星的梅花轻盈落下。白色夹着粉色落在克罗莫黑色的衣衫上宛如浓墨淡描出的图面,风轻轻的吹,带起一阵寒气,一朵梅花贴着克罗莫的疤痕,冷酷的脸添了一丝邪魅。
缩了缩露在空气中的肩膀,温热的水流驱走了肌肤上的凉意,空满足的叹息,鬓云乱洒,碧色的水波掩映着娇嫩丰盈。
“克罗莫,替我给女王回一封感谢信,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和无与伦比的忠诚。”朱唇樱色一点,空揽起长发绾了一个发髻。
克罗莫眉头微蹙:“那传言的事情就这样算了?”起伏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怒气。
“从某种角度说,传言道出了一部分事实。”双手掬起一捧水,水从指缝间流淌,双手合十,手心的玫瑰花瓣变成黑色的灰烬,“算了?也没那么容易。”
一夜之间世界会有多大的变化,空不知道,但她知道一些人的命运顷刻间颠覆是可能的。夏尔和玖兰联手请求英国女王赐予空伯爵身份,空不相信女王会有如此善心,中间的交易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龌龊。空咬着下唇,压抑的笑声倾泻而出:“呵呵,克罗莫,这个世界还真奇怪。只要你装作贵族,谁都会和你凑近乎。”
公开伯爵身份的同时迹部发表声明宣布空是迹部财团的第二大股东。
“没有人在乎你是怎样的人,你的身份和财富就是你人品的担保。”迹部勾起嘲讽的嘴角,脸颊上的泪痣越发妖冶,一副用钱压人的嚣张。
很多人不再在乎那真假难辨的传闻,伯爵的身份和无尽的财富足以蒙蔽他们的神智。透过他们讨好的笑容,空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赤裸裸的欲望,令人感到恶心。在始作俑者的家族企业破产后,他们看空的眼神多了畏惧和惊恐,战战兢兢地关注着空的情绪。
“即使毁了他们的企业也不过分,小姐为何还要将那些人留在冰帝?”姬子为空披上浴袍,怪嗔地瞥了空一眼。
紫色的诡谲在眼中一闪而过,淡淡的笑靥风华无限。
“姬子,你不会知道失败者的下场有多凄惨。”
细软的发丝在姬子的掌心滑过,她的眼中有着钦羡。
“我觉得小姐还真是念旧的人。”姬子用发带简单束起空的头发,“小姐总是挂着这配玉佩,从没见小姐换上其他的项链。”姬子整理空的浴袍,素手无意间触到那块玉佩。
空抬手细细摩擦着脖子上的玉佩,斜眼睨着姬子,优雅的勾起唇角,偏偏让人觉得妖娆蛊惑。
“姬子很喜欢这块玉佩呢。”尾音微微上扬,淡淡的冷意让姬子如坠冰窟。
姬子下意识的否决。
“就算喜欢也没用,这块玉佩不是你所能拥有的。”慵懒的语调,玉佩在灯光下发出荧荧的光泽。
姬子捏捏汗湿的手心默默退出房间。
咪——哆——索——
空旋身起来,地毯上细细的绒毛搔痒着赤裸的脚心。斜倚在门边,空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淡淡的眼波投向他。玖兰背对着她,修长的手在黑白键之间跳跃,玖兰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他略微偏头:“一起来。”
空懒懒地走至钢琴前,右手在键盘上滑过,一连窜音符从指尖泄走。眼神扫过玖兰,轻轻颔首。空的右手,玖兰的左手开始在键盘上的追逐,两只手都试图控制音乐的节奏,他们的音乐充满了压迫的张力,宛如最高昂的战斗序曲。
“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玖兰加了一个漂亮的上滑音:“我以为你会拒绝。”
“有这样的身份可以帮我省去很多麻烦。有你和夏尔这两座靠山,我有恃无恐。”
“人类并不如你以为的那般单纯。”玖兰暗红的眼眸难掩苛责,他是极其反对空的心慈手软。
空不在意一笑,“Game is not over。”
玖兰的左手停止了弹奏,只剩下单调的音符谱成苍白的乐曲。
“锥生零已经完全对血液药锭产生排斥。”
“棋局开始了,呵呵。”紫眸同情而怜悯地看着玖兰,“除非杀了锥生零,否则你们都回不去从前。”
玖兰的双眼微眯,英俊的面庞掺杂着犹豫。
一手覆盖住琴键,空不屑:“优柔寡断。”
空愤而起身逼进玖兰,目光一瞬不眨的盯住他脸上的每一丝波动。
“为了优姬,你真的打算拿所有人的命运做赌注。”
柔软细腻的手握住玖兰的脖子,空的身体里想潜伏着一头暴躁的野兽,蠢蠢欲动,似乎只有鲜血才能平复那里的暴动。满体的芳馨随着激动的情绪飘浮在空气中,星眸带着朦胧的困惑,空忽而一笑,如影似幻。
断断续续的音乐回荡在一室的寂静中。
心血来潮,空突然想唱歌。
“从前从前的从前,永远永远般的永远。
那没拉起的窗帘,还投影着你的一张脸。
……
那些黑的白的深的浅的照片,都画满我们动的静的远的近的从前。
旦旦誓言,时过境迁,敌不过一句抱歉……
也不过是从前,谈不上什么怀念,只不过还没随风化烟。”
干净的声音如同纯粹的水晶,没有太多的感情,平板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嘲讽。
“玖兰,既然我已经入局,那么就要有人出局。”
“如果是他们自愿入局呢。”
紫色的眼眸微微转红,诱而邪魅的微笑勾勒出嗜血的本性。
“我不在乎我的双手是否干净。”
玖兰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空,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上,强悍的气息中带着破碎的柔弱。
星炼悄无声息的来到玖兰身旁:“枢大人。”星炼顺着玖兰的目光看向灯光下的人。
“那个娇小的身体居然有着那么惊人的强悍……但就是因为她这么强悍的关系,所以我很担心她在遇到挫折时,会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
星炼讶异地看着枢大人萧瑟的背影融进黑暗中,漫天的雪花很快覆盖了他的脚印。
比起优姬,空大人经历鲜血的澄净更能适应黑暗的世界,星炼冰冷的气息透露点点温暖。
空收了结界,脸上没有起伏的表情,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迹部听从空的建议找到了一家在业界里颇具声望的灵异事务所——SPR。
渋谷一也是SPR的社长,几乎在第一眼,空就看出了他身上流窜的超能力,他的能力很强但也很不稳定。
迹部不满意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涉谷的身上,举手打了一个响指,“沉醉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之下吧。”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照镜子了。”比起迹部的自恋,涉谷一也不相上下。
“你好,我是谷山麻衣,是SPR的社员。”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打破了迹部和涉谷电闪雷鸣的对视。
唯一的意外,空从没想到还会遇到林兴徐这个路人,再次见到他,空有点吃惊,原来他是涉谷的住手。
“你好。”空轻轻打个招呼。
林兴徐很意外空竟然有了实体,刹那的错愕之后他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简单交代了事情之后,空狡黠一笑:“除了你们现有的人员外,冰帝决定再给你们配几名助手。”
“不用了,我不想要无关的人员来碍手碍脚。”涉谷不礼貌的推辞让谷山麻衣有些尴尬,她连连鞠躬道歉。
“不要怕麻烦我们,只不过给冰帝几个学生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迹部收到空的示意,轻点泪痣:“虽说冰帝是贵族学校,但也有例外,比如奖学金学生……
“再比如某些意外破产的学生……”
阳光照耀着迹部和空别有深意的微笑,涉谷几个人莫名地感到一阵凉意。
空伸手接住从屋檐上落下的雪花,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迹部坐在桌子上静静看着窗边的空,此刻她就像一个顽皮开心的孩子,纯粹的笑容让迹部从心底涌上一种满足。空回眸的瞬间,朦胧的感动让迹部心悸,他的嘴角悄悄勾勒出温暖的笑容。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一屋的温馨。
“空小姐,一个自称是你父亲的人已经接你的母亲出院。”
关上手机,空把手机抵在下颚,神色阴霾。
“怎么了?”迹部皱眉,她接了一通电话后就露出不华丽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了断了。”淡淡的语调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她的生活应该彻底将小樱的影子给抹去了。
第二十二章
身欲孤行,所念甚是,不由己不由己,只是当时惘然矣。
驱车赶到龙崎家的时候,空透过车窗望着一个阴暗的巷道,巷道的路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当时躲在这里的小樱是怀着怎样的希翼又会有怎样的哀伤。
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空坐在椅子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淡淡看着眼前不是很自在的一家人。
“小樱,好长时间不见,你变了好多。”龙崎一秀揉搓着双手,忐忑不安地瞄着对面陌生的女子。
空微微皱眉,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番。
“请叫我空大人。论身份,我尊你卑,向我问好应行贵族礼。”
龙崎一秀的神情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你”了一声后猛地想起什么硬是咽下心里的愤忿。
“无礼至极。”毫不在意地起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你不管你的母亲了!”温柔的声音在空的身后炸起。
龙崎夫人五指攥住她的手臂,婉约的眉宇中吐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啊!”
克罗莫一步上前甩开龙崎夫人,她狼狈地摔倒在地,樱乃低呼一声冲过来扶起自己的妈妈,大大的眼里释放出仇恨的毒液。克罗莫昂藏的身躯护卫在空身前,空冷漠的眼神扫过去,语调冰冷无情:“谁是我的母亲?我记得户籍上我的母亲可是您啊,龙崎夫人。”
“哎呀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龙崎教练抖落开菊花似的笑容,她走过扶着龙崎夫人走在一边的沙发上安抚她过激的情绪,她抬起头责备道,“小樱,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
“现在记得是一家人了?”拖长的音调极尽讽刺。
樱乃悄悄挪至奶奶身后,一手揪住奶奶的衣角。龙崎看着樱乃懦弱的神态暗叹一声,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才造成了今天的结局。
空越过克罗莫坐回原先的位置上,“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这次一来是要回我的母亲,你们不要和我说你们不知道她是谁。二来你们费尽周折见到我,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明知道他们是群什么样的人,自己竟然傻到会以为他们多少有点后悔。
“我们想让你帮助一秀竞选这次的国会议员。”龙崎骏——小樱的爷爷,龙崎家的一家之主,勉开金口。威严的气势带着强迫的意味,严肃的脸上一片冷漠,即使要求帮助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空笑盈盈的看着他,这个老头还真敢提要求。
“你们凭什么要我做这些?如果龙崎教练没有得老年痴呆症的话,你是亲耳听见我的誓言,我与龙崎家再无瓜葛。”
龙崎骏抿住唇瓣,下颚紧绷,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凭你是龙崎家的子孙,凭你体内流着龙崎家的血。”他的语气不容人反驳。
“哦?那这么多年来,龙崎家为我做了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空一针见血的点出。“辱骂我,苛求我……除此之外,龙崎家究竟给了我什么好处?嗯?”
龙崎家的人被这一通话堵得说不出来。
“你……龙崎樱,不管你的生母是谁,我终究是你的父亲。你本就应该……”龙崎一秀站不住脚,支支吾吾的抬出从没当回事的父女血缘当挡箭牌,“作为龙崎家的子孙本就该为龙崎家尽份心力!”
望着这个自私卑劣的男人,空深觉可笑,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就凭你!”
空脸上的微笑刺激了龙崎夫人。
“贱人,谁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户籍本上有你龙崎樱的一天,你就仍然是龙崎家的那个贱种。”她双眼赤红,未等她得意多久,龙崎夫人睁圆了眼捂住脸颊,似乎不愿意相信她的丈夫竟然为了那个孽种打了她。
龙崎一秀又气又急,暗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怕她一不小心惹恼了小樱。而樱乃几乎淡漠的注视着眼前一切,所有的很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