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跪倒在地粗噶地喘气,汗水在球场上晕开一个个圆圆的水迹。
迹部勉强地战立,几近死亡的疲惫掩不掉他的风华,张扬的笑容,一手缓缓的高举朝天,耀眼的笑容如同神祗一般让人顶礼膜拜。
“胜者是我迹部!”
嘶声力竭的欢呼此起彼伏,很多人抱成一团哭泣呐喊。
空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高处缓缓走下,冰帝的正选激动得不知所以,紧紧拥抱成一起。迹部倨傲地望着朝他走来的空。
“我赢了。”
空笑了:“恭喜你!”
空偏身,长长的头发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青学的队员们茫然着望着人声鼎沸的球场,重重的失落沮丧让他们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夏奈快要哭出来了,倔强地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用力不让泪水滑落。看到这样的夏奈,空奇异地产生了一种几近报复的快慰感,一感到这个想法,空浑身一僵,她屏息凝神,她的心魔不可抑止地扩散。依然还是放不开,空轻轻地笑,移动脚步,空拿掉越前的帽子揉弄着他的头发。
“你的路在更前方。”
空望着青学的队员们,忽然觉得偶尔一两次失败能够让他们迅速地成长起来,并不是变态的牺牲就能获得永远的胜利。
迹部捧起关东大赛冠军,发出嚣张的宣言:“全国大赛的冠军是冰帝的。沉醉在冰帝华丽的球技下吧。”
“迹部,还是这样啊。”幸村温和的声音在空的身边响起。空抬眸,真田一脸庄重地站在幸村的身后。
“你们立海大也要加油。”空看着台上华丽的迹部,“自己的梦想千万不要放弃。”
“嗯,不能松懈!”真田的经典语录。
空有些落寞,她的梦想不知道遗落到什么地方了。或许是年代太久或许是物是人非,当年追求的在现在看来是一场笑谈。
“……不……不!……”惊呼一声,空醒来一身冷汗,紫色的眼眸空洞地看着黑乌乌的天花板。疲懒坐起身,汗湿的发丝服帖在后背,凉风吹过窗户,空的身体感到一阵凉意。
回想起梦里绯樱闲像她告别的情景,空心慌不已,转念一想有玖兰在黑主学院,又有谁能伤害得了绯樱闲。蓦然优姬单纯温柔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空颤抖地掐指,或许看似无害的因素才是最不稳定的根源。
空赤脚踩在地板上依靠在窗边,掀开窗帘,身形一颤,窗帘在指缝间溜走。空定神聚气,再次撩开一角,姬子和克罗莫在花园里纠缠,姬子亟亟地诉说着什么,满面的泪水,柔弱堪怜。克罗莫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黑漆深邃的眼眸突然爆出精光,宛如暗夜冥王。就在克罗莫转身看向空的窗户之际,空随即松手背靠在墙壁上,心跳怦怦地就像擂鼓一样有劲。
等回过神来,空身体冰凉,在空气中瑟瑟发抖。走进浴室脱掉睡衣,热水淋下来温了身体,空仰头水流冲击着面庞,猛地被呛住了,空扶住墙壁剧烈的咳嗽。血丝溢出唇角,鲜红的颜色被水流稀薄,流到地面消失不见。
空靠住玻璃壁粗喘,伸手关掉淋浴湿漉漉地走到镜子面前,她嫣然一笑,艳冶柔媚。伸手摸向镜子,使劲揉搓着嘴角的血迹,空出神看着嘴角的血。
“枢……”空无意识呐呐玖兰枢的名字。等醒悟到自己在叫谁,空轻轻嗤笑,仿佛想通了什么轻拍着自己的脸颊。玖兰枢温柔俊逸的脸庞一次一次在脑中重复,空一次一次在幻想中感受玖兰枢红眸中的深情和温柔。
“……枢……”空对着自己撇撇嘴角,我绝对重新靠近我的梦,即使它破碎的不成样子了,我也要尽力挽回,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第二章
憔悴芳菲
零落随风觅归土
束风不尽
又杨花浪舞
听到熟悉的呼唤,玖兰抱住优姬的手臂一顿,看见伫立在门口的身影,玖兰竟感到难堪。望进空眼底的失落,玖兰有一种感觉,仿佛下一秒空就能哭出来。
优姬羞赧地从玖兰的怀抱里退出,满面羞红,她羞赧地低垂着脑袋,轻唤一声“空学姐”。
空眨眨酸涩的眼角,心里很堵,难受地想嚎啕大哭,可是面对着很相配的两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流泪。
“枢,只是想告诉你我回来了。”优雅闲适地转身离开。
游荡在走廊里,拐角的时候遇到一条,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条抓住空的胳膊,欲言又止,空明白他的为难,她轻轻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开。
打开房间,空便看见一个年龄较小的女孩坐在高脚椅上,蹙起的眉头在看到与绯樱闲有几分相似的容颜才舒展开来。
“绯樱闲。”空随手关门。
清脆的笑声回想在房间里,绯樱闲变回原本的模样,“没变笨嘛。”
空挑眉耸肩,“我本来就聪明。”
绯樱闲不可置否,从椅子上跳下走到空的面前,细长没有温度的手指隔空画着空的眉毛。
“聪明的话还会把自己弄得这么难过。”
空拍拍自己沮丧的脸,“很明显?”看到绯樱闲毫不犹豫点头,她露出苦涩的微笑,神情有些无奈。空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猛灌了一口。
“不说我了。”空转头看看四周,搜索着某个人的踪影,“你的小跟班呢?”
“人家兄弟多年不见,总得允许他们叙叙旧。”
空发誓,绯樱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烁着□裸的恶意。空伸手把绯樱闲牵到落地镜前,两只眼来来回回在自己和绯樱闲之间徘徊。
“说起来,我们还真像呢。”手抚上绯樱闲的银发,空的紫眸流出淡淡的腥色,红色渐渐转深,“银发红眸,好似受了诅咒一般,永远在血腥中沉沦。”
绯樱闲笑得开怀,低声呐呐:“真可悲啊……”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空……
空忽而想起正事,语气变得严厉。
“我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不要掺和进来。我现在摸不透玖兰的计划,不一定能保住你。”大拇指顺着酒杯圆润的曲线上下摩挲,空想起梦里全身染血的绯樱闲,一身白衣的她看上去就像凋零的血樱,美丽而悲哀。五指捏紧杯子,空决定尽快将绯樱闲转移出黑主学院。
看出了空的心思,绯樱闲让她想都不要想。
“从他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至死才能方休。” 绯樱闲逼近空,眼睛深深望进空的眼眸深处,“my empress!”暗红的血色蔓延,那是无法遗忘的痛楚。
两个人的视线深深纠缠在一起,浓重的哀伤缱绻,两个人何其像,她们的感情如何至深,短短的相处便许了一生一世的爱恋。
“那个叫优姬的女孩子还真有意思,美味的让我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绯樱闲仿佛品尝美味似的伸出红舌缓缓舔舐着唇瓣,一脸的贪婪之色。
空斜眼,“得了,我不赶你走,好歹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嗤笑一声,“优姬可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人。”
绯樱闲挑衅道:“我不信!”
空不再管她,举起杯子抿一口,“不信,你可以试试。”眉梢轻挑。
两个人达成某样契约,了然一笑。
自从回到月之寮,克罗莫、姬子还有卡卡三人一起消失无踪,百无聊赖,空准备下楼看看其他人。刚打开门,看到玖兰背靠着墙壁望着自己的房间。
“有事吗?”
公式化的问候让玖兰皱眉,空这时候才好好看看玖兰,很久不见,玖兰英俊的脸庞越加深沉忧郁,眼神阴郁深邃。空在玖兰的身上看到了浓重的黑色气息,曾经让他惊艳屏息的笑容如今成了血海深仇的陪葬。在这个时候,空突然为玖兰感到心疼,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玖兰家族现在的命运不过是千百年罪孽的报复。
“要不要进来坐坐。”空重新打开门。
玖兰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空的一举一动,眸光似水。
空站在门内等了好久,久到以为玖兰会转身离开他才慢吞吞地移动身体进了房间。
“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来,自己随意。”
玖兰深陷在以往常坐的沙发里,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刚一坐下疲倦的感觉袭向玖兰呢,就那么坐着好像就有了睡意。头微微后仰靠在沙发的后背,空坐在朝阳的地方,光线斜射进来让她好似坐在纯白的光晕里,银发恬静柔美地贴住脸颊,空发觉玖兰的目光,淡淡一笑。只那么一个微笑,玖兰便感到心安,空荡荡的寂寞一下子被填充了,满足的想要叹息。
空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减弱,转头看见玖兰偏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的那么累吗。”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还是摸上了他的侧脸,微微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空目光灼灼看着玖兰的睡颜,他还是那么可爱。伦敦的春天还是很冷,即使知道玖兰并不能感知到寒意,空还是找来一条毯子铺在他身上。
温软的唇边吻住玖兰的额头,感受着万分怀念的触感。空起身,长长的头发扫过玖兰的鼻翼,他的鼻子轻微一动,眉头不满地皱起。走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坐好,桌子上莫名其妙摆放着一盘下了一半的国际象棋,空细心揣摩着一盘残棋的意思。摆弄着棋子,空不时抬头望向有玖兰的地方,这种感觉真好,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空的下巴搭在胳膊上细声轻笑。
睫毛颤了颤,玖兰睁开眼时闪过一丝迷茫,感觉被人看着的目光,他寻到目光的源头,带着初醒的慵懒,性感一笑。心中一动,玖兰总觉得这种场景好熟悉,好似他和空就这样相处了好久,久到永恒也不会腻烦。
傍晚,天色暗了下来,因为没有开灯,房间的光线显得暗淡。
玖兰起身,毯子滑落下来,握住温暖的毯子,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
自从看出这盘棋的用意后,空就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直维持着朝玖兰坐着的姿态,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玖兰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瞒不过空,空微微眯起眼,压抑着勃发的怒气瞪着玖兰惬意的微笑。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 语调明显上扬。
什么风轻云淡什么淡定从容,在玖兰面前这些全部被空抛到九霄云外。
玖兰看到那盘自己下到一半的棋,瞳孔急剧地收缩,他的气息变得混乱,心慌、愧疚、无奈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等玖兰的解释,空操起一枚棋子甩向玖兰。
他没有躲闪,棋子狠狠地砸上他的额头。
“咣当”!棋子落地的声音,被砸中的地方立刻红肿。
玖兰弯腰,修长的手指拈起地上的棋子,翻过棋子,敦厚的底座上深深凿刻着“空”字……
第三章
绵绵无止境,甘为汝摘花。
时变亦无关,任时花怒放。
狂狷的怒气让空凌厉的霸气尽显无疑,眼眸锁住玖兰的面庞,她捏住另一个棋子,翻开底座赫然是“优姬”两字,微微用力棋子化为一滩粉末。空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她盯住玖兰的瞳孔,一直望着他,抬高手,红唇吹散手心上的粉末。
“玖兰,就算你连自己也算计在内,我也不会原谅你。”她愤然,他怎能将他的温柔倾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真的会让我恨你……真的……恨你!”空咬牙切齿,眼泪簌簌落下。
什么也没有空的眼泪来得震撼,泪水划过眼眸,映着眼珠的颜色,泪水呈现惊人的红色。
她一定很爱这个男人,不只是现在,必定来自更久以前的根植,才曾在此刻毫无节制的怨怼,但他为什么从来不记得?还要让她看着他温柔爱护另一个女人?在她想起一切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对她该是如何的折磨。
凌乱的发丝无力地垂在眼角,玖兰踉跄的直起身,不知是拒绝心理上的弱势或是企图深深看明白空的容貌。猛地别开眼,玖兰刻意忽视心头的疼痛,尽管心头正灼烫的疼着,并抽搐着,像他极力自持下,依然执意颤动的心。
“优姬是我决心护一辈子的人。”当优姬那温暖的笑容温暖了他苍白的世界的时候,他就许下了这个诺言,何况这是他对父母最后的承诺。
空的眼里退去了感情,只有不择手段的企图。
“玖兰枢,我不得不承认你伤到我了。”空冷漠的眼神让玖兰心惊,他不知道或者说他忘记了,一旦空冷漠以对,就代表她不顾情面了,“玖兰,什么吸血鬼中帝王,充其量不愧是傀儡罢了。”
挥袖扫掉一桌的棋子。
空一脚踩在桌子上,以威严的气势俯瞰着玖兰。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优姬的父母要唤醒你?为什么玖兰李士要吃掉同家族的孩子来增强血液的纯度?”
空一针见血地戳中玖兰的疑惑。
玖兰双手紧握,青筋暴跳。空快意的微笑,美丽的眼角上挑,整张脸灵动起来。
“这和猎人的双生子是一样的道理。”轻柔的声音仿佛怕吓到什么,“这是——诅咒哦?”甜美的声音,怨毒的话语。
空一步一步逼近玖兰,风华卓绝的面容再次出现了不顾一切的神情。
“想知道这个诅咒是谁下的?”
玖兰无法控制地推开空,空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嘲笑他的胆怯。
“你能感觉到,是不是?”谁能对玖兰这个伟大的家族下达如此的诅咒?还用说吗?这只能是你下的,玖兰枢!当初的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道因我而下的毒咒会报复到优姬身上吧。
看到玖兰痛苦的样子,空的心里疼痛好了些,但只要一点点,她轻吁一口气。
“玖兰,既然你开启了这盘棋,我就告诉你,只要我没叫停,谁都逃不了!”空说的决绝,没有丝毫的转圜。
空望着窗外,心想这是天意,当年的仇恨让她自己亲手来报。
玖兰太累太忙太心力交瘁,心怦怦跳跃,仿佛发现什么似的要破膛而出。
空……玖兰空……直到如今他才发现这个问题。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名字。但是可能吗?那个被长老院抹杀掉的人就是眼前的空。
再也受不了混乱的思绪,玖兰逃出门去,一旦他认定的命运被打翻,他该怎样去解?那样的后果又是他能承受的?如果忘却过去,将错就错,那样又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玖兰冲出门口撞上了克罗莫,克罗莫吃惊地看着玖兰失态的模样,预感不妙地奔进房间。
一双悲悯的大手扶起空,可是这双很可靠很温暖的大手不是她要的。
空将头埋进克罗莫的胸膛,“克罗莫,如果当初我爱上的是你该有多好啊……”
如果当初爱上的是他……如果当初爱上的是他……
这一句话一次一次激荡着克罗莫的神经,那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几乎要击毁他的神智。
“可惜你没有。”无限的怅然。
空转过身,两条胳膊环绕住克罗莫的脖子。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忍受住了百年孤独,克罗莫用时间见证了自己的诺言,他是她最忠心的骑士,他是那个玖兰最信赖的战友。可是她和玖兰都背叛了他,遗忘他那么久,把他抛在茫茫人世中。
克罗莫手臂收紧,紧紧抱住甩里温软的身体。一瞬间的感动让他感到……有什么又没有什么……坚强的汉子将脸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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