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米。
“X…Burner——!”
醇厚的火焰带着滚滚气流喷射而出!桥面石板寸寸碎裂,碎石翻飞狂风大作!黑暗的河面在这瞬间恍如白昼,照亮世界!
二十米。
火焰将征服王吞没!Rider却以全身魔力与之相抗,鲜血彪飞,□战马哀鸣着,却依旧不肯退缩!
“韦伯·维尔维特再次以令咒为号,我的王啊!请你一定要胜利!”
十米。
未来的首领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微顿的下盘再次向下,他大喝一声,火焰越发强大,几乎要将对方掀翻!
“韦伯·维尔维特以最后的令咒为号——”双黑少年大声呼喊:“我的王啊!请你——请你一定——”
他想说……请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
即使觉得看到世界尽头之海也好,征服世界也好,这些对于韦伯而言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梦,遥不可及的梦。
正因为是梦,所以注定是要醒来的。
但是,即使是梦,即使会醒……
他也想要追随他,跟着他,与他拥有同一个梦想!
所以——
“我的王!请你一定要胜利!”
五米
红光闪烁。
四米
最后的令咒在韦伯的手中消失于无形。
三米
他们之间再无Master与英灵的束缚。
两米
他只是他的臣,他只是他的王。
一米
剑即将捅穿纲吉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瞬间,令咒所带来的庞大魔力也再也无法阻挡近在咫尺的火焰喷射,征服王高大的身躯整个倒飞出去,胯|下战马没有魔力的保护,彻底化作了金色的光尘消失在火焰之中。
健壮的身躯倒在了废墟之中,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动。
一切都结束了。
未来的首领深深呼吸向韦伯走去。双黑少年强忍住绝不掉泪,恶狠狠地看向未来首领。
纲吉走到近前微微一愣,随即他摇了摇头看向Lancer,伸出了手:“走吧。”
Lancer微微一笑:“您做的非常棒,纲吉殿下。”
未来的首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他拉紧英灵的手飞上天空,却别韦伯叫住:“你,你不杀我吗?!”
“杀……你?”未来的首领表情怪异地看向韦伯,随即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对Rider说……谢谢他,如果不是他,也许我还像个胆小鬼一样吧。”
他微微笑了笑,带着Lancer彻底消失在少年的目光中。
韦伯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跪在石块中,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Rider……Rider……Rider啊呜呜呜……”
“……啊啊……余还没死呢,小子,哭什么啊!”
韦伯:“……”
少年猛地爬起身跑过去跪在仰躺在地的Rider,再也忍不住一拳一拳打在Rider的胸甲上,却不敢用力:“笨蛋!笨蛋!大笨蛋!没死的话……说一声啊笨蛋!”
“喂喂这和刚才表现的完全是两回事啊小子!”Rider多少有些有气无力:“Servant死了之后都是直接消失的吧,哪有会停留在原地的。”
“……”韦伯一噎,泪水再也管不住的汹涌而下:“我不管啊!大笨蛋!大笨蛋呜呜——”
“果然还是个小鬼啊!”Rider无奈道:“只不过,宝具全部都被毁了,这场战争是彻底的输了呢。”
韦伯却没有多大的遗憾:“那我们,等你恢复了一起回家去?”
“不,还是去礼堂吧,用脚走。”Rider朗笑道:“最后的结果,余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啊。”
韦伯点点头擦干了眼泪:“那神威战车怎么办?一会……会有警察来吧?”
Rider也有些苦恼:“唔……看样子只能先推到河里去了,到时候再拜托泽田纲吉解冻……也只能这样了。”
“估计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哦。”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韦伯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桥的一端站着一个身姿美好的年轻女性,她朝他们款步而来,手中黑色的长枪让韦伯不禁心寒。
这个时候……Rider还完全不能动!
韦伯挡在了Rider身前,颤声道:“你……是谁?”
“kufufu……真是无聊的彭格列,身为黑手党却在遵守着无聊的同情心。”女子发出古怪的笑声,韦伯这才发现,她的右眼竟然是血红一片,眼中没有瞳孔,而是诡异的数字“六”!
她举起了枪:“那么……Arrivederci。”
韦伯微微一愣。
这是……意大利语的……再见?
“不不不。”她扣动了扳机:“应该是,Addio(永别)。”
枪声响彻天穹。
☆、晋江独发
夜空下飞行的未来首领不知为何心中不安;他抬头向后看去;未远川大桥灯火通明,闪着红光的警车呈一条直线向那边驶去;宛如一条红色的长龙;从高空看去别样美丽。然而就在这片红龙之中,一道蓝色的光辉快速的朝着一边划过,徒留下一片流星般的余光。
是……摩托车?
“纲吉殿下?”
纲吉不安道:“警车……Rider他们没事吧。”
“他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毕竟是Servant的身体又有令咒做补充。”Lancer低笑道:“横何况殿下您不是用一直作为缓冲力的‘柔之炎’进行攻击的吗?所造成的效果您应该最了解不过才是。”
纲吉不禁笑了:“说的也是。”
不同于以往,他方才将右手破坏力强大的“刚之炎”向后作为缓冲力;用左手浑厚柔和的“柔之炎”对准了Rider——他对这位将他一语点醒的征服王的确是抱有很高的好感和敬佩以及感激的。也正因如此;固有结界才会在最开始使用刚之炎蓄力的时候就破碎。
但是这个今晚难得的微笑转瞬即逝。
因为冬木礼堂近在咫尺。
纲吉落在地面;Lancer后退半步,面对着面前金色的王者。
“闪闪……”
“做的不错哟纲吉。”金色的王者似笑非笑:“那样美丽的火焰再次向本王证明了你的资格,就在这最后一晚,本王与你打个赌如何?”
纲吉心中不安:“是……什么?”
“你那点心思在本王眼中太过直白,不过作为你一直让本王愉悦的奖励,便原谅你对本王的谎言。”Archer嗤笑道:“本王给你选择——本王会在小圣杯那里等你。纲吉,如果你无法到达,那么一切皆休。如果你能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到达这里,本王就承认你作为本王的‘朋友’。”
是的,只是朋友,而非挚友。现在的泽田纲吉还没有资格成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挚友,现在的英雄王心中的挚友只有一人,只有那一个人。
纲吉明白了对方所表达的意思,他郑重的点点头:“我接受……但是,闪闪,然后呢?”
对方的深意,绝不会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英雄王大笑道:“你能到那里就再说吧!毕竟Saber作为本王的新宠,在人类中还是值得赞赏的,而那条疯狗,总算也有最基本的表演价值。”
鲜红的立瞳看向纲吉身后的Lancer,英雄王无声冷笑:“野狗,好好珍惜你最后的出场吧。哈哈哈——”
Lancer神色冰冷地看着化作金色粉尘消失在原地的英雄王,却在少年看过来的眼下化作温和。
“迪卢木多……”
Lancer温言道:“没关系的,纲吉殿下。我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即使您作为人类的肉|体消亡,我也会等待您成为英灵的一天。”顿了顿,他再次微笑着,坚定地重复:“一定。”
未来的首领淡淡一笑:“嗯,我也是。我们走吧,迪卢木多。”
“是。”
与此同时,冬木礼堂大厅——
一路后退犹豫不已的Saber与脱去面具疯狂叫喊的Berserker双剑相交!
“唔——!!”
Saber的身体重重装在石柱之上,作为支撑天顶的石柱,它们巨大而厚重,然而即使如此,在少女英灵的撞击下它们也骤然破碎断裂,只有浅浅的布满细痕的短边还勉强支撑着。
火在周围燃烧着,炽热,明亮,温暖。大厅的防火系统启动,宛如雨幕般的水花从天顶之上浇下。Saber就这样坐在水洼中一动不动,无神的双眼虚无的王者前方。
血在流淌,耳中充斥着杂音,眼前是模糊的,喉咙是干涩的,肺部不再属于自己,身体很疼很疼,很疼很疼……训练是很辛苦的,受伤是很疼痛的,不是没有感觉,她只是始终维持着她那高洁正义的骑士道,所以辛苦要忍耐,疼痛要忍耐,她是孤高的,即使面前有无数的荆棘,她也只能独自前进。她是王,所以不能亲近他人,所以在这片荆棘之海中,她只能赤身前进。即使遍体鳞伤,也绝不能停。
为什么不能停?为什么要肩负?为什么即使不愿,也必须承担?
因为责任,她爱她的国家,所以必须担起国家的责任,在她拔出石中剑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走上孤高的王者之路,肩负国家的重任,承担人民的希望,抛弃女子的身份,持剑走上战场,击退所有妄图伤害她的国家的敌人。
但是没关系,她有着属于她最强的至宝。她的圆桌骑士是她的骄傲,她与他们一起,共同保卫他们的国家。
她最强的圆桌骑士,同时也是当代最强的骑士,她的好友,名为兰斯洛特,手持与她的圣剑成为兄弟剑的无悔的湖光。
【你真的……】
她是王,所以她迎娶了一位美丽的王后,但是她注定无法给予对方应有的幸福。即使她是王,但她依旧保有一个人类的心——她感到愧疚,她愧疚着她美丽的王后,她的好友。
【真的那么的恨我吗?】
直到有一天,直到那一天她在无意之间撞破了她的王后和她最强最信任的座下骑士之间的私情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庆幸的,所以她在无数人的反对下原谅的那两个人,愿意放他们离开。
【你这样的疯狂】
但是人心的欲望无限,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以此事为导火索,开始了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大战。
【也都是因为我的错吗?】
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死亡与尸体,她站在尸身堆积的山头,只感受到了绝望。
【所以……】
没有理智只剩下执念的Berserker不会因为Saber的不动而停止攻击,他凌空飞起,一脚踩在Saber的头上,将对方的脸踏进了碎裂的石壁中!
【即使丧失了理智,也希望杀死我吗?】
所以一定要赢,一定要赢!即使被讽刺,即使被嘲笑,她也必须赢!赢了,才能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才能让那些逝去的灵魂活过来!
【我……】
即使……用尽一切,拼尽一切!谁也……不能阻挡,不能阻挡!
【我……】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是因为我的错吗?】
无神的碧色眼中再瞬间燃起了斗志,Saber大喝一声突然挥剑逼退Berserker!风王结界散去,黄金的光辉笼罩四方,她不在犹豫,不再退缩,她再一次与她的骑士刀剑相向!
“为什么是你!”
两个同一时代的英灵,互为君臣,互为挚友,无比了解、无比知晓对方一切武技!圣剑Excalibur与魔剑Alondight,两柄兄弟剑时隔千年,在这一刻再度交锋!
“为什么是你啊!”
Saber的攻击大开大合,无一疏漏。高洁的骑士王再也忍不住大喝:
“为什么在此和我战斗的人是你啊!”
“兰斯洛特!”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失去理智的Servant凄厉的叫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另一边,冬木礼堂大堂正下方——
卫宫切嗣剧烈的喘息着,与对面的言峰绮礼遥遥对视。
对绮礼而言迟到了七天的对决,终于登上舞台。
为什么?作为感念武装,言峰绮礼的黑键来源于魔力的供应,既然如此,为什么击中了剑锋的起源弹却无效?!
心中诧异万分,但是卫宫切嗣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方才以固有时间域躲过了绮礼的攻击,但是这种透支身体的魔术所带来的负担也极其大。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使用,若不是因为体内有着守护生命的“遗世独立的理想乡”,只怕他的身体早已不足以支持他此时的战斗。
但是不行,遗世独立的理想乡必须在与Saber接触才能恢复身体,否则的话,它也不过只能最低限度的保住宿主性命而已。
在这一触即发的战况中,卫宫切嗣的思维疯狂运转。
原来如此!是令咒!
支持黑键的魔力来源全部都来源于令咒,绮礼根本没有动用自身的魔力,所以起源弹才会失效!
冷汗浸透了衣衫,扣紧扳机的食指下意识抽动,但是切嗣依旧是如此的镇定,镇定的连面色也没有半分变化。
那么……
握着起源弹手枪的右手微微一动。
只要打在绮礼身上,起源弹还是会有致命的伤害!
言峰绮礼最强的是什么?
黑键是教会的代行者们通用的武器,而绮礼最擅长的,从来都不是黑键。
“别以为下一次你还能躲过,卫宫切嗣。”
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黑键,以人类身体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冲向了切嗣!
他最强的,一直都是体术!
他的速度太快了,太快了!一直游走于生死的界限,只需一次就完全分析了对方的战斗轨迹。切嗣右手翻转换取起源弹子弹,左手高抬扣动冲锋枪扳机——然而就在那刹那,绮礼抓住了那刹那的转机,二倍速尚未来得及发动,面前就已经失去了绮礼的身影!
切嗣大惊回身,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带着内劲的拳毫不留情的重重击在切嗣心口!旋转的气流包围着铁拳压碎了肋骨,绮礼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拳隔着胸口的肉紧贴心脏。
如此威力的一拳,若是遇到了防御力不高的Servant也定会重伤,何况人类——切嗣整个身体倒飞出去砸在身后的墙壁之上,口吐鲜血,坚硬的水泥板寸寸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