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ille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受到罗鲁的影响,也许是过了一个假期太过放松。即使他和Seath一组,依然被自己炸进了医院……至于魔药学教授当时的脸色——总之除了Hermione、Harry和Draco,其他人都因为魔药学教授阴沉的低气压而水平大减……
在这样的气氛下,Harry觉得夜游扣分也许比深度刺激魔药大师要危害小得多,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完成了自己的魔药。
“Harry,你不吃晚饭吗?”下课后,Hermione叫住看上去不打算去大厅的Harry。
“呃,我有些不舒服,不太想吃,先回Gryffindor塔了。”
Hermione疑惑地跟着Ron还有Draco走开,Seath停了一下,走到Harry旁边:“小心一点,那家伙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动。”
Harry微笑着点头表示接受忠告。他没有要求Seath跟他一起去,偶尔的提醒和信息的共享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要找的是Voldemort的魂器。虽然Seath表面上看起来不那么在乎,但是那毕竟是Slytherin最后的后裔……不过……说起来,Voldemort目前也不应该算是流着Slytherin的血吧?他可是连身体都没有……
复活的他就更不用说了……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敌的血……
所以……其实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没办法让Slytherin的血脉延续了?
Harry满头黑线地走回Gryffindor塔,决定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
Neville进了医疗翼,这个是最好的时机。Harry直接回到宿舍,在公共休息室和宿舍门口各放了一个警戒咒,然后走到Neville放置箱子的地方——前几天夜里,他隐约看到罗鲁放置日记的地方。
他用开锁咒打开箱子,里面非常的乱,足以看出Neville平时有多么的不善整理。
Harry大致记下东西的位置,开始翻找。
他在箱子的最底下,发现了一个水晶匣,上面雕刻着夜枭纹章——黑色封面的日记本就放在里面。
Harry眯起眼……他甚至一点黑魔法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是曾经的他因为年龄太小、魔力不足或是经验不够而无法觉察出Tom·Riddle的日记是黑魔法物品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和Voldemort有着连接、魔力和经验也都足够的他,无法感觉到这本日记属于黑魔法物品的原因……只能是这个奇妙的水晶匣。
淡紫色的水晶看起来像一开始就是完整的一块,周围镶嵌着淡蓝的碎钻,能够感觉到是一件魔法物品,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清楚。
Harry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水晶匣。不能贸然打开你所未知的魔法物品,这是魔法世界的常识。
他将东西依序放回,然后带着自己的作业到公共休息室——虽然Neville可能不会注意,不过另一个灵魂就说不准了——
“Neville,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早上Harry从寝室出来的时候,就听到Hermione的声音。
“Neville你没事吧?”然后是Ron的惊呼。“你应该去让庞弗雷夫人看看。”
Harry走上前,发现Neville真的很不妙,他脸色苍白,眼睛上两个黑眼圈厚的吓人。
“我……我没事,Hermione。”Neville虚弱地微笑了一下,“Ron,我昨天才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回来。”
“Neville,你昨天有睡过吗?”Harry皱着眉问,对方看起来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Neville低下头:“庞弗雷夫人的药有些刺激……”
“你应该在医疗翼多呆一天的。”Hermione不赞同地说。
“没事的,Hermione。我们快赶不上早餐了。”说完,Neville就先出去了。
Ron一手搭在Harry肩上:“你觉不觉的Neville怪怪的?”
“也许过两天就好了。我们也去吃饭吧。”Harry将疑惑放进心里,对Ron说。
隔天Neville果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家也就没有多想——
对于那个水晶匣子,Seath也表示不知道。不过他告诉Harry,夜枭纹章是裘拉兹家族的纹章,说明那个水晶匣子的确是罗鲁的东西。
于是Harry每晚带着他的隐形衣摸到禁书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Gryffindor扣十分。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了,Harry·Potter先生。”天鹅绒一般的嗓音在黑暗中流淌,提着灯的魔药教授出现在他旁边。
Harry的警戒咒早就提醒他有人接近,不过他很快发现来的人是Severus·Snape,所以只是将书放回书架,站起来等着。
“教授,晚上好。”Harry笑眯眯地看向阴沉着脸的魔药学教授,顺手重新施展了静音咒——夜游被抓和在禁书区被抓待遇可不一样……当然Severus绝对会帮他隐瞒禁书区的事。
在漆黑的图书馆骤然看到一身黑的老蝙蝠,的确很有恐怖电影的效果……但是站在光源里的男人难得的被灯火柔和了轮廓,金色的微弱火光让他的脸看上去不那么苍白,黑色浓郁的眼中映着摇曳的灯火……
“该死的晚上好,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Snape低下头,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孩。“夜游、禁书区……Harry·Potter,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只是一个Hogwarts二年级学生吗?”而且看着架势,这个家伙根本不是第一天来这里!
Harry那常年被毒液浸泡的·有一定抗毒效果的脑子里自动略去了教授那能令大部分小动物瑟瑟发抖的语气。
他只听见,如大提琴一般低沉优雅的嗓音在耳边回响。他只看见,Severus的唇一张一阖……近在……咫尺。
我真是疯了——Harry迷迷糊糊地想——也许自己真的被这些书本腐蚀了脑子……
隐形衣从双臂间滑落,因为他的手已伸向面前的人。
Harry微微踮起脚尖,倾身贴上对方冰凉的唇,一手拉下魔药大师的脖子,一手捧着对方的脸。
指尖滑过柔顺的头发——看来Severus今晚刚刚洗了澡……Harry想。鼻间仿佛能嗅到沐浴后的淡香,混合了几乎成为Severus·Snape标志的草药清香……刺激着他的感官。
唇与唇的贴近并不能满足Harry,他趁着Severus震惊的时候侵入对方的领土,攻城掠地,想要贴近的欲望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舌尖的纠缠渐渐得到回应,黑眸中染上□的氤氲,而绿色的眼中早已沸腾出灼热的温度……
——提灯骤然坠地的声音惊醒了将要向欲望低头的人。
Snape一把推开Harry,冰冷地的怒火在黑暗中蔓延。
无光的禁书区,谁也没有动。
Harry第一次觉得那条平缓的弦已经被拉到极限……仿佛谁动一下,都会让两人的关系如蛛网般龟裂……
支离破碎。
表白
明明是一片黑暗,两人却能清楚地看到·感觉到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冰冷的言语从因为被吻而显得水润的唇中吐出,Snape甚至放弃了他惯用的讽刺,只是尖锐地质问。
“我以为我们都清楚。”Harry也放弃了平日的微笑,补充,“至少我很明白。”
“你明白?”Snape在阴影中冷笑,尾音上扬如同猛然断裂的琴弦,“你明白什么?明白我爱你的母亲吗?”
“爱,还是愧疚?”Harry依然平静,心里为那个男人的话语而疼痛。
Harry明白,被这些话伤到最多的,还是这个男人自己。
……他以为他能忍住的……但是这个男人就如同他的诞生花,蛊惑了他的心神——月桂,诱惑且危险。
Harry没有忍住,没有忍住那份冲动——哪怕那是源于自己的渴望,仍然改变不了那是个冲动的事实。而接下来,也许他会说出更多挖开这个男人伤口的话……他别无选择——他拒绝还没努力到极限便被判出局——他爱他。
Harry知道这个男人的防卫如铜墙铁壁……他也知道他唯一的弱点在哪里……
听到那句话的Snape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稍稍红润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低沉地语气里包含着仿佛要撕碎面前男孩的怒气:“你有什么权利这么问……你凭什么这么想!”
Harry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他的上一句话:“爱,还是愧疚?”
他绿色的眼睛如同上好的翡翠,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就像是藏匿于黑暗中质问人心的妖物。
“你看到厄里斯魔镜的时候会看到什么?”Harry冷静地说,带着些许他自己也未曾觉察的焦躁狂乱,“让我来猜猜——我的母亲……还有我们一家?”
魔药学教授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告诉了Harry答案,他闭上眼睛微笑。
“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会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Harry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表情狰狞,几乎立刻就会给他一个死咒的男人,“厄里斯魔镜窥视的是人心底最深的欲望,如果你爱她胜过一切……你应该会看到自己和她在一起。”
Harry·Potter缓慢地,用一种嘲讽而又悲哀的语调说:“Severus,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
他紧紧握住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他害怕……名为救世主的男人在害怕,但他并不是怕对面的男人杀了自己或给自己一个恶咒。
——这个男人因为那份“爱”而成为间谍,保护他,直到他死亡。那是他生存的最大支柱……而现在,Harry要将它剥离……从Severus的生命里、血肉里……
这也许能让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消失,也可能会让他们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
——你不能再被囚困于此,Severus。爱不仅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我不能让这份“爱”成为你生存和死去的理由,你必须为你自己活下去……或者,请为我活下去……
“Severus,我爱你。”Harry遏制住自己想要闭上眼睛的冲动——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死死地盯牢那个总将自己藏在黑暗里的男人——自己终究是一个Gryffindor,嘴角挂着自嘲而绝望的微笑——Severus绝对不会接受,“我爱你,我想要你。在那面镜子里,你始终和我在一起。你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
他的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不那么稚嫩,在恍惚中,仿佛已是一个26岁的男人,而非少年。
Snape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由羞恼到震惊再到平静,最后复归空白。灯火和情欲带来的些许暖意已经从他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不到一丝痕迹。他站在那里,如同一个雕塑,或是没有气息的尸体……
长时间的静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几乎令Harry窒息绝望,冰冷而阴暗的情感啃噬着他的心脏,流出温热的心头之血。
“Severus……”Harry打破静默,然后对面的人如同被按下了开关——
“难道伟大的救世主认为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所以只要他说他爱油腻腻的魔药学教授,我就必须在你的床上张开双腿?”Snape独有的讽刺语调终于再次响起,但是其中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封锁自己情感的能力就如同他的大脑封闭术一般出色,无人能及。
“你爱我?真是愚蠢想法,不管是什么给了你那样的错觉,忘掉它!!等到脑袋被巨怪踩过的救世主再次莫名其妙的拯救魔法世界,会有数不清的没有脑子的男女愿意爬上你的床。你所谓的对我的爱,我不需要——你自己也不需要!Gryffindor扣二十分,因为你戏弄教授。”平滑的声线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却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畏缩。
黑袍翻出华丽的弧度,那人转身欲离。
“Severus,你究竟是无法接受Harry·Potter爱你,还是无法接受知道你过去的Harry·Potter爱你,或者,你无法接受自己被爱?”
那个消瘦的身影顿了顿——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爱。”
Harry捡起地上的隐形衣披在身上,看向地上的碎片。
Severus竟然连提灯都忘记了,看来他真的很混乱……
Harry苦笑着捡起地上的碎片……如果不是这盏灯,他说不定不会被那样柔和的轮廓所蛊惑,如果不是这盏灯,说不定他不会被Seversu推开……
他将拾起的碎片握在手中,感觉尖锐的金属刺破皮肤,手心里的疼痛抵不过心中的钝痛。
……他伤了Severus,很痛。
Harry·Potter静静地蹲在地上,任凭黑暗将他埋没。午夜的城堡中似乎穿过呜咽的风声,让他沉沦。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Harry动了动——竟然出现幻听了……以那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回头……
“Harry·该死的·Potter,你究竟在干什么!”Snape怒气冲冲地掀开隐形衣,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要自残滚回你的狮子窝去!”
Harry在恍恍惚惚中被扔进地窖的沙发,盛怒中的魔药教授掰开他的掌心,清除刺入的碎片,然后涂上一层魔药。
Harry立刻感到一阵火热灼烧的感觉在右手掌心蔓延,那些伤口渐渐的消失愈合。托这个魔药的福,他的脑子也清醒很多。
“教授……”他喃喃地低吟。
“好了就滚出我的地窖,Harry·Potter。”男人的神情漠然……
“是的,教授。”
在地窖房门阖上的瞬间,Harry的话轻轻地飘进那门扉之内:“Severus,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认为过去是罪,我可以与你一起承担。”
静静坐在壁炉边的身影没有一丝动摇,但是却透出渗入骨髓的冷寂……
Harry不会道歉,因为那是他心底的话,因为Severus不需要。他想要去爱Severus,想要让他幸福,可是Severus永远最先将自己隔离在幸福之外。不扒开他的伤口,他永远会捂着它,化脓生疮,直至死亡。
Harry低头看向自己光滑没有丝毫伤痕的手心——Severus给他用的是最好的魔药。方才那股尖锐的疼痛仿佛错觉,就连心中的疼痛也随伤口的愈合而淡去。
Harry微笑。
——谁叫你如此温柔,令我无法放手——
第二天早上的魔药大师重现了去年魔药事故后的噩梦,经历过那场事故的每一个教授和学生都在心底拉起了最高级警报,就连精力旺盛的Gryffindor小狮子都夹着尾巴低头走。一年级的新生在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内,第一时间得到了学长学姐们充分严肃的警告,就连画像和幽灵们都通过各自的渠道得到消息,努力让自己不会触怒到这位处于低气压中心的魔药学教授。
整个Hogwarts,唯一一个没有得到消息的,大概只有新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吉德罗·洛哈特先生。而这位先生显然经过恶作剧事故之后对这位魔药大师有了些错误的观点,导致他忘记了分院仪式上的教训。
于是他在午餐时间对Snape微笑,并劝解:“Severus,你应该多笑笑,虽然你不可能像我一样受学生欢迎,但是连续十年担任Hogwarts最恐怖教授实在不是一个出名的好方法。”他亮出自己的微笑,洒向各个长桌的小动物们。但是今天几乎全部的学生们都在埋头苦吃,没有一个人愿意抬头,尤其是洛哈特在安静的大厅说出这么一句话后,有些女生甚至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像傻瓜一样露出被灌了迷情剂一般的微笑?”Snape带着恶意地讽刺,身边的温度让几位教授悄悄挪动了他们的位置,“如果那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