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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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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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心里头想的是个人的进步,他们为此不惜损害部队的战斗力,不惜败坏部队的好风气。敌人做不到的事情,魏建功他们却做到了,从这一点上说,像魏建功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台下的校官们脸色凝重,司令员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他们的心尖上。
  “同志们!军区正在争取组建全军首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的任务。我这次视察部队,一不发通知,二不打招呼,就是想真实了解部队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各单位的建设还有哪些突出问题?不下来不知道,问题真不少!我们各级领导干部时刻要保持清醒,绝不能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睡大觉,‘王牌师’的荣誉只属于过去,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未来!”
  午饭时,田行健余怒未消,食欲大减,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晓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愁得在地上直转圈,向玉良也是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军长,附近有没有名胜古迹之类的去处,首长喜欢到这些地方转。”
  王晓星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向玉良一拍大腿说:“有啊!”
  身着便装的田行健置身于如诗如画的云梦山中,才暂时忘掉心中的不快。
  在向玉良的引领下,他登台而上,来到鬼谷牌坊处。
  牌坊三门四柱,两边各有一副对联。
  左边是:

第二章 司令上当(19)
鬼谷三卷隐匡天下
  兵家七国才出一门
  右边是:
  隐匡天下创序育人功垂万世
  心怀国是著书立说名播千秋
  牌坊背面还有一副对联,上书:
  数学、兵学、游学、出世学、学之不尽
  兵战、心战、谋战、纵横战、战无不胜
  田行健对这三副联赞不绝口,让王晓星记在本子上。
  当他走到桃园石屋处,向玉良介绍说:“这是根据鬼谷子十四篇兵书名称建造的十四个石屋,每个石屋即一篇兵书,众石屋错落有致,形成一处古兵阵,布阵奇特,神秘莫测。苏秦、张仪在这十四处石屋中练就了出辞吐辩,万口莫当,身负六国之印的栋梁之才。”
  田行健感慨万千地说:“正因为鬼谷子培养了一批叱咤风云、出将入相的旷世奇才,才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的历史进程。人才是建军、治军、兴军之本。做好军事斗争准备,最根本最重要的是人才准备。因此,我们都应该好好向鬼谷子学习,发现、培养和使用好一大批优秀的人才。”
  向玉良听后若有所思,连连称是。
  田行健被云梦山的神奇传说和秀丽风景所吸引,心情舒畅了,话自然就多,众人一路说笑着沿长长的石梯走下山来。
  当他们走到竹林拐弯处时,田行健无意中看见不远处约有一个排的部队正往山上走,他以为这些人是向玉良安排维持秩序的,心中顿时不悦。
  “向军长,你兴师动众派这么多人干什么?”
  向玉良纳闷地说:“我没派部队来,会不会是张师长安排的,等他们走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一排人走近,自觉地走在台阶右侧,给田行健等人让出了道,最前面的是一个少尉军官。
  向玉良止住脚步,问少尉:“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谁让你们到这来的?”
  少尉愣住了,仔细打量眼前的这几个人。
  田行健等人上身虽然穿着便装,但裤子却没换,清一色绿军裤。少尉看出他们也是军人,从年龄上判断职务不会低。他老实答道:“我们是步兵旅通讯连的,我们连在山上有一个通信基站,要去检修设备。”
  向玉良说:“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少尉没敢多问,带着兵们继续向山上走去,三步两回头地看。
  向玉良对田行健说:“首长,我们军在这附近还有一个步兵旅,这个旅的前身是甲种步兵师,过去是一支很能打硬仗的部队。不过,该旅在这次精简整编中被确定撤销了。”
  “噢!我想起来了,军区徐政委跟我说起过这事。”
  “首长,虽说军区这次精简整编的任务很重,动作不小,但我还是建议军区党委在保留人才上要有特殊政策。”
  田行健停住问:“此话怎讲?”
  向玉良说:“就拿这个旅来说吧,现任旅长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在这次精简整编中让他转业了,就太可惜了。”
  田行健笑道:“说来听听,我倒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得你如此厚爱。”
  “这家伙的故事说来可就话长喽!他叫李卫国,是鼎鼎大名的战斗英雄。当兵头一年就在全师大比武中拿了射击、刺杀、投弹三项第一,年底提了干。南线战争中,他在战斗中打死五个敌人,立了一等功。部队撤下来后,送他到信阳陆军学院深造,他在外出时不知怎的就和几个地方青年打了一架,结果把人给打伤了,要不是因为他是战斗英雄,非被劳教不可,即便如此,他也受了记大过处分。后来他当了侦察连连长,又一次参加了南线轮战,他多次带小分队到敌后进行侦察,获取了大量情报,又立了一等功。战争结束后,他随部队回驻地休整,在此期间他又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有一次他喝多后耍酒疯,教导员闻讯后跑到连队训斥他,他竟然一拳把教导员的鼻梁骨打塌了,为此他又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连长也变成了副连长。从此以后,他吸取了教训,干得不错,一直晋升为师参谋长。可谁知他刚当上师参谋长,就闹着要离婚,要和一个女记者结婚,他媳妇一气之下没想开,上吊自杀了。这事闹得集团军上下沸沸扬扬,连军区徐政委都知道了,要不是我给求情,他就被开除党籍了,结果又背了一个记大过处分,调到这个即将被撤销的步兵旅当末代旅长了。别看他三次受处分,却丝毫不影响他在基层官兵中的威信,崇拜他的人可不少。在我们军,要论带兵打仗的能耐,无人能出其右啊!”
  田行健听得津津有味,对李卫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在南线指挥作战时,听过李卫国这个名字,昆明军区办的《战地快报》还刊登过他的战斗事迹,但他跟我不是一个军的,所以没见过。旅部离这有多远?”
  “不远,坐车也就半个小时吧!”向玉良答道。
  田行健说:“那还等什么。走,我们去步兵旅,瞧瞧这支要解散的部队,也见识一下李卫国,看看他把步兵旅带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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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奇身世(1)
(1)
  田行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车竟然进不了自己辖区部队的大门。
  王晓星立即跳下车,亮出军官证和哨兵交涉:“车里坐着军区首长,我命令你马上放行。”
  别看哨兵胡子还没长出来,说话却硬得很,“不行,在没有接到值班室通知之前,非本旅车辆不能进入营区。”
  王晓星问:“这是谁规定的?”
  哨兵答:“旅长规定的。”
  王晓星说:“胡闹,你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是司令员!”
  哨兵不为所动:“如果是司令员,当然可以进。”
  王晓星:“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开门呀!”
  哨兵:“问题是我连军长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司令员呢?”
  “放肆,你简直是根木头!”王晓星情急之下,说话开始带刺。
  哨兵也不是省油的灯,黑着脸说:“同志,你说话文明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王晓星还想和哨兵理论,却被田行健制止了:“王秘书,不要和他吵了。我们来之前没有通知步兵旅,怨不得哨兵。”
  向玉良在尴尬之余,掏出军官证对哨兵说:“这是我的军官证,你不是说不认识军长吗,我现在就让你认识认识。”
  哨兵看清证件后吓得不轻,咔地打个立正。
  向玉良:“我命令你马上给司令部值班室打电话,就说向玉良军长陪同军区田司令员到旅里检查工作,军长让旅长和政委马上到大门迎接。”
  哨兵没再多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大门值班室打电话去了。
  向玉良回过头看着田行健,满脸歉意地说:“首长,我考虑不周,做个检讨。”
  田行健不但没生气,反倒哈哈一笑:“想不到我这个中将司令员,竟然进不了自己部队的大门,这个李卫国治军倒颇有西汉名将周亚夫的遗风呢!”
  向玉良等着哨兵回话,田行健则打量起旅部的大门。
  大门从外形上看像长城,门柱上包着暗红色的瓷砖,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愈发显得古老,但门廊上方的八一军徽却被擦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张扬着这座军营的威严与活力。
  哨位上伫立着四名卫兵,头戴钢盔,手握钢枪,皮鞋锃亮,宛若四个高高耸立的门神,枪刺在阳光的照耀下射出煞人的光芒。
  田行健对向玉良说:“我有个经验,通过观察一个单位的卫兵,就能对这个单位的战斗力做出一个基本判断。”
  向玉良说:“首长,我和您有同感。卫兵不仅仅代表部队的形象,它还能反映出部队的作风纪律和训练水平,而作风纪律和训练水平又紧紧联系着战斗力。”
  田行健点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对。”
  这时从营区里疾驶过来一辆“切诺基”吉普车,车还未停稳,一个白胖的上校就从车里跳下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向玉良面前。向玉良赶紧把上校引到田行健面前,对上校说这就是新任军区司令员。
  上校神情高度紧张,“啪”地打个立正,忐忑不安地说:“首长好,我是步兵旅政委王平安,我工作失职,我做检讨,以后一定加强对哨兵的教育管理。”
  田行健摆摆手说:“检讨谈不上,我们来之前没给你们打招呼嘛!哨兵不但不能批评,我建议你还要给他一个嘉奖。对了,那个哨兵呢?”
  那个哨兵早被吓得躲起来了。王平安欲派人去找,被田行健制止了。
  田行健问:“李卫国怎么没来?他不在吗?”
  王平安不由一愣,司令员怎么开口就问李卫国,难道他们认识?怎么没听他说过呀?

第三章 传奇身世(2)
向玉良捅捅王平安,他才醒过神来说:“旅长在训练场,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田行健说:“我们先到他的办公室,在那里等他。”
  王平安的吉普车在前,田行健的三菱车在后,缓缓向办公楼开去。
  大门离办公楼有一段距离,途经加油站、礼堂、军官训练中心和直属队营区。
  田行健轻轻按下电动车窗的按钮,贴有深色防晒膜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田行健仔细观察着营区面貌,这是一座花园式营院,松柏成行,绿树成荫,花草争相吐艳芬芳。楼堂馆所看上去虽有些陈旧,但布局合理,错落有致。偌大的营区,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垃圾、纸屑或烟头。最让他惊奇的是,无论是正在路上行走的战士,还是在路边训练的分队,看见两辆车开过来,都能自觉地立正,向这两辆车敬礼,直到两辆车走远了,才把手放下。
  突然,前面的车速慢了下来,慢得像蜗牛爬,田行健心中不悦,让王晓星下车到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王晓星很快跑了回来,说一个瘸子挡住了道,看样子年纪挺大,拄着两只拐,走一步,歇两步,也不回头,像是故意的。
  向玉良心中一惊:“他怎么来了?”
  田行健问:“他是谁?”
  向玉良回答:“是个老革命,在朝鲜受的伤。”说完,他对王晓星说:“让前面的车按按喇叭,让他靠边不就完了。”
  王晓星说:“我说了,但王平安政委说他是聋子,听不见。”
  向玉良心里纳闷,上个月自己还听说“鬼见愁”身体棒棒的,怎么这么快就聋了?
  牛翻身在步兵旅横行霸道惯了,除了李卫国的车他让一下,其余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今天这么做是冲着王平安来的,不知道第二辆车里坐的是司令员。
  王平安是有苦说不出,只好跟王晓星打了个马虎眼,说“鬼见愁”是聋子,听不见。
  幸好这段路不长,小车和“鬼见愁”分道扬镳时,田行健还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田行健进了李卫国的办公室后,觉得屋里有些闷热,让王晓星把窗子推开。田行健双手叉腰站在窗前,注视着下面的大操场。
  操场上热火朝天,有练战术的、有练队列的、还有练体能的,看上去士气高昂,听上去歌声嘹亮,根本不像一支马上要解散了的部队。
  向玉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田行健,他发现这个司令有特点,喜欢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检查工作和了解部属,这两天搞得他处处被动,时时紧张,有种被拖着鼻子走的感觉。
  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领导,日子都不太好过。
  李卫国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六尺的写意中国画。这幅画的裱纸已经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画里是一只踏雪下山的猛虎,这只虎颇有神韵,传神入骨,但美中不足的是太瘦,给人的感觉是一只饿虎。
  画的右上角有一首诗,因为画挂得高,显得字小,田行健读着吃力,就让王晓星念。
  我是一只瘦虎,亘古额头王,立耳林涛磅礴浪,冷眼林海雪苍茫。
  我是一只瘦虎,尾鞭日月长,怒啸雷霆劈枯木,腾跃险恶血飞扬。
  我是一只瘦虎,仰首对天狼,荒丘虎瘦天知否?高山峻岭晓心肠。
  我是一只瘦虎,烈胆胸中藏,昔日雄风今犹在,猛志浩荡大飙狂。
  虎貌瘦,天下肥;
  虎有病,天下悲;
  虎自遥待绝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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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奇身世(3)

  王晓星念完后,田行健背着手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幅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诗写得寓意深远,打动人心啊!”
  说完,他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越看越喜欢,半天没挪地方。
  南线战争结束后,上级组织英模到全国巡回演讲,李卫国是其中成员。那次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作完报告后,一位老画家专程来到报告团住的宾馆找到李卫国,当场挥毫泼墨赠给他这幅画。
  常言道:丹青难写是精神!老画家是借这只瘦虎来比喻部队和军人。这幅画里的虎虽有些瘦,但却瘦得有精神,瘦得虎视眈眈,不怒自威。
  众人不敢打扰司令员的雅兴,安静地待在原处。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除田行健浑然不觉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一个上校军官出现在门口。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伟,脸上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浑身上下迸射出逼人的锐气。
  王平安过去和他耳语了几句,上校略有些惊讶,随即镇定了下来,对着田行健的背影喊了声:“报告!”
  田行健闻声回头,顿觉眼前一亮,这个上校军官敬礼的动作太标准了,透出一种力量的美。除此之外,上校那张黑不溜秋的脸也给他留下了好感。脸,往往是一个人职业的象征,其颜色与自己的职业愈吻合,便愈美。黑不溜秋,是野战部队军人的一种至上的美。它反映出此人训练的数量和质量,反映出他对自己职业的忠诚度。
  田行健惟一不满的是上校的眼睛。上校浓眉大眼很好看,但眼神中却分明闪烁出桀骜不驯的光芒,让田行健感到不舒服。
  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往往能看穿他的心。现在不用别人介绍,田行健也能猜出这个上校是谁。
  “你是李卫国?”
  “是,首长!”
  “咱们坐下谈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刚才,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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