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帅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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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帅心语-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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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2003年在###办的一个培训班上初识黄帅。开始跟她聊天时爱往民族、历史、社会这些大话题上扯,想当然地认为共和国历史上的那个强悍的“小学生”从政治风雨中一路走来,脑子里装的应该是这些东西。培训班结束后,我们一帮同学的联系多了起来,很快忘掉了“黄帅”曾经是一个符号。记忆中那个不真实的“小学生”消失了,“黄帅”两个字现在代表着一位未语先笑、感觉纤细的朋友,有同学给了她十六字的点评:直直的笑,淡淡的愁,高高的心,低低的调。 在朋友眼里,黄帅有她很“帅”的一面。比如她长得高挑儿,气质优雅、谦和,还能写一手秀丽动人的好字,常常让大家感慨称道:真够帅的!可是她也有着很不“帅”的地方,比如善良温柔得时而没了主见,常常把拖得很长很长的“是——吗?”挂在嘴边。 黄帅的笑是她的第一张名片。爱笑的女子一般是天性活泼开朗、涉世不深而胸无城府的人。她的经历不该让她属于此列。可她就是爱笑,并且会对她的周围有所感染。 黄帅的哭又是她的另一张名片。听音乐感动了会流泪,亲人生病了会流泪,看电视剧入戏了会流泪。黄帅无比温柔地爱着这个世界,又十分坚强地承受着这个世界给予她的苦辣酸甜。 从她的文字中还是可以看出黄帅很受那段历史的伤害,她说:“每隔一段时间,我总要莫名其妙地放下手中的一切,一心想陪伴一下心中的痛苦。”历史是残酷的,给了这位非常自爱的女子深深的痛苦,但把伤害带给了父母才是她的痛中之痛。她实在是一个少见的孝女。黄爸爸、黄妈妈没有在苦难中崩溃,这就足以支撑黄帅把逆境当做“人生的积累”,不断进行自我提升。 黄帅虽然在报刊上发表过很多散文,但出书还是头一次。“东渡扶桑”篇表达了她远离祖国的游子情怀;“母爱呢喃”篇告诉你她是怎样一个母亲;“友情一札”篇展示了她向朋友洞开心扉时的状态;“轻声‘帅’语”篇记录了她熟年以来的人生感悟。阅读这部书稿时,我几度双眼发潮,也颇感奇怪,怎么那么多善良的人和感人的事都被她碰到了?渐渐地我明白了,她比许多人多几分感恩,多几分诗意,多几分与她年龄和经历不相称的清纯。 黄帅自己爱讲一句话“我普通得让很多人心痛”,但我们都认为她确有才气。黄帅通日语、英语,擅长国际交流;学工程却能写一手好文章;脑子灵,思维敏捷,还非常用功,再加上十二岁就经历了大风大浪,全国知名,可以说她具备一个煊赫女性几乎所有的条件,但她愿意过的是自自然然的生活:晒被子总是让丈夫的被褥彻底摊开,自己的被子缩在一角,她的心理逻辑是“阳光温暖了丈夫便是温暖了我”;暑假带儿子看海,儿子无比快乐地嬉戏,她主要在看儿子,“因为儿子在海里,所以也就看了海”;她收集小猪,每到一个城市就买一只玩具小猪,因为儿子属猪。 黄帅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融化在父母、丈夫、儿子和朋友们的愿望中和意志里。 这本书里的文字是她丝丝心绪的自然流露,其中很多内容原本都是只写给自己、写给亲人、写给朋友的,所以天然无雕饰。 我写不出什么有见解的导读,只能老老实实把自己读这本书的几点经验拿出来和读者朋友分享:心绪不宁的时候不要读;人多嘈杂的地方不要读;像陀螺般旋转的时候不要读,因为那样根本入不了戏,品不出味来。 一旦读进去了,你就会感动,说不准心灵也能得到一点净化。最后还想特别提醒读者一点,对作者一定要宽容一些,宽容她的单纯,宽容她那点隐隐的“自虐倾向”,宽容她那慢悠悠的节奏,宽容她对生命的诗化……
  丁山 
  2006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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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篇·东去扶桑
  在年轻的时候,背上一个大书包,提起一只大箱子,一步一回头地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爹娘,离开了未曾离开过的故乡。一段飞行后,落在了一个叫做日本的岛上。谁能想到,这一落就是十年。于是就有了惟其落在这里才能发生的故事、才能谈出的体会……
  一个毛玻璃世界 
  东瀛路上的生命线段
  窘
  走的速度
  日本大蟑螂
  幸福的理解
  苦味西瓜
  歪歪的故事
  痴心妈妈
  包袱
  白色的谎言
  情绪商数
  巧父
  丁字鞋的往事
  “箱”情
  海员阁的烧卖
  不要总是为父母
  倩倩与知知
  阳光下的小动作
  儿子的启蒙教育
  儿子的衣服脏了以后
  原谅美丽的错误
  让时间熄灭
  吸收“紧张”的家庭氛围
  让我试着安慰你
  再造感觉
  无字贺年片
  归
  第二篇·母爱呢喃
  一九九五年,当自己的身体里镶嵌了一个生命的时候,才知道生命中又嵌套着一个生命是啥滋味。做科学、做研究、做发明、做创造是伟大的,但“做”出一个生命也是了不得的伟大,虽然世间的人们都在做。“准妈妈日记”和“母子情帖”记录了我和孩子今生今世的母子缘。
  准妈妈日记
  母子情帖
  第三篇·友情一札
  将近一个月,我和她同堂而习,同案而食,同室而卧,每每促膝夜谈,深深地走进了彼此的内心世界。之后,我就对着她的邮箱写呀,发呀,回头一看,竟然留下了这么一片散漫的心里话。
  
  第四篇·轻声“帅”语
  人活着总会有些体会的。只活着而没有任何体会不是我们人类种群的特征。每当一种体会感觉饱满之时,我不再懒。我会旋开案头的灯把它记下来,并伴着音乐将它整理成篇。“轻声‘帅’语”就是这类人生体会的小小集成。或许它有点“那个〃,但却是从我心中涌出的真实。
  我和妹妹
  我有恐高症
  泪的孤寂
  愚女移山
  妈妈,不要再怕
  将痛苦放入旅行包
  勿让阴云飘移
  超越苦难
  正向思维
  感受温暖
  哪里着火了
  梦中痴话
  另一种意义的临终关怀
  拯救健康
  我与体育
  漆黑的诗意
  快乐与工作
  篝火旁的冥想
  你看见了甜甜圈还是黑洞
  换个角度想
  今晚我专心感动
  淡淡诗意,悠悠中年
  附录:走近黄帅王灵书
  

心情简介(代前言)
长大以后,我一直惧怕记者,怕他们编故事,怕他们把简简单单的事情描绘得五彩缤纷的,让世人都花了眼。我被涂上的五颜六色怕是一生也洗不去。带着这样的一身色彩,有人说我是青面獠牙的怪物,有人说我是被风潮愚弄了的无辜…… 
  我究竟是谁?我是卑微?我是高尚?我应该是那不曾被评判过的我。有人觉得我身上的色彩很刺目,也有人曾觉得我身上的色彩很耀眼,我自己则始终觉得这身色彩很沉重。 
  其实,我不仅仅是怕记者,更怕的是我自己,怕自己对文字的安全性把握不好。 我心中的这多“怕”,在母亲那里是加倍的。母亲曾经跪下来求我不要记日记,不要写文章,好像我一动笔就会酝酿灾难。 
  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提笔,大脑中的潜意识便开始运作,好像在有意与无意之间计算着每个文字与是非的直线距离或曲线距离,真不知安全系数是多少。当落笔的文字在方格上爬行时,我的意识却屡屡跳出方格去审视每个字是左了?右了?会不会落入网中? 
  经过了很久的岁月,我的心态向着自然回归了一大步,藏在心中的许多“怕”缓和了很多。我想起了一九八四年从北京工业大学毕业后发生过的一件事。 
  有一位年轻的外地记者,坐了一夜火车专程到北京来采访我。我虽然心中过意不去,给他买北京果脯,买北京瓜子,但始终没有回答他提出的任何问题,包括可以回答的和难以回答的。我当时实在是怕他写下大段大段的“黄帅说”,再打上冒号和引号,然而那些话却是我下辈子也想不出来的。 
  与他握手道别时,他说:我是你的同龄人,是抱着理解你的心情来采访你的。你拒绝理解是很伤人的。 
  他的忠告是诚恳的,如今我深深的歉意已不仅仅是对他一个记者,而应该是更宽泛的。 谁不渴望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的周围是个理解的海洋?在这里,我会说一点自己的生活经历,讲一点自己的心情故事,谈一点自己的留学体会。这些细碎的,不成形的点点滴滴便是真实的我。但愿能将这些星星点点勾勒成一条线,这条线能有个方向,是在朝着曙光的那一边延长。 
  我虽然沉默了很久很久,但不曾忘记过来自你的温暖。一切搭救过、帮助过、理解过、关心过、同情过、在意过“那个小学生”的人,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们。笔至此处,那一份份遥远的和切近的温暖一齐在我的躯体里融化开来,我的双眼发潮了。我会用力在此打开心扉,让大家进来坐坐。我会努力不再怕什么,将事情心情说得自然。也相信我将在这里留下的话均属轻声细语,绝不会吵坏大家。
  

一个毛玻璃世界(1)
八十年代末,一阵风吹破了我,一个脆弱的小水泡,于是,我与时代的留学大潮融会了。我告别了梦一般的家园,去闯一个梦一般的世界。如今,梦一般的人生变迁已留在了我的生命里。 
  无法相信,实在无法相信,在东瀛路上我已送走了十个春夏秋冬。是跑过来的?是走过来的还是爬过来的?反正是过来了。十年,整整十年的光景,并不能使我统摄岛国的模样,至今,在我眼里,依然有一面巨大的毛玻璃遮着它的面孔。但是透过这面毛玻璃,我毕竟还是捕捉到了它的些许影子,领略到了它的几分神韵。 
  笑与哭的过错 
  我自幼爱笑,为一点小事能笑出眼泪。每当我想讲个笑话时,从来都是刚开个头就笑得直不起腰,喘不上气,谁也没法听我说完过一个笑话。虽然经历了疾风迅雨的洗礼,我却依然收不住笑,在书桌上的小镜子里,我曾看见带着微笑的两行泪。 
  丈夫说我这种时候最可爱:晚上闹别扭时还眼泪汪汪,第二天一早便会一本正经地问:“昨晚我们是为什么事儿吵架的?”然后咯咯乐个没完。我的记忆似乎有舍弃眼泪而存储欢笑的天性。大概,在娘胎里我就已经会笑了。 
  就这样,我把这笑带到了日本。虽然我面对着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艰难的开端,但我年轻,还不懂得害怕;我忙碌,还没来得及烦恼。 
  努力,不懈的努力之末,我考取了东京大学大学院,迈进了日本学界的最高殿堂。踏上日本岛以来,我第一次有了新鲜的欢笑,而不是惯性的笑。我急不可待地走进大学院办公室,我有些激动地呼唤办公小姐,我兴高采烈地办入学手续,我喜在心头,乐在眉梢,我笑啊笑。 
  不料,接待我的小姐眉头紧皱,悄悄地把我叫出办公室,两眼直直地望着我,认认真真地说:“你和我讲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在笑?你不知道这样很失礼吗?” 
  我平生第一次知道,笑是可能伤害别人的。 
  我一直以为一张带着笑的容颜,一颗带着笑的心灵是可以和整个人类、大自然乃至无限的宇宙圆融的,是我与人,与天地精神往来的桥。我好委屈。一瞬间,我的笑容被满面的泪水洗净了。 
  后来,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介绍日本与其他几个国家护照上照片的表情,证明日本人护照上的照片是最缺少微笑的。在这里,开怀的欢笑应该留给自己,当面对他人时,需要罩上一块毛玻璃,让笑含蓄起来。 
  日本的地铁像神经网络一样四通八达。瞧,车厢里面的日本小姐,她们的穿着是多么入时,秀发是多么飘逸。可你再观察一下她们的表情,是何等的木木然。她们醒着?睡着?高兴着?苦痛着?不得而知。
  在我眼里,日本职员的个性整整齐齐的。就像大工业生产的产物。小姐们的表情似乎也是批量生产的产品,近乎一个模子。那一对对不会说话、不会传神、散了焦的眼睛,哪里还是什么心灵的窗口,最多是两块毛玻璃。透过这两块毛玻璃,你可以隐隐约约地望见,在她们的内心深处也飘忽着红红绿绿的色彩,但你永远也看不清。 
  在我的笑容里,从此有了理性的加入:如果欢乐只属于我,我不必对着别人笑,如果欢乐属于对方或我们的共有,我可以适当地笑,但依然要适度,要含蓄,不要笑得太舒畅。 
  不来日本,我怎么会知道在这里连表情都需要设计?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正当我开始努力把握自己的笑时,却又知道了在日本,哭同样艰难。 
  我有一个名叫藤田的日本朋友,当初还是一个少女。她总是向我提起她的父亲。在很多日本家庭中,父亲被称为“送工资的陌生人”,他们在孩子们梦醒前走,在孩子们梦深时归。他们的时间,他们的精力,乃至他们的整个人生都尖尖地描向一点:工作。只要有一丝的偏离便不再找得到生活的价值。而藤田说她的父亲是一个觉醒的父亲,是一个热爱家庭的父亲。 
  可惜,他早早地去了,才四十八岁。他说好要在那个金秋带女儿去北京登长城的。父亲没有对女儿信守诺言,平生第一次。 
  我被邀请参加遗体告别式。我深知藤田和父亲之间的父女情结,我深知藤田的心中塌了一片天,陷了一片地。我在心中酝酿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缓缓步入告别式大厅。 
  只见藤田正和妈妈、妹妹一起向来访者一一致谢,没有一滴眼泪,有的只是投向大家的频频致意和淡淡的微笑。这时,我的心头掀起一股巨大的悲哀,禁不住上前将藤田紧紧地搂在怀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一定到北京来玩,我领你登长城”。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沾湿了她那束紧的长发。我这泪不为她的亡父而流,而是为她,为她不能在父亲的棺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你为什么小小年纪竟要把巨大的悲痛全部扣压在心底? 
  

一个毛玻璃世界(2)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在日本属于自己的悲痛是不该辐射给大家的,自己的悲痛要自己收好,不要丢在外面。即使是最最亲爱的人永去无归了,你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哪怕只是情绪上的。 
  日本啊日本,在你的怀抱里,为什么连欢笑与眼泪都不能任性?为什么要让人们真实的笑与真实的哭统统躲在一面毛玻璃后进行呢? 
  困惑的礼仪 
  来日不久,就赶上了梅雨季。牛毛雨像帘子似的总是挂在窗前。老天爷成天到晚地哭,日本岛就像一个巨大的盆,虔诚地接着每一滴天泪。 
  一个雨天,我向校园走去,撑起一把小花伞。它遮住了头顶的雨,也遮住了那张随着天气阴沉下来的脸。走着走着,我把小花伞收了起来,宁愿让雨淋着,一把伞又能撑住多少乡愁,多少情思呢? 
  “今天,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身后,一位叫横山的日本同学跟了上来。在这样灰蒙蒙的天色里,竟然还有浪漫。 
  中午,我与横山从研究室一起来到东京大学的学生食堂。 
  在亮堂堂的大厅里,眼前是香喷喷的饭菜,身旁是亲切友好的同学,我的心放晴了。 
  我拿起筷子刚要夹碗里的米饭,横山突然开口:“碗应该拿在手里。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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