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委屈
神霄的声音再次响起：“亥猪，你在发什么呆！？快来把这个人赶走！”
卞庄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不及多想，跌跌撞撞的跑到吞贼面前，伸开双臂。还未等他开口，吞贼抬起一脚正中卞庄的小腹，卞庄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飞了出去。
吞贼冷笑道：“神霄，你越来越不长进了，怎么用了这么个废物看家护院？”他走到神霄的床前，伸手捏住神霄的下巴，将神霄的脸抬了起来来，怪笑道：“啧啧啧，虽然满脸病态，但比以前更美了。”
神霄愤怒的想把头扭开，可是居然发现扭不动，屈辱的感觉让她脸上生出一些润红。
吞贼道：“你别挣扎，你知道我们的实力天差地远……啧啧，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修炼的，怎么越修越回去了呢？看来那本书你完全看不懂啊。”
神霄怒极反静，她看着吞贼，说道：“你是为那本书来的，对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你马上放开我！”
这话居然起了作用，吞贼放下捏着神霄下巴的手，道：“你还是那样的冰雪聪明，不错，我为《万化道经》而来，那本书你已经保管了一千年，修为丝毫不见成长，可见你是根本看不懂的，不如给我，让我参详参详，我若学会了，有你的好处……”
神霄说道：“你应当知道我的本事，我若想藏一样东西，没有任何人能找的到它！”
“哼，所以呢？”吞贼冷笑道：“所以你就认为你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哼哼，天真。”
神霄道：“不，你错了，我不想跟你讨价还价！《万化道经》就算我看不懂，也不会留给你的，你不配资格拥有它。”
“贱人！”吞贼怒目圆睁，一巴掌甩在神霄脸上，把神霄从床上硬是扇了下来。
“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你会跪下来求我放了你，我还怕你不给我《万化道经》？”
“你住手！”一声颤巍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卞庄！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明白自己绝不是吞贼的对手，然而神霄被打，他无法不出声。
吞贼头都不回，一摆手，掀起一股罡风将卞庄吹走。
“啧啧，真是没用啊。”吞贼嘲笑道。
神霄扶着床沿爬起来，她的身体很虚弱，仅是这个动作就花了她不少力气。
吞贼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神霄看着吞贼，冷笑道：“你有方法让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求生不得也许你能办到，求死也不能？你尽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求死不能？”
吞贼脸上变色，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来，最后说道：“好！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样硬脾气！你有这种脾气居然也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神霄说道：“我对生死早已看谈了，用不了你操心。”
吞贼冷笑道：“对生死看淡？啧啧，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比死亡还可怕？你现在虽然硬气，但迟早有一天会跪着来求我。”顿了半响，又道：“来之前，我给你算了一卦，卦象凶险，单凭你自己你一定躲不过，不若你能把书给我，我不但可以帮你渡过此劫，还能治好你的病。”见神霄在冷笑，吞贼说道：“好！看来你不信，也罢，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不迟。”说完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团黑烟消失在洞中。
吞贼突然就离开了，神霄却无半点轻松之色，她知道吞贼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他的消失也许只是在酝酿一个更邪恶的计划。
神霄在床上休息了一小会，感觉气息平复了，便起来寻找卞庄。
卞庄躺在洞壁下方，刚才的罡风让他的头狠狠的撞到洞壁上，进入昏迷状态。神霄连拍他十几个耳光才把他扇醒。
“神霄娘娘，你怎么样了？那个黑衣人呢？”卞庄醒来时第一句话这么问道。
神霄说道：“他已走了。”
“走了？”卞庄不明白吞贼为什么走了，不过现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爬起来扶住神霄道：“娘娘，你且到床上歇息，我来收拾下洞府。”
神霄却推开卞庄，叹口气道：“亥猪将军，收拾屋子这种小事现在不需要做，你还是下去好好修炼吧，若是你这些年有些长进，也不会让吞贼混了进来。”
卞庄怔在当地，心中百味杂陈，良久，他拱手道：“娘娘，如此，亥猪先下去了，还请娘娘你照顾好自己。”
卞庄出了主洞，去看了小鹤，小鹤已进入深层次的入定状态，两耳不闻外界之事。卞庄决定不打扰她。自己一个人通过狭窄的通道回到自己的洞府。
卞庄坐在床上，想起想起神宵话，心中委屈，再想前程，黯淡无光，身上伤口又火辣辣的作痛，不由的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卞庄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他用衣袖擦干了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卞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座城墙之上，城墙下方有一群狮子在跟一只巨蝎战斗，那蝎子张牙舞爪凶猛异常，竟丝毫不落下风，正当卞庄正看着目瞪口呆之际，那狮群中忽有一老狮回头望向卞庄，口吐人言：“痴儿、痴儿……”
卞庄一惊，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床上。
正在此时，大门处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一个女声在外面喊道：“阴阳山主，阴阳山主，请开门。”
阴阳山主？卞庄大为诧异，这个名号他很久没听过了，那是魔神神君刚收服他时给他封的称号，当时他虽然没有灵气，但身体异常强壮，武艺也不错，被魔眼认为将来必有所成就，因此也得到他小妖尊敬，称他为阴阳山主，但近一百年过去了，卞庄不但没有丝毫长进，武艺还退步了，当初那些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差的妖怪都变的比他强，因此无妖怪尊敬卞庄，也不再叫他“阴阳山主”了。
卞庄打开大门，见门外竟然站着豹女和几个小妖，豹女见到卞庄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阴阳山主，大王有请，请随我回巨石山吧。”
卞庄大为奇怪，豹女平时见到他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今天这是怎么了？而且她说魔眼要请他回巨石山，这是什么鬼？
豹女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道：“阴阳山主勿疑，是今天的客人与您有旧，他老人家想见你。”
卞庄更是奇怪：“客人？与我有旧？大王今天请的客人是谁？”
豹女道：“我也不识，阴阳山主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她转身上前引路，卞庄只好跟上。
一路上两人无话，豹女虽是小鹤朋友，但此刻也不问小鹤情况，只管往前走，卞庄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会儿担心小鹤，一会儿担心神霄，一会儿又猜想魔眼的那位客人是谁，最后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个奇怪的梦。
“痴儿，痴儿……”卞庄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叫自己痴儿的唯有当年传自己《九转修丹诀》的授业恩师，然而师傅消失至今已有二百多年，他会再出现吗……等等，“狮”通“师”，莫非那个梦的寓意就是师傅会出现？莫非……莫非这魔眼的客人就是师傅？否则又有谁会认识他这个窝在阴阳山这么久的废人？
想到这里，卞庄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的修炼已到了死胡同，若能得师傅指点，那当真是久旱逢甘霖了。
卞庄问道：“豹女头领，你刚才称那位客人为“老人家”，请问那位客人是不是一位白发白须，很有精神的老人？“
豹女道：“他老人家什么样，我也没看清，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卞庄见豹女不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遂不多话，跟着豹女一路走到巨石山。
魔眼的山寨与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小妖们不再窃窃私语，有几个小妖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卞庄，看的卞庄很不舒服。
到了魔眼洞，发现魔眼率七大山主齐齐在洞口等候，气氛诡异。
卞庄拱手道：“大王，卞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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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酷刑
魔眼大手一挥，道：“绑了！”众山主一齐动手，用铁链将错愕的卞庄绑了个严严实实。
卞庄大喊道：“大王，你这是何意？我卞庄犯了什么错？”
魔眼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在卞庄的脸上划了划，冰冷的寒气，让卞庄身上的毛孔竖了起来。
“你没犯错。”魔眼道：“不过，接下来我们问你的每一句话，你若是答错了，哼哼，我立刻在你身上剜个窟窿！”
卞庄知道魔眼的手段，他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然而此刻充斥在卞庄心中的感情却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无可遏制的愤怒。
只是现在的卞庄却没有任何实力可以宣泄这股愤怒，这种愤怒又绝望的感觉让卞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魔眼却以为卞庄是害怕的全身颤抖，他满意的点点头，朝后说道：“丑牛兄，现在你问吧。”
丑牛？好熟悉的名字……不等卞庄仔细琢磨，一个黑面黑须，眼若铜铃，鼻头宽大，头上还有两只犄角的大汉出现了，他走到卞庄面前，说道：“亥猪将军，我们已有一百年没见过面了吧？”
“丑牛将军！？”卞庄终于想起来了，他是百年前神霄手下的十二生肖将军之一——丑牛，百年前仙姑山遇袭后，神霄带着卞庄独自逃跑，并没有带任何其他手下，卞庄曾经问起，神霄只说其他的生肖将军已经不能信任了。
丑牛笑笑，道：“难得老弟你还能认出我，我问你，神霄在哪？”
卞庄心中咯噔一下，思付道：他们竟是冲着神霄娘娘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知道神霄的下落？
丑牛见卞庄不答，收起笑容，冷冷的道：“快说，神霄在哪？”
卞庄说道：“我不知道啊，丑牛你也知道，当年仙姑山遭人偷袭，大家四散逃走，我自顾自己一个人逃了，其他的人都没一起，更没看见神霄娘娘。”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魔眼手中的尖刀略过卞庄的肩膀，割下血淋淋的一大块皮肉。
卞庄惨叫出声，拼命挣扎，但铁链绑的很紧，他想动一下都很难。
魔眼恶狠狠的说道：“听说过千刀万剐吗？就是割下你一千块肉还能让你不死，这技术正巧我会，如果接下来你还说谎，就不只是割一块肉这么简单了。丑牛兄，你继续问。”
丑牛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此物散发着蓝色光晕，有鸡蛋般大小，正是之前卞庄献给魔眼的海神明珠。
丑牛说道：“这颗珠子我认识，是神霄之物，她随身携带，在她失踪之前从未赏赐给任何人，你如何得来？”
卞庄看着珠子，依稀记得这颗珠子是自己在云栈洞的地上捡的，当时拿去给神霄，神霄就顺手送给了自己，没想到魔眼的客人竟好巧不巧的是曾经见过这珠子的丑牛。
“快说！”魔眼不耐烦起来，一拳打在卞庄的小腹上。
卞庄只觉血气翻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小腹处接近丹田，他的丹田百年前受过重创，是神霄不断的向他丹田中输入元气方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如今创口虽然痊愈，但神霄留下的元气还在，被这一拳打中后，元气在体内乱窜，直欲冲炸胸膛一般。
丑牛伸手将卞庄的下巴抬起来，放缓声音道：“亥猪兄弟，你别误会，我找神霄并不是图谋不轨，只是这么多年没见，我很想念这位昔日的娘娘。你告诉我，我让魔眼王放了你，还派人给你治伤，你看好么？”
“呸！”卞庄突然张嘴，将满口的鲜血向丑牛和魔眼喷去，二妖疾退，但还是被一些鲜血沾到了脸上。
“找死！”魔眼大怒，举起刀就要往卞庄头上砍，被丑牛一把拉住，低声道：“等等，魔眼兄，现在不能杀他……不对啊，你不是说此人胆小如鼠，一吓就说吗如是半个时辰之内还不能套出他的话，风镰大王会着急的。”
魔眼看着卞庄阴阳怪气的说道：“丑牛兄放心，他会说的！”
接下来，魔眼洞中充满了卞庄的惨叫声。
然而只有惨叫声，没有半点关于神霄行踪的话语。
一刻钟过去了，卞庄没有说。
半个时辰过去了，卞庄依然没有说。
……
“住手！”丑牛伸出手再次拉住了魔眼，道：“魔眼兄，你再这样割下去，他真死了，你看他，现在恐怕连说话都不能吧。”
丑牛说的没错，再割下去卞庄就真死了，他现在全身上下血淋淋的，竟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有很多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害怕求饶的表情。
“真是见了鬼了。”魔眼往地上吐了一口水，骂道：“这废物平日里见我唯唯诺诺的，一副懦弱模样，今日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正说间，一阵扑腾扑腾的拍翅膀声音传来，一只乌鸦飞进洞停在丑牛肩膀上，在他耳边发出嘎嘎的轻微叫声。
魔眼紧张起来，等乌鸦说完，问道：“丑牛兄，风镰王有何指示，莫不是他等的不耐烦了？”
“不是”丑牛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巳蛇已找到神霄，正在想法取得她的信任，风镰王命我们速去见他。”
“哦？”魔眼大喜，道：“如此甚好，这样这个废物就没用了吧？让我杀了他。”
“不！”丑牛道：“风镰王命我们带亥猪去见他。”
魔眼道：“哼，我都想不通这废物到底有什么用？好吧，你们过来，找根架子，把这废物绑上去。”他手下的小妖应了一声，立刻找来几根木柱，做成个木架子，将卞庄绑了上去，绑好后小妖们抬着卞庄跟随魔眼和丑牛向洞外走去。
魔眼一行脚程极快，转眼就到了约定地点——忘天峰下的黑龙涧边，那里早已站在一群妖怪，为首一人身材瘦小，头发花白，尖削的下巴下还有一撮猥琐的山羊胡子，从外表上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糟老头儿。然而，丑牛和风镰众妖见到他竟然齐齐跪倒；口中喊道：“风镰王万安，我等祝大王心想事成。”
风镰王抬起手，平静的说道：“都起来吧，亥猪带来了吗？”
魔眼道：“已经带来了，大王请看，这就是亥猪。”说着，他手下的小妖把绑着卞庄的架子竖了起来。
风镰王皱眉道：“他还活着吗？”
魔眼道：“谨遵大王吩咐，不敢杀了他。”
风镰王点点头道：“既如此，带上来，跟我去阴阳山，这次前去，我想大家都明白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取得神霄的信任！至于我想要的那本书，你们要是在她面前提及半句，我让你们全部形神俱灭，明白吗？”说到这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众吓得齐齐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