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不落少年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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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不落少年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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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那一场梦一场痛(2)
    '21'

    冬子原本和手下在逆巷闲逛,突然看到纪母神色匆匆跑了出去,便立即明白纪小蓓一定是出事了。他简单地跟手下附和几句,悄悄跟在纪母的身后。目的地是逆涩学校。去往学校的路中,冬子刻意到街边的杂货店买了顶蓝色的帽子,正好可以盖住被纪小蓓说成是爆炸式的发型。顺便把刚买不久的墨镜戴上,整个人突然之间变了个样,连自己差点都认不出。

    逆涩学校传出的声音,几乎都是对纪小蓓的议论。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听在心头,真想把他们每一个人狠狠地揍一番。他们说得最多的词语,无非是“脏东西”。有一瞬间,冬子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要把这个词硬加在单纯的纪小蓓身上。

    “嘿,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啊?”女生拦住他前行的路。

    “你不认识我?”他反问道。眼前的女生,他是认识的,纪小蓓班上的班长,唐玲。一个在他眼里称得上“贱人”的女生。

    “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总觉得我们像是见过一样。”唐玲始终没有想起来。

    “对了,你们都在谈论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呀,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脏东西纪小蓓带来只野猫,搞得教室一团糟糕。”唐玲说话时,流露着幸灾乐祸的目光。

    “你说谁是脏东西?”他握紧拳头。

    “脏东西啊?纪小蓓啊!”。唐玲重复道。

    “你给我再说一遍!”冬子突然加重了语气。

    “纪……小蓓。”唐玲感到无形的压力,使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嘭!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女生此起彼伏尖叫的声音。

    “纪小蓓,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骂你。即便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骂你。说你坏话的人都该死。该死。”冬子的怒火,不可停歇的燃烧。

    校长室本来只唤了纪小蓓和她母亲来的。谁知道还没说着正事,门突然被人打开,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冬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是纪小蓓的老师。

    “校长,您看这……”老师没看见站在角落里的纪小蓓,尴尬地支支吾吾。

    “他又怎么了?”冬子的父亲紧皱着眉,“你先下去吧,等纪小蓓的事情弄完了后,再弄他的事。”

    老师这才转过身,看见了纪小蓓,同时,在纪小蓓的怀里,是她最不想见到也不想知道的东西。那只黑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猫好似很通灵性般只听纪小蓓一个人的话。仿佛她和它真的是亲人关系。像个守护神一样,守护着她。

    老师见到黑猫,不知是刻意还是惯性地反应,突然“啊”的叫出来,随后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切,没用的东西呢!”冬子的语气毫无温暖。

    纪小蓓只手抱着黑猫,用空出的大拇指紧掐老师的人中。醒来的时候,老师几乎是连滚带爬出校长室的。连校长叫她小心些,也未曾回应一声。

    “哈哈,真是没用啊!”冬子情不自禁地笑着。

    “呵呵。”她摸着黑猫光滑的毛发,轻轻地扯出一丝弧度。

    啪!

    手掌拍桌子的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可以听见桌面玻璃的阵阵细碎声。哗啦啦的顺着风传入耳膜。支离破碎。

    “纪小蓓,根据学校的规章制度,猫这种畜生是不能带到学校。”校长慢悠悠地说道,对刚才猛拍桌子的失意,毫不在意。

    “哦。”她面无表情。

    “校长,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你放心,今天的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就一孩子脾气,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母亲插嘴道。

    “爸!”冬子也唤了一声。

    “闭嘴!”校长和纪小蓓同时说着。

    “它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弃它不顾,所以请你打消这个想法。”她看着校长,目光极其的冰冷。
Chapter。13 那一场梦一场痛(3)
    '22'

    相依为命。

    纪小蓓和母亲的生活几乎诠释了这个词语。每天她都会看到母亲一声不吭地埋头制作布鞋,黑色的丝线在她的指尖灵活地穿梭,像极了水中的游鱼。不知要花多长的时间或是多少的精力,才能制作出如此多的鞋子。她一回到家,看到的总是一大堆黑色的布鞋安静地躺在地面。

    像是什么呢?纪小蓓突然之间就联想到死亡。这些黑布鞋就像是已经死去的人脚上穿着的鞋子,沾染着无尽的黑暗,令人感到惶惶不安。恐惧万分。

    她依稀记得。那天母亲从学校走出来时,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带着她到街上一家破旧不堪的店子,买了几大包黑色的丝线。她问母亲,“妈,你这是干嘛?”

    “制黑布鞋。”

    对于校长给她的处分,她丝毫不在意。即使把她开除学校,她也不会因之嚎啕大哭,最多只是沉默一会儿,然后再回到家去。要不是母亲和冬子的劝说,纪小蓓的学业真的可以算是临近悬崖的边缘。只要一失足,便再也无力寻回。

    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是她终于在杂物堆里找到了那个老旧得勉强能放影碟的机子。她拿着抹布极其小心翼翼地擦去外壳上的尘埃,再然后拉通电源,打开盒盖,吹了吹。还好,机子还能用。

    纪小蓓花了一大笔钱买来的碟子,是没有让母亲知道的。如果让母亲知道的话,纪小蓓真不敢保证母亲的反应会是如何。许嵩的四张专辑,她一直都放在书包里,每一本书夹着一张影碟,用了四本书,就算把书拿出来捧在手心,也不易发现里面的影碟。

    母亲不在。扛着一大堆黑布鞋拿出去卖了。

    她抽出一张碟子,是许嵩专辑《自定义》里的《如果当时》。嘶哑的声音从破旧的机子里缓缓流淌出来:

    天灰了 ;雨坠了

    视线要模糊了

    此时感觉到你的重要

    爱走了 ;心走了

    你说你要走了

    我为你唱最后的古谣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听着音乐的纪小蓓完全不知母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母亲走进她的卧室,她的灵魂还沉入在音乐世界里。

    “啪!”声音猛然断裂了,华丽丽地碎裂不堪。

    “妈?”很显然纪小蓓没有料到母亲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并用力扯掉她的耳机。“妈,你这是干什么!”纪小蓓猛地站起,一把夺过母亲手中被揉捏成一团的耳机。

    耳机的黑绳无规律地缠绕在一起,越理越乱,她看着就心烦,也便懒得去弄,直接扔在一旁的地上。

    “纪小蓓,你哪来的钱去买碟子!”母亲的话咄咄逼人。

    “捡的。”她随口应着。岂料她的回答让母亲愈加生气,“捡的,你以为这崭新的碟子是到处都可以捡的啊,天上哪来这么多馅饼!”

    “那抢的吧!”纪小蓓真心地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她越是这么说,母亲就越要往她的心窝子里钻。

    “纪小蓓,妈不希望你去偷东……”母亲话中的“西”字还未落下,纪小蓓突然轻笑,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妈,我就算要去偷东西,也不至于没出息偷这么一点吧。”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本想说是借冬子的钱买的,但这句话根本就说不出口,硬生生地憋回内心里。而破口说出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了。“妈,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把我想成那样的人。自从那个人走了,你也跟着变了,变得如此的陌生。是不是没有那个人,你便不会这样!”

    ——即使世上任何一个人变了,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在我的眼里,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有着血肉关系的人。那个人不是,他永远也不会是,从他离开你的那一刻,就再也不可能是。可是母亲你,为了他,却变成了一个我熟悉的陌生人。我不再称他为父亲,他不值得拥有这个称号,他不配!该让我如何是好?

    “你说什么?你说你爸!你说我……我为了他……”母亲支支吾吾地说着,显然是被纪小蓓刚才的话刺激到了神经。“不,不,小蓓,我不是因你爸改变的,你不要说你爸,你爸……”母亲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睁大的眼睛晕染着愤怒的目光,扬手便是一巴掌,“你不准说你爸,无论是谁都不能说你爸!”

    “又是爸,口口声声都是爸,妈,他从离开的那刻就不再是我的爸,我没有爸!他永远只能以‘那个人’的身份存在!”纪小蓓咬牙切齿地说。

    “你再说一遍!”母亲的头绪早已凌乱。

    “我没有爸!”她大声的重述道。

    “你再说一遍!说啊!”母亲张大了嗓门。

    “我没有爸,没有爸,永远也没有!”她闭着眼睛,心狠狠地抽搐着。若是上天要责怪她,就尽情地责怪吧。
Chapter。14 那一场梦一场痛(4)
    谁知在纪小蓓说完后,母亲突然发疯似地拉扯她的衣襟,“你这不孝女,不孝女……”一边歇斯底里地前后拉扯,一边哭至泪流满面。纪小蓓不忍心这样,任由母亲拉着,如果这能让她内心好过些,即便拉到天黑,她也是无所谓的。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母亲拉扯着她的衣襟猛地发出“撕拉”的声音。

    衣服被迫撕碎。毫无平衡力的纪小蓓往后踉跄,右脚被椅子绊了下,于是,“啊”的一声,纪小蓓华丽丽地撞倒身旁的木桌,重重地跌倒地面。

    一支约拇指长度的2B铅笔,落地时却稳稳地呈竖立姿态,纪小蓓倒地的瞬间,右耳恰好对着2B铅笔的黑色笔芯。这种情况只有万分之零点一的几率,很不幸地被纪小蓓遇到了。

    “啊!”这尖叫声,可算惊天地泣鬼神了吧!如雷贯耳,响彻整个房间。

    2B铅笔毫无阻挡地刺破纪小蓓右耳耳膜,鲜红的血液延着耳垂低落下来。一滴一滴。像极了上次母亲受伤时她联想到的比喻,如同关不掉的水闸,汹涌不息。只是这滴答的声音,无比清晰。却又渐进渐远。

    母亲被地面的一滩血,吓得瑟瑟发抖。睁大着双眼,不容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哇”的一声,转身跑出房间。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救命,救……命……”

    整个逆巷响遍了她的声音,别人只当她是一个霉运包,是一个神经病。于是,无人理睬,都从她的身边匆匆而过,怕沾了半点晦气。她跑着跑着,被一石子绊倒,双手被坚硬的水泥地擦破了些皮,细细密密的血珠逐渐渗透出来,却无法抚平她内心那抹巨大的创伤。

    雨,无声息地落着。

    滴答,滴答。连续不断地响着。

    若是你站在逆巷远远地观望,则会看见,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知是疯,还是未疯,正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嚎啕大哭。

    安静的房间里。纪小蓓紧皱着眉头,疼,万箭穿心般的疼。双眼半睁半闭着,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黑猫,舔舐着地面的一滩红。

    红?血?

    撕拉——

    右耳的疼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件事情,2B铅笔还插在自己的右耳里,狠下心来,用力地将它从右耳里扯出。疼得快要让她晕过去了。

    “喵!”黑猫迈着步子往纪小蓓走来,俯下身,伸出润红的舌头,安然地舔舐她的右耳。地面的那滩血,不知何时早已被它舔尽。而纪小蓓,却在疼痛与舒缓中,渐渐昏睡过去。

    是什么声音?如此的刺耳!

    像是一种硬金属在玻璃上狠狠摩擦的声音,“撕拉”“撕拉”……

    撕——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如同整个世界的生机刹那间被死神扼杀掉命运,谁也不敢吱声,连呼吸声都不曾听见。

    于是,在这一刻谁安静地沉睡下去。有着童话故事中睡美人的姿态,稳闭着双眼,等待王子温柔的吻。

    哐——

    梦境碎裂了。

    你听,谁哭了?是谁在哭?
Chapter。15 那一场梦一场痛(5)
    '23'

    沉闷的逆巷,被雨水染尽阴冷的氛围。逆巷的中心巷口,纪小蓓的母亲一直瘫坐在地面,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显然她在这里,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兴许泪腺中早已流尽了泪水,双眼呈红肿状态,跟金鱼眼似的,看着吓人。

    若不是顾安言刚好从外面回来,恐怕纪小蓓的母亲还要坐到晚上也说不定。“阿姨,阿姨!”顾安言紧皱着眉头,一连喊了她多声阿姨,也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唯有的神色只有一种,那是恐惧。

    “阿姨,我送你回家吧!”不是询问,是很肯定的语气。顾安言只觉得自己在说完这句话的一刻,身体竟升起一股冷冷的寒意,而瞬间却又消失,恍如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他以为阿姨不会有什么的反应,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她缓缓地抬起右手,食指伸出,就不再动了。顾安言从她有反应的那刻,便一直紧盯她的神色,是一种很吃力很痛苦的表情,两道弯弯的眉毛紧皱着,快要陷进肌肤里了。于是,顺着她右手食指的方向看去,顾安言的一颗心,瞬间绷紧了。

    那里,是北巷。

    北巷只有一个房屋,是纪小蓓的,那个阳光与黑暗同存的女孩。

    承受着来往行人鄙夷的目光,顾安言径直蹲下身,摇摇晃晃地把她背了起来。每往北巷走一步,背上的阿姨都会止不住的颤抖。这倒让顾安言惊奇不已,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的恐惧呢!

    眼前的屋子,门未关,是敞开着的,里面隐隐约约飘出淡淡的腥味。像是血的味道!顾安言越往里屋走,腥味就越来越浓,背上纪小蓓母亲的颤抖也越来越严重。联系着多种状况,顾安言有种预感,似乎这个屋子正发生着血案。

    难道是纪小蓓出事了!顾安言猛地想到纪小蓓,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他加快步伐朝里屋走去。

    但是,纪小蓓卧室的门,却紧锁着。逐渐变浓的血腥味,正是由里散发出来。

    咚咚!他使劲敲打着门。声音在这冷寂的屋子里,显得阴森而恐怖。“纪小蓓!纪小蓓!我是顾安言,开门啊!”他抑住内心的不安,边敲门边扯着嗓子喊道。

    门未开。里屋一片寂静。恐惧的气息,瞬间倾盖他的内心。

    哐当——

    顾安言将纪小蓓的母亲放在一边的凳上,狠下心来,右肩紧靠门面,竭尽全力地将门撞了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如同漫天的冷雨,席卷他的面门。寒意上身,忍不住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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