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就说以他那般警惕精明的人为什么会在最后松了守卫,放倒慕府影卫和我的迷灵散就是出自于书之手,他又怎会不知饭菜里含有迷灵散,可他刚刚还是含笑喝下了我敬的酒……
脑中一个激灵——卧槽,这丫居然利用我。
慕琏摇了摇头,“爷爷还说你智谋过人,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黑线——
我突然找不到回答的话,本想使用暴力手段让慕琏屈服,但迷灵散的效用未消让我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只有十分被动的被他拉着一路狂奔。
月色凄迷,树林幽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我望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心中却突然隐隐作痛起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脑海深处蔓延过来,让我几乎陷入窒息!!!
心中波动,脚下便随之凌乱——
“啊——!”
我一声惨叫,被一块石头重重的绊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许多朋友不看第一人称,所以小安子我在开坑的时候便试图把第一人称的视角转换,这不是不可以做到,毕竟我现在都很习惯第三人称的写作(换而言之,小安子以后的坑大多都会是第三人称),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改了几万字后发现,这篇文或许就适合第一人称,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希望亲爱的你们能坚持一丢丢,不要看见是第一次就无情的抛弃偶~~~~(>_<)~~~~小麻雀会很伤心的。另:此文文名最初虽然用词牌名感觉高上大,但绝不是正剧,偶倒是想写正剧,奈何天性逗比中二病
慕琏回头本要一骂,可看到我脚上渗透裙摆的樱红,却立马蹲下身来,急道:“怎么了?”
“痛!”
我一时吃痛,抓了抓自己的膝盖,却发现自己左手在绊倒的时为了保护身体而和地面擦出了血。
慕琏对伤似乎很有经验,掀开我的裙角瞧了瞧,便扯下自己身上的缎带,帮我包扎,阻止血流。
“你先走吧。”
我有气无力,想着这里离八里寨不远,等到天亮我便会被发现,以赛凤飞的侠肝义胆和本麻雀的如簧巧舌,我有信心让她对我冰释前嫌。
慕琏看着我,略一纠结,便放弃了第一次甩掉我的机会。
他背起了我,继续前行。
见着状况,我瞪大眼睛,忍不住讶道:“灵远,你什么时候这般有良心了。”
他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刚刚。”
额……
我不说话了,或许是因为今日有些心力交瘁,也或许是迷灵散的作用太强又或许是他的背太过温厚暖心,我环着他的脖颈,脸贴着他发丝,几个眨眼便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恍惚一个人的一生,可梦境太过模糊,大多内容我都忘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似乎来到了一片梅花园里。
这梅花园很大,我走在其中,俨然就是迷路的架势,可梦境中的我却并不着急,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心里想着即便是迷了路也没有关系,因为会有人来我,可仔细一回顾,又不想不起当时梦中自己心里想的会是谁来找我。
慕琏兰亭居后面也有一种满梅花的园子,叫做暗香庭,我在周正带领参观兰亭居的时候顺道去晃悠过,不过那时候未值腊月,园子里的梅花都没有开,因此风景一般未作他想,可梦中的这座梅园却是万梅齐放幽香四溢,我走在其中,真真如置身飘香的雪海。
也不知在梅花群里晃悠了多久,我忽闻人声,有些好奇,因此循声而去,想要看看是谁在那里。
转过几树雪梅,便看见了两道人影,那是园中的一处赏梅的地方,石桌石凳,旁边还有煮茶用的小火炉。
白衣墨发的男子正在煮茶,而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正在折一枝高处的梅花。
女子想要的梅花长在那棵梅树的最高处,所以任凭女子怎么垫脚跳跃都毫无办法,一旁的男子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女子的动作,只专心地煮着自己的茶。
许久,女子终于耐不住了,飞起一脚便踹在了梅花上。
梅树顿时一阵颤动,好几朵梅花受不住这一脚之力而落下了枝头,而这一动作,终于让男子抬起了头,看了看女子。
因为我所在的方向正处在他们的后方,所以男子会有什么表情,我截然不知,但我想,他一定是不乐的,因为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朝女子身前的梅花挥了挥手,一股仙蕴之气便稳住了梅树,让女子的第二飞踢撞在了仙蕴集成的防护膜上。
“你干嘛!”女子的声音充满怒气。
男子却冷淡反问:“你干嘛。”
“我摘不了花,我把它踢下来啊。”
听了女子的话,我忍不住一笑,觉得这女子甚为有趣,不过那男子显然不那么觉得,只依旧淡漠的问了句:“若踢不下来呢?”
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张扬一笑,“那我就砍了它。”
我看清女子相貌的一瞬间,便赫然惊悚了。因为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而且穿着打扮,无论是将头发用一根红绳简单束在脑后的式样,还是穿着的红色长裙,都跟我如出一辙。
我这般看着她,简直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大惊大骇之余,我忍不住唤出声——“你是谁?”
可我没有得到答案,画面转瞬消失,我一下子惊醒过来,而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张颇为陈旧的床,可陈旧归陈旧,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还散发着一股清新的皂角香。
我眨了眨眼,慕琏就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等到意识彻底清醒,看清楚他在做什么的我立马就震惊了——
因为他正在床尾为我医治受伤的脚。
这这这……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散着血腥气味的布解下,为我清洗伤口,为我上药,然后用干净的布包扎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半分犹疑。
可我却犹疑了——“灵远,你……你没事吧。”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对于一个有重度洁癖的傲娇少爷,居然让他干这种活,简直就是——
“你不是在做梦。”慕琏淡淡道,“本少爷对你的恩情,你得还。”
额……
我就知道,那——“你要怎么还?”
“很简单。”
慕琏淡淡的吐出五个差点让我吐血的字——“以身相许吧。”
哈?
“那还是不还了吧吧……”
让我以身相许,是想用对付舒雅馨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吗,等我真成了你的小妾,那时候我就没什么身份可以能压制住你了,哼,慕琏,你也太小看我这只活了三十多年的麻雀了,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的话让慕琏的手紧了紧,瞬间,我就感受到了脚上传来的一阵剧痛。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里。”
“信。”
我点点头,然后便对他宽慰道,“没事的灵远,你先走吧,为师会自己回去的。”
听见我那个为师,慕琏的脸明显更黑了,而这时,外面却走进了一个人。
“连相公,你夫人好些了吗?”
额……
我打量着来人,是一个大约六十岁的老婆婆,身材走样,面貌衰老,但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透露着和年龄不符的活力。
“好多了。”
慕琏客气的回答老婆婆的问话,我咽了咽喉咙,慕琏究竟是有多少张脸啊,在家的时候他可从来没有露出这般与人亲和的样子。
“那就好。”老婆婆看着我和蔼的一笑,“才醒,估计会饿,老婆子我啊,去给你夫人煮点热粥。”
“呃——”我还没客气的拒绝,老婆婆便走了出去。
“这是?”于是我把疑问的目光看向慕琏。
慕琏收拾着替我换药的东西,淡道:“山里的樵民,好心收留了我们。”
“哦。”
“因你我都穿着红服,我便借口在迎娶你的途中遇到了山贼,八里岭很大,除了最有名的八里寨,附近还有不少其他山贼,所以刘婆婆并没有怀疑。
慕琏给我倒了一杯水,“据刘婆婆所言,这些山贼还算是有血性的汉子,只抢豪富,不会欺辱像她这样的孤寡老人,所以我们可以安心地暂住在这里。”
“哦。但是——”我想了想,“赛凤飞他们真的不会来找我们吗?”
“我若是于书,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漫山遍野去找别的男人。”说着慕琏把水递给我,道:“你的伤不轻,至少需要十多天的修养。”
我微微皱眉,“这么久?”
慕琏看着我,挑了挑眉,淡道:“怎么?不喜欢这种破旧的乡野生活?”
“这句话该为师问你才对,灵远。”我看着他身上的补丁衣服,“你?能过这种苦日子?”
“大鱼大肉的吃多了,偶尔吃点青菜也不错。”
慕琏不以为意,伸手弹走了落在衣服上的灰尘。“注意你的用词,你现在是我新婚的妻子。”
“……”
我看着他,“你穿的这衣服虽然破旧,但被用心洗得很干净,应该是刘婆婆丈夫的吧。”
“嗯。她的丈夫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慕琏走了出去,说是去帮刘婆婆的忙。
我看着他消失,心中起了无数个疙瘩——我终究是不太了解这个人啊,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念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喝完水后,我又倒下了,迷灵散的效用其实已经差不多消失,只要我恢复了灵力便可用以内丹疗伤,三天后就能痊愈,只是——
我感觉慕琏的心情很好,而这难得的好心情似乎是由这个看上去简陋的山野柴房所带来的。因此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决定继续虚弱下去。没办法,谁叫他是我第一次当先生时收的唯一的弟子,为师这次就随了他的意,在这山野之中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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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琏的确心情很好,不仅帮刘婆婆砍柴做饭,还会给鸡鸭喂食。我拄着拐杖站在小院里,看着他和一条名叫小黑的狗狗溜圈圈,彻底凌乱了心情。
阳光下,他笑得那般自然,即便小黑的污爪弄脏了衣角,也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我不禁想起,曾有一个参茶小厮打翻茶水在他的衣袍就被打了二十多个板子的事……
“灵远,你的洁癖好了?”
慕琏没有看我,只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不觉得它脏。”
“……”
好吧,你赢了,慕琏同学,我摇了摇头,决定放弃去探查慕琏是什么人了,真的,彻底放弃,因为他真是让人看不穿啊看不穿……
☆、第十七
“是不是觉得我很难理解。”
他这话问得我有些错愕,毕竟我对自己掩饰心理活动的能力一向看好。
“因为我不想要人懂我。”
“……为什么?”
我疑惑,许多人都希望有人能够了解自己,莫不为有一二知己而欣喜,而慕琏却说出这种话,咋们的慕七公子就是比较特立独行啊独行特例。
“因为——”慕琏将小黑重新拴在竹篱上,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
慕琏的眸中明明似藏了千般万般思绪,最后却只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因为那就意味着你的弱点会被人得知……”
我的心蓦然一惊,慕琏之前那般混世霸王的模样,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灵远?”我不确定的问道:“有什么人想要害你吗?”
“谁知道呢?”慕琏眉眼含笑。
我叹了口气,“你始终觉得我是来害你的。”
“……不,我始终觉得你是想要嫁给我。”
“……”
“咳咳,为师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慕琏突然靠近,害得我下面的长篇论教全都给噎了回去。
“麻十一,你还要装多久?”
我往后退了两步,以保持一个看得到彼此完整面容的距离,“装?为师从来就没装,我不像你,那么擅长演戏,我可不会装,我反正就是来教你的,不想嫁给你,也不会伤害你。”
慕琏盯着我,没说话。
我咽了咽喉咙道,“话说,灵远,你既然怀疑我会害你,为什么不趁我受伤的时候杀了我呢。”
慕琏看着我,淡淡道:“说得是呢,我可以杀了你呢……”
“……”
卧槽,灵远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为师只是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
我们彼此对望,似乎都在思量着什么重大问题,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而这时,刘婆婆的声音却从篱笆外传来,打断了我们的“深情对望”。
“连相公,来帮帮我好吗?”
慕琏回头,看向站在院外背了一筐野菜的刘婆婆,回道:“我来了。”
他转身朝外走去,接过了刘婆婆背的野菜,进入厨房前,还不忘了看我一眼,那丹凤的明眸,只传达了一个意思:杀了你,不就没人陪我玩了。
这一瞬间,我才发现之前在慕府时我占着上风的情景,完全是慕琏给我的错觉,他的看似拿我毫无办法,不过是抓麻雀时木框底下那一堆诱人的大米。
额……
午饭时间,慕琏和刘婆婆有说有笑,我却始终不发一言。刘婆婆道我内向是个深闺姑娘,却不知我实在是因为——郁闷啊郁闷,想我麻十一号称娑罗山第一神童,向来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却被个纨绔少爷给算计了,简直就是耻辱啊耻辱……
面对刘婆婆对我的评价,慕琏只是一笑,不置可否,但那笑意里却藏着极大的嘲讽,这一点,他可以瞒过头发花白年老的刘婆婆,却瞒不过我。
好吧,笑就笑吧,本麻雀也活该被笑,自以为是的了解了一切,如今看来,倒是把自己脾性对对方展露无遗,而对方的想法自个儿却连毛都没沾到。
“刘婆婆,你今天上午很累了,下午就由我帮你上山砍柴。”
“不用不用。”一直独居的老人因为我和慕琏的到来,变得格外开心,“你多陪陪夫人,那些粗活那能是你们这些贵人干的,我老太婆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就当是对您收留我们的报答。”慕琏说着便开始收拾碗筷。
刘婆婆还是不同意,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慕琏的执意,让他上山去了。
站在篱笆栏边,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刘婆婆忍不住对我说道:“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琏对刘婆婆说过我和他是新婚夫妻,便随口顺着她的话道:“嗯,是挺好福气的,能嫁给这般倾国倾城的人儿。”
“呵呵,不是不是,老太婆我说夫人你福气好,并不是不是指连相公的相貌。”
“啊?那是——”
刘婆婆望着我温和一笑,道:“连相公的相貌,确实赛过那天上的神仙,若放在过去,说不定连我老太婆也要对不起我那糟老头子对小相公日思夜想一番,只是,夫人啊,在这人世间,再美的面容也会随着岁月老去,所以,女子嫁一个人,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
“哦。这个我知道,还得看对方的金钱和背景。”想起自己读的书,和洛城那群明知慕琏是恶霸还依旧不弃不舍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做出了这明智回答。
谁知刘婆婆笑得更欢,头摇得更多——“不不不,夫人,再美的相貌也会消失,同样,再富有的财富,若人不爱你疼你,又有何用?所以无论是美貌,还是财富地位,都抵不过捧在手里的真心呵护啊。”
我看着刘婆婆,“那你说我有福气是因为——”
“因为小相公对你的爱啊。”
“哈?”
我的下巴差点就落在了地上,“刘婆婆,您什……什么意思?”
刘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