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思量了许久,无奈地摇摇头:“为父也猜不透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前几日,老夫曾弹劾太子殿下纵容东宫侍从扰民,太子殿下已然受了责罚,再说此事与吾儿无关,唔……不过俊儿,你既为朝臣,当秉公而处理各项事物,莫要偏倚。太子既吩咐了你做事,为人臣者,不违法纪之事,当自遵命,”看样子老爷子也没有一丝的头绪,只好暂且如此。
“孩儿遵命。”想不通,猜不透,算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正正常常吃喝玩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才刚早锻炼完毕,房成就小跑窜进了我的小院:“少爷,吐蕃的相爷上门拜访,说是要见您。”房成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别个国家的相爷,竟然来拜访自家的二公子,这种荣耀,也是很难得的。
“哦?”把手中的石锁轻轻地放下,接过了绿蝶递上来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好,你先过去,让这位吐蕃相爷在前厅等候,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的遵命。”房忠抱拳领命而去。
“吐蕃大相禄东赞,此人竟然找上门来了……”俩漂亮妞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我笑着朝她们说道,抹罢了汗水,接过了宫女姐姐手中的衣物披在身上,绿蝶赶紧从边上拿起了腰带给我束住:“吐蕃的相爷来咱们家干吗?难道找少爷有公事?”绿蝶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公事?哼,怕是来者不善罢了,此人照儿在宫中早有所闻,精通权术,长袖善舞,看似和蔼可亲,实乃眦目必报之人,公子还须小心才是。”宫女姐姐抬起了脸颊,很是关切地道。
“嗯,你们俩放心,反正这老家伙已经投降了,就连国书都已经重递了,还能有啥,本公子一不是王爷,二不是可以一锤定音之人,找我?我不把他给吃穷才怪……”想起在吐蕃和亲团痛痛快快地吃吃喝喝的日子,还真有点怀疑,我甚至怀疑,禄东赞这么快便服软投降,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跟一票大内侍卫的剽悍胃口,光是酒,这几天来,怕是至少也有百来斤进了咱们的肚子了。
“呵呵呵……”走到前厅门外,已然听到里头传来的爽朗笑声,我爹的声音,看样子,老爷子还未来得及上朝,就撞上了这位吐蕃相爷。两位相爷之间自然是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哎呀,原来驸马爷驾到,吐蕃禄东赞见过驸马,上门捣扰,罪过罪过……”禄东赞见我出现在门外,赶紧起身迎候。
“不敢,房俊见过禄相。”在父亲的面前,还是要保持彬彬有礼的君子风范。“既然俊儿来了,好好招呼禄大人,禄大人,请恕房某无礼了。”老爷子把禄东赞丢给了我,自去早朝了。
“请坐,不知禄相找我有何事?”很奇怪,这位禄相爷为了赔偿之事,怕是心里早已经恨我入骨了,怎么今日竟然笑眯眯地访上门来了,可真够奇怪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吐蕃大相邀宴
“东赞来见驸马爷,乃是为私谊,不为公也。”禄东赞摸着修剪得很整齐的长须,很是乐呵呵地朝我笑着,浑然没有昨日递国书请罪之时的颓丧模样。
“哦,不为公?”我重复了下禄东赞这句话,望着一脸欢容,精神抖擞的吐蕃大相,很是好奇,难道他真的是心胸开阔之人不成?
“驸马爷莫要不信,东赞虽然与驸马爷在公事上有颇多争议,然,东赞私下里对驸马的风采甚为佩服,更听人言,驸马爷乃世之英材,东赞早有心与驸马爷结交。昨日公事既了,东赞望能有幸与驸马爷把酒倾谈,还望驸马爷您晚间赏些薄面,今日酉时,东赞于曲江畔的望江楼恭候驸马……”禄东赞一面拍着我的马屁,一面邀请我去吃吃喝喝,这种事,嗯,正好,太子哥还想让本公子去我禄东赞去要俩吐蕃妞去瞧瞧新鲜,既然禄东赞自己找上门来了,晚上,正好把这事提提,也算是替太子哥做了件事。
“禄相放心,房俊一定按时到访。”站起来拱手回礼。禄东赞闻言大悦,喜上了眉梢连声称好。把这位吐蕃大相送出了门,还不停地在我耳边叽叽歪歪什么曲江畔的望江楼食物如何的鲜美,酒酿更是醇香什么的,未了,还凑到我耳边很是猥琐地低声道:“驸马爷不知,望江楼里,可是有好几个绝色妙人,嘿嘿嘿……”
“嘿嘿嘿……”绝色妙人?唔。朝这位正在上马的吐蕃大相抱拳为礼:“禄相放心,就算是披荆斩棘,房俊也一定到场赴宴。”
“好,一言为定,东赞去也!呵呵呵……驾!”望着这老家伙矫健的背影,嗯,这位禄相人品也不错啊。嗯,君子守信,就算是下刀子咱也得去会会这位禄相爷,当然,不是为了看美女,这点,我可以用正人君子的名义发誓。
回到了小院,换下刚才匆匆披上的便装,打理行头。准备前往进奏院,“禄东赞就是为私谊而来,只为邀您赴宴?”宫女姐姐戒心也太重了点吧,我砸巴砸巴嘴朝着宫女姐姐笑道:“嗯确实如此说的。”
“公子。”宫女姐姐抬起了俏脸,凝望我半晌,轻声唤道。
“嗯,有何事?”任由绿蝶替我整着头顶的束冠,拿着铜镜看看脸面永冠是否还有什么不妥。“公子莫要怪照儿多心,照儿虽未见过此人。但从那些耳闻目见而得的消息。这位禄相,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今日请公子夜宴,望公子多加小心……”宫女姐姐顿足而立。眉锁阴云,丰唇紧抿着,似乎遇上了一件难事一般。
“怎么了?照儿姐,难道那个吐蕃老头子想害咱们少爷?”绿蝶有些惶急地道,小手一紧,差点把本公子的顶冠在连同头发一起扯下来,疼得我惨叫一声,吓得这小丫头手抖了,才惊觉做错了事。
“少爷对不起了,绿蝶实在是不小心……”绿蝶连连赔礼。
“没事。小心点就成了,要把少爷我扯成了光头,当心家法!”半开玩笑地朝着绿蝶道。逗得这丫头粉面一红,眉宇之间总算是不那么内疚了——
拉过宫女姐姐滑若腻脂的手儿,朝着这位神情似乎略显得黯然的绝色佳人温言笑道:“放心吧照儿,我可从来没有怪你,你一心为我解忧,若我怪你,怎又能对得起你那份真心。那本公子可就是真傻子了。”
“公子我……”宫女姐姐轻启丰唇欲言,却又似被梗住了一般,美目里泛起了淡淡的晶莹,嘴角轻翘,欢愉的喜意攀上了她的眉梢。
“好了,照儿,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你的心思我明了,我的心思,你二人皆明了,哈哈哈,本将军去也!”左拥右抱一回,各亲一口,志高气昂地上班去也。
到了前院,撞见了正要出门的管家,一问才知道,咱家在长安的酒楼,已经悄然地动工了,嗯,改天,咱就去自家的酒楼逛逛,瞧个新鲜,一路聊着,刚一走出房府大门,正好有一官员匆匆纵马而来。一直与我对沙盘工程事业进行接洽的工部郎中钟骅,他怎么来了?
钟骅到得近前翻身下马,一脸喜色地朝前两步拱手为礼:“工部郎中钟骅见过房公子。”
赶紧拱手回礼:“原来是钟骅大人,不知道大人匆匆而来有何要务?”瞧他的样子,难道沙盘的事又有进展了?
“五日前,最后一名绘图师也已从歧州回到长安,我工部一干图师日夜赶绘,至今晨,全图已然绘制几近完工,钟骅将为此事来向房公子报喜,顺便请公子随我前往工部一行,看看有何遗漏之处。”
“哦?!已经完成全图了?”我不由得低呼一声,好高的效率。咱身为地图绘制兼沙盘土建项目负责人,自然要前往查看一番。
“大人请,先去工部瞧瞧,对了,慎叔,遣人替我到进奏院说声,公子我有事往工部一行,若有要事,可来工部找我。”跨上了马背扭头朝着管家言道,打马又跟着这位工部官员匆匆而去。
工部里正在绘图室里工作的人可不少,每一个人都是匆匆来去,很忙碌的样子,钟骅当前领路,走到了一幅大卷之前:“公子请看,这便是关中道全图,刚刚完工……”很得意,站在我边上,静待我视查。
“我瞧瞧,嗯,甚为细致……”嘴里说着表扬的话,站到了钟骅身边,看了半天,伸出了手指一点:“这便是长安吧?”不错不错,经过了我与众多图师的意见综合,已经懂得用阴影来显示山峦高低了。至少不会像以前的地图,随手俩笔就是一座山,跟小孩子玩意似的。
“公子高明,这儿正是长安,您瞧,这是八水,这里是……”钟骅的话可不少,手指头在长卷上不停地比划着。
“唔……”一面点头,一面细细打量着这张地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候,有位绘图师拿着一幅图从我身边经过。“这位仁兄请稍待,可否将你手中之图借我一观否?”拦住了这位绘图匠师,他顿步一愣,钟骅亦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只是吩咐那位绘图师将手中的图样交给了我,正待在钟骅的示意下朝我分说什么时,被我抬手止住。这也是一幅图,我拿着图纸,桌上的图纸相校着。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振臂高呼了一声:“经纬线!本初子午线!靠!就是那玩意。”
“经纬线?本初子午线?”钟骅和着身侧的绘图师莫明其妙地瞧着我。
“正是此物,你们可知道从长安到渭水直线距离共有多少里路?”我兴奋得都差点不知道如何来组织语言了,是的,子午线,经伟线,以长安城太极殿为中心进行划分,每一百里或者两百里进行一次分割,第一线为零度,第二线为一度,照此画分……形成了完整的地理坐标,不仅仅是在
军事上,在民事上也极具价值。
“以太极殿为中点,顺南北东西四个方向划分……”钟骅自己本身就是绘图高手,听了此言,两眼亮得惊人,撩起官袍几乎趴到了地图上,手指在上面移动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良久,钟骅长叹一声:“妙矣……公子之言,令钟某茅塞顿开矣。尔等速拿纸笔来,还请公子详加说明。”——
“不敢不敢,房某也不过是偶然一得尔。”很高兴,能使大唐地图绘制得更准确直观,咱厚点脸皮有啥了。
“由经纬线组成的网格称经纬网。经纬度又称地理坐标。从长安太极殿起,往东为东经,往西为西经,往北为北纬,往南,则唤之南纬,如此一来,有了经纬线和地理坐标,不同的地点、不同位置就可以用经纬度来表示。根据经纬线可以确定方向,知道一个地点的经纬度就可以在地图上找到它所在地位置……”在一干绘图匠师跟前,本公子把这些基础理论灌输到这些人的脑海里。一干人等听得如醉如痴,更有人奋笔疾书着,生恐忘记了。而我,则继续口若悬河一般,用口水,呸呸!口误。是用心血浇灌着这些祖国的喇叭花,撒下的科学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曲江夕景
讲完了课,钟骅乘着大伙沉思的当口,凑到近前私下里问道:“下官还有一事不解,为何这零度线需用子午来称呼?还有那为何把零点立于在皇宫中的太极殿内?”求知若渴的双眼眨巴着。那一干正要各忙各事,或者正在收拾笔记的绘图师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全聚集在本公子身上。
很想骂他一声多事,本初子午线,我又不是英国佬,又不是地理学家,我教的书本里也没这破玩意的名字解释,实在是,唉,出绝招了!
“子午线嘛……”眼球一转,简单,清咳一声:“至于房某为何要用本初子午线这名字来称呼零度线,其实很简单。本,初,这二字皆有指起源之意,喻意经纬,从此处开始向外延伸,每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子时至阴,午时阳极,以此来喻意阴阳交替,经纬交叉之意,不知这个解释可当否。”至于地球是方是圆,嗯,咱可没那本事让这帮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老家伙立马开窍,反正让他们知道经纬线必须九十度直角交叉就成,万一哪天咱大唐打遍了全世界,慢慢再来理这些小问题不迟。
圆不圆方不方关本公子屁事,咱可不想当大唐版的伽利略,万一被家里那位封建主义、道家思想的坚决捍卫者房老爷子知道了,不把俺这穿越青年当神经病,捆起来丢柴火堆里烧成炭沫为国为民除害才怪。
几十个脑袋齐刷刷的上下移动,嗯,解决了一个问题,至于另一个嘛。“至于为何立于皇宫之中的太极殿内,这一点,太极殿位于我大唐帝都长安的中轴线上,又位于皇宫中心,乃陛下召开朝会之所。你且说说,不把零点安于此处,还能安于何处?”朝着钟骅回礼反问一句,唰,几十个脑袋摇得飞快,谁敢说不安在那,就是对大唐皇朝的,嘿嘿嘿,咱就不用明说了。
“妙,妙矣。公子果然不愧我大唐名士,出口之言皆有论数,钟骅实在是,多谢公子教诲……”钟骅的表情和目光都显得那样的崇拜。嗯,很好,今天本公子又扬了一次名,本初子午线的解释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清楚,问题是咱能把别人给忽悠住,以为我说的就是真理就成。这就是本事。嘿嘿嘿……
我告别了工部郎中与一干官员,刚出了皇城不多远,才想起一件大事。直奔东市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上次那家店铺门前。
“掌柜的可在?!”一进门就瞧见俩小伙计在跟前招呼客人,扯过一个小伙计问道。
“公子找我们掌柜有何事?”
“哦,你告诉他,上次跟他订做水晶片的客人来了。”朝这小伙计笑道。不多时,那位上次被我误认为是穿越同胞的老掌柜捧着个盒子从后房里走了出来,一瞧见我,赶紧招呼:“哎呀,这位公子。老朽可是等你多日矣,此物件早就磨制完成了。”献宝似地把盒子乐呵呵地往我手里递:“这东西保证光洁如玉,晶莹剔透,映月生辉……”嘴里使劲地吹嘘着。
“嗯嗯,甚好……”胡乱应着,打开了木盒,一块约三寸见方的大凸透镜片,而边上还有有四片,两块凹、两块凸,大小各不相同的水晶片。全都很是晶莹剔透地躺在红绸垫起的木盒底部,我有点激动,战战兢兢地伸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大块,不错,非常不错,没有一丝的杂质和裂纹,表面光润,没有一丝一毫的粗糙感,拿着照了下手,很不错,毛孔瞬间被放大了不少出现在我眼前。成了!嘿嘿嘿……——
不想让这个在我跟前瞎转悠的老家伙瞧出用途,只看了下透明度和清晰度之后,便盒上了盖子,付了钱,等这老掌柜眯着眼数钱的当口,我接着问道:“掌柜的,可还有带颜色的水晶?必须是纯色透亮的那种,没有一线杂质的那种……”很想做一副墨镜,那玩意在太阳天戴起,最是舒服。
“这个,怕是贵得紧,一般水晶像公子手里的这货都算是精品了,若还有混有颜色的,怕是,千里挑一都难……”老掌柜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道。
“哦,那算了,掌柜的告辞,改日若有需要,我再来捣扰。”匆匆告别了这位饰品店老板,心情愉悦地在东市里逛进了家酒肆,填了填肚子,才回到进奏院打了个晃头,又把几个头头脑脑拉来合计一番,对进一步完美和细分间谍的种类作出了指导性发言,然后很是勤奋地构思了一会组建军校的章程,一抬眼,天色已然昏黄,已近酉时。
放下了笔,伸了一大个懒腰,嗯嗯,咱该去会会那位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