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呲出俩门牙,我很和蔼地替她把话说话。
“啊!”惊声尖叫中,两丫头手舞足蹈作鸟兽散,当我从令人发蒙的惊叫声清醒过来的时候,地上残留的,只有半块咬出月牙的酥饼
算了,很无奈地挥挥衣袖,唉,咱一块云彩也带不走,这些小丫头片子想八卦就八卦吧总不可能拿着大棒子在府里上窜下跳地打小姑娘泄愤。回房,再拿那鹅毛笔多练几个繁体字才是正理,出来混,总不能拿简体字去晃点人吧?到时候难道又要跟老爷子解释我被造字的老祖仓颉附体——
“二少爷,二少爷”很少会听到绿蝶用这么急促的声音唤我,不由得一愣,把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
“二少爷,合浦公主来找您已经到了前厅了。”绿蝶手里拿着要替我补袖口的针线和布。那天穿着去程府赴宴的长衫袖口不知道怎么地破了一块。
“合浦?”脑袋里立即闪过那天晚上李漱的表情。“她来干吗?李恪那个吴王殿下没来?”奇怪,上两次小丫头连门都不愿意进,今天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升起啊,怪事
“奴婢没看到吴王殿下,公主殿下只说是要找您”绿蝶把针线箩摆在了矮榻边上。
“哦”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公主您小心点。”咦,房管家的声音怎么会在我的门口出现。
乌发,柳眉,剪水双眸里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正看着站在原地蹲着马步保持引体向上姿势的我。
“哟房家二少爷这是在干吗?”李漱看到了我的姿势不由得一呆。
“锻炼嘿嘿嘿,锻炼身体这叫引体向上。”我比划了下赶紧收功。
李漱没理我,反倒扭头朝着呆滞地望着我的房慎道:“你可以下去了。”
嫣然地朝房里走了几步,回头瞅瞅外面,房叔跌跌撞撞地跑远了才道:“哦,锻炼啊,我还以为房府二少爷学蛤蟆跳”掩起小嘴咯咯直笑。绿蝶跪在一边,小脸蛋红得利害,一双眸子快滴出水来了,竟然敢笑我,哼没人时再收拾你。
“绿蝶”
“奴婢在”
“给咱位尊敬的公主殿下上茶。”抹把脑门的汗水,朝着小萝莉行礼呲牙表示友善:“不知道公主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可以来逛逛?”狡诘地眨眨大眼,四下里打量起我的房间来。“嗯,还真想不到,你也会用功?”看到了摆在桌上盛着墨的砚台,李漱轻笑道。
“当然,青春年少,正是学习的好时光”张嘴就来。
“是吗?”小丫头李漱装起大人也似模似样,拿起我桌上的书东翻翻西翻翻,突然眼睛一亮:“这是什么?”该死的鸡毛升级版:漂漂的白白的鹅毛笔太惹眼了
“鹅毛”
李漱横了我一眼,没理我,看了眼我写字的白纸:“你用鹅毛来写字?”
赶紧把笔夺了回来:“嘘你小声点,要让我爹知道我还在用这玩意,非被老爷子抽不可。”老爷子自从把我的一打鸡毛笔拿走之后,就再没提过这事,可保不准哪天他心情一差,拿我这个孽子来出气。
“是吗?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用鹅毛来写字。”李漱很好奇,一把又把鹅毛笔夺了回去,收在身后。
很想骂这个小八婆,算了,长吸一口气,俺很斯文:“因为用它来写字比较快。”
“真的假的?”李漱半信半疑地望了我一眼,把鹅毛笔拿到了跟前仔细端详起来:“这么硬,怎么能写字,你骗我!”
“得告诉你真话你还当是假的,”瞪了这丫头一眼,夺过笔来,写“房俊”这两字没超过两秒,这就叫速度。很奇怪,我怎么就没有一点面对皇亲国戚的自觉与谦虚,难道我的神经因为穿越而成长得过于粗大了?
“哼”李漱轻哼了一声,把俺亲手制作的鹅毛笔蘸了些墨,在白纸上刷刷刷这是啥字?李漱?不太对劲,怎么看都像是李濑,而且还歪歪扭扭,东歪西倒的。
李漱的脸红得如同紫茄,很搞笑,“不许笑!”李漱朝我瞪眼,我点点头,很体谅地点点头,可惜,嘴巴还是没办法闭拢。
“不许笑!臭小子”李漱顾不得公主的淑女仪态了,张牙舞爪地对我进行威胁。
“好,这就不笑了请公主稍候哈哈哈”看到这丫头又羞又窘的模样,看到她落笔在白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字,比起那天我大哥写的字更是不堪,大概有我读幼儿园三天时候的功力,不错。
“房遗爱!你要是再敢笑出一声,我就我就告诉房伯伯,说你用鹅毛来当笔,有辱斯文”
“呃”强忍着笑意,很严肃地点点头:“好的,我不笑了。”
李漱脸依旧红着,不过淡了些,低着头看看自己写的字,又看了眼边上我写的字。“咱们来比比”
“比什么?”我有些迷糊,我跟你比什么?比个头?比重量还是胸肌呃这项就免了,咱从不欺负女人。
“我用这个,你用你的鹅毛,看谁写得快,而且写得好!”李漱骄傲地昂起头,举起了一只狼毫,尖俏的下巴仰得老高,看样子,自信心很强。
“哦有这个必要吗?”
“不敢比了吗?那就只能说明,你这个鹅毛笔是无用之物”李漱挑衅的目光看向我。
“好好好,不收拾你这个小丫头,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怒了!小丫头胆敢挑衅我这个硬笔书法大家?
绿蝶很机伶,很快又从书柜里取出一方平砚,倒进清水,三几下功夫,准备工作已然全做好了。
李漱扬扬眉:“好了吗?房二少爷”很刺激,能再次打击这丫头,我很乐意。我伸出根指头:“一柱香时间。”
“同意!”
“让你五十字”伸出五根手指在李漱跟前晃悠,很摆显,咱故意的。
“你!”李漱气得漂亮的小脸蛋都扭曲了,不过在绿蝶的面前,她还是很好地保持了公主的风范,脑门青筋跳了跳:“好啊,如果谁输了”
我双手一摊:“说吧,反正我输不了。”
“好好你个房遗爱,先别得意,你要是输了,就得站在街上喊三声,我房遗爱是笨蛋不行,三声太偏宜你了,喊满一柱香的功夫。”
“你若是输了呢?”不理她的恶毒诅咒,我面不改色,除非我现在把自己的双手都剁了,不然肯定是我赢,这本事,可是在大学时抄笔记练出来的。
“我若是输了”李漱眼睛滴溜溜一转,忽而展颜一笑:“任你处置!”
“好!”我得意地大笑了半声,然后哑然皇帝的闺女,你敢处置啥?
“你狠,丫头!”我狠狠地朝这个小八婆比划了拳头。正要甩手出门。“怎么了,房二少爷连小女子的挑衅也要退避三舍吗?”不阴不阳的。
臭丫头,退你个板板,避你个板板,今个你还真跟我铆上了是不是。
“行,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公主殿下怎么赢我”我鹰目如电,心冷如铁,脚步不丁不八,杀气四溢,右掌并指成刀:“请!”绿蝶用火茸恰好把香点燃,决斗开始!
说实话,李漱这个小萝莉的书法确实不错,漂亮的小楷,她专注的表情比刚才的样子漂亮多了。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双手,美美地抿了口茶,荡到书桌边,李漱才写到第十个字。得,赢定了
“五十个字到了房小子,你等着哭吧”李漱下笔如风,嘴里不忘讽刺我。
凝神、吸气,举笔,刷刷刷刷刷
断落的香灰掉到了香炉内,一柱香完,提笔收工,刚一抬脑袋,就瞧见李漱那张快顶到我鼻尖的脸。近在咫尺的俏脸,两片红润的嘴唇微微地张着,喷吐的带着淡淡清香的甜味老往鼻子里钻。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目光中闪烁着什么,太近了,根本看不清,害得我动也不敢动:“你要干什么?”
李漱没说话,不过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姿势好像有点那啥了,脸微微一红,略退了半尺,依旧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绣出朵花来。
“咳咳咳”赶紧提醒对面的小萝莉,俺有肺结核,会通过空气传播。
“你脸红了!”李漱很高兴地宣布
“你为什么要脸红?”李漱似乎很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被我严辞拒绝:“别插开话题,说,你写了多少字?”绿蝶这丫头笑啥?瞪她一眼,没效果失败。
“不说行不行,对了,你怎么办到的一下子写了这么多,虽然字有点丑。”李漱这一会似乎得了健忘症了?我相信她得的是强迫健忘症。算了,不跟这种说话不算话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小妹妹,认输不?”咱直奔主题。
李漱朝我很天真地笑笑:“认不知道房俊房二少爷想让本宫做什么?”吹弹得破的桃红水色,在斜射入房间的阳光映照下,更添妩媚,水汪汪的眸子溢着烟波,丰满的双唇与白齿交映,垂下来的碎发挂在柳叶般精致的黑眉前太勾人了,害的老子一面生气一面流口水,简直就是一祸国秧民的妖精。
第十三章 房家的野蛮人血统
这就没意思了,本宫都蹦出来了,明显拿皇上压人,吞了下口水,咱是正人君子,不跟这阴险的臭丫头计较。“门在那,既然没什么事,小人恭送合浦公主殿下”恭敬地行礼,表情严肃,目光正义,一丝不荀,接近完美了。
李漱像只蜗牛似地挪到了门口,突然又绕了回来,歪着脑袋,看着我垂下来的眼帘:“生气啦?”
“没,没生气,只是觉得天气不太好,怕是头疾又犯了。”犯得着吗?你一个公主跑来我这里,不是来玩人是来干吗的,就为屁大的事生气?不值。
“心眼真小”李漱皱起鼻头,竟然坐到了俺的矮榻上,慢条斯理地抿起茶水来,还没见过这么太生气了。
一把提起茶壶,几大口灌了下去,空气清新了。
“心眼小?什么话,俺可是升斗小民而已。”我很写意地倚着在榻沿,任由两腿伸直。绿蝶赶紧扯我衣角,咱的丫环很懂礼貌,可是,对李漱这个阴险的小萝莉公主不需要礼貌。
“心眼小跟升斗小民没有关联,心眼这么小的男人第一次见。”李漱似乎很不屑地哼哼。
“不跟你瞎扯了,你来找我该不会是来拿我开涮的吧?大姐”打不得,骂不得,送不走的萝莉版瘟神。先人你个板板的,太头痛了。
“是我三哥让我来的,不然,我才没功夫跑你这里,他让你三天之后一起去南郊行猎,这几日他被爹训斥了一顿,没办法出门,所以让我来通知你,三天之后清早,明德门外,你可别忘了。”
“啊!为德兄实在是佩服。”不愧是纨绔中的纨绔,太强悍了,被禁足在家中还想着去行猎,如果正在打猎的话,恐怕这位李帅锅就想着去杀人了。
李漱扑哧一笑:“心口不一的小人,怕就是说你了吧?”说实在话,这丫头笑起来真的很明媚动人。
“别诬蔑,俺可是实在人,不要用那种有色眼光看我,我本来就是实在人。”我很严肃地维护自己的名誉,确实,从房府的下人们嘴里知道,房遗爱虽然很败家、很笨,很但实在是个很憨厚的实在人,几年之后竟然顶着绿帽子乐呵呵地替自己偷情的老婆守门,想到这一茬,恨不得抽房遗爱两巴掌,算了,现在抽自己疼而已。
“哼,要不是以前也见过你,还真以为你是从那个地方钻出来冒充房家二少爷的坏蛋。”李漱的分析很精准。但问题我不是坏蛋,我也是一场穿越事故的受害者。
我长叹一声,表情非常哀切:“其实你猜对了。我就是从千年之后转世而来的一位热血青年。”——
“信你这家伙才怪。”李漱横了我一眼:“那东西呢?”说罢眼睛老往我腰上瞄,可把我给吓的。
“无耻之徒,你以为我看什么?”李漱跺了跺脚,红着脸,绿着眼睛狠狠地瞪了左遮右挡的我一眼:“我送你的薰香球你这个”瞄了眼绿蝶,绿蝶作充耳不闻状,目光望向房顶,似乎上面有着无穷的乐趣,很知趣的丫头。不过我已经看见,绿蝶捏衣角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哦早说嘛”从腰上提起来摆显下。
“记住了,可别丢了去,不然,我让我爹收拾你!”这丫头,这屁大的事皇上也要管吗?算了,不跟小萝莉计较,干笑两声:“放心,人在球在,人死球亡”后面俩字调了个头,偷换概念,这丫头看样子只听懂大概,笑吟吟地脸蛋微红,啥也不说,从我桌上抄起了几只鹅毛笔和我刚才写字的白纸就走。
“你这是干吗?”难道这丫头羞恼交加,想去找老爷子告密?
“借我用用,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也会输给你?我倒是要看看,这鹅毛笔是怎么能写出字来。”
“慢走啊不送了啊拜拜了您呐,最好别见,小丫头,一瞧见你我就来气,绿蝶,你躲在这干吗?”一回头,就瞧见绿蝶这丫头站在我身后,支着耳朵,脸色很古怪。
“奴婢这是要去换茶叶”小姑娘举着个茶壶晃了晃,借口。
“刚才本少爷那是在练嗓子,懂吗?”恶狠狠地瞪了绿蝶一眼,这个小八婆。
“放心,少爷,奴婢的嘴很严的”天真的脸蛋,天真的双眸,看得人心疼。
很满意这丫头的表现,刚才笑话我的那事就算了,刚转身回屋,绿蝶的声音幽幽响起:“少爷拜拜了您呐是个什么东西?”
“”我靠,绿蝶还真是不八卦到底不罢休。猛一回身,瞪眼:“就是再见,就是道别的意思,懂了吗?少爷我跟胡人学的,咋了?”
“哦”绿蝶喜孜孜地抱着茶壶,扭着小身段走了,一路上还一个劲地嘀咕:“拜拜了您呐拜拜了”
无力地倒靠在榻上,这丫头没救了
在矮榻上挺尸半晌,才想起来李恪让李漱过来交待的事,三天后,打猎?不由得兴奋地坐了起来,打猎,该准备什么呢?坏了,俺这个后世的平民阶层还真没打过猎,抓个人来问?想想还是算了,俺是有自尊的,打猎,简单,说做就做,写份计划书先。
打猎嘛,就得有弓有箭,还得骑上俺的宝马,腰上别把宝剑拿来耍帅,嗯嗯,再想想,对了,调料,烤肉的调料得备好,还有啥,对了,该死的马缰,我一拍脑袋:“绿蝶!”
“奴婢在”美少女绿蝶随声而至,大眼睛闪闪的。
“本少爷今天要做一项伟大的工程,要成为走在时代和时尚最前列的弄潮儿收手,少爷我没烧!”——
“嗯嗯,还行就是那股羊膻味有点重。”伸出双手,比划了两下,不错,虽然这双羊皮手套看起来有点丑,而且不太合手,但至少分出了五根指套,软皮,手感不错,这下就不怕该死的马缰伤害我白嫩嫩的小手了。
“少爷,您这手手笼子有什么用?”绿蝶眨着眼睛很疑惑。
“这不叫手笼子,这叫手套,皮手套,懂不?”我咧嘴,很开心,毕竟是我自己亲自设计的东西。
“哦少爷,您做它干吗?”绿蝶的好学很能满足我显摆的心态。
“知道吗?用这东西,可能防止手被划伤了,而且,冬天戴得它,可以让手暖和,不会起冻疮”
“哦少爷真利害,少爷”绿蝶很高兴,她的少爷终于变聪明了。
“我利害你也不用热泪盈眶吧?绿蝶,你的家人还在吗?”觉得奇怪。心里却是暖暖的,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与母亲还有那个与我一母同胞的大哥之外,怕也只有这个小丫头对自己最贴心了,很多事,都能跟她说,不管她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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