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不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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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不相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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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夏听后,连连摆手:“不行!虽然我一心想救朱儿,但也不能让风神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眼下除了我来取丹,可还有别的办法?”思举不顾焕芝和月夏两人的劝阻,执意说道,“我心意已决,就算为救爱神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月夏身为月神,主管六界情爱,早些年间也看出了思举对朱碧有情。他知道,思举的确可以为救朱碧,牺牲一切。但他不得不提醒:“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且不说朱儿本就是无情无义之人,根本察觉不到你对她的情意。现在,你救了她,她醒来之后照旧会嫁给花神。你付出这么多,她仍然不能与你有结果。”

    思举微微一笑。他是风神,又是清雅卓然的仙鹤,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他洁白的羽翼带起的微风,让人心安:“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难道会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花神的确是最合适她的良人,日后会将她保护地很好。大概,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能为她做些什么。”

    焕芝叹了口气,问:“风神师弟,你真的决定了?”

    思举毫不犹豫:“劳烦药君替我取丹。我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失败的。”

    事已至此,焕芝不再多劝一句。一阵微风吹过,思举已经变回了仙鹤的模样。他蜷缩了长长的腿,伏在地上,只扬起脖子,看着焕芝。焕芝的手抚上他鸟喙之上的赤红时,不受控制地颤抖。月夏不忍地别过头,眼角已经湿润了。

    取仙鹤头顶的灵丹,需要刨开他的丹顶,由焕芝放入特制的草药,加以符咒。再由思举自己配合着凝神,让丹顶内的血凝结成丹药。整个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思举强忍着剧痛,身体都在打颤,逼迫着自己不要倒下。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颗赤红色的丹药被练成,由思举的头顶处飞出,落在了焕芝手里。

    思举摊在地上,虚弱无比。焕芝急忙帮他包扎伤口,止了血。可思举,却连变回人形的力气也没有了。

    月夏拿到灵丹时,只觉得沉重又烫手。这大概是思举最珍贵的东西,就毫无保留地给了朱碧。

    朱碧服下灵丹,很快就有了效用。她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温热,面上游走的黑气也消散了不少。她的体内,蛊虫四窜而逃,想要冲出来,撞得她的皮肤一鼓一鼓!终于,灵丹发挥了全部药效,蛊虫再也承受不了,冲破了朱碧的手腕,钻了出来,掉在地上。黑色的虫子挣扎了一会,再也不动了。

    “爱神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虽然被吸了不少精血,仙元也有损伤,但都不太碍事,好生将养着就行了。”焕芝看了看朱碧渐渐红润的面色,说道。他拿了一个瓷瓶,将蛊虫装进去,放入药箱,“虽然这虫子受了风神师弟灵丹的致命一击,暂时没了气息。但此物阴毒诡异地很,应该并未死透。我且将它收了,回去拿仙草磨粉,将其化了,更加保险些。”

    月夏点头认同:“此等害人之物,绝对留不得!这一次,真的多亏了药君相助!”

    药君没说话,只看了看仍旧伏在地上的思举。他也蹲下身子,轻轻抚摸思举雪白的羽翼,传输些仙力,希望能减轻思举的痛苦。刚刚,他没对月夏说,其实,仙鹤丢了头顶的灵丹,不光是折修为、受剧痛,还会影响他之后的修行。最重要的,仙鹤失了灵丹,就是失了半条命。就好比梓芜之前给朱碧的花蜜,都是他们特有的、救命的珍宝。

    这个师弟,自年幼时在药王谷修行,就是个执拗性子。虽然看着无比温和可亲,却比任何人主意都大、意志都坚定!

    “我带风神师弟回德善宫休养。”焕芝收了思绪,抱起虚弱的仙鹤,和月夏辞别。

    灵慧宫中,云莞因蛊虫之死,受到冲击,吐了好多血,筋脉也受了创。只是,她顾不上自己虚弱疲惫的身体,只是一个劲地重复:“失败了,我又失败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双叶哆哆嗦嗦地,试图安慰云莞:“殿下别着急,我们、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您、您受伤了,得赶快请药君来瞧一瞧!”

    云莞一听“药君”二字,脸色大变,呵斥:“蠢货!此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要是请了药君来给我瞧病,岂不是让人知道是我操纵蛊虫了?”

    “可是、可是……”双叶带了哭腔,却是不敢再说下去。

    云莞接着她的话头,继续说道:“可是,此事败露,朱碧又逃过一劫。蛊虫被发现,月神和花神想必不会轻易不了了之。也许,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了!罢了、罢了,成王败寇,我自认斗不过朱碧!这一次,是我在劫难逃了……”

第八十一章 偿债(1)

    朱碧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日。此时太阳初升,黄黄的、圆圆的,好像一只完整的鸡蛋黄,模样十分讨喜。想来卯日星君近来差事当得不错,日头挂得甚好。月夏守在她的床边,许是之前太过担心,始终不曾合眼,累得很了。现在心里的包袱放下了,他放松下来,正依着床栏打瞌睡。

    朱碧并不知道自己又在生死劫上走了一遭,只以为自己睡了个懒觉,月夏是在她这里偷懒。于是她伸手挠了挠月夏的痒痒,道:“师兄,师兄,该醒醒了!”

    月夏受不得痒,磨磨蹭蹭地醒来。看见朱碧一脸精神焕发的模样,问道:“朱儿,你可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啊,挺好的。”朱碧舒展了一下筋骨,从床榻上蹦下来,“这一觉睡得挺舒服的,之前那些疲累的感觉也没有了!”

    月夏见她没心没肺的,不禁撇撇嘴,道:“你是舒服了、没事了,我们可惨了!尤其是风神,你都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

    朱碧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她睡了一觉醒来,都听不懂月夏在说什么了。

    月夏看她迷茫的模样,更加替思举打抱不平,愤然说道:“朱儿,你知道自己在睡梦中都经历了什么?你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疲累,你是遭了人家陷害,中了蛊毒,差点连命都没了!”

    “可我只是睡了一觉啊……”朱碧小声嘀咕,觉得自己颇为委屈,“我怎么知道,近来老是被麻烦缠身,我也不想。真的很凶险吗?”

    月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添油加醋的将她中了蛊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道:“总之,这次比你在梦魇幻境时,还要凶险!多亏了风神觉得此事不妥,去请了药君,不然你就是被啃成一个空壳,我们也未必能察觉。更何况,风神为了救你,不顾药君劝阻,拿出自己的灵丹。他的这份心意,可不比花神弱半分呢!”

    朱碧听了,也很是感动,不禁说道:“我要不要提些补品,去德善宫看望风神,以表感激之情?”

    “还是让他好好休养一阵再说吧。”月夏摇摇头,“这一次他受了不少的罪,想来药君自会给他好好补补,不差你这些补品。再说了,你欠他的,是情意,还也还不清!你拿些补品去看他,才是伤了他的心。”

    朱碧这就有些纠结了:“要还的是情意?不然,我等风神好一好,就去他府上做牛做马,供他差遣,如何?”

    月夏只觉得头大如斗,和朱碧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有些烦躁地挥挥手,叹道:“你呀,简直就是这些上神的劫难!你说这花神和风神,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六界最顶尖的人,怎地口味偏偏一致地重,要看上你呢!”

    “我怎么了?”朱碧颇为不服气,“怎么说,我也是活了十几万年的资深神仙。虽算不得功德圆满,但至少数量有限啊!”

    “劫难,绝对是劫难!”月夏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爱上你,那片情意就像是石沉大海,根本激不起你心底一丝波澜。可偏偏情爱就是这么折磨人,弄得他俩还心甘情愿地为你牺牲、付出!当年我也有心将你许给风神,但怕你祸害了人家,一直没能做出决定。你又招惹了花神,一脚踏了两条的船。朱儿哟,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朱碧纠正他:“此事还真怨不得我。我本与风神无甚交集,是他与师兄你交好,常来月神府,才与我相熟。还有花神,花界可是你逼我去的。我说我不去,你非让我去。如今招惹了花神,又成了我的错了?所以说,这些孽缘,是师兄你一手缔结的。”

    月夏被她辩得哑口无言。好半响后,他苦笑着说:“唉,我真真是害苦了两位上神哟!”

    “要是师兄真觉得此次我亏欠了风神,我倒是有个报答他的主意!”朱碧脑海中灵光一闪,鬼主意就出来了,“等我先嫁了花神,将修为提上去,过个几万年便与他和离。到那时,风神若还倾心于我,又不嫌弃我是再嫁之身,我便再嫁给他,如何?”

    月夏的表情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你、你……”

    朱碧来了兴致,觉得自己真是聪慧过人,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你看,风神为了救我,失了头顶的灵丹,的确损失巨大。等我嫁给他,可以给他生几个奶娃娃。按照师兄的神仙遗传论来看,我与风神极有可能生出全身赤红的小仙鹤。到那时,几只小仙鹤头顶上都是灵丹,不也算是加倍偿还风神了?”

    月夏张了张嘴,又闭上,实在无话可接了。

    不过,殿内传来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替月夏回答了:“嗯,主意甚好!本神不过走了几日,爱神就要打算改嫁,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朱碧的腰板一下子挺得笔直,都有些僵了。她循声望去,就看见梓芜又挂起了那张万年冰山脸,冷峻地骇人。

    显然,月夏也很忌惮这样的梓芜。他打了个哈哈:“哦,花神来了!你们几日未见,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好似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走了。

    殿内只剩了朱碧和梓芜,空气好像都冷了几分。朱碧不由得想,等她嫁给了梓芜,一定得日日小心,千万不要惹毛了他。不然,成日里对着这么个冰块脸,不吓死也被冷死了。

    梓芜上下打量了朱碧一圈,终于开口问:“可有什么大碍?”

    朱碧讨好地笑了笑,说:“没有不妥,好着呢、好着呢!”

    梓芜又问:“你想等以后与我和离,再嫁给风神?”

    “额……”朱碧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敷衍,“这、这不是师兄说,我欠了风神一个大大的人情。我也不是就要改嫁给他,只是一个提议……”

    “这个提议不会成立!”梓芜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风神的确于你有大恩,这份情意,记在我的头上。日后他有需要,我花界倾其所有,也会帮他。至于你,就不要再抱有以身相许的念头了!”

    “那我岂不是又欠了仙上你好多人情?”朱碧道。

    梓芜一笑,勾起她的下巴:“所以,你只需对我以身相许就行了。”

第八十二章 偿债(2)

    “多谢,多谢仙上不弃,还看得起我……”朱碧尴尬地说道。

    梓芜一把拉过朱碧的手腕探了探,片刻后才道:“气息和仙元还算平稳,倒是没有太大损伤。”说着,他脸色一沉,“若你有丝毫闪失,我定然要手刃那人!不过,这次再也不能就轻易算了!”

    朱碧见梓芜眼中漫上了丝丝杀气,连忙打个哈哈,希望把这件事略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咱们做神仙的,还是宽容点的好,对吧?”

    梓芜知道,朱碧怕招惹是非,总是一副得过且过的心态,所以才会被一次又一次欺负。他有点好气,又有点心疼。最后伸出手揉了揉朱碧柔软的头发:“总是当老好人,日子就好过了吗?难道你还等着下一次,直接被人迫害到灰飞烟灭吗?”

    朱碧不说话,只是咬了咬嘴唇。她也知道一味避让不是办法,可是自己的身份在天界已经够尴尬的了,实在不想多惹事端,落人话柄。

    “这一次,不要再沉默了。”梓芜已经替朱碧做好了决定,“就算你不计较,害你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你看,为了救你,风神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月神因为担心你,总是提心吊胆的。因为我们都不想你出任何意外,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害,而不出手相救。所以,就算为了关心在意的人,这次我们也要追查到底,好吗?”

    梓芜甚少这样温柔地同她说话、询问,这是第一次。朱碧终于被说动,动摇了:“师兄应该就在外面,我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

    梓芜点点头,他心里清楚地很,月夏一定会同意的,所以并未阻拦。

    果然,月夏听了这个提议之后,点头如捣蒜一般:“这个很有必要,一定要揪出幕后的黑手,还给朱儿一个公道!”说着,他“慈爱”地看了朱碧一眼,感叹,“我家的小朱儿,心地善良,却屡遭暗算,险些把命都搭进去!我这个做师兄的,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要追查到底!”

    既然此事一拍即合,梓芜便道:“那么,我们先去药君那里,将之前潜伏在朱碧体内的蛊虫要过来。是谁做下的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只是要拿出个证据。蛊虫是通过滴血认得主,那么去天帝面前,就好当面验证了。”

    月夏一脸崇拜地看着梓芜,只差拍手叫好了:“花神好计策,咱们这就过去!”

    于是三人风风火火,去往药君府邸。恰好,思举也在这里调养身子。他昨日昏睡了一夜,今日晨间苏醒过来,只是十分虚弱,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思举心里记挂朱碧,一醒来就想去月神府瞧瞧,被焕芝死死拉住,带回了药君府。正巧朱碧又随梓芜、月夏过来,倒省了思举总想去看看的心。

    听了三人的来意,思举也表示赞同:“这一次的事情,十分恶劣。若不能制止,令其付出代价,那么很有可能愈演愈烈。”

    既然在场的三位上神意见达成了一致,朱碧只好乖乖顺从。

    焕芝从药箱里拿出装着蛊虫的小瓶子,递给梓芜,说道:“花神的设想没错,蛊虫本就是一种半死的状态,只有吸了主人的鲜血,才会活过来。这只蛊虫虽然受了风神师弟灵丹的重创,很难再掀起什么波澜,但仍旧能辨出自己主人的血液。所以,既然你们认定了幕后黑手是谁,不妨就让那人滴一滴血试试,一看便知。”

    梓芜接过瓷瓶,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回去等候,我一人去见天帝讨要说法。”

    “我与花神一同前去!”月夏十分积极,恨不能当着天帝的面就破口大骂起来。

    思举倒是能理解梓芜的做法,劝慰月夏:“此事涉及那人,天帝处理起来定然很为难。若是去的人多了,反而像是在胁迫他,未必就有好的效果。”

    月夏不服气:“可我是朱儿嫡亲嫡亲的师兄,怎能不去为她出头呢?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人跟她的关系更加亲近吗?”

    梓芜出声回答:“月神忘了,天帝已经知晓我要迎娶爱神的事情了?”

    月夏的声音,戛然而止。

    梓芜继续说道:“天帝既然已经默许我和爱神的婚事,便清楚地知道朱碧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今妻子遭人迫害,我去讨要说法,天经地义,并非兴师问罪,天帝也推脱不得。”

    月夏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他询问似的看了看思举,见思举默默点头,也就不再继续坚持了。

    梓芜独自一人去了光华殿,手里握着焕芝给的瓷瓶。当仙侍通秉说花神到访时,天帝有些吃惊。怎么万年里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的花神,近日来他的宫殿来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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