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击场、柔道场、射箭场等等,还有一些什么场的,她一时之间也记不了那么多。
武道馆的收入来源,一部分是前来习武的学生们缴交的学费,另一部分是住在这儿的人每月缴交的定额费用。
据说这些人有的是自愿跟着展令岩,有些则是被展令岩收留的,所以展令岩算是他们的大家长,人人都称他一声展大哥,而那三名少女也是追随展令岩的自愿者。
一个女孩子家自愿追随男人是为了什么?除了一种心态之外,不会有其它的了。
这个想法令她心中酸溜溜的,觉得很不是滋味。
“怎么不吃?”他低问,发现她碗里的食物没动多少。
“我吃饱了。”
“菜都没动,不合胃口?”
“我讨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
展令岩执起她的下巴,轻柔的语气里有着下容抵触的威严。
“我知道你刚来这里,或许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但我希望你能尽量习惯,这样不只对我,对你也好。”
“能不能适应是我的事,又没碍着你,而且是你硬逼我来的。”
展令岩神色一凛,吐出的话语十分严厉。“别任性,我让着你,不代表你可以无理取闹。”
看出那锐利眼神里的隐怒,她小嘴儿紧抿了下。
“我要回去。”
“不行。”
仿佛心口被刺了一刀,她脸上显现受伤的神情。
他可以对其它人和颜悦色、对那三位女孩微笑,却当着大家的面凶她,还……责怪她无理取闹?
一间饭厅聚集了近三十人,吃个饭像在办桌一样,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也不想想在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吃得下。
反正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不知好歹又恃宠而骄的任性女人,而且还是不知检点的狐狸精!
眼眶一热,不争气的泪珠模糊了视线,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出饭厅。
当她奔出门,六名徒弟也同时站起身,展令岩举手制止,一个眼神示意,三名少女立即跟出去。
洪忠等六人缓缓坐回椅子上,小心瞄着展大哥阴沉的神色,众人虽然嘴巴动着,手上的筷子也没闲着,眼睛却一致地往展大哥那儿瞟去。
大伙儿心知肚明,展大哥太在意大嫂了。
“被我看到谁的眼珠子没放在饭菜上,就要小心了。”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像饿死鬼似的把头埋进碗公里,拚命大口吃着饭,眼睛再也不敢乱瞟。
展令岩的表情依旧保持平静,但心思老早随着妻子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该拿她怎么办?也许他不够了解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为自己展眉而笑,但是他可以用生命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然而那委屈的泪眸令他的心揪痛不已,比用刀在身上划下血口还难受,他想保护她,却不经意伤了她的心。
唉……
“展大哥在叹气耶,好难得。”一人在窃窃私语着。
“看样子他陷得很深。”两人在低声讨论着。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三人共聊比较有伴。
“不如西出嘉裕关。”
三人齐看向第四人,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对个联而已。”
好几个拳头有志一同地朝他头顶K去。呿!闲得没事干!
冠凝嫣一路奔回后院的卧房,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在跌回床上后终于决堤。
为什么哭呢?她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大哭一场。
从小到大,她从没感觉这么委屈过,自幼生长在父亲早逝的单亲家庭里,承传了母亲坚忍的个性,不论是受人欺负或轻视,她总能和母亲一起咬牙忍过去。只有八岁时,母亲的过世让她伤心欲绝,除此之外,尚无任何事可以令她感到心痛。
成为孤儿的她就算被亲戚们当成烫手山芋推来推去,早熟的她依然坚强,绝不向命运低头。
可是,她的心现在却感到痛,从不为男人哭的她,心痛得飙出眼泪。
对世情冷淡看待比较不会受到伤害,她一直贯彻执行这个真理。不料,如今却为了他的一句话在这里哭得唏哩哗啦!
她只有一股冲动,就是对天大骂。
“去他的展令岩!去他的王八乌龟蛋!”
展令岩才进门,就听到她中气十足的赞美词。
没料到他这时候会进来,好死不死又给他看到自己没气质的一面,冠凝嫣先是一楞,立刻转身要逃,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从身后环住她的双臂。
“讨厌!放开啦!”她惊慌地捶打他,将脸埋起来。哭得这么难看,死也不要给他看到。
“对不起。”温柔的低语轻轻在耳边响起。
“你——你道什么歉!我才不是因为你才哭的——啊?”一股冰凉的触感圈在她的脖子上,她纳闷地低头一看,出乎意料的,竟是她的宝贝项链。
冠凝嫣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惊喜与疑惑。
“我答应过你,现在物归原主。”他一向说话算话。
上一秒才哭花脸的泪人儿,下一秒立即破涕为笑。
她激动得将项链的坠子紧包在细致白嫩的手心里,如获至宝地亲吻它。为了这条链子,她可是失眠了好几个夜晚哪!
小心翼翼地摸着链子,这是一条银制项链,坠子上有些许斑驳的痕迹,看得出来年代已久,在别人眼中也许并不起眼,却是她朝思暮想要拿回来的宝贝。
盯着、瞧着,不知不觉两边的嘴角缓缓扬起。
“不哭了?”他低问。
“嗯。”
怀中娇人儿回以他甜美无邪的花般笑靥,令他心口大大撞击了一下,幽深的黑瞳也为之惊艳不已。
她笑了!
难掩心中的受宠若惊,他痴瞧着佳人少见的情绪亢奋,那毫无心机的模样、嫣红的脸蛋,真是可爱到极点!
以往她总是冷淡以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此刻展现这动人的笑容,他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冠凝嫣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个劲儿兴奋地盯着手中的项链坠饰。
可把她给盼死了,几经波折又相隔了两年,终于还是回到了她手上,真是不容易啊!思及此,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呵呵,她当然开心喽,不但开心,还很放心,这条项链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她从来没跟人说过,就连她的兄弟姐妹们都不晓得。
至于秘密是什么,她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看在项链的分上,她可以原谅这个姓展的,就当功过相抵吧,呵呵。
“行了,我不生气了,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她挥挥手,注意力全在项链上头,但腰间的手臂却似乎没有放开的打算。
她皱着眉头再度看向他。怎么这人一动也不动,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咧?
讨厌,盯得她怪不自在的!
“喂,你被点穴啦?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用食指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不明白那眼中的惊异是何缘故?
如果他不走,她就不能偷偷揭开这项链的秘密了。
“我喜欢看你笑。”他突然开口。
喜欢看她笑也用不着一直盯着她吧?不过赞美词令总是多多益善的好,既然他说了喜欢看,就让他看个够吧!
算他运气好,难得她心情愉悦,项链失而复得,他也功不可没,就送他一个最美丽的笑容喽!
但是话先说在前头,她可没有挑逗的意思喔,只不过想赶快打发他走,才大方赐予一个令众生颠倒的笑容。
因为过于关注项链,冠凝嫣完全忽略了丈夫火热的眼神。
无心的放电,等于是火上加油。
猛地,他低头烙下了深吻,用行动代替言语;猝不及防的动作,令她一阵慌乱……
第八章
这一次她没有太多挣扎,细细感受着唇舌交缠的激情所引起的化学变化。
她可不是喜欢他喔,只是看在他这么守信的分上,给他一点儿回镜而已,才不是心动呢!
想是这么想,两只手却不自觉地攀住他的肩,感觉思绪迷迷糊糊的,胸口还热热的……
展令岩好不容易硬逼自己放开她,深怕无心的粗鲁再度伤害到她。然而才刚隔开一点距离,便看见她双颊烫红、眼神羞涩迷离,还有这唇瓣,在自己的吮吻下益加鲜红欲滴。
心中的一把火顿时引燃,再也克制不住要她的欲望,他眼底闪着掠夺的光芒,低头再度狠狠吻住那微张的芳唇。
她是他的妻子,这个认知令他兴奋难耐,抛下理智由情欲主导后,他只是一头饥渴的猛兽,唯有吃了她才能化解被欲火日夜煎熬的苦痛。
唇舌攻占她口中甜蜜的同时,他的手也迫不及待地卸下那碍人的衣物,粗猛的举止几乎令她招架不住,禁不住起了小小的挣扎。
推拒之间,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他丢得老远,直到再也没有衣物可以遮掩她早已烧红的脸蛋。
赤裸裸的她,羞怯得不敢看向他的脸,那模样简直美得教人血脉偾张。
他双臂一伸,将试图逃跑的小东西困在床角与他之间的狭小空间里,这么一来,他便能态意抚触她。他男性的坚挺,正厮磨着她双腿之间致命的柔软。
原来在冷静自持的表相背后,他有着比他人更强烈的热情。
遇到如此强悍的男人,她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便立刻被袭来的无数亲吻给扰乱得脸红心跳。
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簇火苗,自颈项延烧而下,每一寸肌肤都经过他的品尝,教她羞怯,同时也期待。
生怕弄疼了她,他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太粗鲁,但耳边传来的声声娇吟打败了他好下容易汇聚的克制力,化为一波又一波的激情。不得不让身下的胀痛提早解脱,贪婪地填满她。
他前额的发丝被汗水沾湿,结实的身躯在汗水中闪闪发亮,威猛有如猛兽,一次又一次狂野地占有她。
过后,她筋疲力尽地瘫软在他怀里,而他依然眷恋地在她背上印下点点亲吻。
两人之间无须言语,两副身躯交缠的亲密姿势已改变了彼此疏离的关系。
她是他的人了,这一点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冠凝嫣将脸埋在棉被里,为自己刚才的热烈回应而感到羞愧。这男人将她身子全看光、也摸逼了,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从未跟男人如此亲密过,根本不晓得事后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
因为她始终把脸背对他,也下说话,令他十分在意。
“凝嫣?”
她装死。
不一会儿,他的脸悄悄探过来,想确定她是否睡着了。
她闭着眼,不让他察觉自己在装睡,然而温热的鼻息拂动了耳朵旁几根发丝,真是……痒死人了!
不过虽然很难受,但还在她能够忍耐的范围内,直到棉被下不安分的手掌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终于再也无法装下去,放肆的抚触敦那红唇逸出了低呼。
“你醒了!”他的语气十分欣喜。
“睡得着才怪!”她在骂人耶,哪有人被骂还这么高兴的。
“对不起,吵到你了。”
“你故意的!”捶打过去的粉拳被他牢牢抓住,放在唇边爱怜地亲吻着,害她又脸红了,骂人的话至嘴边又吞了回去,只好用嘟嘴抗议他的厚脸皮。
一阵耳鬓厮磨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虽然不多,却很甜蜜。
“不生气了?”他低问。
“生气有用吗?”她轻哼。
他想了想,答道:“有用,会让我不好过。”
“那你可惨了,因为我是个动不动就爱生气的任性女人。”其实她只是故意逗他,想不到他却认真了。
“你可以告诉我生什么气,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会改。”
“就怕我们对合理的定义不同,说了你也未必同意。”
她说得有些哀怨,似乎他真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展令岩轻执起妻子的下巴,看着她的眼说道:“我会叫人把饭菜送到房间,以后你就在房里用餐,这样你也吃得比较自在。”
他的大方令她心喜,不过随即又转喜为忧,似乎另有心事。
“还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她转开脸,语气有丝埋怨。“如果不麻烦,别让我看到其它女人在你屋檐下出现。”
他皱眉。“什么女人?”
“那三个又年轻又有本钱的女孩。”
“小丹她们?”
“我是不知道名字啦,也不会去记,如果要亲热,最好离我视线远一点。”
展令岩终于明白她话中的火药味从何而来了。
“你以为我和她们之间有什么?”
“别当我是白痴,我知道这后院没你的允许不能进入,除了那三人例外。”
厚实的大掌将那不悦的脸蛋转回来面对自己,慎重地声明。“我跟她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她们之所以被准许进入后院,那是因为我派她们负责保护你。”
冠凝嫣满脸疑惑。“真的?”
“你不该怀疑我的忠诚。”
他是真的在意,从眉头深锁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正为她所说的话感到受伤,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着实令人感到好笑。
“这可不好笑。”展令岩轻责地抗议。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她笑得更肆无忌惮。
“本小姐爱笑就笑,你管不着。”
“那可未必,而且你已经不是‘小姐'了。”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浓。
“这还不简单,离婚便成了。”
这话可不得了,无异是在虎口里拔牙。
“呀——”她尖叫,对他突然的偷袭感到又气又好笑。好可恶呀这人,竟敢搔她痒!
“你试试看,你有本事试试看。”他咬牙威胁,狠狠搂住妻子纤细的蛮腰,翻身压在上头,霸气地抵着她的柔软,惊喘娇瞠呢喃,终至被烙下的吻所掩盖。
他不擅言语,只会用行动彻底证明;她是他的,哪儿都别想去!
未熄的火,燃烧着两颗相属的心。
众人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展大哥的影子,中午展大哥回房后便没有再出来了,晚餐也没见着展大哥人出现,听说展大哥叫小丹吩咐厨房把晚餐送进后院,心下便有了底。
下午,大伙儿按照平日的作息教学生练拳、射箭;到了晚上,几个师父级的徒弟聚在厅堂外等展大哥的指示,为了找出想对大嫂不利的原凶,原订今晚要商议接下来的步骤。
梁超问向洪忠:“晚上的会还开得成吗?”
时间快到了,又没人敢不要命地去敲门,展大哥以往都会提早个五分钟到,现在还没出现,依照判断,今晚的会是开不成了才对。
“告诉其它弟兄改成明天吧,今晚大家早点睡。”静思堂里辈分第二高的洪忠,代展大哥下了命令。
梁超羡慕地叹了口气。“真好,我也想娶个老婆,咱们年纪也不小了,却到现在连个马子也没有,喂,洪哥,我们改天一起去外头泡泡妞吧!”
“你自个儿去吧,我没兴趣。”
“别这么死板,再这样下去小心打一辈子光棍哪!”
洪忠笑而不答,脑海中却不经意浮现一抹倩影,那气嘟嘟的小嘴、瞪人的大眼睛,自从见过之后,他便时常想起。
他很想再见她一面,但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又不敢像展大哥一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担心会吓到人家。或许自己太死板了点,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他下定决心,下次见到她,自己一定要积极点。
第二天中午醒来,展令岩已经不在床上了,也好,不然她还真不知要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下了床,冠凝嫣看见地上全是散落的衣物,在一片凌乱中顺手抓了一条薄毯包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往浴室走去。
她的精神还不错,情绪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