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风云初会
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阳光斜照入树林，在树与树之间投射出层层的光影交替。在一束束倾斜的阳光中，一个身着标志性红云黑衣的身影正迅速地飞驰着。而在他的肩头，正扛着一个与他的衣服正好形成强烈反差的金黄色的身形。
正是劫持了鸣人的宇智波鼬。
而此刻被抗在肩上的鸣人君显然没有身为肉票地自觉。
他睡着了。= =
以一个几乎是被对折着挂在别人肩上的姿势。
随着阳光的渐渐强烈，鸣人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他难受地晃了一下脑袋，果然倒吊太久脑充血了，难受得很。而且胃部被某人明显没几两肉的肩头顶着，也很是痛苦。
于是鸣人虚弱地呻吟着出声道，“话说，佐助他哥，咱能不能缓一缓？这么被动的体位我不是很适应啊……”
鼬猛然顿住了脚步，然后下一秒，将他换到了腋下夹着。
鸣人胃里立马一阵翻江倒海，晕头转向半天后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又开始赶路的某人，鸣人面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亲爱的田螺姑娘……”
鼬又一次地停住了身形，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毫无征兆地，他松开了夹着鸣人的手。
骤然失重的鸣人在空中一阵手忙脚乱地变换身形，才勉强避免了从五米高的枝头直接被摔残的命运。
鼬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鸣人，毫无情绪起伏地来了一句，“我很忙。”
鸣人脑子里转了半天才艰难猜出此君的言下之意是“我很忙所以不会经常跑回木叶做扫除这次只是顺便路过顺手打扫所以不要再叫我田螺姑娘。”
解读密码成功的鸣人在心底为自己欢呼了一下。（^o^）/接着鸣人对着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大人您辛苦了，我就说无间这事情不是人干的活儿，而且您还只领单份儿的工资，话说您没想过跟木叶争取一下自己的合法权益么？不过话说回来，晓的待遇还不错吧？”
显然鼬对于鸣人这自以为的幽默并不感冒，相反的因为鸣人这番里所透露的暗示让鼬一瞬间起了干脆灭了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念头。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他的右手此刻正架住了鸣人的脖子将他按在了一颗树上。
鸣人呼吸变得艰难，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毫不避讳地对他对视，深深浅浅的目光，明明如此坦荡，却让人琢磨不透。
鼬的情绪波动也只是一瞬间，刹那间他便找回了理智，松开了手，然后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多事。”
鸣人背靠着树滑坐到地上，呛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气来，对于鼬的话，他只是嬉皮笑脸地回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哥哥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嘛，怎么能叫多事呢？”
鼬这才注意到鸣人对他的称呼，当即便厌恶地皱眉道，“不要这样叫我。”
鸣人咧着嘴笑，毫不避忌地回，“迟早都是要叫的，我先叫着让你适应一下。”
鼬默了三秒，终于体味出鸣人这句话里暗藏的“狼子野心”，然而他只是垂眸淡淡看了鸣人一眼，并不言语。
鸣人现在终于知道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了，话说我强烈地呼唤吐槽啊喂！
他恨面瘫……
而且为什么他会觉得刚才那看似平淡的一眼包含着百转千回的味道。那轻轻地一垂眸，再迅速收回的视线，怎么看怎么像轻？蔑啊！
而且是最高级别的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蔑视。= =
话说你在质疑我波风家男人的魅力么？！【摔】总有一天我会推倒你弟让你知道黄瓜为什么要长成长条形的！
鸣人在心底默默地咬牙切齿，面上却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任何时候，装不下去你就败了。
*
再次上路，鸣人拒绝了鼬的“挟持”。他站在一米之外，很有礼地微笑道，“谢谢，昨晚我已经休息好了。”
仿佛之前他不是被劫持而是在某人的辛劳付出下养精蓄锐了一下。
鼬眉头一皱，正准备上前来直接拿人，鸣人却及时的蹦出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肯定不会跑的。”
果然鼬停住了脚步。
鸣人这话，还要从某弟控悄悄溜回来意欲“图谋不轨”却被认定为“田螺姑娘”的那晚说起。
事实上那晚鼬虽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还以为是被自家弟弟发现，倒也没有真的丢脸地从窗棱上栽下来。
虽然确实是滑了一下，咳。
而鸣人则是在看到黑影的时候就猜出了来人是谁。
试问当你想象一个男子。
他应是离家数年，有一天趁着家中无人独自回来看看。
也许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木质的地板，四面都被拉开的纸门，清透的阳光，空气中有灰尘浮动。
他只是静静地盘坐在略显空旷的屋子中间，没有表情，仿佛仅仅在发呆。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站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打扫着染了尘的屋子，收拾到自己曾住过的房间时会视而不见，收拾到父母死去的满是血迹的房间时，会像是在刺激着谁般刻意将血迹留下。
如此静默的、温柔的、别扭地仿佛在惩罚自己的、又无情地不留下任何余地的。
你脑中浮现的会是谁？
起码凭着鸣人“前世”对于宇智波家的“迂回个性”的钻研，他轻易地便想到了某个一生只能用“悲剧”二字来概括的男人——宇智波鼬。
被鸣人发现了鼬第一时间便攻了过来，鸣人却只是轻飘飘跃开，然后无声地指了指隔壁，示意佐助在隔壁睡觉。
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来到了外面。
本来宇智波鼬是不介意在被他的傻弟弟发现之后顺手“调教”一下他的，但是却不好解释自己深更半夜潜回自家的理由。特别是当佐助身边多出来这么一个摸不清深浅的存在的时候。
像自家弟弟那种单纯的一根筋，表面上装得再酷，一看到自己，肯定是要红眼，哪里还顾得上想自己为何深夜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若身边多了一个明眼人，提点一下，情况也许会发现不可知的变化。
鼬不允许任何一点不同于他预计的结局的变数发生。
两人同时来到户外，鼬借着月色，才看清自家宅子里多出来的“变数”，正是晓让他到木叶所寻的目标——九尾人柱力。
像人柱力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各方势力多多少少都在关注，何况本身晓就在打尾兽的主意。
听闻不久前这个九尾小子在中忍考试上相当活跃，似乎还让大蛇丸吃了个大亏。本来鼬是不关心这种事的，但是这么一个颇为危险的存在如今跟自家弟弟越走越近，甚至堂而皇之地搬进了自家院子。若是不搞清这小子的目的，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而对面的鸣人似乎也发现了鼬此刻的想法，却不多做解释，只正色对他说了一句，“如果你也想保护佐助，明天就到木叶暗部最秘密的会议室来。”
鼬在暗部呆过许久，自然知道鸣人所说何处。鸣人说完，自顾自地回到了房内。鼬权衡了一下，以鸣人目前的实力，自己要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活捉他恐怕相当不易，于是也先行反身离开了。
第二天鼬果然如鸣人所料因为放心不下支开了搭档干柿鬼鲛，独自潜入了暗部。
谁叫他俩拥有同一个罩门。╮（╯▽╰）╭鸣人察觉到鼬的气息时，正好团藏在下面对宇智波家大放厥词的时候，鸣人怒气上涌，却惊异地发现发现鼬的气息竟无丝毫变化。当时就是奉了团藏的命令去“大义灭亲”的他，此刻竟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但鸣人转念一想，又很快释然了。经历了那种状况的人，恐怕早就是把愤怒啊喜悦啊等情绪舍弃了的，而且心中足够笃定，可以给最重要的那个人留下一个怎样的未来。
鸣人仿佛能够体会那种感觉，独自一人在茫茫黑暗中行走，万籁俱寂，没有前路，亦没有退路。能做的该做的大抵已经做完，除了早已安排好的结局，再没了任何期许。身心疲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脚步却没有丝毫地迟缓，唯一支持下去的理由，是护在手心里的，那最初也是最后的微光。
鸣人当时去到暗部，其实是打定主意一定要闹出什么事来的，而团藏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借口，废了团藏的写轮眼也是早晚要干的事，于是干脆一并解决。
鸣人被带走的时候，故意给了隐藏在暗处的宇智波鼬一个眼神，这次请他来看了一场大戏，可不是白给看的。
虽然知道自己被鸣人摆了一道，但鼬最后还是独自闯入了暗部的牢房。既然了解到了这个少年的不简单，鼬自然更是要搞清楚他的目的。
于是当鼬在铁牢里见到鸣人的第一眼，直接变开门见山道，“你的目的？”
鸣人盘坐在地上，毫不回避地抬头直视他，“跟你一样。”
鼬皱眉不语。
鸣人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慢慢道，“你保护他的方式，是成为盾；而我保护他的方式，是成为靶。可懂？”
鼬俯视着鸣人，冷冷道，“不需要。”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保佐助安全。
鸣人失笑摇头，“我知道你安排了一个剧本，可是我不喜欢那个结局。你最清楚你家弟弟是个什么性格，你可以守住他的命，可我还要守住他的心。”
鼬暗自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眼前这小子所言，如果按照自己的安排，自家那个傻弟弟最后偏执起来，不知还要做出什么事来，何况还有一个宇智波斑在旁边居心叵测。
鼬很快收回了思绪，面无表情地看着鸣人，迅速发问，“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的多。”鸣人只是不紧不慢地回。
“你打算怎么做？”
鸣人一手轻敲着地面，一边缓缓道来，“晓的目的是尾兽吧？我可以不反抗让你带走，你只需要在被追击的时候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制服九尾妖狐的，只有宇智波家的写轮眼’。”
鼬立刻会意，看着鸣人，“你废了团藏的写轮眼也是因为这个？”
鸣人耸肩，平淡道，“一半一半吧~本来我看那老头子也很不爽。这样一来，世界上剩下的写轮眼便只有三对半。我之前已经在木叶做了相当的铺垫，木叶本身就对九尾忌惮不已，为了从你的手中夺回九尾这个人形兵器，佐助的写轮眼自然成了唯一的希望寄托。他会被很多人保护和期待。”
鼬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鸣人半晌，嘴唇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将鸣人敲晕后带出了牢房。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鸣人这家伙的话，只能信一半，别相信他会那么伟大。= =
Chapter 23 圈圈和团扇
鸣人跟着宇智波鼬赶路已经有三天了。
几日的相处下来，鸣人不得不承认，宇智波家的大少果然不愧是曾经被称作“天才”的存在。
那不是一般的怪胎。= =
本来作为忍者，对于吃饭之类的事都是不怎么上心的。饥一顿饱一顿，在外赶路的时候更是干粮加水便可凑合，实在太急甚至吞两颗兵粮丸便可敷衍过去。
但宇智波家的大公子却特立独行，不管白天怎么赶路，傍晚太阳落山之后，必要停下来，找个地方生火做饭。
鸣人虽然看过了几次，但每次看到鼬从那红云绣纹的黑色大斗篷下变出各种调料食材器具时，总不免惊异地瞪大眼。
鸣人每次吃着美味的饭菜，心里总会想，自己唤他“田螺姑娘”还真是没有冤枉他，如此贤惠，真有“人妻”之风。
这一天晚上的晚餐是炒饭，鸣人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大碗，撑得肚子滚圆地在一边踹气。
与他相反的是，每次做饭都相当认真的鼬，吃起来却很是敷衍，仿佛那仅仅是某种任务般。
奇怪的坚持。= =
鸣人在心底暗暗吐槽的同时，慢腾腾地挪到了宇智波鼬的身边。
“喂，”鸣人用手肘捅了捅鼬，“在这么拖延下去我们可就得被佐助追了上了哦。”
鼬的眼睛无焦点地落在空气中的某处，毫无搭理鸣人的意思。
鸣人有些无趣地摸了摸鼻子。
过了一会人，鼬的声音慢慢地响起，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漩涡鸣人，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咦？”鸣人故作疑惑地挑眉，“之前我不是说清楚了么？”
鼬面无表情，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佐助并不需要别人的期待。人是贪婪的动物，一旦满足他的期待，他便会要求更多，你为此拼尽全力，到头来反倒要被恐惧、怨恨。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只为自己而活。”
鸣人脸上挂着三分不正经的嬉笑，“这是哥哥大人您的切身之言么？”
鼬转眼淡淡瞥了鸣人一眼，“不要装傻，你懂的。”
鸣人讪讪地笑。
鼬继续淡淡言道，“你既然说出了‘守护他的心’这种大话，就必定不会做出牺牲自己去成全他这种傻事。你现在的做法只会更刺激他。”
鸣人撇了撇嘴，咕哝道，“这话你该跟自己说。”
鼬只是盯着跳跃的篝火沉默不语。
鸣人朝火里随手添了块木材，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笑道，“我想要做什么，哥哥大人不是早就猜到了？否则又怎么会支开干柿鬼鲛？”
鼬蹙起眉，冷冷地回，“鬼鲛只是去引开自来也。”
鸣人但笑不语。
鼬不再搭理鸣人，起身开始收拾吃剩的锅碗。
摇曳的火光在鼬冷峻的脸上映照出明明灭灭的光，鸣人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做着这些明明不合常理却又奇异地毫无违和感的事情，随口便说道，“父母家人什么的，我倒是真的不太懂，不过我听说，喜欢做饭的人，都是对家的感觉怀有眷恋的人呢。”
鼬的感觉无丝毫停顿，如同程序般做好所有事，然后又神色淡淡的坐回原处，背靠着大树，眼神又游离到了空气某处。
良久，鼬的声音才仿佛自言自语般响起，飘荡在安静的空气里。
“那天夜里母亲是把饭端到我的房外的，她最后亲手做的饭，我没有吃成。就是之前，也少有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
鸣人心里微微一动，转头看去，鼬的表情依旧是无悲无喜，深深浅浅的眼神在夜色中游离。
鸣人沉吟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看着鼬的侧脸，一脸严肃地问道，“宇智波鼬，那天夜里，你的父母，是你亲手杀死的么？”
鼬既不肯定，也未否定，只是静静地沉默。
那一天究竟是不是他亲自下的手，又还有什么意义？
逝者已矣。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淡淡地响起。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出来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鸣人心中的悲哀如潮水一般的漫上来。明知失去会痛，却别无选择下手的那一刻，疼痛是浩大而漫无边际的，但那时候的他们，依然高估了自己对这后果的承受能力。
有种疼痛会分散到往后漫长的时光中，浸润每一寸空气，无声无息，让人麻木，最终窒息而死。
鸣人深深地看着鼬，“宇智波鼬，你后悔么？”
“你指什么？”
“你明明知道团藏的真正嘴脸，却为何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当时的局势，宇智波家弱于长期掌握了木叶高层的千手一党，若宇智波掌握主动，木叶只会陷入内耗，迅速地消灭相对较弱的宇智波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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