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公司中标，郁九九倒不会多想，商场上有输有赢，没有中标也正常。但或许因为季天冉曾看过她的标书，让她在三天之内不得不改做一份新的，谁又能保证他们送上去的标书没有剽窃云氏的呢。
郁九九实在忍不住，拨通了郁溯溪的电话。
很快，郁溯溪接听了电话。
“我在开会，过会儿打给你。”
；。。。 ； ； 午饭后回到云氏，项目部总监要向云长安汇报工作，邀郁九九一起，偏巧她临时来了一个急件要处理，避开了见到云长安。一下午，郁九九都担心有要请示某人的文件，幸运的是，直到她下班，都不用去某间办公室。下班时间一到，二话没说的走了。
回到家中，郁九九第一件事是将手机关机，随后煮了一碗饺子吃掉。不到晚八点，她已经洗完澡睡到了床上。
*
云长安下班，出门后走了几步，朝郁九九的办公室看去。她每天下班离开公司前会到他的办公室打声招呼，今天不见人，又打算加班？
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左念看到云长安看向郁九九办公室，以为他找她有事，说道：“云总，郁助理已经下班走了，不在办公室。”
“走了？”
“嗯。几分钟前走的。”左念问道，“需要我给她打电话叫回来吗？”
“不用了。”
今天下班她倒是很积极。
云长安走后，左念终于发现了异常。郁助理今天下班竟然比她跑得还快？而且，她居然没跟云总打招呼就走了。难道是……
“有约会？”
“什么约会？”行政秘书之一的张子钰提着包走到左念的办公桌边问了句。
左念转头，“郁助理今天晚上应该有重要的约会，时间一到她就走了。”
“她都二十六了吧，有约会很正常好吗，大惊小怪的。走了，拜拜。”
“拜。”
*
晚上十一点，郁九九醒来上厕所，之后又到客厅里喝水，shang床后好一会儿没睡着，翻覆几次后，越发没了睡意，不由得想到了云长安。
昨晚加班睡在办公室她怎么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他是怎么把自己带回家的呢？抱着她吗？其实他明明可以叫醒她，送她回自己家睡的嘛。或者，不晓得她住在哪儿，可以带她去酒店住。哎呀妈，酒店……
郁九九翻个身，想到酒店就觉得不好意思，深更半夜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进酒店休息，让人不想歪太难了。不过，带回家睡也够让人想入非非的。
回味了云长安的体贴几次，郁九九想到了自己衬衫扣子崩开的事，丢脸丢到大姨妈家去了呀。
“不想不想不想，睡一觉起来就翻篇了。”
可是，越想快点睡着，反而越睡不着。郁九九精神越来越好，想到了白天gti项目竞标的事，索性起床找到自己的手机，开机后给郁溯溪打电话。
没人接。
郁九九想，难道他晓得自己找她说什么事故意不接？还真是没看出来，他这么有原则。
把手机放到茶几上，郁九九的手还没松开，郁溯溪打来了电话。
“喂。”
“什么事？”
“你问得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郁溯溪在那端轻笑，“宝贝儿，说吧。”
“gti项目你给哪家？”
“你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件事的？”
“你妹。”
“我不跟家人说公事。”
“云氏总助。”
“你还不够格跟我问这个事。”
郁九九：“……”
听到郁溯溪的话，郁九九肺都要气炸了。
；。。。 ； ； 郁九九坐下后，云氏项目部总监倾身凑近她，小声道，“郁助理，这样好吗？”
“哪样？”
“不对郁氏说说我们的方案吗？”
郁九九道，“标书白纸黑字写的那么清楚，还需要说什么呢。”
“可别的公司都说了。”
“郁溯溪不是傻子。如果标书足够打动郁氏，即便一个字不说，相信也会选择我们。”
项目总监点点头，“说得也是。”
“我们的态度和云氏一样，也相信郁总肯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说完了。”
郁九九几人转脸看过去，是季天冉的人说的。之后好几家公司都是模仿了郁九九的话。快到十二点时，竞标接近结束。
主持人在客套恭维了竞标公司几句之后，说道，“下面，有请郁氏执行总裁郁溯溪先生说话。”
郁溯溪从座位走到讲台的过程里，郁九九不得不暗自叹服，虽然这家伙每次打击她的时候让她恨不得一巴掌呼得他贴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但是浑身散发的成功男人气质确实出众，难怪他身边的桃花日日不断，近视八百度的女人应该也能看得出他是个钻石男人，还是那种南非顶级真钻的级别。
掌声停后，郁溯溪目光扫了一遍参会的公司，声音清晰而底气蕴足的说道，“感谢每个公司对gti这个项目的用心。夸自己的，夸我的，都可以。但，还是招标开始时的那句话。郁氏会选择标书最为合适gti项目的公司合作。谢谢。”
参加竞标的公司没一家能从郁溯溪的话里听出点什么，完全是公事公办在商言商的态度。这样也不坏，家家都有希望。随后，主持人说竞标结果明日下午公布，又非常客气的请大家到郁氏餐厅楼的宴会厅吃午饭。郁九九本不想在郁氏吃饭，想到可能见到郁溯溪，便留下了。走去宴会厅的路上，掏出手机给郁溯溪发信息。
‘午饭你到场吗？’
两分钟后，郁九九的电话响了。
“喂。”
“不去。”
郁九九身边有人，不方便跟郁溯溪敞开了说，“好久没见面了，今天我在你这边办事，一起吃个饭吧。”
“我跟女人吃饭后的活动是爬床，你确定要跟我吃饭？”
郁九九一句脏话到了喉咙里被她生生压了回去，“你带几个同事没事，我也可以叫同事一起过去。”不吃私人饭局，当商务饭局吃总行了吧。
“你确定你要跟我说的事，外人在场合适？”
“……”
郁九九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种人真的欠弄！
“多吃点，饭桶妹。”
“……”
挂完郁九九的电话，郁溯溪笑了。
“你妹越看越好看是怎么回事。”
郁溯溪一边把手机放入裤兜一边回走在身边的季天冉的话，“废话，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 ； ； 云长安摁下内线直连郁九九办公室的电话，“郁助理，你进来下。”电话里没有如平时的轻轻一声‘好的，云总’响起，云长安放开摁键，极佳的工作状态里非常难得的分神了。不在办公室？还是……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左念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放到云长安的桌上，“云总，这是项目部和财务部送来的文件，需要你今天批阅。”
云长安看了眼文件，对转身的左念道，“叫郁助理进来。”
“云总，郁助理去郁氏竞标了。”
“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左念想了想，“二十分钟前吧。”
*
郁氏十二楼的一号会客大厅。
郁九九和同事进了大厅之后发现通过gti项目投标申请人资格审核的公司不少；有不少还是名企。走到云氏座位区后，她刚坐下，身边的同事彭明明就跟她说话。
“郁助理，那边有个人好像一直看着你。”
郁九九转头看过去，季天冉毫不避嫌的笑着朝她飞吻一个，郁九九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怎么哪哪都有他啊。
“郁助理，那位是季大老板吧。”
“嗯。”
“你们很熟？”
郁九九风轻云淡的说道，“有次和云总在一起时遇到了他，说过两句话。”她何其明白职场的规则，将遇到郁溯溪那次一起遇到季天冉和他特地为自己送资料的事略过，有些事说出来解释不清，不如当作没发生过。
彭明明一听是和云长安遇到季天冉的，便以为是办公时偶尔相遇，没什么可八卦，笑了下，和旁边的同事闲聊去了。
标书、公关都已没郁九九什么事，她来郁氏，一则代表了云长安进行商务出席，以示云氏的认真态度；二则考虑到自己和郁溯溪的关系，或许有两分帮助。只是她想，如果上周六云长安不晓得她是郁溯溪的妹妹，今天会不会亲自来？在国内，人情关系确实能为工作带来便利，可他大概不了解郁溯溪，在公事上，他极有原则，若是云氏的标书不能打动他，就算是郁家亲爹来都没用。
十点半，m城公证处的工作人员进了大厅。没几分钟后，郁氏的几位高管走进来，会客厅内安静了。最后进来的，便是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气宇不凡的郁溯溪。
郁九九微微一愣，哥他亲自参加竞标会？
大会主持人说过欢迎词后，介绍了郁氏出席竞标会的各位高管，再介绍公证处的四位工作人员，之后竞标大会就开始了。期间，郁溯溪和郁九九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建设一个高效率、高可靠性、调度灵活……”
“……我方方案可避免重复建设、缩短建设周期、降低建设成本……”
标书呈送之后，一个个公司再为自己的标书美言，轮到云氏的时候，郁九九站起来看着主席台正中心坐着的郁溯溪。
“我相信郁总肯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郁九九微笑，“我说完了。”
；。。。 ； ； 离九点整欠三十秒，郁九九踏进自己的办公室，长舒一口气，好险！刚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到桌上，敲门声响起。
左念捧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我差点以为郁助理你今天不来上班了。”
郁九九一边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一边道，“怎么会呢，又不是法定假日。”
“因为你从没比我晚来的记录呀。”左念捧着牛奶小啜一口，“好奇怪。今天云总也是九点整才到公司。”
郁九九的心里咯噔一下，没说什么。在职场，忌讳跟同事谈论自己的上司，她喜欢云长安是一回事，但在公司，公事公办，她是他的助理，良好的职业素养不是为了维护老板，而是提升自己。尤其，她的职位敏感，左念又是个喜欢在茶水间跟同事扎推八卦的姑娘，她随口一句话，经她的口也许还没什么，但再传几个人的话，就不晓得以讹传讹会变成什么样。
“哇！”左念惊呼，双眼盯着郁九九的胸口，“九九，你的内。衣好性gan啊。”
郁九九低头，瞬间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她衬衫胸口位置的衣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将衣扣扣上。左念还在感叹。
“平时你总是一套套严肃的正装，还真是想不到在表象下面如此风情。”左念挤眉弄眼的坏笑，道，“郁助理，看不出啊，你事业线那么深。”说着，左念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可惜，没有带手机，要不刚才的**我肯定要拍下来。放到公司官网论坛或者公共群里，哇塞，绝对要秒杀一片靠勒肉才能挤出一条沟的女人们，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做一线天。”
“ada。”
“哈哈，郁助理你害羞啦？”左念越说越起劲，“不要害羞，你不过是不小心崩开了两颗衣扣，比起那些故意抛胸的不晓得好了多少倍。再说了，你是货真价实的一线天，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肯定要……”
“ada！”
左念收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郁九九红着脸继续收拾桌面，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想着衣扣怎么会散开？应该是洗澡之后穿衣服穿得太快，衬衫的扣子没完全扣好吧。那……郁九九僵住了。她坐着他的车来公司，他可是看到了？
左念什么时候出了办公室郁九九不知道，直到她踩着高跟鞋出现在门口提醒她。
“郁助理，你还不去开早会，云总走了好一会儿了。”
“啊。”郁九九回神，“好。”连忙拿起笔记本电脑和台机旁边的会议记录簿快步走出办公室。
虽说早会第一次迟到的郁九九让人有些诧异，但大家也都晓得她连续几天加班到很晚，理解她可能太累了。高效率的早会之后，郁九九便和同事前往郁氏参加竞标大会。竟没人发现早会整个过程里，郁九九一眼都没看云长安，连她去郁氏之前都没到他办公室去说一声。
；。。。 ； ； 缩小，再缩小。郁九九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奇幻小精灵，能缩小到看不见，最好此刻能从云长安的面前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脸红了，而是全身都在发烧。
“……郁九九。”
郁九九啊了一声，被吓得不轻，惊慌的看着云长安。
“云、云总？”
“你家在哪？”
郁九九小声的说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哪？”
郁九九又大点声说了一遍。云长安不知那个小区，打开了车内的导航，再没有说一个字，汽车飞快的行驶。
若不是车内时不时响起的导航提示音，郁九九觉得她可能跳车了。睡在老板家就算了，还得老板叫起床上班就够丢脸的了，结果一大早还强亲了老板，助理做成她这样，还有公司敢用她吗？艾玛！她要疯了！
八点差几分钟，云长安将郁九九送到了她家楼下。
“谢谢云总。”
卡宴刚停稳郁九九就开门逃窜了出去，连道谢都不敢看云长安，下车后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双手捂着脸小跑进了大楼。没多久，大楼某层一个窗户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啊——”
楼下赶着上班的人听到叫声，纷纷抬头朝上看。
车内的云长安极其浅微的勾了下嘴角。
*
郁九九站在窗前深呼吸一记，总算不用面对他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想呆在云长安的身边，实在太煎熬了，每一秒钟都紧张，就怕他说出什么她不想听的话。
家里闹钟整点音乐忽的响起，立即让郁九九进ru了正常状态。洗澡，穿戴整齐，上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郁九九不敢置信的问，“我真的亲了他吗？”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唇，尽管‘是梦里’，可她当时还是有些紧张，只是亲了一下就放开了他，过程太短，都不够她好好的回味，只感觉他的唇很柔软。
“他……不会fire掉我吧？”她以为做梦，梦里侵犯他不犯法呀。可要命的是，为什么不是梦！完了，她大概要失业了。
“哎……”郁九九叹气。不想了，上班要迟到了。
二十五分钟之后，郁九九换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