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子,如果你不娶老婆,我们杀了你!”
“杀就杀呗,又不是没死过。”
瘌头和尚道:“死不了,算了,我们能吃饱都不错了,还想什么帮他娶老婆,别做梦了。”
货郎王道:“就是,他老娘都死这么多年了,方晓世还不是一个人? 你想想,连早定亲的王老爷,见方晓世这样子还把女儿改嫁了,其他女孩子有哪个会看上方晓世的?”
时不时道:“你个瞎子又瞎说了,那桃花不是差点成了方晓世的老婆么?只是半路杀出个什么沈六爷来,那恶霸不来,事早成了。”
死不了道:“嘿嘿,说不定设台招亲只是一个骗局。”
方晓世道:“都别说了,现在不好吗?逍遥自在的,省得有人管。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漂泊了,娶老婆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别谈。”
死不了道:“你说得轻松,我们当初答应过你老娘的,怎么能够食言呢。”
瘌头和尚道:“什么食言不食言的,情况如此,我们有什么办法?”
死不了道:“你们几个呀老是什么都不管,光我一个人操心,拜托你们想想办法。我们都慢慢老了,活不了几天,不要等到死也看不到方晓世娶老婆,在地下见了他老娘,叫我们怎么交待?”
时不时道:“说你笨还真不假,我们不会说方晓世已经娶老婆了。”
方晓世道:“别提这事了。再提我又走,不理你们。没见过像你们这么烦的人,我还以为老娘死了我耳根清静了呢。”
时不时道:“就那死不了的喜欢唠叨,偏偏他死不了,我们只好忍着。”
死不了敲了一下时不时的头道:“你自号天下第一神偷,为什么不偷一个女儿给方晓世做老婆?”
时不时道:“偷来有用么?能留得住么?”
死不了道:“总比没有好呀。”
瘌头和尚道:“偷不如抢。”
货郎王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死不了道:“江湖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别以为你们很了不起,你可别忘记连靠边乞讨的都是一个武功高手,随手可以取你性命。抢?嘿嘿,看你有几条命。”
瘌头和尚道:“偷不是抢也不是,我们拿什么替他娶老婆?”
死不了叹道:“说来也是,谁叫我们没钱。”说罢也睡了。
瘌头和尚道:“你知道方晓世不喜欢你说这些,你还在唠叨什么。我们还是想想明天到杭州里做点什么事,赚点银子回来。到杭州里这么久,没吃上顿好的。”
货郎王道:“你都这么胖了,还怕饿死么。”
瘌头和尚道:“我胖又怎么了?有本事你胖给我看呀。”
货郎王道:“哪一天我要是成了你这么胖,我宁愿死了算。”说罢也睡了。
瘌头和尚见没人与他说话,方晓世也不理他,也只好睡了。
及至天明,死不了四人醒了过来,正起身,却已不见了方晓世。四人为此吵个不停。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14) 。 想看书来
第四回 方晓世船中遇佳丽 沈六爷小镇迎贵人(1)
上回说到死不了四人一醒来就不见一方晓世,哪知这方晓世一早就到了运河边。但见河上满是大大小小各样的船,上面几乎都插了一面青旗。他向人了解才知道,原来这运河上的船几乎都是沈六爷的。从江南运往朝庭的粮食、布匹及其他贡品几乎都由杭州青帮沈六爷押运,因此沈六爷的势力越来越大,渐渐把运河上的生意垄断,很多人都无法与沈六爷竞争,让沈六爷吞并的吞并,赶走的赶走,最后只剩下黄帮。黄帮的江四爷势力虽然没有沈六爷那么大,但他从来不与沈六爷争什么,两帮各做各的,暂时相安无事。
方晓世心道,能成为运河一覇,实力可想而知。难怪桃花招亲时,沈六爷一到,台下的人纷纷离开。这么说,有谁能惹得起沈六爷?初到杭州,先是戏弄一番管得宽,再弄得沈六爷呕吐不止,想必沈六爷已经恨死自己了。不难想像遇上沈六爷时会怎么样。沈六爷的五大金刚武功高强,方晓世根本没有把握取胜。为了避免被沈六爷追杀,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杭州。既然运河直达京城,那不如搭个顺风船到京城玩一玩。方晓世一打听,正好两天后沈六爷又有货运进京城,便决定冒险搭沈六爷的船进京去。
由于几乎所有的船都是沈六爷的,要混进去还真不易。方晓世打听好久,总算打到一个被沈六爷雇用的船家,不知他从哪里弄来银子塞给那船家,让那船家的答应他做随从一起跟着进京。
到了这一天,秋风四起,京杭运河的船队排着近五里长。站在船头看去,好不气派!所有的船都用青色幔布遮住,每一只船长约十余丈,宽约五丈。船上挂起三面旗子,中间一面是红色的,上书一个大大的“沈”字,两边是较小的青旗,上书一个“粮”字与一个“杭”字。两岸边各十五艘般,足足有三十艘,把运河排得满满的。每艘船上都有一二十个手执刀剑的劲装汉子,一个头目,三个开船。一艘艘船吃水数尺极深,可猜到船上的东西特别重。运河穿州过省,一路上帮派极多,经常打劫过往船只。即使是朝庭粮食,也难免遇上劫匪强盗。曾有几次,朝庭用军队运粮,却遇上武功高强的劫匪,船上官兵几乎全部被杀,粮食被劫。但是自沈六爷接手押运后,从来没有遇上过劫匪。江湖上人只是闻是沈六爷的船队,没有人再敢打粮食的主意。于是朝庭把粮盐等东西慢慢交由沈六爷押运,江南数省的粮食几乎都让沈六爷来押运,沈六爷的生意如日中天。
船队中间一艘最大的船长约十五丈,宽约八丈,十分豪华。上面有二十多人手持兵器,中间站着一个锦衣中年汉子,这人正是沈六爷。沈六爷身边便是管家管得宽与六爷的五大金刚。沈六爷悠闲地看着自己庞大的船队,轻轻问管得宽:“都准备好没有?”
管得宽道:“回六爷,都准备好了,只等你的话。”
沈六爷道:“江四爷的船也跟我们一起么?他什么时候接的单?”
管得宽道:“听说是给五王爷运点陶瓷,正好也是今天启程。”
沈六爷问道:“五王爷喜欢陶瓷?之前你怎么没跟我提到?”
“六爷,这事我也是才知道。上次三王爷没提到五王爷的所好,后来是五王爷的管家跟我说起江四爷要运陶瓷给五王爷。”(1)
第四回 方晓世船中遇佳丽 沈六爷小镇迎贵人(2)
沈六爷沉默一下,道:“以后都要注意江四爷的动向。这家伙也想在京都与六爷我争,哼,门都没有。还有,上次那个战国提花双龙抢珠至尊青铜杯杜相爷收了没有?”
“没有,六爷,那杯子还在咱京都的馆子里放着。”
“这个杜相爷装得还挺像一个清官的,只怕哪一天,等三王爷大权在手时,看杜相爷还神气什么,总有一天他会让我六爷玩弄在手上的。”
“这个必定不用太久的,六爷为皇上做了这么多事,而且三王爷如此器重六爷,他日飞黄腾达,六爷可就……”说时嘻嘻的笑起来。
沈六爷冷笑一声:“你就知道说好话。六爷我飞黄腾达了,当然少不了你的。”
“多谢六爷了。为六爷赴汤蹈火是得宽我的分内事。还有,六爷,听说秦老爷的儿子秦伤月在洞房花烛时逃婚,秦家上下都为这事操心呢。秦老爷还扬言,只要找到秦伤月,非把秦伤月杀了不可,秦霜儿陈巧娘先后都出来找人,秦家庄景气不再,各地生意再不复从前了。”
“哦?有这事了?那不是正合我意?哈哈,秦老爷赚了这么多银两,这回该我沈六爷好好赚一把了。得宽呀,等我们把这趟押完,好好把绸缎的生意搞一搞,尽量多出点货,只要有秦家庄缎庄的地方我们都开设一个更大的缎庄,价格嘛要更低,要让秦老爷子的生意一夜之间瘫痪。记住,要快。”
“这个不用六爷吩咐,我早安排下去了,六爷你就等好消息便是。”
沈六爷哈哈大笑,道:“管得宽呀管得宽,我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做事快,准,如果再狠一点,那六爷我更喜欢。”
“小的跟了六爷这么多年,狠这一点恐怕只在六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沈六爷又是一阵大笑。
风起了,沈六爷的船旗幡飘飘。沈六爷一声令下,船队马上出发,浩浩荡荡,北上京都。
方晓世慢慢从船里走出来,看着庞大的船队,不禁叹道:“这沈六爷光这船队每年就能赚不少的银两了,运河之上谁还能与沈六爷争生意呢?还有其他生意,整个杭州几乎都是沈六爷的了,奶奶的这年头,要发财必需得有势,然后霸占一方。”方晓世问船家:“沈六爷的船队有多少人?”
船家道:“要说六爷的船队啊,那是天下第一大船队,这条运河上的船除了小部分是江四爷的以外,其余的都是六爷的,三十多条船,每船二三十人,再加上岸上搬运的,近两千人跟着六爷混饭吃呢。”
方晓世问道:“那六爷岂不是有近两千个马仔了?”
船家反问:“什么是马仔了?”
方晓世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帮他做工的人。这么说来,沈六爷的人比杭州府的兵都多了?”
船家笑道:“杭州府算什么。沈六爷是三王爷的人,他一路到京都,地方的官都不敢得罪六爷,更没有人敢查船上的货。人人都说南秦北沈,不用几年可能就变了北沈南秦了。听六爷说,杜相爷目前地位不是很稳,没办法罩着秦老爷。倒是三王爷的权力慢慢的超过杜相爷了,越来越多的人慢慢地向三王爷一边倒,这沈六爷便是三王爷那边最得意的人。”
方晓世向来不喜欢宫廷里的事,听都懒得听,道:“什么三王爷杜相爷的,由他去吧。沈六爷财大势大,也不可能施舍点给我或者罩着我点什么。你告诉我,沈六爷这次运的是什么货?”(2)
第四回 方晓世船中遇佳丽 沈六爷小镇迎贵人(3)
船家道:“这个我不清楚。六爷的东西向来隐秘,就连护船的人都未必知道是什么东西,外人更不知道了。”
方晓世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打开看看。”
“哎,公子,这使不得呀。要是让六爷知道了,那你可就没命了。”
“有这么严重吗?”
那船家向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人,低声道:“公子,你可答应过我只呆在船上的,没说要看船里的东西。要是看了,你死倒也算了,可连累了我这一家老小呀。”
方晓世看看船家,笑道:“船家老爹,幸好你提醒。我可是个非常怕死的人呢,六爷的货我自然不敢看了。”
“公子真的想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从方晓世身后响起来,方晓世大吃一惊,原以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混在船队里,这声音却已经告诉他一切了。方晓世定了定神,问道:“何方朋友,出来一见何妨,何必躲躲藏藏呢。”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慢慢走出来,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提着酒,距方晓世丈余的地方停下来,道:“方公子果然厉害,明白了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道理,竟然还敢跟着沈六爷的船队顺风到京都去。”
方晓世暗道:“好家伙,知道的还不少。”随即一笑,轻声道:“阁下何方高人,如何得知在下姓氏的?”
那汉子微笑道:“天下的事没有瞒得了在下的。再说,方公子戏弄管得宽、比武招亲,还让沈六爷毫无办法地放走,这些事,江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了。”
方晓世冷道:“在下只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而已,阁下这么说是不是太抬举在下了?”
那人哈哈笑道:“之前公子可能是默默无闻,在下最多只知道公子的两个朋友秦伤月及杜如词,可经这么一闹,江湖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方晓世了,倒没几人知道公子与秦伤月与杜如词了。玩世不恭的市井流民方晓世,温文尔雅的锦衣少爷杜如词,多情痴心的红尘公子秦伤月,三个不同的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这个连在下也不明白。”
“你到底是谁?”方晓世大吃一惊,心里无法猜到这人是谁。
“这个并不重要。”
“阁下来头不小。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朋友的真正意义呢。”
“在下是不明白,尤其是看到你们三人能成为朋友就更不明白了。不为名,不为利,几乎不为什么,这个还真得要方公子指教一下了。”
方晓世冷冷地看着那人,道:“在下再问一次,阁下到底是谁?”
“久闻公子不喜欢婆婆妈妈,这次不知为何竟问了几次同样的问题呢?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方公子也真让在下失望。”
“我方晓世从来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别人怎么看我我更不在乎。婆婆妈妈又如何?本公子喜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方晓世喜欢交朋友,尤其喜欢与陌生人交朋友,就是不喜欢与阁下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告辞了!”
方晓世正要走,那人冷笑道:“运河之上到处都是沈六爷的人,即使是武功盖世的人也难免会被掉到河里喂鱼,公子恐怕暂时还告辞不了吧?”(3) 。。
第四回 方晓世船中遇佳丽 沈六爷小镇迎贵人(4)
方晓世犹豫一下。
那人微笑道:“公子没看到在下已经带酒过来了吧?在下此来就想与公子喝一两杯,顺便一路欣赏这运河两岸之景,也不失为一大乐事啊!船家,取杯子来。”
船家马上取了杯子过来。
“方公子,请坐下来。”那人轻轻的坐到船板上。
方晓世想了想,也坐在那人的对面。那人慢慢把酒倒了两杯,边倒边道:“方公子这一走,岂不是直接告诉沈六爷你不是这船队的人么?就算公子能走得了,但也没必要惹这么大的麻烦吧,还不如慢慢饮几杯,赏赏运河景色,何等惬意。”
“也罢,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方晓世拿起酒杯,也慢慢喝起来。
三杯过后,方晓世微笑道:“在下从小闯荡江湖,却还真的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鬼鬼祟祟的人呢。”
那人道:“方公子自小没爹娘,身边还有几个奇人异士相助。这几人都是公子娘亲的朋友,从小看着公子长大。现在呢,又要帮公子特色媳妇。公子为逃避这个,要北上京都。”
“看来先生对方某的人身世挺感兴趣的,难道先生有妹妹急于出嫁不成?方某可以来者不拒哦。”
“方公子真会说笑话的。在下没有妹妹要出嫁,倒有一条发财的路,方公子有没有兴趣?”
“哦?眼前就有一条发财的路,不知先生有没有兴趣?”
“公子一定以为在下是要你劫沈六爷的船。其实不是,公子也不必岔开话题。”
方晓世不禁正眼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神秘的人物,既然对方对自己人情况全部了解,他也不必遮掩了,道:“先生,来个爽快的,什么都说了。方某今天自认主动权已经在先生手上了,有什么说什么好。”
那人一笑,道:“公子果然爽快。公子想拥有像沈六爷一样的船队么?”
方晓世差点把酒喷了出来,连声道:“方某什么都想过,就没想过发大财。拥有沈六爷这样的船队,我更是连梦都没有发过。先生要找人,那真是找错了。”
“其实,沈六爷当初起家也不过同几条破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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