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谁能抢过云容社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他也赢不了!”
“看热闹、看热闹!”
牛朝生一见众人都没了动静,啪得一声打开扇子,满脸 肥肉堆起,笑道:“算你们识相!”
话音未落,就听东厢雅座里传出一道声音:“我出五百零一两!”
声音虽然有些吊儿郎当,却是有股说不出的好听。
众人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到东厢雅座。
可惜那报价人只是出了个声音,却未现身,透过珠帘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人影。
丁月华扫完最后一口糕点,开始喝茶。
金虔一脸莫名,一个劲儿掏耳朵,喃喃道:“真怪了,怎么今天听谁的声音都耳熟啊?”
“什么人?竟敢跟云容社作对!”高骅探出头,高声叫骂,“不想活了!”
“出价吧。”东厢雅座之人扔出一句。
“五百五十两!”江春南一撩珠帘走出,提声报价。
“五百五十一两。”东厢之人悠然道。
“你、你你你!六百两!”牛朝生一甩扇子。
“六百零一两!”
云容社三大公子同时脸色发青。
牛朝生气呼呼合起扇子,突然一转身,摇着一身肥膘奔过回廊,冲下红漆木梯,气喘吁吁来到擂台下老鸨面前,从怀里抓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里,抬首高呼道:“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这一嗓子,顿让整个琼玉阁炸了窝。
“一千两?!这牛朝生疯了不成?”
“不过是个青楼□,何必呢!”
老鸨捧着银票,嘴都乐开花了,一边哆嗦一边尖着嗓子喊道:“今日打擂者是牛……”
“且慢!”东厢内传出一声高喝。
只见一道白影从二楼东厢飙出,在璀璨灯火之下飘然落地,白衣胜雪,黑丝若缎;眉目如画,若天人下界;桃花眼流转,天然潇洒尽现;玉骨折扇“啪”得展开,“风流天下我一人”七个大字傲然扇上,好一个天外飞仙的翩翩青年侠客。
一片死寂。
只听得白衣男子的清澈嗓音响起:“我出一千零一两。”
“哗——”
满室哗然。
“我的天哪,这是男人吗?我看比这花魁还漂亮呢!”
“看这身材,肯定是男的!”
“天底下还有这等美人?!”
“开眼了!开眼了!”
老鸨瞅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嘴唇一个劲儿的哆嗦,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牛朝生更糟糕,两眼发直,口水下流,眼瞅就要晕倒了。
所有人都被这白衣男子的模样惊呆,除了两个人。
丁月华细细打量了一番白衣男子,突然眉角一抽,脸色微变。
金虔更是干脆,直接从椅子上四仰八叉翻倒在地,撞翻了一桌子的碗碟茶杯,乒乓哐当,搞出好大一个动静。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金二人身上。
白衣男子目光现在丁月华身上顿了顿,脸上出现一丝疑惑,当目光转向倒地金虔时,冠玉面容涌上一股惊喜:
“小金子?!你怎么在这儿?!怎么摔了?没事儿吧!”
白衣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金虔身前,正打算搀起金虔,突然,一阵冷风硬生生插/进二人中间,金虔只觉头发嗖嗖嗖倒竖,眼前被一片素蓝色所笼罩。
一只手将金虔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冷得掉冰渣子的声音砸的金虔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抬头抱拳就道,“咱在这是——”
金虔后半句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眼前之人,蓝衣满尘,背挺若松,剑眉紧蹙,星眸喷火,比印象里憔悴许多的俊逸容颜上溢满怒气,显然是一副见到老婆红杏出墙的老公怒发冲冠造型。
老婆红杏出墙!
金虔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一个场景剧本血淋淋浮现出来。
地点:杭州第一青楼妓院琼玉阁
人物:
男主:开封府的御前四品护卫展昭
女主:展昭的未来夫人丁月华
男配:展昭的下属从六品校尉金虔
情节:和女主私奔(重点)的男配携女主逛妓院(重点)的时候被男主逮了个正着……
未完待续……
苍天哪!大地啊!额的天神耶稣大老爷啊!这剧情还可以再狗血一点吗!
第三回 琼玉阁再见贵人 探案情众人定计
***
写在前面的话:
不是更新,表臭鸡蛋,抱头……
锵锵!鉴于很多读者殿们对89章提出了很多建议,墨心认真研读后决定进行修改……
嗯……谁知道,这一修就是大修……最后竟变成了几乎是从写了一遍,抱头……
不过也多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情节,呵呵
谢谢读者殿们对墨心提出的诚恳建议,墨心很高兴啊
(飞筒子,催错文了抱歉,话说计中计到底是哪个写的,还不填坑啊啊……长啸中……)
大家的留言墨心都有认真看的,也是墨心的灵感和动力来源,感谢!厚厚
如果可能的,尽量会认真考虑其可行性
咳咳,至于那些少儿不宜的圈圈叉叉的……咳咳,请谅解,河蟹很重要
所以现在和墨心一起念:之前的89章,退散吧!!
废话不多说,崭新的89章登场!
(温馨提示:有部分词汇情节重复,请自行覆盖……叮咚……)
什么?下一章?
咳咳,质量和速度不可兼得啊……(被群殴,逃走)
****
杭州第一青楼琼玉阁内,一片死寂。
往日的瞩目焦点——琼玉楼风头正劲的新花魁早已被冷落到一边,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魁擂台旁侧几人身上。
一位,是适才出价一千零一两压过云容社牛大少的俊俏白衣公子,白衫胜雪,俊美无铸,仅此一人,就足以令众人惊为天人,何况刚刚又从二层东厢雅座上飞下另一位神姿风致的俊朗青年。
素蓝长衫,月色腰带,装扮比起那位雪衣公子可谓是朴素的紧,可此人往这一站,却是如那雪衣男子一般,好似从传世名画中走出一般,熠熠生辉,光华满室。
青松一般的身姿,寒星一般的眸子,温玉一般的容颜,一眼望去,好似窥见皓月千里,霄汉澄辉。
那白衣男子自是惹人遐思无限,而这蓝衣男子却只能令人心生神往,却无法生出旖旎之念。
若是这蓝衣男子能笑一笑,该是何种醉人光景?
这是此时琼玉阁内众人的唯一心声。
可惜,这男子却是眉头紧蹙,双目深邃无底,浑身上下好似凝了千年冰霜一般,令人心惊胆颤,寒毛倒竖。
就看被这蓝衣男子杀气边缘波及的牛朝生大少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全身上下肥肉哆嗦不停,跌跌撞撞倒退数步之远,就知若想站在此人身旁需要何等的胆色。
但直面蓝衣男子怒气之人,却不过是一个灰衣灰衫、消瘦细眼、相貌普通的少年,实在是不起眼的紧,此时,虽然是勉强站立,但就瞅那脸色,却是比死人强不了多少。
的确,此时众焦点汇集一身的金虔连死的心都有了,脑海里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飞旋回转的全是自己的身后悼词:
“开封府的优秀员工,杰出的市集砍价战士,汴京第一砍价高手,为保卫开封府福利待遇和塑造北宋第一偶像作出卓越贡献的活动家金虔同志在杭州城第一青楼琼玉阁与世长辞。
在开封府的当值工作生涯中,金虔同志忠于大宋,热爱开封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谦虚谨慎,生活节俭。
金虔同志的逝世,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同志,但我们依然要沉痛的宣布,金虔同志的离去,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代表,和顶头上司未来老婆私奔后在青楼妓院被逮住,死于顶头上司展昭杀气之下,这种无颜的死法,我们必须引以为戒,牢记教训,绝不以金虔同志为榜样,绝不步金虔同志的后尘,以慰金虔同志在天之灵。”
如果可能的话,金虔真想把这段悼词先写下来,再去面对某四品护卫散出的割得脸皮生疼的凛冽杀气。
“你在此处作什么?!”
这是展昭见到金虔后的第二句话。
温度明显比第一句降低了一个绝对零度,金虔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蒙上了一层皑皑寒霜。
做、做做什么?和你的未来老婆私奔顺便逛个妓院什么的……
金虔吓得差点把这句话吐出来,幸好在最后零点零一秒仅凭半丝理智把这要人命的台词吞了回去,只哆嗦出一堆不成句的字:
“咱、咱咱咱咱是……”
笔直蓝影向前一步,金虔只觉整个人都罩在冰冷煞气之下,呼吸困难、手脚冰凉、距离阎罗殿不过半毫之距。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金虔身前,将展昭的煞气挡去大半。
“你是何人?”凌厉声线响起,气势丝毫不比展昭差。
金虔猛然抬头,望着自己身前之人,顿时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
挡在自己身前和展昭对峙的不是别人,竟是展昭的未来老婆——丁月华。
天、天天哪!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丁大小姐您就甭添乱了!
展昭望着堵在金虔面前、保护意味颇浓的黑衣少侠打扮之人,胸口顿时涌上一股熊熊怒气。
“你又是何人?!”展昭沉喝。
可叹那丁月华,不愧是系出名门、江湖上鼎鼎有名丁氏双侠的妹子,面对展昭的凛冽煞气,一脸厉色回瞪,不但气势未被压下半分,还能分神向身侧之人低声询问:
“金兄弟,此人是何人?为何对你如此凶悍?”
凶、凶悍?!如此形容温润如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开封府展大人的,丁小姐您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若不是此时被展昭澎湃杀气压的喘不过气来,金虔真的很想吐槽啊!
“难道是金兄弟的仇家?” 丁月华一脸戒备望着浑身凛凛杀气的蓝衣男子,秀美紧蹙道。
“不是!绝对不是!”金虔惊得几乎跳起身,嗓音都变了调,“此、此人是……是……嘎!”
金虔一向引以为豪利落无比的嘴皮子粘住了。
此人是谁?
是堂堂开封府御前四品护卫展昭展大人——可、可这能说吗?这可是青楼妓院正儿八经的红灯区,咱若是这么一吆喝,展大人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咳咳……那个正统清直的良好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
要么就说——这位就是丁小姐您的未来夫婿……
可貌似这二位还不认识吧——
嗯?慢着!这么一想——
啧啧,咱真是被猫儿的杀气吓傻了,怎么竟忘了现在猫儿根本还不认识丁月华,什么和顶头上司老婆私奔的罪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不存在!
那咱还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想通了这一点,金虔顿时呼吸也顺畅了,舌头也轻巧了,眼前暴怒猫儿的杀气似乎也没那么骇人了,几番斟酌字句后,道:“这位是咱的——咱的一位朋友。”
“朋友?”丁月华一脸狐疑。
“泛泛之交!”想到丁月华的未来身份,金虔赶忙又补上一句。
不料这句话一出口,某只猫科动物周身突然绕起一圈诡异的环状气流,蓝衫扬起狂舞,四周座椅板凳茶碟碗筷咔咔作响。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功夫?”
“太、太吓人了!”
周遭围观两位俊美公子的姑娘嫖客迅速抱头撤离三丈之外。
“原来金兄和我们不过是泛泛之交啊!”一道不咸不淡的声线飘了过来,只见白玉堂折扇轻击手掌,斜挑剑眉,微勾唇角,缓缓走到展昭身侧,一身无暇雪衣呼啦啦无风鼓起,竟与身侧那一袭舞动蓝衣呈左右呼应之势。
怎、怎么回事?为啥这猫儿炸毛炸得更厉害了?为啥这白耗子也一副被踩了尾巴的不爽模样?
金虔被猫鼠合璧牌煞气镇在原地,脸色惨白如金纸,浑身上下好似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是仇人!”丁月华面色微变,后撤一步,抬手握住包裹中的宝剑,身形紧绷,眸光中隐隐射出凌厉之色,压低声线交待道,“金兄弟莫慌,一会儿若是打起来,你不必管我,只需先赶回庄里向二位哥哥报信!”
“诶?”金虔一愣,惊望向一脸正色的丁月华。
丁月华望了一眼嘴里好似塞了八个肉包子的金虔,勾出一个清丽笑颜,若清澈朝露,似净水画荷,“金兄弟放心,月华武艺虽是不济,但护你离开还是绰绰有余。”
金虔被丁月华一记笑靥晃得两眼直冒粉红泡泡,半晌才回过味儿来这丁大小姐说了什么。
“那、那个,小姐是不是误会了,这二位真的不是咱的仇人……”金虔咽了咽口水,解释道。
丁月华淡笑摇头,猛然瞪向对面蓝白二人,唰一下连鞘抽出包袱中的宝剑,音线仿若风击铜铃,脆音激荡:“二位,不管金兄弟之前与二位有何仇怨,我愿替他一战!”
这下不仅是金虔,连对面的展昭、白玉堂都愣住了。
金虔一把握住丁月华宝剑剑鞘,哭丧着脸:“咱和这二人真的是朋友!”
丁月华回望一眼,拨开金虔双手,正色道,“金兄弟,你莫要怕连累月华,丁家人向来不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之辈!何况——” 说到这,丁月华垂眼,长长眼睫翘起,灿然一笑:“若是金兄弟出了事,我再到何处去寻一个可帮月华隐瞒装病、替月华走遍杭州大街小巷买小吃甜点、愿意和月华一起‘私奔’的‘良人’?”
金虔顿时泪流满面,心中喜悲参半。
喜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顶头上司的未来老婆牢牢记住了自己恩情;
悲的是,顶头上司本尊的杀气温度颇有向北极冰川贴近之势。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白玉堂桃花眼角噗噗直冒火星。
这下就算跳进雅鲁藏布江也洗不清了!!金虔心中哀嚎。
“二位哪位先来?我丁月华奉陪到底!”丁月华一举手中宝剑,秀姿飒爽。
此言一出,琼玉阁内顿时一片混乱。
“哎呀呀,她就是丁家庄的丁大小姐!”
“不是说这丁小姐和一个大夫私奔了吗?”
“嘿,瞧见了没,旁边那个瘦不拉几的小子,八成就是那个和丁小姐私奔的大夫!”
“哎呦,这丁小姐模样不错,眼光可不咋地!那瘦小子怎么能和这边的两个公子比?”
“你知道什么?听说这丁小姐和那个瘦大夫那是一见钟情,情有独钟,因为丁家兄弟不同意才私奔的。”
“这么一说,丁家兄弟不是在找妹妹吗?咱也去报个信,没准还有赏金呢!”
“还等你去?那边的龟奴一早就跑出去报信了!”
“可惜了……”
“还是留下看热闹吧!”
“对对对,看热闹!”
这边众人一番评论,虽说声音混做一团,乱成一气,但在展昭、白、丁这等身怀内功之人听来,却是字字清晰可辨。
丁月华暗松一口气,神态却是半丝破绽也不露。
展昭越听,黑眸越发暗淡,烁烁眸光渐弱无神,周身杀气悄然弱下,隐没无息。
而白玉堂却是神色诡异瞪着丁月华,俊脸扭曲,“你是茉花村丁氏双侠的妹妹丁月华?”
丁月华闻言一愣,杏目微眯盯着白玉堂,俏脸冷森,神色也有些奇怪。
周围众人也被这二人的诡异气场波及,莫名安静下来,一时间,琼玉阁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
突然,只见二人手指同时直指对方,大喝道:
“你是大胃丁?!”
“你是鼻涕白?!”
一片沉寂——
除了神色凝滞的展昭,众人包括金虔皆是一脸莫名其妙。
再看那丁月华与白玉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