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老爷差人叫了……”外面,紫烟的声音响起。
今天李永成突然回家,这中午饭自然也就来个‘大团圆’,不然的话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那都是分开吃的。她大哥李永昌是一家人,她父母是夫妻二人,她自己是独人单灶。除非是特殊日子里,否则的话是不会全家一起用饭的。
“知道了。”李盈盈捏着手绢沾了沾眼睛,再抬头看向镜子,发现自己面上和脖颈的红润都已经消除了。想来是刚才的一阵急,给急没了。不过这样更好,不露破绽了。
临走时一个小熏炉被她放在了离床前两步远的地上,里面燃着两块香料,一缕幽幽的青烟升腾,气味清新悠远。“拿到床下去,这香烟气很小的。”却是考虑到了梁纲身上的酸馊味。
不待梁纲做出反应,李盈盈转身就走出了卧房去,独留下一尊小熏炉在地面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夜色来临。
中秋的夜晚,最是清新美好。天空象是被清洗过一般,黑的发蓝。
一轮明月升起在轻云缭绕的天空中,圆润晶莹如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被云朵簇拥着,如华似绸的银辉给周围的云镶上了一层瑰丽的光晕。云移月走,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变化,而变化着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
寥寥几颗银星点缀在周边,皎洁的月光播洒在水面上,月光似水,静影沉壁。
李盈盈抬头望着夜空,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并无赏月的雅情逸兴,反倒是暗暗吐出了一口气。“还好,今天夜色够美,不然的话真就没地方去了。”
吃过午饭后,整整一个下午李盈盈都没回自己的居院一步,在父母那里撒撒娇卖卖乖,时间就过了一段,再到大哥那里坐一会儿,和嫂子说说话,逗逗小侄子,这时间又过去了一段,最后再去二哥那里,就一直到了晚饭时……
“小姐,夜深了,该回去梳洗睡了!”
一旁伺候的紫烟、绿华都感觉自己小姐下午起有了一丝怪,可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又说不清。但心里有觉得隐隐约约的……
李盈盈背过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哭丧,身前的清水池,月光照水,水波映月,秋风轻拂,树影婆娑,一切都好似沉醉在梦里似的美景,倒影在水中,静固在画中。但却一点都走不进她的心间。
李盈盈的心已经全被自己即将面临的那一巨大难关填的满满的了。“嗯!”咬牙轻应了一声,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因为时间确实不早了,往里日在这个时辰她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就像是走上刑场一样,越靠近自家居院李盈盈头皮就越见发紧发麻,这一刻她多希望这条路能够再延长上个十几二十倍,能永远的走下去才是最好!
梁纲躲在床下这么长时间头都没露一下,从下午到傍晚再到天黑,直到夜色已沉,还是没见李盈盈回来一次。心中一开始时的紧张慢慢的也完全放松了下来,等到黄昏时分还不见外面有动静,他就知道自己被出卖的可能性是一点都没有了。再到了夜色已深李盈盈还不回来,却已经是在暗自好笑——这小丫头面皮子真薄!
后世而来的他终究是不了解这个时代的礼教大防是多么的厉害!
洗刷、卸妆,丫鬟铺床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不到两刻钟就完全结束。坐在梳妆台前,李盈盈是如坐针毡,直想跳起尖叫着跑向外面。待到一切结束,紫烟、绿华二女即将要李盈盈上床入睡,这时她心中的紧张已经是到了极点,手绢在两只小手中被反反复复的揉搅,面上的紧张都已经遮掩不住了。
“小姐该入睡了!”绿华将床上的一切都收拾妥当,转过来叫道。
“好,好的。”李盈盈嗓子眼发紧,说出的话干巴巴的,心中焦急得很,“自己要是能晕过去该多好。”
她并没意识到自己的音调有什么不对,两个丫鬟却是吓了一跳,“小姐你不是着凉了吧?”紫烟连忙走到李盈盈身边,伸手贴在了她额头上,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放下了心。
“小姐,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二少爷不是……你就别再上心了。”顿了下口,绿华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该不说的话还是不能说。她直以为李盈盈的反常还是因为“婚事前后”,是以劝道,还边扶住了李盈盈往床那儿走去,“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还是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身子骨僵硬的就像是一根木棍,李盈盈两眼发直,脑子里一片混乱,都不记得了自己是怎样上床的,两个丫鬟又是怎样吹灯掩门出去的。
好一阵之后,李盈盈终于定了心神,想到床下的那个人,只感觉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脸都热得发烫,自己躺的不是床而是一张烧红了的铁板。
蚊声发问,“你……还在床下么?”
ps:下周裸奔,却也是在意料之中。唉……无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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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王夫子
城东,王邵谊住处。(即王夫子)
“王夫子,几日不见身体还好吧?”手提着一个礼盒,梁纲站在王邵谊床前笑眯眯的问道。
猛然间看到梁纲,王邵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上街的?”梁纲的问候被王邵谊直接忽略,此刻他眼睛里只有无比的惊诧和奇异!
施南林不是已经颁布了不准任何人戴斗笠和小帽上街的命令了吗?怎么短毛还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大天白的上街?要知道在听到那一命令时,王邵谊还直叹施南林眼光毒辣、一针见血呢!
梁纲呵呵一笑,手指向外一点,“我坐轿子来的!”小院外,正门当前,一抬两人小轿正堵在那而。而之后,五尺高的院墙可挡不住梁纲的,人轻易地就翻了进来。
王邵谊,年三十整,城外竹条铺人,乾隆四十五年中秀才,此后屡试不中,五十二年入城为襄阳前任知府王奉(前任邱元后任施南林)幕僚。五十五年,王奉升郧阳道,王邵谊遂转入襄阳道邱元门下。其现在之所以能在城中立足有一安身之地,也是靠着这些年当幕僚所得薪俸,这才能在去年时候在城东置买下这个小院。家中无仆人,只有一妻一对儿女。儿女年纪尚小,大儿十岁,小女八岁。
此刻王邵谊妻子已经抱着一对儿女缩在床边,浑身吓得瑟瑟发抖了。“轿子来的?”王邵谊脸色尤的一变,目光中再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短毛的同党在城内竟有如此能量?
长叹一声,王邵谊拍着妻子的手,温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为夫无碍,他不是来杀咱们的。”要杀之前就一刀杀了,怎会还给自己留条命下来。
毕竟是做过多年的幕僚,腌臜勾当见过不少,王邵谊脑子转悠的之快绝非一般的酸文腐儒可比。他猜梁纲此来应是有事要他去做,而非是要自己或自己一家性命的。
眼睛看向梁纲,王邵谊神色平静实则有一丝无奈的道:“不知爷儿想要小人做些什么,尽可吩咐,只要小人力所能及,绝无推脱。”现在王邵谊能求得也就只有一家平安了,至于什么危险啊之类的,就以后再说了。
“好,果然是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梁纲面上粲然一笑,赞许的望着王邵谊,不愧是十八岁不到就中秀才的人物,脑子够聪明。
“我也不让你做别的,只需请人把姬氏兄弟接到你这儿来就成。”有了白莲教,梁纲今天确实是体会到了一把有“组织”可依靠的感觉,简直是太方便太省力了。
这般森严的密查下,自己竟然能坐着小轿一路畅通无碍的从城北直到城东,期间之变化实非他单人独力时可比。而且与白莲教一班人物见面后,扣除了那些客套话,从他们口中梁纲也全对着襄阳府有了一个全面全新的了解。至少于对之前留心的人物有了了解!
如这王邵谊王夫子,不精通钱粮也不精通刑名,做师爷有些欠缺,可当幕僚却是很合适。襄阳本土人氏,秀才功名在身,有够了解当地事物的,也有够一定人脉的。
那日在书房被梁纲一刀砍伤后,随即就离开了道台府由其妻子接回了家去。但与其相比,姬氏兄弟的处境就差了许多了,邱家人恼姬延良、姬仲良兄弟未能保住邱元性命,而且虽是身受重伤可并没丧命于刀下,甚至怀疑起了二人和梁纲有所勾连。不过因没有证据,且有王邵谊的证词在,所以没能要下二兄弟的命来,但也是把二人净身出户了。
现在姬氏兄弟身无分文,且又都身受重伤,躺在城东的一处土地庙里,可以说是奄奄一息。如非是有贵人相助,二兄弟这是必死无疑了。
从白莲教那儿得到这个消息,梁纲就盘算起了救人的念头,而救人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夫子。
听到梁纲要自己去救姬氏兄弟,王邵谊微微感到惊讶,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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