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愤怒的情绪有了些许的缓和,她冷笑出声。
阿嚏!
在佛堂的依依打了不知今晚的几个喷嚏了。
可恶,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揉了揉鼻子,她闷闷地想。
安心的感觉
走到房前,轻轻站定了脚步。好像很久都没来的样子,却是在这样一个夜,轻易挑起了一份刻意压抑了很久的念想。
东方魅轻轻推开了门,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从来便不曾有过陌生一般。
料想中会看到的人的身影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躺在床上。
“皇后呢?”
叫来了丫鬟,问道。
“回,回皇上,皇后她……”绿儿回答地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错。
“太后让皇后区佛堂禁闭思过了。”
**
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依依只觉得浑身冰冷,脑袋却热的发烫。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闭着眼睛,无力地想着,思维还算是清晰,她知道自己此时正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
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很重,让她挣扎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头顶上的东西旋转了好久,也没见的停下来。
她放弃了再去望天花板的念头,将视线转到了身上。
咦?
这身上,却原来盖着一床棉被呢!
是绿儿给她带来的吗?她看了看身上,好像还是那套衣服,还有点湿湿的感觉,如果是绿儿的话,应该会连衣服一起给她换了才是吧。
那会是谁?
难道是哪个柳纤月良心发现,还是那个泼了她一身水的丫鬟心里过意不去了?
这个概率应该比较低吧。
抚着额头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这身子重的犹如千斤大石一般,连起个身的动作,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行。
眼前好像慢慢开始有一些雪花一般的东西在漂浮,就像电视里头没了影像会出现的那种雪花状的图案,还是沙沙带着声响的。
依依摇了摇脑袋,她好像耳鸣了。
这整个房间就都开始旋转起来,影像慢慢变成了黑白。脑袋越来越沉,终于,她一头又栽了下去。
躺在地上,她好像听见门是忽然被什么人给猛力踢开了的。
她只看到进来的那个人匆匆的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蓝天雪,蓝天雪,你醒醒!”
带着命令口吻的语气,听起来是有一点的焦急的。
“东方魅……”看不清那张脸,却还是能知道是他,依依开口喊他的名字,然后是靠在他的怀中,有了安心的感觉的。
对峙
“怎么样?”东方魅坐于床沿,端详着依依的睡颜,连头也未曾抬起,丝毫不去顾及一旁的人会有怎样的看法,对着太医问道。
“禀皇上,皇后只是稍感风寒,臣开了药,服下几贴,自会痊愈,请皇上莫太担心。”老太医拱手站在一旁,对着东方魅毕恭毕敬地回道。
听了他的话,方才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了身旁众人,少顷,这个房间,只留下了他和躺在床上的人儿。
几日不见,原先着是要惩罚她,却不料再见之时,却仍是她在生生惩罚着自己,叫他为她担心,叫他为她总是乱了分寸的。
修长而有力的长指微微抬起,没有片刻的犹疑和停留,落在她的眉心,滑过那一弯柳叶黛眉,又轻轻滑落在她细腻如织的脸庞之上,指腹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总也叫他留恋不断。
睡梦中的人儿,虽是微微的,但也可叫人察觉地皱了皱眉,原本绵长的呼吸变得些许的紊乱起来。
“太后到——”一声细长的禀报声自门外传来。
深深望了眼床上的人,东方魅这才起身。
“母后。”他俯身恭敬地喊道。
太后只是颔首,算是作答,越过东方魅的身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原本便不算和善的脸上,更是升起了一股不悦之色。
“若是我没记错,皇后此时因是在佛堂思过才是。”
太后心思,其实说来也极其复杂。看着东方魅对这皇后不理不顾,她不能坐之不管,这是于国于理,然而,在看到这所谓的一国之后,惹出这许多的事端来,心里也自是对她不满,又更添怜惜自己儿子的心思,这是于情。
东方魅没有很快作答,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半点的情绪。沉吟一会,方才说道:“罚过就行了。”
听闻自己的儿臣此番话语,太后心里更是不悦,这透露出来的偏袒之意,实在太过明显。
“皇儿,她是一国之后,做错了事,难道受点罚也不该吗?”
扯唇轻笑一声,东方魅答:“受罚自是应该,既然是我的皇后,那么交由我处理便是,母后自可不必操心了。”
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将太后拒绝了在外。
心里头猛然一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望向了东方魅的。
只是,这满脸的惊讶,不消一会儿,便是慢慢退却了去。太后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了一个皇后,伤了她和皇上之间的和气,是万万没有必要的。他是皇上,终究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费了全部的心思的。她,便全然只当他此时是一时的兴起便好。
思及此,太后也不多做他言,点了点头,又望了望依依,也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东方魅不曾回头,却是在唇角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用再装了。”
暧昧
长睫抖动几下,猛然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东方魅适时含笑的脸,这邪魅的笑,在唇角勾出的几道笑纹里头,像是透着股叫人无法看个明白的戏谑之意,让依依觉得一阵不妙。
“呵呵。”她干笑几声,从床上坐起身来,故意揉了揉太阳穴,闭了眼,缓缓说道:“头好晕啊。”
东方魅但笑不语,看着依依颇显卓越的演技,眸底深处的笑意更深。
依依只感到,这头顶上方,似有两道直直的视线射下来,全然没了一点的掩饰,这气氛实在诡异地让她心惊。
“呃;谢谢你把我救回来,不过,我现在好累啊,想休息一下,好不好?”她眼底带着丝渴望,东方魅,拜托你离开吧,这两个人真要独处起来,她才感觉到那份尴尬绝对非比寻常,原先以为自己满心的不在乎,全体崩溃。
东方魅凝视着她望向自己的脸,沉吟不语,深邃的眸中暗涌着一股隐匿的波涛,却不知意欲究竟为何。
“皇后都开口,我又怎么能不解风情,不怜香惜玉呢?”出乎依依的意料之外,东方魅竟在那般注视之后,开口同意了她的请求,这般爽快,反倒叫依依有点不习惯,这东方魅,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伸手握起一股她披落在胸前的如瀑布的黑发,在指尖打转把玩,灿若星辰的眸子却是一直看着那指尖的黑发,仿佛那上头,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良久,轻轻抚顺了那缕长发,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来回抚摸几下,说道:“我的皇后就好好休息。”
说罢,起身,意欲离开。
“等等。”依依忽然出声叫住他。
东方魅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沉默。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
“没,没什么事。”依依慌张地低下头,脸颊上,是蓦地升起一阵燥热,下意识用手背抚住此时略微发烫的脸,她匆匆说了声,便躺下了身子,面朝里头,睡了去。
望着她只穿一袭白衣的背,东方魅眯了眯眼,浮现了满意的神色。
那个给她送棉被的人,会是他吗?
站立在门外的易风,见东方魅出来,恭了恭身。
“走吧。”
“是。”
跟在东方魅身后,不经意地回头朝着那已然合上门的房内望了眼,他迅速撤回视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了上去……
蠢蠢欲动
南陵国。
飞檐吊角,金碧辉煌的轩昂房屋,里头却并没有像外面看起来那般奢华。
偌大的大堂之中,只摆着几张简约高雅的桌椅,上座,蓝天风自斟自饮,仰起头喝下一杯烈酒,顿时一股如烈火般的气息在喉头口疾速蔓延开去,仿佛是要将整个胃都给燃烧起来一样。
然而,他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将饮尽的酒杯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面,他的眼里,闪烁着欲望的狠光。手指沿着地图上绘制的路线,慢慢滑动着,然后猛然停住,指在一个点上,唇角泛起了仿佛胜利的笑。
“报——”门外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
“进来!”
“启禀太子,那个……”侍卫的脸上有些许的犹疑,欲言又止。
蓝天风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放在手中把玩:“有什么话,说!”
“是!”侍卫僵硬了背脊,亦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表情,只能低着头,如实以报。
“牢狱遭劫,牧吉被救走了!”话语刚落,那侍卫便跪在了地上,等待着想象中的惩罚。
然后,蓝天风并未开口。
只是又一次将酒杯斟满,慢慢捧起被子,放在鼻下,闻了一闻。
这样不出声响,反而让人更感害怕。
“卑职该死,请太子处罚!”那侍卫倒也是个敢作敢当之人。
蓝天风斜睨他一眼,却笑道:“你是该死,不过,我愿意给你机会,将功补过。”
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个牢狱中人,此时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意义,或许,如果是早前一刻被劫走,他可能还会调派人手,费尽气力去找寻,但是现在,这些个人力物力,却还有更加重要的用途。
“我给你个机会,为国效力!”言毕,他仰起头,再次将酒一口饮尽,随后大肆笑了起来。
整个大堂之中,都回荡着他浑厚而雄壮的声音。
一场战争,似乎在这放肆的笑声中,不可避免!
口谕传来
当门外的公公扯着个尖锐的嗓子,喊着圣旨到的时候,依依正趴在桌上,对着一本古诗集发呆。
“皇上有旨,皇后娘娘接旨——”
那公公一身藏青色长袍,迈步进门,布满皱纹的脸上,作为一个长年在宫中侍奉的长者,带着一种其他人没有的坦然之色。
依依抬头望向他,不解地蹙了蹙眉头,东方魅怎么会给她下什么圣旨呢?
“皇后…”绿儿扯了扯她的衣袖,暗示她去过去。
“圣上口谕,请皇后沐浴打扮,于今夜去轩龙殿侍寝。”
话音落,那公公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是,依依的脸,却已然是一副僵硬的模样。
什,什么?侍寝?!
一个公公,就这样跑来,然后跟她说,要她今晚去侍寝?这个东方魅到底是在搞什么!
脸上传来阵阵灼热的感觉,让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自己此时事一副怎样狼狈的模样。
“皇后…”绿儿又一次来提醒她。
抬头看了眼那个公公,却是再自然不过的脸色,敢情就她一个人在这羞愧不已。
“我知道了。”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其中的波澜,这回答,倒反而让那本来没什么表情的公公脸上,出现了一抹压抑之色。但是,后宫本就是个事多之地,他在这宫中数十年,早就知道了,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又是自己不该做的,那些不该做的事,最好是连知晓都不要的好。
随即,他请安离开,接着,从外门鱼贯而来一干宫女,为首的捧着红木托盘,里头放着的,是今晚要穿的衣裳和一些佩戴首饰。
“请皇后娘娘随奴婢去沐浴更衣。”一个丫鬟低了头,说道。话音落,就有两个奴婢上来搀扶了依依的左右两边,朝着外头走去,那捧着东西的几个宫女,又再次跟在了后头。
雕花红木门从内打开,刚迈进脚步,就觉里头一阵氤氲热气扑面而来,再睁眼望去,整个房中,悬挂着满室的绯红曼纱,缥缈而动,将一池冒着热气的池水遮掩在最当中。
将身走进池边,那一池中,撒着殷红花瓣,和着阵阵热气,散发出阵阵熏香,清淡中透着妩媚,妖娆中又带着高雅。
关于他的记忆
早已有几个丫鬟,试探好了水温,见依依过来,纷纷起身,俯身请安过后,便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请皇后更衣。”
依依想,这仗势,她即便是在册封为皇后的那一天,都没有礼遇过的啊!
“呃…我自己来就好了哈。”见那两个丫鬟要帮自己更衣了,依依忙着跳到了一边,对着她们尴尬地笑道。
褪去衣物,一脚踏进温热的水中,她马上淹下了整个身子,只留出个脑袋在外头。
她实在想不通了。
侍寝?真的还是假的?
总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一般,全然没给人一个万好的心里准备,虽然即便给了准备,她也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起码,心里头也有个大致的猜想。而如今,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感无能为力。
总觉得这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依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般自信。要么就是这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让人不得不起点疑心。
她捧起一手的花瓣,放在唇边,然后呼啦一吹,那片片的花瓣,带着水珠,在面前溅起些水滴,而后,纷纷落入水中,荡漾起微微的涟漪。
室内过于温热的温度,仿佛有催眠的功能,让她觉得脑子都不那样灵光了。闭了眼,她不想再去多想些什么,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明白,有些,是她能掌握的,而有些,是她不能掌握的。她能做的,除了对那些能掌握的竭尽全力之外,还有就是接受那些不能掌握。总之,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那么,她就姑且看情况吧。
她忽然将整个脑袋都浸没到了水中,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的迷茫。上头,她似乎听到了那些个宫女唤她的声音,但是,她还不想理会。
慢慢开始变得难受起来,整个脑袋像是要膨胀了般。又闭了眼,脑海中一幕幕闪现的,却全是东方魅的面孔,有冷漠的,嘲讽的,邪气的,也有,温柔的,担忧的……
一幕幕闪现的,是她如何出了差错,然后是他一次次将她相救……
一幕幕闪现,竟全都是关于了那个人的所有。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记忆,竟只剩下跟他有关的一切……
满心愤懑
朱红色厚重大门缓缓打开,依依一身白色拖地长裙,裙裾之上,一朵绽放的荷花兀自明媚地开着,清新而淡雅,似乎都能让人感觉到它散发出阵阵清香来。
室内点燃几盏灯,橙色的灯光流泻出暖暖的色调。将这个黑夜增添上几丝朦胧气息。
依依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又敢慢慢抬起步伐。
软榻之上,东方魅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斜卧着,漫不经心的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的冷然,直到听到那缓缓步入的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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