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来不曾存在过，或许就没了现在的悲痛，光，你会恨我吗？两亡的棋局……
☆、第八十六章 情谊难为
每日守着如烟和阴月太后，七夜颇有几分心力交瘁的滋味。如烟是一个好姑娘，温柔和善没有因为自己和阴月太后是魔的身份就对他们厌弃，甚至是刀剑相向。但是七夜依旧心里不安，自己的母后是什么性情七夜太了解了。
魔宫的内乱，七世怨侣的事宜这些如果和自己的母后无关的话，就算是七夜也不相信。虽然是名义上的养母，对自己的恩情却是真真切切的。所以每次见到阴月太后和如烟的相处，七夜总免不了担忧，如果把主意打到如烟身上，结果……尽管那只是如果，一种假设。
所以几天过后，七夜终于忍不住了，不管如何送如烟走无疑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让她一个人离开的话，他依旧不能放心，所以这一天都在闷闷不乐的七夜，哪里知道这些多落在了如烟的眼里！
晚间，阴月太后已经休息了，如烟才从屋里出来，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七夜的身影。“魔君这些天总是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如烟让魔君为难了，还是没有照顾好魔君的母亲？”
七夜回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如烟，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如烟会照顾阴月太后不是刻意的亲近，不过是因为感谢自己的收留，这一点七夜一直明白。只是要突然说出让如烟离开的话来，他一时又不知道要开不了口？这样忐忑的感觉和之前何其相似……
“看来魔君是介意如烟的出身，毕竟魔君也觉得一个从玄心正宗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照顾一个魔。有什么阴谋都是应该的！”如烟轻抿着唇角，眼中有一抹哀愁划过。不管自己如何做在一个魔的眼中似乎都是莫明的可笑！
七夜从来都是认为人魔是可以共处的，所以从如烟的身上更是看到了希望，会让他觉得曾经的坚持是对的，如果被眼前的姑娘否定的话？“如烟姑娘，七夜没有怀疑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我母后的一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没有办法确定她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会不伤害你！”
如烟笑着看了一眼七夜，有些自嘲的说道：“我的身份？七世怨侣中的女方？”如烟轻轻叹气，又开口道：“不伤害苍生的解决方法，魔君不陌生吧？你死，我死，或者成亲？思及此时，魔君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说七夜未曾想过这个问题的话，是绝对不现实的，但是如果说真的想过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去和如烟成婚。对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如何能问对方的意见？“如烟姑娘，七夜不懂你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不是吗？”
“魔君终有一日会明白如烟的意思，现在过时候尚早罢了。我可以慢慢等的！”如烟轻笑着离开，留下七夜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七夜并不陌生，但是在小倩和如烟之间选择的话，他没有办法选择小倩。不选择的话，无疑更是一个悲剧……
玄心正宗的客房中，阳想了很久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情。作为一个好哥哥，是绝对不能让金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寒，哪怕那件事情说出来有些有违天理。所以，一切的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这也就是阳选择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妥协。
然而现在他必须等着一个机会，一个金光来主动见他的机会。不能一味的把放纵当成宠爱，同样也不能一味的妥协，而不计较后果。金光无疑是一个相当冷静的人，但是一旦陷入偏执那么除非一条路走到黑，否者任何人的相劝都是于事无补的！
但是阳低估了自己在金光心中的高度，如果说和阳比较起来的话，他可以放弃玄心正宗宗主的位置。可以不要所谓的名声，只为了能与阳在一起的话。所以这样的话打击也就是成倍的，或许他人并不理解。
两个人同样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的人，是青龙。金光小时候的师兄李希！太过清晰地记忆，发生的连自己都觉得虚幻。时间长了那是一种莫明的噩梦，回放在脑海中渐渐成了执念，对于金光，或许在李希的记忆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进来！”阳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回过神来，而后就看到青龙（玄心四将之首）站在一旁，似乎有什么事情找自己。虽然阳觉得很意外，但是有很好奇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有事？”
青龙关上房门，然后恭敬的对着阳行了一礼，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您对我可有印象，二十五年前，我们见过一面的。”虽然是二十五年后的今天，但是记忆中那个穿着，帽袍的人，以及身后就是活生生站着的金光，他如何能忘？
阳愣了一下，而后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二十五年的除夕夜，金家旧宅，我确实见过一个少年一面。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是会你。”自己师傅让他和金光下凡之时的历练，身处冰雪之中的孤独，虽然金家旧宅陌生又熟悉，带给他的影像还是不小的。
“是我，当初宗主的昏迷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事情，但是那晚我见到了宗主。虽然第二天我在去的时候，依旧是昏迷着的！”青龙虽然怀疑，但到底不敢多说，毕竟是除夕夜。本来没有人回想起那个昏迷中的人。
青龙恭敬而不失针对的言语，有些让阳莫明的心烦，轻蹙着眉目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问我金光的昏迷和我有关，还是我是不是伤害了他？”虽然伤害这个词用的有些不恰当，但却是存在的。
“都不是，青龙没有资格过问。事实上宗主，很在乎您，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让宗主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烦心？”众生的担子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已经够重了，如何还能承载？
如果所谓不必要的事情是金家血脉的延续，以及金光应该有的命数，还算得上不必要吗？这些只是不能说，毕竟忠心本无错！
☆、第八十七章 陌路因缘
“我不是七世怨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逼我？我真的不是七世怨侣。”聂小倩眸中含泪的吼道，任由宁采臣握着自己的手，拥自己入怀。煞那间的温暖格外引人留恋，哪怕喜欢她的人再多，她喜欢的也不过是这个名叫宁采臣的秀才而已。
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燕赤霞夫妇彼此对看一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小倩，你再说什么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乱说。就算你不喜欢七夜也不应该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啊！”司马三娘皱眉说道，完全没有把聂小倩的话当真。
燕红叶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娘，小倩她并没有推脱身份的意思。她不是七世怨侣的女方，而真正的七世怨侣女方另有其人。”燕红叶肯定的言语不由得让燕赤霞夫妇愕然，燕红叶这才把事情的真相叙述出来，当日在无泪之城的经过。
“真正的七世怨侣在玄心正宗，那位上人做的……呵！以金光的手段怎么还会留着如烟活着，只怕她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司马三娘略带讽刺的说道，俨然有些不明所以的妄加推测。
燕赤霞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对于金光其实燕赤霞有些矛盾。一个让他曾经做宗主的时候都不得不礼让三分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伤害一个姑娘的性命，二十年前金光放过了七世怨侣不过也是他的阻拦罢了……“现如今我们还是先找到七夜再说吧！”
“大胡子你不要打断话题，金光他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叛徒。冷血的刽子手，真以为以国师的身份杀一个人就不会受到惩罚吗？”司马三娘狠狠的瞪了一眼燕赤霞，自顾的说了起来。仿佛要把心底的怨恨全部倾吐出来似得。
燕红叶看了一眼言语不合的父母，似乎下一刻就会吵起来似得，忍不住出言相劝道：“娘，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阴月皇朝以及七世怨侣更重要的了。您就先放下自己对于玄心正宗宗主的看法，理会正事吧，要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了。”
燕赤霞欣慰的看了一眼女儿，皱眉道：“关键是你们出了无泪之城之后，就各自离开了。以七夜的性情他会去哪里？既然说了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明白了，我们又该上哪里去找七夜？”
“最直白的答案，就是跟着魔宫的人一起去找七夜哥哥。魔宫现在内乱，找七夜哥哥的人一定有很多，毕竟不管怎么说七夜哥哥都是魔宫之人心里的王者。”一直没有说话的聂小倩出言说道，对于魔宫中的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玄心正宗内，因为青龙和阳的一场谈话。阳虽然没有放弃让金光娶妻的想法，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提出的。毕竟七世怨侣的事情一旦结束，那个时候就算以金光不答应阳也有办法逼着金光同意，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
“爱情这种东西果然不能轻易沾染，如烟这丫头在我身边的时间不短了，我竟然真的不知道这丫头对于人世的情感这样执着。或许我没真的可以想想让如烟这丫有和魔君七夜在一起，反正他们拒绝的几率实在是小的很啊！”阳收回昆仑镜上的法力，感叹道。
金光轻轻勾起一抹笑意，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泯一口，笑道：“世人求超凡脱俗，看破红尘。神明求只做一世凡人，感情这个东西当真是不能轻易小看的。刻骨的毒，无法抗拒的诱惑。”阳，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阳好似明白金光压在口中的言语一般，轻声开口道：“我想要的，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愿望可以实现。感情什么的我不想懂，但求不懂。”若不这般终有一日，我会变得像你一样，执着。念生心魔！
“怎么突然说了这样的话！”金光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只有自己的心里明白，阳的话恐怕另有它意到底是不是他多心了呢？“阳，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是吗？既然如此，想要的愿望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是得到了不假，但是我依旧害怕就这么失去。阳没有说话，静静地感受着金光在自己身边的气息。不是因为寂寞，一个人待的太久，太过清楚的认知自己，最后反倒会迷茫。不在清明的心，怎么做出应该清楚的判断呢！
“光说的不错，本就是我有些多想了。”两相对立，神魔相处都可以有爱情的存在。只要想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既然这般，除去一个血缘还有机会的。凤凰涅磬浴火重生，其中的意味自然只有懂得人明白。光，我一直在的。
金光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阳，然后慢慢开口道：“这又是有什么想法，怎么突然间说这么奇怪的话？阳，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似得？”
唉！阳默默感叹一下金光的敏感，口中却依旧没有说些什么：“那么光觉得我可以瞒着你什么？要知道牵心丹的存在可是让你我之间的交流没有一丝一毫的障碍可言，我在想什么光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解了牵心丹之后，还有谁能知道他心里的所想。
“虽然阳很少对我隐瞒什么，但是到底还是隐瞒了我三件事情。”金光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却没有生气，接着道：“所以，阳也会瞒着我事情的，如果隐瞒了。那么那件事情绝对是只大不小，甚至……”甚至我不敢想！
阳敏感的结果了话茬：“甚至其中的结果你连想都不会想是不是，这一点不得不说。光，你真的多虑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求了，得到的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了！”
“是我多心了！”金光笑道，可是心里隐隐的不安之感源于何处。梦寐以求的已经得到，何须再求。为什么阳的话有些让人不明不白，就像是之前莫名的隐瞒，又是一件只大不小的事情吗？担心的是什么？
☆、第八十八章 本意无心
七弦琴琴声乍然而止，月魔眼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密谋了十几年的计谋，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哪怕月魔再怎么设计谋，也有一种回天乏术的困顿之感。
紫黑色的莹纱随着魔力渐渐地失控而漂浮在空中，在月色的映照中显得更外朦胧。月魔很美，美得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人的思绪。喜怒不形于色，心思勿让人知的言论在看到她时，就已经化作了尘埃。所以一个极为擅长掌控人心的魔，没有办法让他人不畏惧，哪怕事实上月魔什么都不打算去做。
若说阴月皇朝的三场朝政，没有人比月魔更明白。因为她活的时间足够的长，向一个外人一样看着，她想要完成六道统一人间的遗愿就必须做一些事情。说到底还不是世人的贪念欲望召唤了他，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玄心正宗，金光……”月魔轻声呢喃着，眼中仿佛有泪划过。抱着手中的七弦琴消失在了烟雾迷茫的密林深处。当初阴月太后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内心的怨恨让她得到了召唤与之合二为一。上官玉儿则是因为内心的阴暗甘愿被她掌控。
而金光，虽然有所执念，内心求得太过干净。哪怕就算是月魔有意的引导都不可能成功！现在，金光要的不过是一份感情，一份单纯的喜欢。没有嫉妒，没有怨恨，他喜欢的人一直在。所以连利用都显得异常的无力……
七世怨侣的女方另有她人，那么聂小倩的存在将会毫无意义，没有这怨恨。天魔下凡的预言有什么要紧的吗？难道，人间真的不是阴月皇朝可以掌控的吗？夜凉如水，明月微垂。时有时无的琴声，颇有几番哀诉的意味，不忍在闻。
“你决定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三界的和平？这就是这些天以来七夜你告诉如烟的答案是吗？”盛夏的天气在晚间的时候，带着几许闷热。如烟此刻却觉得自己心里莫名的发冷，为什么一个立于诸魔之首的君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轻蹙的眉目一直没有在松开，闭起双目，如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情绪掩饰了下去：“你真是懦夫，最没有用的懦夫。我本来以为你会好好的活着。养母的情分，生母那种不顾一切的爱，在失去的时候把自己逼疯。我以为你会用一个两全的方式，不再亏欠任何人的。”
七夜只觉得喉中一阵发紧，有种难以形容的抑郁道：“我不过是不想作为天魔的载体，让人间变成魔道的食物。如烟，你明不明白，稍有不慎。那就是我无法偿还的错误！”
“那也改变不了你逃避的事实，现在还能构成威胁吗？我活着，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七世怨侣了。你怎么会明白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我本以为就算是你喜欢聂小倩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吗？七夜你的心真狠！”如烟转身，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提步离开此处。
“你居然一点也不会哄人？”突然从七夜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此时已经心乱如麻的七夜一惊。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夕剑已经握在了手中，而诸葛无为诸位流云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七夜，并未有什么举动。
看着两人不像是要出手的意思，七夜有些莫名的看着诸葛无为诸位流云，道：“两位来这里做什么？”事实上七夜不觉得玄心正宗的人见到他以后还能这样和平的两相对看，他是没有关系，问题是他的母后也在这里啊！
“我说七夜魔君，你搞清楚好不好。我和大哥完全是出来找我们被人拐带走的小妹如烟的，正巧就出现在了你这里，在碰巧看到你正在欺负我们的如烟小妹。你说，你要怎么给我们两个答复呢？”
七夜有些莫名的看着诸葛无为和诸葛流云，他其实上很无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