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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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上飞-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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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今天犯了好多错,谭音却一直好心情没为难于他,而是继续莞尔道,“那就看吧,毕竟朕最宠信的就是魏卿了。”
“能得陛下宠信,微臣三生有幸。”魏荣嘴上应付着,心紧张地砰砰跳,被他放开了桎梏就赶紧低下头。
谭音有意无意地翻起一页奏折,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道,“对了,这赵大人是前朝的户部尚书,今好些人参他占地贪污之事,魏卿可听说过?”
“赵大人?”若说姓赵的大人有好多,但户部尚书他当然知道是谁了,不正是他的亲家吗?魏荣茫然道,“这,臣并未听说,陛下可有证实?”
谭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魏荣以为他是还没证实,便劝道,“赵大人虽然政绩碌碌,可不像是有胆贪贿之辈啊。”为了赵嫣只好稍微诋毁一下岳父了。
“令朕遗憾的是,事实上确真有其事。”谭音的语气无比的惋惜,魏荣则当场愣住了。
谭音见他不说话,又道,“朕本偏爱魏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朝中参他的实在太多了。”
说着谭音指了指桌角堆出的一摞,语气无比地惋惜,道,“还有其他罪状也在里面,所以朕想问问魏卿的意思。”
魏荣自然不敢袒护了,叩头恭声道,“一切全由陛下秉公处罚,只是赵家的千金并不谙政事,这些事情也并没参与……”他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但暗含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谭音嗯了一声,仿佛在思索怎么处理,许久才道,“魏卿所言极是,可是参赵大人这里有一条是占用皇祠,是诛九族的罪行。”
听了这句话魏荣整个人犹若晴天霹雳,若是贪污占地其实顶多充军发配,杀人不过头点地,想不到谭音能给他安个诛九族的大罪。
其实从刚才他就听出来了,谭音绕来绕去的意思无非就是赵家有罪,第一项就是招他做女婿。可他哪里来的资格劝止谭音呢,赵嫣那笑容明媚的模样浮现在心头,她又有什么错呢?
魏荣本就跪在地上,又叩头道,“陛下向来仁慈,臣以为能尽量轻罚还是轻判吧。”
“念在魏卿的份上朕有意轻判,可祖宗之法不能废。”谭音淡淡道,魏荣抬头望他,两人四目相对,从没有人能如此接近皇帝。
但不知为何谭音就是知道,这个人不会伤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可这次魏荣的睫毛眨了眨,没有抑制住颤抖,轻声道,“臣有罪,但凭陛下责罚。”
谭音还没等说什么,魏荣又抢先道,“责罚之后,请陛下允许臣告老还乡。”
谭音的眼中猛的迸出满满的杀气,“魏卿可考虑清楚了?”
魏荣紧要下唇没有开口,头一次执拗地望着他,两人间第一次对峙。
不知沉默了多久,魏荣最终没敢跟他对峙下去,习惯了让步,轻声道,“臣再考虑。”
最终魏荣败了,谭音刚才被扰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嘴角的微笑满是恶意,魏荣叹气,惊异于他怎么用如此干净的表情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陛下可否允许臣为妻子赵氏立牌位,毕竟她也是臣未过门的妻子。”魏荣还是不想输的太彻底,他终究也是有脾气的,虽然不敢公然违抗但也不能由着谭音如此过分。
谭音身上的气压又低了下来,沉声道,“魏将军这是在怪朕了?”
“臣不敢。”魏荣漠然道。
谭音看来这次真有些恼火了,令人执笔拟圣旨,冷冷道,“朕的御前侍卫监管不利,宫中屡丢东西,魏将军。”
“臣在。”魏荣不得不接令。
“朕封你为京中将军,守我皇城安宁。”这道命令不算完,谭音又接着道,“为惩你妻赵氏之事,田宅没收,以后住入皇城。”
“……”天堂到地狱落得太快了,魏荣也只好叩头谢恩,“臣遵旨。”
谭音还不解气,冷声训斥道,“不识抬举,若不是他自己有犯错朕又岂能治罪。”
这句话好像就是在明着告诉他,没错朕就是在针对他怎么样?
被他那略略受伤的语气刺了一下,谭音的确不是那种给人生安个罪名的人,他这般取闹倒显得他不讲道理了。魏荣又叩头,无比真诚地说,“臣刚才失言了。请陛下息怒,臣既立誓为陛下肝脑涂地,又怎敢有怨。”
听他这么说谭音才稍微消了消气,可语气还是不善,“既然如此魏卿今日留下陪朕用膳吧,晚上,我们许久也没有同塌而眠了。”说到这不善的语气消了很多。
“是。”
然而魏荣脑子里的咆哮是:我什么时候跟他同塌而眠了,哪次不是他休息我在旁边伺候?除了那次,等等这难道?
魏荣感觉好忧伤,难道接下来在宫中他都要被这么对待?之前营帐里还好没什么人知道,宫里人多嘴杂,免不得传出去。万一传开了,百姓怎么看他,手下将领怎么看他,师姐怎么看他,地下的赵小姐怎么看他?……赵小姐就这么被设定为已死亡了?
他深深地了解谭音的脾气,他下了的决定多半是没法改的,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劝说他饶赵嫣一命了。


第三十四章:番外:活下去才有希望
——顾语恩:他的温柔,我懂
晚膳,随侍谭音的下人们直直叫苦,这陛下是怎么了?过去两人好的如胶似漆的,现在怎么一个满面寒意,一个心事重重,这冷地快要凝聚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当下人的很为难好不好?!
谭音当然不会去发觉下人的内心独白了,但他能看出魏荣心事重重,据他对魏荣的了解,他此时想的事也无非是那几桩。
“御厨的手艺可还合口味?”谭音突然开口,却并没有什么突兀,仿佛这发了一天火的不是他。
魏荣有事求他,自然附和道,“刀工细致,入口即化,不愧是给天子做的美食,能与陛下同桌,臣实乃前世修来的福气。”
看着他一连串夸了这么半天,即使知道他有事相求,谭音也忍不住微笑,“那魏卿前世定是修了万年的福。”
虽然感觉自己被调侃了,但魏荣还是配合地接口道,“那是自然,能得陛下宠信臣甘愿折万世福源。”
“可说到这世上最美味的,还是那时。”谭音放下玉箸,怀念道,“五年前的西域大漠,无水无粮五日,即使是一块馍片,也胜过这珍馐万分啊。”
五年前他和魏荣被敌军追至与大军失散,在那大漠中将近渴饿致死,所幸最后走出了这荒漠。
在谭音的温情攻势下,魏荣又一次屈服了,叹道,“饥时易为食,饱时难为味,陛下有此体会才更能体恤苍生……啊……”
魏荣的最后一声惊叫是因为谭音执起他的手腕,谭音望着他肌肉均匀的胳膊,翻过内侧是白皙的嫩肉,魏荣虽然常年在外风吹日晒,脸色偏红润,但被遮挡着的四肢却比谭音还要白嫩。
谭音轻抚过他内侧的伤疤,仿佛在想什么,柔声问道,“魏卿可记得这是何时所伤?”
魏荣眼瞳一下子放大,又匆忙摇头,紧张到了极点似的,道,“臣不记得了,大概是训练时误伤吧,时隔已久,陛下不必为臣担忧。”
“时隔已久……”谭音默默念着,眸中的漆黑深不见底,最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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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日没有进水了,最后的水已经喝光,谭音的意识开始混沌,他本来体质就比魏荣弱,更何况还要连日的前进寻找出路。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是半夜,他尝了尝嘴角,是铁锈的味道,身上又有了力气。
魏荣还在他身边,没有开口,大概是为了保留力气,他只是轻轻地扶起谭音,坚定地朝向东的方向走去。
白天烈日当空,无法前进,能移动的时候也只有晚上了,魏荣是习武之人,也是军人,有力撑起他的身体,不知道走了多久,不是腿脚酸软,而是真的没了力气,谭音经不住饿,长期的饥饿让他心慌,连身体都在发抖没力……
罢了,也许要葬在这里了,谭音缓缓的闭目。
魏荣感觉到他没力气了,他的眸子闭着,原本的锐气挫去了不少,华贵如刀刻出来的俊容没什么神采,全是倦意。
魏荣叹了口气,月将西去,天空即将乍亮。他轻轻放下谭音,取出随身带的匕首。
他没察觉谭音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而是自顾地划开胳膊内侧,另一只胳膊托起谭音的头,血成股地流入谭音口中。
谭音本能地吞咽,因为缺水魏荣流出的血都是咸的。谭音强忍住才没有落下眼泪,他是醒着的,可只能假装没有意识。
接下来几次也都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的,虽然看到魏荣越来越虚弱,他都假装不知。哪怕再不舍,也要活下去。
活下去,这天下才是他的。
庆幸的是过了五天他们总算走出了大漠,这个人则如同软钉一样钉入他心上,再也无法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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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师爷,你怎么进京了。”
宫丘益惊异地望着深夜造访的顾语恩继续絮叨着,“你不是婆河州太守吗?陛下准许你来京吗?”
顾语恩嫣然一笑,拿出一展黄绫给他看,“承圣上厚爱,小人升迁了。”
宫丘益一时摸不着头脑,虽然封官时给顾语恩的加赏确实是少了些,但这延后的加官进爵也不是谭音的作风啊,这说来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魏荣。
“说实话,你是不是捣了什么鬼,惹到皇兄了?”宫丘益斜了她一眼,一语道破。
尹子颜暗叹这家伙怎么变聪明了,还是因为太了解谭音了?想到着尹子颜的脸色沉了下来。
宫丘益:“……”为何突然瞪我?
顾语恩苦笑,“恐怕是的,我本以为以陛下的性格不会与荣荣为难的,想来是不是途中发生了什么。”
宫丘益莫名其妙地回忆着,喃喃道,“没有吧?”
听她这么说,尹子颜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宫丘益酒后乱性地投怀送抱那夜,莫非……
宫丘益:“……”他这扶额反省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俩眉来眼去,顾语恩坐不住了,干咳两声起身作揖道,“小人先告退了。”
宫丘益(惊呼):“别走!”
尹子颜(笑):“师爷慢走。”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顾语恩识趣地抿嘴笑道,“小人便不打扰了,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
宫丘益快哭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又惹到这个祖宗了?直到被尹子颜抱到床上才反应过来求饶,“颜,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尹子颜笑吟吟地吻了下去,认真地回答他:“不能。”
这京都还是太冷,顾语恩匆匆走向马车,车旁的人静静地站着,直到看到她来才有些反应。
“怎么不在车里等?”顾语恩笑着伸过手去捂他的手,在烧着炉火的房里呆过她的手还是温热,而柳冬阳的手已经冻得冰凉。
柳冬阳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她的手扶她上马车,有种执拗的温柔。
顾语恩问了很多,柳冬阳才开了口,“怕你此行危险。”
顾语恩望着他,一笑嫣然魅惑,“这是关心我?”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顾语恩还是浅笑,她有一对漂亮的小酒窝。
你的温柔,我能感受到。


第三十五章:番外:有花堪折直须折
——魏荣:我天不怕,死亦不怕,唯独怕他生气
“陛下该休息了,臣,额,臣……”魏荣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将谭音送至寝宫,已是深夜将息,谭音脸上的表情还是高深的淡然,平静道,“朕不是说要与魏卿同塌而眠吗?”
魏荣屈膝跪下弱弱道,“微臣不敢……”
谭音没有回答他的祈求,一声不言地走到床边端坐下,抬眼望着他,淡淡道,“过来。”
魏荣不敢不从,默默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跪下,这个动作做得非常的慢,带着一种认命似的妥协。谭音的声音沉了下来,低声道,“给朕宽衣。”
魏荣的心砰砰直跳,终于抬起手来伸向谭音的衣领,这才看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察觉到他的紧张,谭音又放柔了语气道,“你是头一个能与朕如此接近的武将。”
魏荣的指尖抖得更厉害了,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习惯地奉承道,“有此殊荣,臣当万死以报皇恩。”
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一下魏荣又想起了玄夫人,难道那日他们也没如此靠近吗?
像是知道了他的疑惑,谭音体贴地回答道,“为上人者,不能把自己处于险境,如今的距离,若是魏卿有半分加害的想法,朕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魏荣吓得赶紧收回手又是叩头,“臣不敢。”
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谭音忍不住莞尔,“朕不是让你宽衣吗?”
“是。”魏荣努力控制住哆嗦的手,给他脱下身上的繁琐龙袍,刚想挂到一边却想起自己还在跪着,于是抬头望着谭音像在请示,见谭音微微点头允许才起身将龙袍挂起。
轻轻摸着这细致纹样,魏荣暗自嘲讽自己还真是荣幸,能亲手触碰这天子的东西。
然而他身上动作却不敢懈怠,给谭音解开内侧的里袍的腰带看到里面的风景,魏荣又不自觉地做了吞咽的动作。谭音虽不擅长拳脚功夫,但毕竟在边疆磨练了近十年,身材均匀好看。倒是他,不管怎么练都练不起壮硕的肌肉,谭音说他是肉吃的太少,过去条件差,常是风餐露宿,能吃上些肉也是难得。
“魏卿。”
“臣在。”魏荣回答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把衣服脱了。”谭音懒懒地开口,瞟向他的眼神也是一样,那样的神态像是高傲的天人。
“……是。”魏荣震惊于他怎么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下这样的命令,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衣服脱下,脱到裤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但看到谭音看他时玩味的神情明显就是不准反抗。魏荣只好一咬牙脱下,赤裸地跪在君王的眼前。
谭音还是神情漠然地俯视着他,看不出什么情感。脚尖却轻轻地触了触他的下体,声音似乎也带了些笑意,“魏卿好像很兴奋。”
魏荣羞得无地自容,他如此爱慕谭音,当着他的身体又怎么会没有反应?但又不得不求饶道:“陛下天人之姿,臣,臣该死……”
而他该死的下体却在被谭音碰了一下后更加挺立了,魏荣头低的很低,恨不得自己马上钻到地底下去。
“原来魏卿只要被朕碰一下就会如此啊。”谭音最后的话拖长了音,像是嘲讽,又像是调情。
被他作弄着,魏荣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地渴望他的触碰,又觉得害羞,习惯性地哀求,“陛下别戏弄臣了……”
“怎么是戏弄呢?”谭音向床里面舒服地靠了靠,笑道,“朕只是想让魏卿舒服。”说着脚尖又蹭上了他的下身,上下摩擦着。
魏荣明显有了反应,粗重的喘息声连他都能听见了,他的下身慢慢变得更加坚挺充血,下腹绷得紧紧地,说明他现在极度兴奋,这都落入了谭音的眼里。
“魏卿明明很喜欢,对吗?”明明看出来了,却还是故意要他承认。
“是……求陛下……”魏荣无言反驳,只得屈服。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打开了腿,方便谭音的玩弄,也是一种无言的妥协。
看他如此顺从,谭音心情好了很多,仿佛这一天的火气都没了,一边慢条斯理地玩弄他,一边调笑道,“原来魏卿一直对朕怀着这样的想法啊?”
“是……”
魏荣难堪地闭上眼睛,仿佛一直以来的秘密被戳穿,他又不能不承认。谭音不紧不慢地接着道,“那么魏卿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娶赵小姐呢?”
一听到她的名字,魏荣马上脱离了刚才的兴奋,下体也明显耷拉了一些,他的反应让谭音有些不满,但还是扬起唇角,脚下一用力。
“啊额!”魏荣一声痛呼,又死咬着不敢叫出声来,下体还在继续被谭音狠狠地踩撵着,他的手无力地扶着谭音的腿哀求,“陛……陛下……饶命……”
“放手。”谭音脸上还是微笑,却满含着冷意。
“陛下……”魏荣又是哀求。
“朕让你放手。”
魏荣只感觉被碾压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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