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灵魂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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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灵魂叫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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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身体尽快好起来,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奇迹发生,真希望能降临到爸爸身上——别人都说,像爸爸这样的好人,应该会有好报的,而事已至止,我能抱怨上天的不公平吗?是的,妈妈,我们一家多磨难,即使是上天存心考验我们,也已考验过无数,不应该拿爸爸的身体来考验的……可是,妈妈,我抱怨有用吗?我仍然只能相信,好人好报;我仍然只能祈求上天垂怜爸爸,我没有其他祈求,其他的,我都相信我能把握!

  我亲爱的妈妈,我不能再失去爸爸,我深爱着你们,如同你们爱我一样。所以,妈妈,孩儿再一次祈求您,在天之灵保佑爸爸。

  如同一片黑暗的森林,荆棘丛生,眼看着爸爸被荆棘缠绕,我使劲地想劈出一道路让爸爸轻松前行,荆棘却没有尽头,我看不到光明在哪,生怕黑暗和荆棘随时将爸爸吞噬…… 

  妈妈,我已经将您安息之处拍到手机里了,让我再摸一下墓碑和坟上的泥土吧,真舍不得离开,但我必须回去了,爸爸在家里等着呢。

  回家,爸爸正在养蜜蜂,后妈说爸爸今天精神比以往好多了,不知道是药物有效果还是看见我回来了的缘故。爸爸,如果是因为我回来了的缘故,不管多忙,我一定多回来陪陪您。

  晚上,我试图多谈些我的开心事给爸爸听。爸爸苍白的脸上有了发自内心的笑。

  第二天,我带爸爸去医院,人生真是一场轮回。回想起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爸爸带着我四处求医,心情如今天的我一样,多么希望正在医治的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妙手回春,扭转乾坤。

  都说一代欠一代,子女一辈子也还不清父母的恩德。但我不希望那样,我不要找这样惯常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说什么下辈子,我不要,我只知道这辈子,我要孝敬爸爸。是的,我可能永远也做不了爸爸为我做的那么多,但我要尽量多做,哪怕给爸爸带些喜欢读的小说、一枝精致的笔、一件衣裳这样的微不足道的事,哪怕给爸爸的钱包中放一张我阳光的照片,我都能看到带给爸爸的快乐,我感到如此幸福,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能体会到付出是一种幸福的感受了。 

  昨天还阳光明媚,今天竟下起了小雨,天气阴沉起来,爸爸又开始咳嗽,我可怜的爸爸,就像一根豆芽一样,弱不禁风,稍受风寒,便引起肺部感染,像天气一样反复无常。歇斯底里的咳嗽,揪着我的心。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代替爸爸受这份折磨; 我能想像得到爸爸的对生命的脆弱和对病魔的无奈。

永远无法割舍的
无数次,想提笔写写外婆,可总是想了半天一个字写不出来,不知道从何写起,我知道,越是在乎谁,越是不知道怎么写。我生怕寥寥数语不能完整地形容外婆,更担心不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对外婆的爱。

  听说,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妈妈因为太忙,就把我交给外婆带,外婆现在还说:“兰兰那时候像只小老鼠一样纤细,整天整晚地哭个不停,又不吃东西,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吃一小勺米粥。晚上,你常常哭着不肯睡觉,外婆就把摇篮放在床上摇,席子都磨破了好几片,那时候外婆真担心你这么柔弱养不活。好在后来,慢慢地,你就乖些了,外婆带着你去哪里你都乖乖地待在外婆身边不吵不闹,人家都夸我有个乖外孙女呢。可是当你三岁左右的时候,又开始哭个不停,又不听小姨他们的哄劝,少见的倔脾气。外婆看着你这样好着急啊,想尽了办法哄劝你,好在你听外婆的话,慢慢又变得乖些了。你四岁的时候,妈妈要接你回去上学,你使劲地躲着不跟妈妈走,妈妈还是抱着你走了,你哭得好伤心……”

  每次回老家看望外婆,我都喜欢依偎在外婆身边,问外婆关于我小时候的事,百听不厌,回味无穷。外婆回忆起来的时候,一脸的幸福和慈祥,我看到了世界上最无私最深厚的宠爱,在外婆###般的脸上绽放;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真实最善良最美好的笑容在外婆脸上盛开。

  依稀记得,那年冬天,外婆背着我上山砍柴,外婆要爬上那一米来高的土坑,她一手抓着上面的树藤,一只手扶着我。在外婆快要爬上去的时候,树藤突然断了,外婆为了不摔着背上的我,情急之中侧着摔倒,我安然无恙,而地上的一根棍子正好刺中了外婆的左耳……听外婆说,那时候的我才一岁半,而这一个场景便是我最初的记忆,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却;而我亲爱的外婆,也因此左耳失聪……这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总是把好吃的好用的留着我。每当别人送了好吃的,外婆自己舍不得吃,压在坛底收着,等着我去的时候给我吃,有时一等就是好几个月!外婆总是对我无微不至地爱护,不让我受任何委屈。那时候的我不懂得幸福快乐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疼爱、受宠,只知道外婆家里最好,一心想着一辈子就这样呆在外婆家里,哪里也不去。最大的心愿就是永远和外婆都待在一起!只要和外婆待在一起,无论过多苦的日子,我都愿意。长大了才知道,我离外婆的距离越来越远,要回老家看望她老人家一次都不容易,但牵挂和思念像风筝的线,牵着我只想飞到外婆身边。

  如果说童年是人生最难忘的回忆,那么,外婆占据着我回忆的大部分。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在我二十多个春秋中,无论哪次和外婆离别,我都忍不住伤心落泪。小时候,是大哭,像永别了似的哭,一边往前走,一边伤心地哭,三步一回头望着站在门口送我的外婆,直到过了那个山头,看不见外婆的身影才肯罢休,而一路上想起外婆的好就止不住哭,我回家的好几天都回不过神来,脑海里总是惦念着外婆;现在长大了,无论我多坚强,多理智,在离别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流泪,我不敢看外婆不舍的眼神,生怕经不起这离别的伤感还像小时候那样号啕大哭,回城的当天晚上,我每次都是躲在房间里放声大哭,想念着外婆的好,仍然像小时候那样没有任何控制力,仍然像小时候那样娇弱。小时候,我不知道怎样表达离别和思念,只知道有种东西堵在喉咙里很难受;现在,我知道,这是一种苦苦的、酸酸的、涩涩的、痒痒的还有点苦的滋味。

  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怕失去。从我开始做梦至今,千百次,我梦见外婆仙去,我伤心欲绝,醒来的时候泪湿一片,却庆幸只是梦……每当我压力很大的时候就会重复一个梦:又过年了,我回去看外婆,想多给点钱给外婆,却发现口袋里的钱不够,我把所有的钱都给外婆,可是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城了……这个梦折磨着我的神志,每当压力消失,梦也会自动消失。

  外婆从小就教导我要努力读书,要出人头地,我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无论有过多少困难和阻碍,我都从未放弃过,唯一一次动摇过辍学的念头——是因为外婆。读高二那年,外婆身体很不好,我无心学习,真想马上找份工作挣钱给外婆治病,买些好吃的东西孝敬外婆。可理智打消了这种念头,我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为外婆考上大学,将来让外婆享福!

  如今,我做到了,我实现了心中的愿望,我可以保护外婆了,可以挣钱孝敬外婆了,可以让外婆享享我的福了,但我还觉得自己做得远远不够,不够外婆当年对我的好。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回去看望外婆,陪她老人家说说话,给她洗洗头,捶捶背,晒晒被子,牵着她的手在到处走走看看;偎依在她身边讲小时候的事,像儿时那样撒娇,像儿时那样在外婆面前狼吞虎咽吃她做的菜,小猴子一样蹦到外婆面前给外婆惊喜……虽然外婆的听力不太好,我得扯着嗓子和她说话,但这不妨碍我和外婆的天伦之乐。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浮华,外婆家都是我的乐土,我的净土,我的世外桃源……

  我是如此的幸福,因为外婆尚在人间!

  我是如此地感激上天,让我在外婆有生之年,有机会孝敬她老人家!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找到过一个恰当的词能表达我和外婆的深厚感情,任何话语都表达不了我对外婆深深的爱。我知道,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外婆像是血液,当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融入了我的身体中,永远都无法割舍;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外婆都是我一生的牵挂!

还有人会像妈妈那样爱我的长发吗
对长发情有独钟,缘于小时候的情结。

  很小的时候,每一个清晨,妈妈必做的事,便是为我梳理头发。妈妈本是急性子,但妈妈给我梳头的时候格外地耐心,先将头发一遍一遍梳直,直到柔顺如丝,再扎成各种发型,扎得最多的便是小辫子,妈妈一圈一圈地织着成各种形状的辫子,再扎上漂亮的蝴蝶结。妈妈起早贪黑地忙碌,但一直坚持着为我精心梳发。

  那时候,家里很穷苦,但妈妈总是省下零花钱给我买各种色颜色的蝴蝶结。每天,我的发型和蝴蝶结都有新花样,都是出自妈妈灵巧的双手。那时候,小伙伴们一般都是短发,有些长头发的,她们的妈妈却没有耐心和巧手来装扮。

  在我心中,妈妈有着最灵巧的双手。我的妈妈,比别人的妈妈会疼爱女儿。

  一头长发,从小便是我在小伙伴们中的骄傲。

  那个年代看的电视剧,大多数是古装片,剧中的人物都是长发飘飘,尤其《新白娘子传奇》中的白娘子,秀发如云,万千发丝飘着似水柔情。我痴迷于她,便梦想着有朝一日有她那么长的秀发。

  于是,我三天两头忍不住问妈妈:“妈妈,我的头发长长一点了吗?”

  妈妈说:“兰儿,头发长得太快了不好。”

  后来,我的头发终于长及腰迹,可是妈妈对我说:“兰儿,妈妈给你剪短头发好不好?看你的头发,又细又黄,你外婆说,小时候多剪短发,长大了头发会又黑又亮。”

  我不依,那时候的我才不会想到长大后的事呢,只想着现在有长发就好。可是妈妈捉着我,硬是剪短了我的发。我成了“假小子”,因此,一段时间内我都生妈妈的气。

  后来,妈妈的突然离去,也断了我留长发的心思没有人再像妈妈那样为我梳理头发了,没有人再像妈妈那样灵巧地给我扎辫子了……

  留短发,也希望将更多的时候放在学习上,为九泉之下的妈妈争气。

  终于,圆了大学的梦。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决定开始蓄发。蓄发,也是为了续妈妈的心愿而今的我,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像妈妈小时候对我说的,可以留一头黑亮的长发了。

  可是,妈妈,我亲爱的妈妈,已不在了。妈妈再也不能为我梳发了,再也不能为我扎蝴蝶结了;我再也不能粘在妈妈怀里撒娇,让妈妈抚着我的头发讲故事给我听了……

  我的头发,是妈妈的精髓,是妈妈赐给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礼物,是妈妈爱我的见证,是我的无价之宝,是我要用一生去爱惜的礼物……

  我执着于一头黑色长发,亦是执着于小时候的情结,执着于感激妈妈当初的疼爱。

  发丝上仍然飘逸着妈妈当年###的气息吗?有的,轻轻的,柔柔的……那是幸福的感觉。

  这辈子,还有人会像妈妈那样爱我的发吗?

那一年我十四岁
读初二那年,我14岁。 

  梳着两条细细的小辫子,留着稀梳的几缕刘海,眼中透着同龄人少有的成熟和几许灵气,这就是我那时的模样。 

  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消沉,过着破罐子破摔的日子,生命里失去了阳光,我感到极度的晦涩,因为最疼爱我的妈妈的突然去世。 

  班主任李老师在我印象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这个沉默寡语的学生,课堂上也极少要我回答问题,漂亮、活跃的女生的名字在他口中出现的频率最高。我的成绩从小学毕业全校第一名的成绩下降到全班中下水平。我像一只被人遗弃的丑小鸭,在教室的一角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什么改变,直到初二的下学期。 

  开学的那天,我又像往常一样拖着书包选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同学们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我们班换了新的班主任。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身影走上讲台。他大约二十二岁左右,浓眉大眼间透出豪气和睿智。矫健挺拔的身影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姓邓……”标准的普通话,亲切有力的开场白,完全不同于阴阳怪调的李老师。 

  “首先我想认识一下各位同学,请大家逐个自我介绍。” 

  同学们对于新老师的到来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活跃与###。最后轮到我了,我怯生生地站起来,两手摆弄着衣角,“我,我叫兰心……” 

    “兰心?很好听的名字!你一定是个兰心惠质的女孩子。老师想问一下,你个儿不是很高,坐教室的最后面会不会看不见黑板上的字呢?”邓老师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说。 

  李老师教了我一年半都没问过我这个问题,而邓老师一眼就觉察到了。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受宠若惊。 

  从那天起,我被调换到教室最中心的位置。 

  邓老师的第一堂作文课出了个特别的题目:《写给老师的一封信》。还强调就当和老师谈谈心,一定为每个同学保守信的内容。 

  我第一次敞开心怀用笔对老师诉说着心中的丧母之痛和对学习的消沉。洋洋洒洒几千字。 

   “兰心,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两天后,邓老师终于“召见”我。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进办公室。低着头,不敢正视老师的眼睛。要知道,那时候,我几乎是班上最胆小的学生。 

   “兰心同学,老师很认真地读了你的信,文笔很不错,最重要的是抒发了真情实感,所以很让老师感动。”上初中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老师夸奖我文笔好。我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邓老师那张温和的脸。 

  “老师非常理解你失去妈妈的伤痛,相信你妈妈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将来有所作为,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学习,老师知道你以前是个成绩优秀的学生,现在努力还来得及!”邓老师语气坚定地说。 

   “在学习上,我是你的老师,学习之余,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大哥,有什么烦恼和困难,尽管和我说……” 

  自从那天谈话以后,我一改以往消极的学习态度,邓老师对我特别照顾,无论是学习上、生活上还是思想上,我都感受到了真切的师长般地关怀。在失去母爱的同时,我庆幸遇到了一个待我如兄长的老师。我就像一根弹簧,从最低点迅速上弹,成绩直线上升,一跃全校前几名。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为我的变化而惊讶不已,我从坐在教室角落里沉默寡言的丑小鸭变成了老师和同学眼中倍受宠爱的“白天鹅”。我知道,这巨大的改变都源于邓老师的鼓励和帮助。是他将我从沉沦中救了出来。 

  后来,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邓老师虽然没能再教我,但从来没的间断过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邓老师总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面前,鼓励我,帮助我渡过难关。在那个懵懂青涩的年代,我感到邓老师就像我的航标,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也像冬日的阳光,让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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