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守着小师弟好了。”赵文启十分自责地说道。
“王石醒了就给他服下这粒丹药,明天的摘星大典他也要去的。”苏长白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师尊,这么说小师弟可以参加明天的摘星大典?”赵文启惊喜交加地问道。看王石的样子,几乎是没了半条命,能够修养好就已经上天保佑了,参加摘星大典实在是痴人说梦了。没想到师尊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竟能够让半死的小师弟明天就活蹦乱跳,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
“没什么问题。”苏长白好像笑了笑,自然是明白赵文启的心中所想。
“师尊,您真是妙手回春,都能够起死回生!”再多的赞美之词也不能表达赵文启的高兴与对师尊的崇敬。
“是他自己能够承受住这种痛苦,我做的也只不过是将他的身体就活罢了。要是他自己承受不住,早就死了。”苏长白看着赵文启,平淡地说道:“你不如王石。”
赵文启诚实并且认真地点了点头。
“准备一下吧,摘星大典明天就要开始了。”
“恭送师尊。”赵文启一直送到师尊消失在视野中。
苏长白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已经渐渐产生了黑斑的手心,对于用十年寿命来换王石立刻活蹦乱跳这样的交易,苏长白怎么算都觉得自己赚了。所以,苏长白笑了,只是笑的还是不自然,毕竟这身体还是死的。
“你们两个,得不了第一,就别怪我把你们扔到春离江里喂鱼了!想必,这春离江的罗氏鱼也好几年没见过荤腥了。”谁也想不到,严肃古板的苏长白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没人听到罢了。
第三十八章 大哥在,很放心
东来山一共分八个区域,除去七大掌门的七峰,剩下的便是第八山——禁区了。就算是第三代弟子中的最强者也不敢独自去闯这禁区,顶多就是前进个十里八里便返还了。想要历练,山下有的是地方,何必自寻死路来这第八山,多半是不想活了。除了那个小师叔,还从未见过谁有本事单枪匹马在第八山杀个来回。
一只野猪在悠闲地觅食,这是第八山边界的边界,自然没了什么危险,又没什么竞争,觅食这种事情也就无需那么着急。只是它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于是它动了动鼻子再次确认,但是这气味立刻刺入了鼻中,紧接着便是一刹那等同于千斤的疼痛,致命的疼痛,刚才嗅到的那股气味立刻充满了鼻子,只可惜它再也闻不到了。
一把剑已经将这一头野猪劈成了两半,鲜血已经染出了一大块地毯。
庄开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地将剑放入了鞘中。不是他故意杀那头野猪,是野猪挡在了他的路上,只能怪野猪的命不好了。
足够把人震聋的嘶吼在庄开的身后响了起来,要不是庄开用“惊瞬”来逃命,现在恐怕连一角衣服都剩不下了。
若是一个叫花子站在庄开的身边,你一定会以为庄开比叫花子还叫花子。衣服只剩下了几片,耷拉在身上,浑身更是每一块好皮肉,唯有一双眼睛较之前更亮了些。在微风下,破衣烂衫中露出了一些类似于钢铁的东西。
一个月前,庄开入了第八山,没人知道理由。
一个月后,庄开出了第八山,没有知道他现在有多强。
对于一个天才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了。
……
若是英雄是杀众人的,那么美人就是杀英雄的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美人,恐怕全东来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不被这样的容貌杀了。
豆蔻年华的小女子最是喜人,却并不是最勾人的,最起码得再大一些,才能勾人,只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勾的魂飞魄散,正在静心涧梳理头发的这位女子便是了,东来山百年来的第一美女——蒋雨清。
光是藏在十里外草丛中的男弟子就不下十几人,不知道他们的目力如何,或许真的能看到十里外。若是能近了,谁会去舍近求远,只是这便是界限了,再前进一步就算是静心涧了,弄不好就是林师伯的一剑,谁敢去接这样的剑,只能站在这十里外傻傻地望着。或许,能够凑巧碰到一两位女弟子出来走走,运气再好一些的话,看到蒋雨清可就不枉在这里傻等四五天了。
蒋雨清看了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莞尔一笑,这副皮囊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夸一句生得好。只是这皮囊虽好,她的修行天赋倒是低了些,只能算是中等。不过无妨,靠着诸位师兄弟赠送的丹药,她已经进入了四段气,距离五段气也不算远了,再不济也能进小摘星的前五了。更何况,有时候一副好皮囊比好天赋更好使一些。
……
七峰的诸位弟子也都开始聚集了起来,东来山明显热闹了起来,就连不能修行的村民也都开始行动了起来,毕竟他们不会飞,只会走,要想去看看真正的修仙者比试,还得靠自己的两只脚走去,所以得提前动动身了。
紫阳峰作为大典的场地,自然是热闹非凡,各种店铺鳞次栉比,街道上更是摩肩接踵。茶楼上、街道旁、庭院里,尽是些谈论有关摘星大典的事情,任何一个弟子都有着很长的一段历史,为人津津乐道,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给众弟子排名这件事,众人更是乐此不疲。
然而,最热闹的终究是赌坊。对于杀人都不算大事的修行者来说,赌更不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情,更何况这赌坊可都是金山的米师叔开的,这赌坊除却最常见的赌法,还有的便是对于摘星大典排名的赌局,这也是最大的赌局,仅仅这几天,吸金就何止万两,难怪大家都说米师叔真的有一座金山。
十年一届的摘星大典已经调动起了东来山的所有生气,不论是大摘星中较量,还是小摘星中的较量,都吸引了足够的目光。擎天峰中隐隐要独占鳌头的大师兄罗,东来山的沈安与飞来峰的方正恪、隐忍了九年的要夺得第一的秦白、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庄开、勾人心魄的萧清雨……东来山有着太多引人注目的人。
而这一切都即将在天明后汇聚。
……
一盏油灯已经烧到了最后,开始闪烁起来,映着赵文启的影子忽长忽短,赵文启的眼皮也是忽闭忽开。整个人都已经开始打晃,只要再一次胳膊支撑不住头的重量,赵文启就彻底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跟个木头一样静坐着,可真是难为赵文启了。
王石感觉自己埋在了沼泽里,自己想要挣扎着出去却看不见一丝光明,无处借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王石也不知挣扎了多久,突然感觉自己挣脱了沼泽,猛地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
野山鸡刚好在鸣叫。
王石醒了过来,疼痛也醒了过来,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王石立刻被疼痛定住了,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甚至喘息都需要格外地小心,对于现在的王石来说,仅仅是一阵风都是一排刀子割了过来。
透过还未合上的缝隙,余光撇到了坐起来的小师弟,赵文启努力地睁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的。只睁眼后的一瞬间,赵文启跳了起来,困倦一扫而光,大喊道:“小师弟,你醒了?”
“大哥。”王石艰难地说出了话,挤出了一丝笑容。也只有王石自己知道要做到这些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不过能让大哥放心的话也就值了。
“吓死大哥了,你差点死了!要不是师尊能够起死回生,现在就把你埋了!这事都怪我太鲁莽了,差点害死了你,大哥真的对不起你了。”赵文启愧疚地说道。
“你是谁?你绝对不是赵文启,我大哥是不会跟我道歉的。”
“吃药没吃死你,现在我倒是想打死你了。哦,对了,这是师尊给的丹药,你快吃了吧!”赵文启忙把师尊留下的小瓷瓶递给了王石。
王石看了看大哥递过来的小瓷瓶,艰难地笑了笑。疼痛能够容忍王石说话,可不会允许王石动一下胳膊,更不用说吃下药了。
“来,吃个糖豆。”赵文启现在才发觉小师弟的情况,便打开了小瓷瓶,将药扔给了小师弟。“怎么样,好了吗?”
“不就是吃了个糖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活蹦乱跳的。”
“啧啧!”赵文启赞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还真是!你真是骨骼惊奇,天赋秉异,天生的奇才啊!”
“自然!”
“不过,大天才,我告诉你件事。”
“讲来。”王石拉长着音调说道。
“天亮了我们就好赶路了。”
“去哪?”王石现在的状况不要说去哪了,连下床都做不到,只能安静地躺着。
“紫阳峰,摘星大典。且不说你这个样子能不能接对手的一招,就算去紫阳峰,你也去不了吧。”
“这不是有大哥?万事有大哥,很放心。”王石开心地笑了起来。
“瞧你这个样子是不打算下床了。”
“瞧你这个样子是打算抬着我走?”
“你若死了,我必定抬着你走。”话一出口,赵文启就后悔了,虽说是玩笑,这样的不吉利话可是不太好听,再者,一语成谶的话未免太过悲凉了些。
“不超越你,我怎么可能会死呢?”王石笑着说道。
“看你这熊样怕是下不了床了,得,劳累我了,大哥我背你去。”
“有劳大哥了啊!”王石笑着说道。
赵文启自然是很清楚王石的为人,能不麻烦别人绝不麻烦。要是小师弟能走,绝不会让他来背着,看样子就算吃了师尊的灵丹妙药,小师弟暂时还是虚弱的厉害,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如师尊说的那样,等待摘星大典的时候小师弟就能够活蹦乱跳了,也只能相信师尊了。
王石也不过是十六岁,个子还未窜的老高,一脸的稚气未脱,再加上几分书生气,倒真像一个弟弟,赵文启作为一个大哥背弟弟倒也像那么回事。只是这两人在去青云山的短途中,在不停地对骂着。大抵是赵文启嫌王石太重,王石嫌赵文启走的太颠。
来到师尊的竹园,诸位师兄师姐已经在这里等候了,看到赵文启背着王石,诸位的反应也是不尽相同。四师姐江瑶更多的是关怀,大师兄沈安更多的是疑惑,二师兄陈明道则是嘲讽。虽说这位小师弟在一个月前赢了天才庄开,可是就连四师姐江瑶都不看好王石,凝气境一段气的话,顶尖了也就是第十名了吧。
王石一一拜见后,师尊便出来了。师尊随手摘了几片竹叶,往空中一撒,竹叶便飘了起来,继而变大,成了一叶叶浮在空中的小舟。
师兄们早就见识过师尊的神通,立刻跳上了竹叶,竹叶立刻飘荡了起来,众人便向着紫阳峰飞去。
“王石,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二师兄小声说完这一句话后,便从王石的身旁超了过去。
王石看着远方层叠的翠山,微微笑了笑,小声自言自语道:“终于,三段气了啊。”
第三十九章 众目睽睽下坐一坐
紫阳峰整座山都有着一股淡淡的紫色,每天太阳的第一缕光总是照在这里。若是碰到朝霞,整座紫阳峰被映照地如梦如幻,瞧上一眼就恍惚了三世一样,瞧上两眼,这辈子便信了神仙这一说,再瞧一眼,恐怕此生逃不了被神仙这梦魇缠绕了。最是凡人瞧不得的景象,却是修行者最乐意瞧见的景象。
东来山最大的殿堂就是建在紫阳峰的山腰,整个大殿的宏伟气势远远超过世俗的皇宫。云雾缭绕,仙鹤齐鸣,飞瀑仙桥,比之世俗更有了些出尘的味道,更像了点仙人的住所,只是这黄金的俗气未曾去了。
这里也有着巨大的广场供弟子切磋比试,广场外则有着许许多多的房屋跟店铺,倒是跟世俗无甚两样,只是多了些精致罢了,不过倒是一处不错的安家乐业的地方。
一块好地方绝对不会平静了,这块好地方上的血也不曾少过。
苏长白带着众弟子落在了紫阳峰的广场上,立马就有弟子过来迎接,带着苏长白等人进入了大殿。苏长白自然去了大殿之上的座位,王石等人则在大殿下站好等待着。
大殿之中已经有了很多人,青云山算是来的最晚的,王石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场中有五六十个跟自己一样的弟子,分成七队安静地站着,而这些人的灵压也都是强大无比,让人甚至都没有去感知的信心。
只是师尊给的药还未完全吸收,疼痛还缠绕着王石,本来就十分虚弱,还要这样笔直地站着,这对王石来说还真有些吃不消。顶多一刻钟,王石就不得不坐下来休息。由于童年张天师的在百丈高台做法的情形还残留在心里,对于这种别人训话,非常严肃的事情,王石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本来任何痛苦都能承受的他,现在倒真想席地而坐。
钟鸣意味着肃静。
本来就鸦雀无声,现在更加安静。
众人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大殿之上。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好像在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大殿最上方的座椅上,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他是怎么来的,只是从无到有,没有一个过程。老人看起来很老了,满脸的皱纹,眼睛都已经快要被垂下的眼皮所遮盖了,须发尽是白灰色。老人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宽厚的道袍,已经不再是穿衣服仅仅是披衣服了,任谁来看都是一个应该整日卧病在床的耄耋老人,但他就是东来山的师祖。
“拜见师尊。”七位掌门起身行礼。
“拜见师祖。”第三代弟子亦齐声行礼。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像王石这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师祖的人并不少,就算见过师祖的人也是异常激动,都在仔细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整个大殿异常庄严、肃穆。
香烟袅袅,却没有一丝风来破坏香烟上升的轨迹,异常的安静,就连风都安静地肃立着。越是安静越让人惶恐,境界差距带来的压力与师祖这个名号的重量,要是跪在地上兴许还能好受一些。
安静一直在持续,每个人都弓着身子行礼不敢起身,已经有汗水滴落的声音响起。
师祖还是不说话,好像已经沉睡了一般,唯有目光还留在大殿中,每个人还能感受得到一样。
难熬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忍受着,心里已经到了极限。
怡人的檀香已经变成了让人头脑发胀的气味,不断地钻进每个人的大脑,已经有人站不稳身体开始摇晃了,可是每一个人都必须保留着谦卑的姿势,师祖未曾发话,没人敢动。
噗通!
不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跪下来,而是有人“噗通”地坐下了,好似是干完了活,如释重负一样,这一坐用了点力,说不出的舒坦与自然。
于是众人的眼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原本青色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身子便略显单薄了些,看着满头大汗的样子,倒真像他的那个略微带点阴柔的小脸一样经不起折腾,这样的小白脸长的倒是不错,只是这里不是看脸的地方,青楼才是看脸的地方,在这里弄出这么个动静,莫不是想夺人眼球,哗众取宠一番?那可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八成这张脸得埋在土里了。
坐下的人自然是王石。对于大殿之中这个老师祖的故弄玄虚,王石心里自然是一百个瞧不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来这么多弯弯肠子,甚至都不如蒙着面的刺杀者,相比之下,尖酸刻薄的庄开都显得可爱了许多。
想当初,王石可是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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