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关机。
她再拨打家里电话:无人接听。
又打自己遗落在家里的手机:还是关机。
她不死心,重又拨打一遍,结果却是一样的。
泪瞬间趟了下来,看来,妈妈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她哭的模样,算得上楚楚可怜,可这似乎一点都感动不了冷情冷心的保安。
看着她的泪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保安一把夺回了手机,嫌恶的甩了一甩:“干什么你?这手机可是刘总给我的,你知道又多贵吗?你这是还想赔我一手机啊你!”
厉声的责骂,止住了柔善美的泪水,她陪着不是,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电话打不通,请你能不能先让我走,我朋友的号码,我记不下来,但是我知道她们住哪里,我让她们来给你送钱。”
“哼!小姐这伎俩不错,不过你当我是傻子啊!”保安显然以为她要找借口开溜,语气更加的凶狠起来,“你赶紧交钱,不然别怪我报警说你破坏玛格丽特公物,这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姐不会不知道,你破坏他们的居住环境,想必警察局那边,绝对会好好教育小姐,要爱护公物。”
这是赤果果又阴狠狠的威胁,不愧是玛格丽特的保安,以前进进出出,她从来没有多往传达室看过一眼,如今才知道,这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耀武扬威,狗仗人势的很。
只是现在的她,有什么资格,又用什么身份和对方叫板,除了不停的道歉,求饶,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道了多久的欠,说了多少的好话,求了多久的饶。
只记得保安看她实在拿不出钱来,就拨打了电话报警,然后在等警察来之前,走到视频区看监控。
柔善美好累,口干舌燥,软绵绵的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根本直不起来。
渐渐的,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起来,脚上流血的地方,也麻木肿胀的穿不住鞋子了。
她苍白的面孔,在双颊处,呈现出两抹火烧般的红霞,说话也开始混混沌沌起来。
“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再也不提爸爸了,再也不提了,妈妈,饶了我吧,妈妈,好疼,妈妈!”
她的神智模糊了一片,眼前的景象晃晃悠悠的,一幕幕的上演着血淋淋的童年。
“不要打我,好疼,不要打我!”
……
身上好疼,连着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起来,那种烧疼的感觉,几乎要了她的命,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开始变的一片漆黑。
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好听,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终,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软软的倒了下来。
闭眼的最后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很高,很模糊,身上淡淡一股柠檬香,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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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
丽都江华医院,丽都医资队伍最顶级,医疗技术最高超的私立医院。
住院部3号楼,病房209。
晴朗的夏日,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橘黄色的薄纱窗帘,将明媚的金黄色打散成一缕缕暖黄色,斑驳的落在三米开外的病床上。
病床边,徐娘半老的中年妇女,看着床上昏睡的苍白女子,脸上除了淡漠外,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
直到房门打开,听到背后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她才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因为疼痛瞬间湿润,漠然的表情,也在瞬间伪装到最疼惜怜悯的角度。
“阿东啊!你来了!”
柔善美被送到医院,她既怪怨柔善美身体娇弱没本事。
另一方面却也用柔善美的病做起了算盘,迅速打电话给阮向东,告诉阮向东柔善美因为不能没有他,殉情自杀未遂,高烧的不省人事送了医院。
是不是自杀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阮向东内疚就行,这人不就在医院吗?
有人曾经说过,维持爱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内疚。
只要内疚了,就会用尽全力去弥补,柔彩君如今就是想让阮向东背负心理包袱,然后竭力弥补善美。
只是她一转身,就失望了,伪装的表情,也瞬间凝固:“怎么是你?”
进来的不是阮向东,而是把柔善美送来医院的年轻人。
阮向南微微一笑,笑容礼貌而生疏,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阿姨好像在等人。”
柔彩君知道自己失态,忙堆起了笑容:“是在等人,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谢谢你呢,医药费什么的,还有你帮我女儿垫付的赔偿金,我现在还你。”
阮向南淡淡一笑:“不必了,不过是小钱。”
柔彩君翻钱包的手一顿,听对方的语气,非富即贵,也是,那一身Versense今夏新款西服和Berluti纯手工制作的皮鞋,早就宣明了主人的身份了。
不管对方是真客气假客气,柔彩君都不想欠对方人情,利落的拿出一叠五万块钱的人民币,送到对方手里。
“必须的,先生还是拿着吧!”
柔彩君似乎很坚持,阮向南淡笑接过,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高贵气息。
接了钱,他却没有放到西装口袋里,只是随意的放在一边,好像厚厚一叠五万块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张纸片一样。
这样的人物,柔彩君忽然起了好奇之心:“先生救我女儿一命,我还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阮向南淡笑:“我姓阮,阮向南。”
闻言,柔彩君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阮,阮向南。和阮向东……”
“兄弟关系,算来和伯母本来还可以结亲家。”
他的笑容很温和,眸子深处却是弥着一股淡淡疏离,笑容不达眼底,只停留在唇边。
柔彩君整个早已经呆住了,她早听说过阮家还有一位少爷,从小在美国长大,每年只有生日才回来一次。
不过她也听说,阮向南才满月,阮父就把他送到了美国,而且在阮向南十五岁生日那年,逼迫他签署不和哥哥争夺家产,愿意放弃阮氏集团所有继承权的协定。
那份合约虽然保密,但是还是不经意流传了出来。
从那以后,阮向南连每年生日都不回来了。
而丽都,也渐渐开始遗忘阮氏还有一位二公子,只当阮向东是阮氏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事实上如果阮向南真的签署那那样的协议,阮向东确实就是阮氏集团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
如今,不年不节的,阮向南怎么回来了?
柔彩君心里震惊好奇不已,呆呆看了阮向南。
半晌,才镇定下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串通好了的是吗?你以为,你哥哥对善美的伤害,仅仅凭你的救命之恩就能抵消的了吗?你们当我们善美是什么?一部被砸坏了维修一下就可以正常使用了的手机吗?”
柔彩君的激烈言辞,多半是出于让阮家惭愧。
阮向南闻言,并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优雅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绅士的笑容:“伯母爱女心切,可以理解,这样,伯母你开口,只要能够弥补,我们尽量?”
“弥补,要弥补,那就结婚,结婚啊!”柔彩君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眼看着唾手可得的东西,怎能如此不明不白就消逝了,她绝对的不甘心。
相对于柔彩君的情绪失控,阮向南则显得太过于平静,一如之前,浑身流露着一股贵族气息。
“这是不可能的,我哥不喜欢她。”阮向南的拒绝,完全在柔彩君的预料之中。
柔彩君的情绪,更为激动了:“你们阮家,出尔反尔,一家的败类,败类。”
听到柔彩君对阮家的谩骂,阮向南俊逸的脸庞上,才有了一丝微微的反感:“伯母,请注意你的措辞。”
“措辞,我需要注意什么措辞,我说错了吗?明明定下的婚约,是阮向东自己拿着5克拉的钻戒像善美求婚的,是阮向东当着我的面发誓说要照顾我们善美一辈子的。到头来,都是放狗屁,他早就在外面保养了小三,你们阮家,从老到小,都是玩弄感情的骗子,败类。”
越说到后面,柔彩君眼底的恨意,越浓烈。
这种恨好像酝酿了数十年的老酒,如今一开坛,一次爆发出来,那恨意甚至有些生动深刻的让人毛骨悚然。
阮向南好看的眉头紧了一下:“伯母要是持续诋毁我父亲和大哥,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阮向南说罢,起身就走。
柔彩君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像是看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几乎要把阮向南吃了。
眼看着阮向南扭动门把锁要离开,柔彩君猛然大喝一声:“站住,不是要弥补吗?好,我给你们给机会。”
“说!”阮向南转了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柔彩君。
柔彩君走到了床边,不顾柔善美正在输液,一把拉起了柔善美纤弱苍白的素手,一字一顿,清晰道:“这孩子,其实不是我生的,现在,我不要了,她的下半生,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既然是你们阮家把她弄成这样,以后她的生活,全权由你们阮家负责。”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如此的决绝,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向来平淡不惊的阮向南,陡然听到她这番话,眼底都是失控的震惊。
柔彩君憎恨的烟波,在阮向南和柔善美身上流转了一番,终狠狠的丢开了柔善美的手,不顾昏厥中她痛苦的呻吟,提了自己的包,大步离开。
临行前,她面色显的有些扭曲狰狞,暗暗的对阮向南道:“这些年,我养着这孩子无非是为了钱,现在她嫁不进豪门,拍戏也赚不了几个子,老娘算是白费了心思。真是晦气,知道这样当年就不把她捡回来养了,到头来老娘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说完,看都不看柔善美一眼,开门就走。
安静的病房内,昏迷中的柔善美,远远看去好像一只折翼的天使,面色苍白而羸弱,嘴唇只泛着淡淡的粉色,看着了无生气,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般,在下眼睑投影下一片黑影,如海藻般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了一床,一根发丝,沾染在了鬓角,清晰可见那边晕开了一摊水渍。
她尽然是流泪了,那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如同断线了的珍珠一样从眼眶中落下,阮向南几乎以为她早已醒来,而且听到了方才柔彩君的话。
只是看她毫无生气的眼球,就知道她还在昏睡。
是因为太痛了,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才会哭吗?
阮向南心口没来由的一痛,想到把柔善美送来医院钱,她口中一直惊恐的喃喃着“妈妈不要打我,不要逼我拍三级片”,他好看的眉心皱成了一团,再也不怀疑柔彩君说的话。
试问天地之下,有哪个亲身母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殴打,谩骂,抛弃。
除非……
不是亲生的!
☆、包养
丽都金华,二十七层总统套房。
豪华的客厅,采用了传统的胡桃木、皮草为主基调的异域风情设计概念。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精美的法式编织艺术品和来自泰国的奢华丝制靠垫装饰。
客厅左侧衣衫金碧辉煌的大门内,八十平米巨大卧室,以暖色调为主,选用色调高雅柔和的意大利丝织床单,将整张帝王床烘托的尤为贵气。
房间内,亮着黄色的壁灯,暗金色的灯光,打在手工缝制的波斯地毯上,荡出一层柔软的温暖。
独立的浴室中,传来哗啦啦阵阵水声,配合着这样柔和暖光,恰给人一种夕阳黄昏下漫步溪边的感觉。
柔善美朦朦胧胧的醒来,就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寓意,有些迷茫的扇动着,似乎在奇怪自己到底在哪里。
直到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看到一副熟悉的七彩流光的夜景之后,她才猛然坐起身。
“向东!”
下意识的开口,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房间。
这是结婚前一天,阮向东定下的总统套房。
当时他说,他公司事务太忙,没有时间陪她“蜜月旅居”,却也不想委屈她,所以就包下了这个房间一个月,作为她们的蜜月居所。
而蜜月旅行,等他工作宽松一点,一定给她补上。
当时她还感动的流了眼泪,抱住阮向东的腰肢,幸福的吻上他的唇。
如今,她居然身在这个房内,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
被当众弃婚,深夜狼狈的去找他,听到自己被他利用时的心碎,被一个保安羞辱的难堪,都是梦都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
其实她和向东已经顺利完婚,现在也在按照计划进行着“小蜜月”?
只是如果真的是梦,怎么会那么真实?
屏着呼吸,她几乎是颤抖着掰过自己的脚,当脚底板上贴着纱布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往后摔了一截,面无血色。
原来,不是梦,她所有的悲惨所有的狼狈,都是真实上演着。
大婚当日,新郎珊珊来迟。结婚典礼,小三横空而至。
一瞬间,她从准新娘身份,被无情抛弃,却得不到半分安慰,还被妈妈无情赶出了家门。
这样电视剧里才会上演的戏码,却活生生的在她身上重现。
心口纠结的痛疼,眼泪不住的开始落下,那一幕幕的残忍和悲剧,就好像一万把利刃一样,挂啦着她的心口,疼的她无以复加,连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
终于,她再也没能忍住,抱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金碧辉煌的房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进来的男人让柔善美停止了哭泣,面露了一丝惊慌之色,身子本能往被窝里缩了一缩,颤抖着道:“你,是谁?”
阮向南站在门口,蓝色的冰丝衬衫,在房间暖黄的灯光下,闪着淡淡的暖绿光色,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架的眼睛,整个人的气质,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高贵的年轻国王一样,既高贵优雅又博学多识。
只是素不相识,虽然他长的完全无害的样子,但是柔善美还是会害怕。
阮向南浅浅勾唇:“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出国了,把你托付给我照顾。”
妈妈的朋友?柔善美怎么从来不知道,妈妈有这样一个富贵的朋友,能住得起一万一天的总统套房,戴得起劳力士,还有,他的衣服,她记起来了,还想是范哲思今年的新款。
一身的行头,显的他无与伦比的富贵。
这样的男人,妈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而且眼前的男人最多不过二十几,怎么会和四十来岁的妈妈做朋友。
柔善美一肚子的疑惑,阮向南的表情却自然的毫无瑕疵:“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是啊,还有电话。
柔善美忙拿起边上的座机,拨通了柔彩君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无人接听。
她不甘心,再拨。
回应她的,还有嘟嘟嘟嘟的忙音。
第三次,她继续拨,在再度听到忙音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抬头对阮向南道:“打不通。”
“哦,也是,我忘了告诉你,她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是因为她出国了,打不通也是正常的,你尽管放心,我不是坏人。”
世界上有哪个坏人,会大方承认自己是坏人的。
柔善美还是带着十二分的警惕,身子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只留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你是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