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是为了李瑞英当年受到的屈辱觉得愤怒,这无可厚非,但是既然那么恨这家人,为什么非要她嫁给阮向东,又为什么非要她生下阮家的种子,要知道,柔炅虽然姓柔,可是骨血里流的还是阮家的血液。
难道……
脑子里蹭的冒出一个想法,瞬间把她吓的从浴缸中坐了起来,面色一片惊悚:“难道她是要用炅炅,去威胁报复阮家?”
虽然这样想,还有很多问题解释不通,比如她要用炅炅报复阮家,就没有必要派人强奸莉莎啊!毕竟莉莎和这件事情全然没有关系的。
但是这个想法,依然骇的她面色惨白了一片,她匆匆从浴缸中出来,回房掏出手机,给董老大打了个电话,语气急切的询问柔炅境况,董老大表示,孩子一切安好,她这才放心。
电话即要挂断,她犹豫了好一番,终于还是没有把李瑞英的事情告诉董老大,就让他留个美好的念想吧!
有时候,人生就是靠那一丝美好的念想支撑下去的,她不愿意毁掉董老大心里那个完美的李瑞英,如果让董老大知道了李瑞英当年的经历,恐怕董老大会发疯,最爱的女人的不辞而别,只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任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接受。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做那个残忍的侩子手,杀死董老大心里那个美好的念想。
挂了电话,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觉得可怕,她受不了这种安静到可怕的气氛,起身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放着不知所谓的电视节目,她把自己埋入被褥间,看着那闪烁的画面,直到看的双眸疲倦,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徐欣然来瞧她房门,一开门进来,徐欣然的表情就有些怪异:“善美,你看新闻了吗?”
电视还开着,但是放着的是一些无聊节目,柔善美摇摇头:“怎么了?”
“阮氏集团大少爷阮向东忽然回来了,如今重新接管了阮氏集团。”
“阮向东……”
“是啊,你和孩子……”
徐欣然欲言又止。
柔善美一愣,旋即轻笑起来:“我们和他没关系。”
外界都只以为她的孩子是阮向东的,呵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孩子和阮向东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早间新闻,阮向东上任接受记者采访,被问及会如何安置你们母子的时候,他说,会把你们接回阮家,他不会让阮家骨血外流。”
柔善美皱眉,阮向东这是要做什么?他这是在变相承认孩子是他的吗?还是说,他筹谋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随便他,脚长了我身上,我去哪里的自由,还由不得他过问。”
“可是你儿子!”徐欣然有些替柔善美担忧。
“放心,我把他拜托给董老大,董老大会照顾好他。”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早,珉又给我来电话了,董老大之前不是一直在打官司吗?他吃了败诉,那家和他打官司的环球集团,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吗?”
“谁?”
“是阮向南!”
什么!柔善美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是阮向南?”
徐欣然点点头:“董老大败诉了,然后一屁股事情忙着处理,昨天阮向东上任后,查看合同,说斗门那块旧毛纺厂的地皮,董老大属于非法占有,因为这块土地,阮父很早已经就已经捐献给了政府,政府那里还有相关文档呢,他刚打完一场官司,现在又陷入了另一场官司,因为非法占有国有土地,所以今天早上就被拘留了。”
“怎么可能,既然已经捐献给了政府,那当时买卖这块土地的时候,怎么不见政府的人出来说句话。”
“你应该知道,这种文书都是可以伪造的,这些人是要置董老大于死地啊。”
柔善美一怔,完全无法反应:“那董老大,现在如何?”
“这个珉又也不知道,这件事,珉又蹚不进去,领域不同,珉又只能从钱财上进行支持,董老大上次败诉后,赔了许多钱,虽然他实力雄厚,但是这些年开始涉足房地产后,钱很多都被套牢了,现在经济上确实挺紧张的,珉又已经投了好几千个万进去了,力求能把他保释出来。可是阮氏集团应该买通了政府上下,甚至是中央检察官,董老大被请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徐欣然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担忧,面色义愤。
柔善美跌坐在了床上,不住的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没有想到害董老大官司缠身的人会是阮向南,更没有想到的阮向东上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逼死董老大。
如果说阮向南要弄董老大,是因为她和董老大关系国米,惹恼了阮向南,所以他才出手,那阮向东呢?阮向东应该和董老大无冤无仇啊,为什么一上台的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董老大,难道……
手机!
她几乎是颤抖着拨打了董老大家里电话,无人接听,没有办法,她急忙拨通了阿姨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对面没有回答,只听到一阵阵哄乱的声音,还有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声。
“阿姨,阿姨!”她慌乱的喊着,心几乎都被悬在了嗓子眼,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小姐,一群强盗把炅炅带走了,小姐,你赶紧回来,小姐!”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到捏不住手机,碰一声,手机砸在了地板上,还好地板是铺着地毯的,如今手机还显示着通话状态,看她这样子,徐欣然就知道出事了,她忙拿起电话,喂喂了几声过去。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徐欣然听完后,眉头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电话被挂断了,她一脸紧张的转向了柔善美:“炅炅被阮氏集团的人带走了,说要带他认祖归宗。”
“不可以,不可以。”柔善美几乎嚎哭起来,徐欣然上前,一把抱住她,不停的安慰:“善美,善美,你冷静一点,善美,你冷静点。”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让她如何冷静,她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柔善美颜面哭泣着,只觉得世界都坍塌了,柔炅回了阮家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不用想她就知道。
阮向东恨她,恨阮向南,保不齐会把所有的怒火都撒柔炅身上,他还那么小,他还是个孩子,柔善美哭着挣脱徐欣然的怀抱,拎了行李就往外走:“我要回丽都。”
*
丽都,近大年了,寒意侵袭身子,那股子冰冷几乎要渗入骨头里,柔善美从机场出来,驱车一本阮家。
阮家大宅,很多年没有来了,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富丽堂皇,只是和记忆中又有些不一样了,她以前来,每次都是带着恭顺的心情,而如今,却是满腔的仇恨。
按了门铃,佣人来应门,是陌生的面孔,果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哪位!”
“柔善美,叫你们大少爷滚出来。”
她一声怒吼,那佣人似乎回头说了几句什么,门开了,她熟门熟路的上了一个陡坡,然后进了阮家大宅的正门,屋子里,一股温暖气息,空调开的很高,养着许多鲜艳的玫瑰,这股近乎闷热的气息,叫柔善美窒息。
阮向东一袭剪裁得体的范思哲西装,脚上是一双名贵的真皮皮鞋,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品着茶,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等着接见他卑微的臣民一样。
柔善美一进去,就大喊一声:“阮向东,把我儿子还给我。”
“坐啊!”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只是这份温文尔雅,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骇然。
“把我儿子还给我。”她怒吼一声。
阮向东拍了拍手,二楼的楼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佣,男佣手里,拎小鸡一样拎她的柔炅,而柔炅的嘴巴上,被贴着一张黄色的胶带,孩子见到他,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样子十分可怜,可是嘴巴被贴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口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柔善美的愤怒瞬间到达了极点,丢下自己的行李箱,举步朝着楼上奔去,却听得阮向东一个响指,那个佣人尽然拎住了柔炅的衣领,把他整个悬空在了楼梯的雕花护栏外头,戏谑道:“柔善美小姐,不如我们坐下来喝杯茶,至于我们的儿子,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他从二楼掉下来,脑袋碰上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崩开花吧!”
他故意加重我们的三个字,是在对她进行最大的讽刺,而且他这分明是在警告她,如果不依他说的做,柔炅就会性命难保。
恨恨的看着阮向东,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的”回到沙发这,她落了座,眼睛却一直心疼的看着在护栏外不停挣扎踢蹬的柔炅,含泪怒吼一声:“把他抱回去。”
阮向东一个响指,那佣人得令,把孩子抱回去。
看着柔炅求救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柔善美的眼泪痛苦的落了下来:“把他嘴巴上的胶带撕掉,你想闷死他吗?”
他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那可不行,我不想在家里安装一个只会哭的高音喇叭。”
“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哭了,你把他嘴上胶带撕掉。”
“柔小姐,你现在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既然你来了,就把面前这份协议给签了。”
柔善美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叠合同,她一面担心看着柔炅,一面将协议拿过来,翻开第一页。
这本协议,柔善美草草的看了几眼,是让她承认她和阮向南联手设计了阮向东,夺取了阮氏集团的事情,还有然她承认她是莉莎被前强奸事件的主谋,最后一件,是让她放弃抚养权,将阮家的孩子交给阮家抚养。
怎么可能,她死也不会签署这样的条约。
第一条,她虽然参与,但是身份和阮向东他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不符合事实,她不会签。
第二条,如果她承认了,下半辈子可能就在监狱里度过了,而她也会把整个剧组,整部戏,所有人几个月来的心血全部都给糟践了,她不会签。
第三条,她知道一旦她签了,柔炅就会成为第二个柔善美和阮向南,在虐待和冷眼中长大,花嫣不是个好女人,阮向东更是对她和阮向南恨之入骨,他会把这一切所有,都报复在年幼的柔炅身上。
她看了一眼,就把协议给丢了过去:“我不会签,你就死了这条心。”
“好,好,有骨气。”他抬头,示意了一下楼上,楼上的男人,又一次把柔炅放在了护栏外头,柔善美的心脏,瞬间被揪了起来,疼的无以复加,阮向东笑看着她:“柔小姐,心疼了啊!”
“阮向东,你不是人。”
阮向东却无所谓笑笑:“我再不是人,也好过你们这双狗男女,原本我还设计了一堆,想利用花嫣父亲的公司,蚂蚁啃大树,一点点的弄垮阮向南,没想到他死了,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报应,上天给你们的惩罚和报应,他死了,我轻而易举的就重掌了阮氏集团的,到头来,阮氏集团还不是我的,一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掌控我们的家产,如果不是我爸爸仁慈,他早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阮向东,你疯了吗?他是你亲弟弟,炅炅是你亲侄子。”面前阮向东扭曲的面孔,叫柔善美从心底里觉得一片寒冷。
阮向东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冷笑:“抱歉,柔小姐,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了,那个贱种,不是我爸爸生的。”
柔善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但听得阮向东继续道:“怎么,很惊讶吗?我前天晚上收拾翻看我爸爸的日记,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怪不得爸爸从小要那样对他,小时候我还会疼惜他,现在才知道,我们阮家纯粹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所以现在,这只白眼狼欠下的债,就让这只小白眼狼来还吧!放……”
他一声令下,面孔狰狞扭曲,那个佣人放手就要把柔炅丢下来,柔善美还来不及尖叫,就看到孩子已经命悬一线,只有一抹衣领还被提着,双脚不停的踢蹬着,满眼泪水的看着柔善美。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双膝跪地,她泪流满面,不住哀求,阮向东得意一笑,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签了!”
看着协议,看着柔炅,柔善美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绝望悲凉过,为什么,如果说善恶终有报,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报应都要她来承受。
她颤抖着,捏起了笔,正要签下第一个字,二楼猛然传来一个妇人威严的声音:“阿东,你做什么?”
阮向东闻声,眉心一紧,对那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佣人忙把柔炅给拎了回去,对着的阮母鞠了个躬,朝着其中一个房间去,阮母却在那人进房间之前一把拦住他,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再看看跪在一楼的柔善美,阮母瞬间明白了这孩子是谁。
她一把上前,从那佣人手里夺过了孩子,冷眸看着那佣人:“给我立刻滚蛋。”
柔善美见状,那绝望的心底,又燃起了几分希望,因为她分明的看到,阮母眼底里,对柔炅心疼。
没想到阮母会出来乱事,阮向东有几分恼火:“妈,你不是一早上就去做美容了吗?怎么在家里?”
“我不在家里,还让你弄出人命来吗?你要怎么对付这女人妈不管,但是这是你的儿子,妈妈的孙子,你要动他,你先问过你妈妈!”
“妈……你……”阮向东多少还是敬重阮母的,虽然看过阮父的日记,知道阮母有过一段婚外遇,背叛过这个家庭和这段婚姻,并且生下了那个贱种阮向南,但是他也从日记中了解到,是阮父先出轨,和公司一个女工有了孩子,阮母才刻意报复这段婚姻的。
从心里说,他虽然恨阮母剩下那个孽种,但是他还是一直把阮母,当做自己最亲爱的母亲,因为他知道,这些年阮母为了寻找他,吃了多少的苦头。
阮母冷眸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柔善美:“这个女人,你最好也别弄死了,妈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你。”
“妈!”阮向东口口声声听阮母叫阮向南为儿子,火气一下上来,有些口不遮掩,当着阮母的面就大吼一声,“你根本就只有我一个儿子,阮向南不过是个杂种,你哪里来的两个儿子,妈,你抱着的,你真以为是我的儿子,这是你那个杂种儿子的小杂种,根本不是我们阮家的人,你养大了一个杂种,还想养一个小杂种吗?”
阮母的面色,瞬间的苍白,抱着孩子的手一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阮向东:“你说——什么?”
“为有说错吗?爸爸的日记我都看了,我知道当年所有的事情。还有你知道当年阮向南是怎么弄的我身败名裂,被当做精神病送到美国去治疗的,他顺手牵羊得到阮氏集团的吗?因为他和这个女人,制造了你手里的小杂种,把小杂种诬陷到我头上,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你应该知道,我是姓基督教的,我绝对不会发生婚前性行为的。”
阮母的面色更为惨白,当某些隐藏的真相,赤果果被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原来的认知被全盘否定,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怔怔的站在了远处,惨白了容颜,颤抖了嘴唇:“不,不是的!”
“柔善美,你说,你告诉我妈妈,你们当年是怎么设计我的。”
他怒光喷火的看着柔善美,柔善美凄冷一笑:“你应该问我,你们兄弟是怎么设计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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